第30章 戀愛線ing10
屋內陷入片刻安靜,謝崇硯抬頭與他注視,眼神中帶著幾分復雜和躊躇不定。
程梵斂著眸子,雙手在背后緊張攪動,屏著呼吸等待答案。
周圍靜得可怕,他的耳畔仿佛被隔絕,只能聽見自己狂跳的心臟。
約過了一分鐘,謝崇硯依然沉默。
程梵垂著越來越暗的眸子,哼一聲:“我是看你喜歡我,才想給你機會,你不珍惜算了。”
說完,他轉身小跑著上床,鉆進被子里,“你睡沙發(fā),不許上來。”
謝崇硯靠在椅背,手中夾著鋼筆,輕輕敲著木制桌面,頭向后仰著。
程梵的心思,他能明白。
但這樣的追求和普通的意義并不相同,在謝崇硯看來,同意追求程梵,代表互相表明心意。
但謝崇硯一時半刻還沒想好。
工作進度徹底停滯,謝崇硯看不下去文件,關掉臺燈,起身走進臥室。
程梵躺在那里,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謝崇硯輕手輕腳坐在床邊,替他整理好被子。
“梵梵,再給我兩天時間。”
謝崇硯離開后,程梵睜開眼睛,輕輕挪動臉頰,避開潮濕的枕頭,翻身嘟囔:
“我才不等你。”
早晨八點,謝崇硯和程梵下樓吃早飯,謝長霆不在,程梵松口氣。
謝老倪了兩人一眼:“昨晚休息得好嗎?”
謝崇硯:“嗯,還不錯。”
謝老戳破他:“黑眼圈都快出來了,還說睡得不錯。”
謝崇硯:“昨晚工作晚了一些。”
謝老到底還是心疼孫子,皺眉:“死乞白賴的干什么?那么大一個公司,能人遍地都是,不要讓自己太累。”
謝崇硯點頭:“您說的對。”
謝老又看向程梵,瞧他皮膚狀態(tài)不錯,人也精神,嘆息一聲。朝管家使了使眼色,將補腎固氣的早餐撤下去。
謝崇硯不動聲色,喝了一碗清淡的白粥。
今天,是程梵和新經紀人約好見面的時間,謝崇硯開車順路把他送去項榮。
“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程梵:“你幾點上班?會不會遲到?”
謝崇硯:“不會遲到,我不打卡。”
程梵挑挑眉:“嗯。但我自己見就可以,又不是小孩子,你跟著好像小學生帶著家長見老師。”
謝崇硯低笑:“這是什么歪理?”
程梵:“我自己去見吧。”
謝崇硯準備妥協(xié),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他道:“可以,我不跟著。”
送進去程梵,謝崇硯拿起手機,給項枝打電話:“項枝,程梵的經紀人我們已經確定好是安晴,如果他提出更換,特別是簡歷上戴眼鏡的男士,你務必和我說。”
項枝一頭霧水:“昂。”
謝崇硯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之前那個子葉,怎么處理的?”
項枝張著哈欠:“公司把她開除了,她鬧了很久,還威脅要帶著藝人出走。”
謝崇硯:“然后呢。”
項枝:“然后我們就在圈內下了□□,聯(lián)合幾家公司一起抵制她準備帶走的藝人,一夕之間那些人全跟她斷了聯(lián)系。她想在圈內混是不可能了,最近公司在查她的賬,跑不了的。”
謝崇硯:“嗯,知道了。”
記項榮娛樂,安晴給程梵倒一杯咖啡,坐在他對面笑了笑:“需要加糖和奶嗎?”
程梵:“謝謝,不用。”
安晴是為知性的職場女強人,氣質很舒服,不像子葉,光看著就很功利。
安晴說:“聽說你喜歡跳舞?”
程梵:“是的。”
安晴:“有機會,我會為你接洽相關工作。目前有一檔綜藝,我想和你商量。因為考慮到你正在準備seriy舞蹈大賽,需要很多時間練舞,所以我覺得這檔綜藝比較適合你。”
程梵:“是什么綜藝?”
