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嗲精
蘇萌快走到路邊的時候,蔣廷舟按了兩下喇叭,從一旁的吉普車駕駛位上探出頭來,“小朋友,上車!”
蘇萌腳步微頓,然后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繼續(xù)往前走。
“喂,我答應(yīng)了凌老要把你安全送回家的?!?br />
聽到凌老這兩個字,蘇萌猶豫了一下,最后到底還是上了車。剛才凌老應(yīng)該就是在電話里這么囑咐蔣廷舟的吧。
上車之后,蘇萌一時有些頭疼。為什么她明明心里是想著要和蔣廷舟保持一定距離的,但最后卻總是事與愿違地頻頻和他身處同一個空間?
可能是因?yàn)榻裉靹倓偨?jīng)歷過追尾,所以蔣廷舟一路開的不算快,回大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暮色四合的時分了。
在路上的時候,兩人都沒什么交談。等蔣廷舟用他爺爺?shù)淖C件再一次順利通過了大院大門之后,蘇萌其實(shí)就想下車了。沒想到這一次蔣廷舟沒等她主動提就停下了車。
蘇萌松了一口氣,剛想和他告別,但是這時候,蔣廷舟突然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樣?xùn)|西。
鑰匙扣上面的小豬佩奇實(shí)在是過于醒目,所以想讓蘇萌不注意到都難。這是張老奶奶昨晚剛剛送她的,算是張老奶奶送她的第一件禮物,雖然不值錢,但是很有收藏意義。所以這個鑰匙扣蘇萌是必須拿回來的。
蘇萌朝蔣廷舟伸出了手,聲音軟軟的,“這是我的?!?br />
蔣廷舟隨意地往上拋了一下鑰匙扣,然后在它落下的時候緊緊握在了手心,“我知道,你剛把它落在車?yán)锪?。?br />
蘇萌抿抿唇,又將自己的手往蔣廷舟跟前伸了一下。她的手掌小巧,手指白皙纖細(xì),掌心的紋路很淡,整只手看著就很纖弱。
蔣廷舟勾唇一笑,微微靠近她,語氣促狹,“想要?先叫我一聲蔣哥哥?!?br />
蘇萌知道這人又在故意逗她了。她抿緊唇,一聲不吭,只把自己的手掌倔強(qiáng)地停在他的身前。
“叫一聲,嗯?”過了一會兒,蔣廷舟還是沒等來他想聽的,就故意鬧她說,“小朋友,不叫這鑰匙扣我就先不還你了?!?br />
蘇萌被這人逗得惱的不行,她將自己的手放下,瞪著他,生氣地說,“蔣三歲,你這人怎么壞fufu的!”話一出口,蘇萌自己忍不住又愣了一下。她明明是想說“蔣廷舟,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的,怎么一到嘴邊,就又變成這么嗲聲嗲氣的話了?
蘇萌心里隱隱感覺,她的反常極有可能是和她的空間有關(guān)。她的空間能夠讓她改善體質(zhì),強(qiáng)身健體,但是,好像也讓她往一只嗲精的方向瘋狂狂奔而去。
蔣廷舟聞言也一愣,下一秒,他的桃花眼底浮起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笑意,英俊到極點(diǎn)的容顏一下子就生動了起來,“蔣三歲?小朋友,你這是故意占我便宜么?”
蘇萌抿抿唇,瞪著他控訴道,“不是,只是你剛才的行為真的又幼稚又很壞?!?br />
“哦,所以你覺得我壞fufu的?”蔣廷舟還故意在壞fufu這三個字上面加了重音。說完之后,他自己都像是被逗樂了一般,唇角的笑意越發(fā)深了兩分。
“蔣廷舟!”
蔣廷舟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蘇萌的眼睛極美,特別是她這樣瞪著他的時候,極有生氣,像是掉落了一整個星河海一般璀璨。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從來都沒看清過她的臉。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她全身狼狽,而第二次見面開始,她臉上就帶上了口罩。
蔣廷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瞇了瞇眼。他將鑰匙扣往自己左邊的口袋里一放,然后一言不發(fā)地就重新啟動車子。
蘇萌不可置信地瞪著蔣廷舟,“我的鑰匙扣!”
蔣廷舟一只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隨意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語氣輕松帶著微不可聞的笑意,“下次還你。”
“喂!”蘇萌現(xiàn)在只覺得上一世蘇穗對蔣廷舟的評價果然沒有錯。他率性又隨心,一舉一動,皆跟隨自己的心意。正是因?yàn)檫@樣,所以她才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
說她膽小也好,說她怯懦也罷,她只是不想自己受到傷害。畢竟現(xiàn)在坐在她身邊的人,雖然長著一副上好的臉,但性子卻絕對和好字搭不上邊。更別說這人還一點(diǎn)都不紳士。
蘇萌一開始還以為蔣廷舟是要送她回家,但沒想到他沒直接開到凌家門口,而是開到了藥店門口。
蘇萌有些奇怪地眨眨眼,難道他身體哪里不舒服么?
蔣廷舟留下一句“等我”之后就下了車。下車之后,他怕蘇萌自己離開還鎖了車門。
這人,真是……蘇萌雖無奈但也無可奈何。
蔣廷舟回來的速度很快,上車之后,他將一整袋子藥塞到了蘇萌的懷里,口里解釋說,“這些都是祛疤的藥膏,藥店里只有這些了,使用說明我讓店員都寫到紙上放里面了,你如果哪里有不懂可以問我。如果效果不好,我們到時候再去市里的大醫(yī)院換更好的藥?!?br />
蘇萌完全沒想到蔣廷舟居然是去給她買祛疤膏了。
懷里被塞了這一整袋子藥膏之后,她的心情一時很是復(fù)雜。
剛剛她才覺得蘇穗對蔣廷舟的評價沒有錯,覺得他這人又幼稚又隨性,但是他現(xiàn)在的舉動卻又打破了她對他固有的認(rèn)知。
上一世,地震發(fā)生之后,這個世界上就沒人對她好了。她的父母和親人都在這一場地震中喪生,而唯一和她一樣幸存下來的親妹妹卻對她極其冷漠。她吃過太多苦,也經(jīng)歷了太多冷暖,所以這輩子別人對她只要有一丁點(diǎn)好,她都容易受到感動。
比如對她溫柔的凌老夫婦。
再比如,剛才的蔣廷舟。
蘇萌心里隱隱覺得,或許她不該再用有色眼鏡去看蔣廷舟了。
因?yàn)樘K穗口中的他,和真正的他,到底還是有區(qū)別的。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蘇穗說了不算,別人說了也不算,只有她自己了解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