安晴:“名字叫《精英田園日記》,類似戶外田園真人秀,但也有一些訪談內容。固定嘉賓有三名,每期飛行嘉賓有兩名,一次錄制三天,兩周一次。”
程梵對這個工作量非常滿意,“之所以叫精英田園日記,是邀請的都是精英嗎?”
安晴點頭:“對。這款綜藝,由咱們公司制作。你也知道,項榮是項氏集團的子公司,項總人脈廣,以他的能力,幾乎國內的精英都可以邀請。”
程梵挑起眼尾:“都能請?”
安晴:“嗯。”
程梵很滿意:“好,我接。”
安晴看著他,覺得程梵確實好看。眉目清俊精致,不笑時有股清冷感,但笑起來,更明艷漂亮一些。
她問:“你是項枝董事長家的小朋友吧,他叮囑我要悉心照顧你,說實話,你能選擇我,我很驚訝。”
程梵:“為什么這么說?”
安晴:“因為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選擇項榮金牌經紀人。不過資源方面你不用擔心,項總肯定會照顧你。我算是借你的東風,事業(yè)起飛。”
程梵泰然:“項總說,你的性格品性好,我覺得合作還是要相互尊重,最重要的是三觀正。”
安晴輕笑:“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程梵主動伸手,挑起眼簾:“嗯。”
安晴一怔,和他握手。
—
近些天,《七天七夜》已經播到第三期,程梵的熱度與日俱增,微博私信每天爆滿。
他愿意分享日常,但有些特立獨行。
比如,分享一片云彩,分享一根電線桿,又或者分享花圃中的花,粉絲們總是摸不透他的想法。
所以,粉絲在私下偷偷喚他:傲嬌又中二的貓系少年。
難得周末,謝崇硯沒去上班,坐在客廳沙發(fā)看書。
程梵數(shù)了數(shù),對方已經連續(xù)一月沒有休假。他小跳著蹦下樓梯,坐在謝崇硯面前,隨手拿來一盤車厘子慢條斯理吃著。
謝崇硯抬頭看他:“下午朋友回國,我們聚會,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程梵想去,但腦袋上還纏著紗布,于是說:“我戴上帽子吧。”
謝崇硯不太建議:“天氣熱,就這樣去吧。”
程梵捂著腦袋:“不行。”
謝崇硯:“必須堅持一禮拜,還有一天,再忍忍。前幾天你去經紀公司,不也是這樣去的。”
程梵反駁:“這不一樣。”
謝崇硯不太理解:“怎么不一樣?”
程梵悶聲:“反正就是不一樣。”
謝崇硯好像明白了什么,尋著視線看他,低笑:“你就算纏著紗布,也比他們好看。”
程梵眼睛亮了亮,直言:“我當然對我的顏值十分自信。”
謝崇記硯:“那我們就這樣去吧。”
程梵:“嗯,等我去換衣服。”
跑上樓時,程梵步伐不自覺輕快,挑衣服時,費盡心思,終于挑出滿意的一套。
謝崇硯夸他好看?
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
還用他夸?
程梵站在鏡子前,整理好衣衫,猶豫著將謝崇硯送給他的腕表戴上,看了看,抿唇笑了。
聚會的地點叫鷹園,是濱潭市比較老的私人會所。程梵隨著謝崇硯漫步在鵝卵石路上,問他:“為什么叫鷹園?”
謝崇硯耐心解釋:“很久之前,這里養(yǎng)了許多鷹,建筑中也包含許多鷹的元素,但隨著時間推移,就不再養(yǎng)了。”
程梵點點頭,抬頭間正巧碰見謝昱臣和藍輕。
謝昱臣揮揮手:“堂哥,堂嫂!”隨后跑向他們。
“這么巧,你們怎么也來了?”謝昱臣親切挽著程梵的手臂,“我和藍輕過來吃飯。”
程梵解釋:“我們和謝崇硯朋友聚會。”
謝昱臣點點頭:“一起走吧。”
走路時,謝昱臣和藍輕在程梵兩側,嘰嘰喳喳和程梵聊天。
謝崇硯隨他們在身后慢悠悠走著,程梵不多時回頭看他一眼。
路過鷹園門口,謝昱臣扭頭問謝崇硯,“堂哥,這里為什么叫鷹園?”
謝崇硯淡淡道:“你自己不會看嗎?”
謝昱臣吃了癟:“哦。”
“行了,我跟梵梵要走了。”謝崇硯欲伸手牽著程梵,抬到一半又放下去。
謝昱臣:“嗯,拜拜。”
程梵他們進包廂時,謝崇硯的朋友已經到得差不多。其中有一個生面孔,應該就是謝崇硯剛回國的朋友嚴清律。
嚴清律給程梵的第一感覺,就是五官深邃漂亮,皮膚白得不像話。他的身高和謝崇硯差不多,但是身材更纖細,渾身上下透著別樣的熒惑。
嚴清律抬起頭:“崇硯,你們來了。”
謝崇硯朝他介紹:“程梵,我——”
嚴清律打斷:“不用說,你老婆我還不知道?”
謝崇硯示意程梵坐到座位里側,朝他低吟:“怕你在國外,消息閉塞。”
嚴清律:“有項枝那個大喇叭天天跟我巴巴,你們的事情我了如指掌。”
邊說,他邊遞給程梵一些零食甜品,“小朋友,想吃什么?”
程梵眉毛一皺,覺得自己被看扁了。謝崇硯的朋友,應該和他是同輩,否則他就和謝崇硯差出輩分了。
“謝謝,我不餓。”程梵硬邦邦說。
嚴清律眼尾往上翹起:“好吧。”
剛剛刮風,程梵怕自己的發(fā)型亂了,借口去衛(wèi)生間。謝崇硯問他:“需要我陪著嗎?”
程梵:“不用。”
程梵離開后,嚴清律托著下巴:“謝崇硯,你們家小朋友脾氣好像挺大。”
謝崇硯:“還好,挺可愛的。”
嚴清律剛才注意到程梵手腕處的腕表,打趣他:“連pp的表都給人家了?”
謝崇硯:“嗯,他喜歡。”
嚴清律朝林羽潭吐槽:“他怎么變成這樣了?”
林羽潭早就習慣謝崇硯的雙標,聳聳肩:“沒辦法,墜入愛河的男人。”
嚴清律大約五年沒回國,偶爾和他們見面也是在國記外。
他突然想起今年年初謝崇硯送自己的游艇,于是說:“那游艇我給你退回去了,幫個忙而已,那么見外。”
謝崇硯:“畢竟我欠你一個人情。”
嚴清律笑起來是,狐眼輕輕上挑,視線落在桌面上的紙牌和骰子上,“欠我人情的話,回頭我們喝酒玩骰子,你讓著我。”
謝崇硯:“沒問題。”
項枝和林羽潭趁火打劫,“行啊,到時候我們和清律一組,崇硯和程梵一組。”
程梵回來時,大家聊得也熱絡起來,他坐在謝崇硯身邊,伸手示意,謝崇硯幫他抽出幾張紙巾。
嚴清律夾著一根煙吐槽:“我把我前任踹了。又短又快,我還沒嫌棄他,他居然敢花我的錢劈腿小鮮肉。”
項枝樂了:“不行的話,真不行。”
嚴清律:“是啊。”
謝崇硯提醒他們:“注意尺度,梵梵在。”
項枝脫口而出:“怕什么,這屋里誰沒點性生活?”
正端著茶杯的程梵,咳嗽兩聲。
吃完飯,服務生端上來許多酒,嚴清律張羅大家玩起游戲,并揚言不醉不歸。
“上次我們玩,還是清律走的那晚吧。”項枝分配骰盅,朝程梵說:“我,羽潭和清律一組,你和崇硯一組,可以嗎?”
程梵搖頭:“我不會玩,先看你們玩。”
項枝:“ok,那就我們四個各一組。”
規(guī)則很簡單,比點數(shù)。贏一局,獲得一枚籌碼。
籌碼最多者,勝利。
說是搖骰子,但嚴清律很興奮,他們從小光屁股長大,玩骰子他就沒贏過謝崇硯,今天謝崇硯答應讓自己,正是一雪前恥的時候。
程梵靠在謝崇硯身邊,悄悄打量著他。
纖細的指節(jié)握住黑色骰盅,輕輕晃動,一黑一白,帶著金絲眼鏡的謝崇硯,有種斯文敗類的性感。
程梵覺得,同樣是搖骰子,謝崇硯都比別人帥氣n倍。
揭曉點數(shù)時,謝崇硯毫無意外最多,嚴清律鄙夷看著他,直接伸手一巴拉骰子,謝崇硯的點數(shù)立刻變成最小。
三人皆笑出聲,嚴清律從中間取出一枚籌碼,笑得張揚:“謝謝,我贏了。”
程梵臉上的笑意沒了,眉毛輕輕蹙起,看著嚴清律的眼神多了幾分不解和憤怒。
他看著謝崇硯,見對方臉上并無不悅,于是強壓著火氣,沒有說話。
嚴清律爽到了,繼續(xù)搖骰子。第二局時,四人一一揭開骰盅,依舊是謝崇硯的點數(shù)最大。
這次項枝和他開玩笑,趁最后一顆骰子沒立穩(wěn)時,用骰盅輕輕一碰,骰子立刻由6變成2,謝崇硯又一次輸了。
林羽潭憋著笑意:“清律又贏了。”
嚴清律厚著臉皮,從中央取出一枚籌碼,美滋滋道:“兩個嘍。”
這時程梵蹭地起身,凝著眉心:“你們耍賴!”
嚴清律愣了愣,挑眉:“小朋友,耍賴又怎么了?”
程梵繃緊臉,快步走到嚴清律身邊,奪回兩枚籌碼,給謝崇硯,“玩游戲要公平,你們很沒風度。”
生氣時的程梵,耳朵漲得通紅,緊緊抿著唇,渾身透著低氣壓。
謝崇硯看著他,溫聲解釋:“我們在開玩笑,讓著他們就是。”
程梵雙臂抱起,沒說話。
嚴清律搖著骰盅:“聽見沒,你老公也說讓著我。”
記程梵瞪他一眼,內心罵他臉皮厚。
第三局,嚴清律的點數(shù)非常大,比項枝和林羽潭兩人多很多,只差謝崇硯未揭曉,開盅的一刻,大家全部看去,顯示三個六。
嚴清律不服,立刻把自己的骰盅扣上謝崇硯的骰子,又搖晃兩下。
這次揭曉答案,點數(shù)一共10。
嚴清律笑了:“我贏了。”
程梵徹底繃不住了,起身指責他:“你們怎么能這么欺負人?你們不能仗著他脾氣好,這么欺負他。”
嚴清律懶洋洋靠在椅子上,掃了謝崇硯一眼,故意道:“就欺負了怎么樣?”
程梵眼眶倏地紅了,跑過去把他的籌碼都拿走,揣在謝崇硯口袋里,“贏得是他,不是你。”
嚴清律噗地笑了:“小屁孩,真幼稚。”
程梵拉著謝崇硯,“我們走,不跟他在一起,他太討厭。”
謝崇硯拍拍他的手安撫,“梵梵,我們真的在開玩笑。”
嚴清律:“是啊,怎么還急了?挺護崽。”
一屋子人不解看著自己,就連謝崇硯也帶著笑意。
程梵呼吸漸漸急促,斂著通紅的眼眶,忽然松手,快步朝門外跑出去。
項枝嘖嘖兩聲:“生氣了。”
謝崇硯溫柔笑著:“誰讓你們欺負我。”說完,跑出去追程梵。
程梵眼睛紅得像只兔子,蹲在湖畔扔石頭。
“我就是吃飽了撐的,你活該被欺負,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越說越難過,在他看來,謝崇硯跟那些人是一伙兒的,就算自己替他出頭,都不愿跟自己離開。
謝崇硯慢慢走到他身邊,蹲在他一旁,拍拍他的腦袋:“梵梵,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程梵將眼淚蹭在胳膊上,別過頭:“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
謝崇硯走到對面,沖著程梵道:“你聽我解釋好嗎?之前我在國外,嚴清律幫了我很大的忙,我送他一艘游艇,他沒要。今天吃飯之前,他開玩笑說不要游艇,玩游戲時讓著他就好。”
程梵驀地一怔,臉更冷了一些。他干脆站起來,指著遠處:“對,這些事你們都知道在開玩笑,只有我不知道!你對你的朋友,永遠那么好。但在你心里,我永遠是外人對不對?”
謝崇硯皺眉:“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程梵:“不是嗎?你晚回家、加班、出差從來不和我說,在公司累不累,遇到什么趣事,也從來不會和我分享。謝崇硯,在你心里,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做未來一定要離婚的人?”
程梵越說越委屈:“對,你想的沒錯,我們以后就是要離婚。程家那邊趕緊安排,解決后,我們不用等一年,馬上就可以去辦理離婚手續(xù)。”
謝崇硯低吟:“程梵,你冷靜一下。”
程梵道:“我很冷靜。還有,二婚嫁妝我不要,留著當你的二婚聘禮吧。”
說完,他轉過身,抹了一把眼淚:“什么試試,都是騙人的。大騙子,我再也不信你了。”
湖畔,只剩謝崇硯形單影只。不久,嚴清律和項枝他們趕來,沒看見程梵的的影子,嚴清律嚴肅道:“你們倆不會吵架了吧。”
謝崇硯沉默靠在橋邊,無奈嘆息。
項枝:“沒事,程梵經常和崇硯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晚上回去就好了。”
嚴清律面帶憂慮:“用不用我?guī)湍阌浺黄鸷逅俊?br/>
“不用。”謝崇硯神色黯淡無光,“我走了,你們聊吧。”
“嚴清律望著謝崇硯,朝林羽潭他們說:“早知道,我不惹程梵了。”
林羽潭:“嗐,那祖宗就這脾氣,崇硯哄哄就沒事了。”
謝崇硯回到家,陳叔正準備給他打電話。看著陳叔神色慌張,他問:“怎么了?”
陳叔回:“剛才我看梵梵拉著行李箱要去錄制綜藝,可是表情很差,像是剛剛哭過。于是我就問,您知不知道他要錄綜藝的這件事,梵梵聽到您的名字,眼睛一下紅了,拉著行李箱上了經紀人的車,我沒追上。”
謝崇硯:“經紀人的車?”
陳叔:“嗯,梵梵喊她晴姐。”
謝崇硯掏出手機給項枝打電話:“快給安晴打電話,問她程梵要去哪里錄制綜藝,錄制幾天。”
項枝:“馬上。”
五分鐘后,項枝回電:“程梵去錄制田園日記,在南城,大概需要三天,和安晴已經到了。”
“知道了。”掛下電話,謝崇硯看見墨墨就在庭院玩耍,懸著的心慢慢落下。
他心煩意亂靠在沙發(fā)上,自己和程梵的關系好像又回到了起點,就像上次程梵離家出走一樣。
—
下了飛機,呼吸南城濕潤的空氣,程梵攏緊外套,和安晴小助理前往錄制地點。
這里空氣清新,依山傍水,這個時節(jié)是最美的時候。
固定嘉賓之一程梵認識,是沈敘,七天七夜中兩人合作過。另外的嘉賓叫方磊,看著像30歲實際已經40,保養(yǎng)得不錯。
精英田園日記的節(jié)目組出手闊綽,不但提前在這里建造一家田園風三層木屋,周圍的設施娛樂全部租用三個月,專門為節(jié)目組所用。
沈敘見到程梵,熱情張開手臂。程梵略別扭,拘謹?shù)睾退隽伺龈觳玻R上離開。
“第一期嘉賓是誰?”程梵為緩解尷尬,主動問沈敘。
沈敘道:“一位海外企業(yè)家和一位國內新秀。”
程梵:“名字呢?我們需要做功課吧。”
方磊像個老大哥,將提前整理好的資料遞給兩人:“背一背,以表尊重。”
看到陳奕川的名字時,程梵頗為驚訝。聯(lián)想到陳奕川說,他在濱潭有生意合作,能和項枝認識也不足為奇。
另一位叫徐嘉憶,年輕有為的新秀企業(yè)家,但第一天,只有陳奕川自己來。
沈敘拿著果汁走到程梵身邊,“喝果汁,新榨的。”
程梵:“謝謝。”
沈敘坐在他身邊,歪頭問:“程梵,你二十幾?”
程梵喝了一口:“20。”
沈敘若有所思:“有男朋友了嗎?”
程梵垂著眼:“沒有。”
沈敘似乎心情很不錯,“這個年紀,談戀愛才美好。”
程梵沒說話,覺得今天的沈敘奇奇怪怪。
一切準備就緒,官微在微博官宣首期飛行嘉賓,并宣布明天開始直播。
微博下面很活躍,有沈敘的加持,又有比較有熱度的程梵,很快轉發(fā)量破十萬。
程梵收拾行李時,微博不停響著。他發(fā)現(xiàn)由于出來太匆忙,又忘記帶藥了。
算了算時間,停三天應該沒問題。
躺在柔軟的床上,程梵腦子中控制不住地出現(xiàn)謝崇硯的記影子。
他捂著頭晃了晃,強迫自己睡覺。
一夜忐忑,第二天程梵頂著黑眼圈醒來。樓下,攝影組已經準備就緒。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尤其是陳奕川進來時,幾乎是滿屏的啊啊啊。
[背頭成熟總裁,好欲啊。]
[我查了查陳奕川的百科,容城首富,國內排前五。]
[冒味問一句,第一是誰。]
[謝家和劉家其中之一吧。]
南城最近兩天下雨偏冷。陳奕川穿著一件挺括利落的黑色風衣走進來,看見程梵從樓上下來的一刻,有些驚喜。
因為主打田園風格,節(jié)目組不建議嘉賓化妝打扮,固定嘉賓又都是男士,所以大家并不介意這項規(guī)定。
程梵頭發(fā)凌亂立著,睡眼惺忪。因為昨晚枕著手臂,肩上帶著一道鮮明的紅印,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軟和。
陳奕川走到程梵身邊,看他頭發(fā)凌亂的樣子,溫柔笑著:“剛睡醒?”
程梵懵懵點頭:“對。”
陳奕川看他身上穿著單薄的白半袖,提醒:“穿上外套,今天冷。”
程梵:“哦,好。”
[你們有沒有覺得,程梵有點聽陳奕川的話?]
[只有我好奇,兩個人居然認識?]
[嘶,不是說陳奕川是容城首富嗎?他這種人為什么會認識程梵?]
簡單套好外套,程梵下樓和大家準備招待客人的午飯。這種訪談類真人秀,重頭戲在吃飯,所以餐食必須精致。
方磊廚藝不錯,為了田園日記,特意在家學了十幾種拿手好菜。
簡單分工完畢,程梵負責做豬油拌飯。
陳奕川也跟著他走出去,說:“這飯我拿手,我可以和你一起。”
程梵詫異:“你會做飯?”
陳奕川聲音和煦:“當然,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我弟弟嘴饞,都是我照顧他,給他做飯。”
豬板油掛在庭院高處,程梵走過去伸臂去夠,卻發(fā)現(xiàn)差一段距離。
于是,他隨手搬了塊石頭墊在腳下,登上去再次嘗試。
跟在他身后的陳奕川快步走到他身后,虛攬著雙臂,擋在他兩側,“怎么不讓我夠。”
程梵夠下來:“你是客人。”
陳奕川:“石頭凹凸不平危險,下次最好不要蹬了。”
程梵慵懶笑著:“嗯。”
熬豬油的鍋在院子里,陳奕川洗干凈手,問他:“你知道步驟嗎?”
這難倒了程梵,他偷偷掏出手機在網(wǎng)上查閱方法,咕噥:“我當然會。”
陳奕川看穿了他的小動作,溫聲道:“我來吧,這個我拿手。”
程梵捂著手機屏幕,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裝進口袋。
“首先,冷水下鍋。”陳奕川切好豬板油,一塊一塊朝里面放。
程梵對做菜一竅不通,站在旁邊認真跟著學。
“小梵,你可以幫我拿一些蔥姜嗎?放進去去腥。”
“嗯。”
“小梵,幫我把碗拿來。”
“好。”
兩人配合得很默契,到最后一步時,陳奕川拿著勺子問:“小梵,你要過來試試嗎?”
程梵點頭,接過勺子攪動里面的豬油渣。
“小心,別燙到手。”陳奕川提醒。
“嗯。”程梵點頭,嘴角輕輕勾起。
一記小時后豬油靜置在碗里,等待結成固態(tài)。
程梵沒吃過豬油拌飯,又是第一次自己做,搬著小板凳坐在一旁看著豬油,邊摘豆角。
陳奕川坐在旁邊,陪他一起。
程梵問:“你學熬豬油,是因為弟弟嗎?”
陳奕川:“嗯。那時候家里遭遇財務危機,整整三年生活條件很差。我弟弟那時四歲,偏偏趕上家里難關,過年都吃不到肉。于是我就給他做豬油拌飯,他也很愛吃。”
程梵聽完,喃喃道:“你對你弟弟真好。”
陳奕川輕輕笑著,眼底藏著幾分落寞和難過。
早上沒吃飯,中午飯點還沒到程梵肚子便咕咕叫著。
陳奕川問他:“米飯好了,你先吃一點嗎?”
程梵搖頭:“大家還在忙,我吃不太好。”
陳奕川走到屋內,特意先給程梵拌了一碗豬油拌飯,加上白芝麻后,悄悄遞給他。
“偷偷吃兩口,別低血糖。”
程梵放下豆角,左顧右盼兩秒,捧著碗吃起來。
陳奕川坐在他對面:“好吃嗎?”
程梵點頭:“嗯。”
陳奕川看著程梵,不知不覺想起小時候,他給弟弟做豬油拌飯時的記憶。小嶼白凈乖巧,小手捧著碗吃豬油拌飯時,神態(tài)動作和程梵很像。
陳奕川眼眸溫柔:“吃慢點。”
[我去,我覺得兩人莫名的甜。]
[陳奕川對程梵好好哦,而且為人一點不高冷。]
[所以真的有脾氣溫柔模樣英俊又多金的總裁嗎?]
[我覺得兩人好配,可以發(fā)展一下。]
[這個節(jié)目挺好,原來首富年少是家里也很窮,靠吃豬油拌飯解饞。]
不久,田園小屋吃起午飯,五人其樂融融,小聲閑聊,好不愜意。
而謝家,仿佛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就像上次程梵離開一樣。
謝崇硯今天沒上班,有些感冒。
醒來后本想居家辦公,但什么都看不下去,心很亂。
不知不覺,他走進程梵房間。
墨墨習慣睡在這里,昨天他將墨墨的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