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夜報警
我本以為“鬼火”的第一樁案子將會是在廳里鬧得沸沸揚揚的靈異案件,但沒想到這第一樁靈異案件就這樣來了。
那是一個星期六,廳里面刑偵科的同志大都放假回家了,只留下了四五個人在廳里值班,而鬼火別動隊就留下了我和董西兩個人。
晚上11點,董西在我對面的桌子上打盹,而我也在打著哈欠看以前的案卷,這是我當(dāng)刑警以來養(yǎng)成的最好的一個習(xí)慣。
突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董西顯然被嚇了一跳,揉了揉眼睛看著我。
“喂,你好,這里是A省公安廳刑偵科,請問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嗎?”我拿起電話說了一大串客套話。
“我,我殺人了,我要自首,我要……”電話里的聲音顯得很慌亂,而且顯得不男不女。此時,電話里還有很多雜音,就像受到什么干擾似得,聽不太真切。
我立馬意識到,這是一件嚴(yán)重的刑事案件,于是立馬繼續(xù)問到,“請問您現(xiàn)在在哪,我們立馬趕過去。”
“我在和平路47號,一幢二層的居民樓里面,我……”還沒等他說完,就聽見茲的一聲,電話中斷了。
“快,去準(zhǔn)備一下,是一起殺人刑事案件”,我對著還在揉眼睛的董西大聲的說到,“你去通知和平路的派出所,我去叫其他的值班同事。”
“嗯”,她好像立馬來了精神,從抽屜里拿出手銬和手槍帶在了身上。
“快,有情況”,我對著正在打瞌睡的幾個值班的刑警喊到,“和平路47號”。
“小趙,你來開車”,我一把把車鑰匙丟給他。
不一會兒,我們的警車就穿行在了H市的黑夜里,本是7月份的天氣。可今晚出來被風(fēng)一吹,還是覺得身上涼嗖嗖的。
大約一個小時以后,我們的車來到了和平路。不過和平路只不過是一個小巷子,里面亂七八糟的的停著些車子,將道路都占了大半,我們沒法開進(jìn)去,只好下車走過去。
我們到的時候,當(dāng)?shù)嘏沙鏊窬呀?jīng)站在門外了,但沒有進(jìn)去。
“里面情況怎么樣?”我問一個年齡較大的民警。
“院落里沒有什么特殊的情況,就是房門打不開,我們沒敢擅自進(jìn)去,就等著你們來了。”
我們幾個廳里的刑警走在前面,進(jìn)入了院落,今夜的月光還算明亮,將院子里面的東西照的明明亮亮的。
我們剛進(jìn)去院子,就看到一股旋風(fēng)卷著幾片落葉在地上旋轉(zhuǎn),氣氛十分的古怪。
我走到房門前,使勁敲了敲門,“里面有人沒有?”我大聲喊道,但沒有人回答。“喂,到底有沒有人啊”,我有點憤怒,明明有人半夜報警,難道還想耍警察不行。
“刑警同志,別叫了,里面沒有人,剛才我們都敲了半個小時了,都沒有人啃聲,而且房門被從里面抵住了。”
我推了推房門,果然被抵的死死的,這時候有人建議用木樁把房門撞開。被我攔下,因為這樣會破壞現(xiàn)場。
“這樣吧,我敲玻璃進(jìn)去,小趙,手電給我”,我一把拿住手電,一把用磚頭把玻璃敲開。
“我也進(jìn)去”,這時候,董西拿著一把手電跟在我身后。
我猶豫了一下,“好吧,我先進(jìn)去,你跟著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個案件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殺人案件,有些詭異。
“嗯”,她使勁點點頭,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但我可以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出來,她帶著一絲恐懼。
我將手電裝到口袋里,小心翼翼的從窗戶爬進(jìn)去,腳踩在地上感覺粘糊糊的,而且整棟房子里面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我的神經(jīng)立馬緊張起來。
董西也馬上從窗戶那邊爬了過來,可下來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我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這是什么啊,怎么粘糊糊的”,她一邊抱怨一邊打開手電。
“啊”,她突然尖叫了起來,一把抱住我,只見她全身都占滿了鮮血,拿著手電的左手上也是。
“我叫你不要緊來吧,偏要跟進(jìn)來”,我雖然嘴上埋怨著,可心里卻有些茲,畢竟被這樣一個辣妹抱著,鼻子里都是她的發(fā)香。但待在這么詭異的房間里,我卻沒有一點撩妹的心情,立馬調(diào)整好狀態(tài)。
“好了,好了”,我拍了拍她的頭,好不容易才把她從身上拉下來,可她還是一直扯著我的衣角,對我寸步不離。
“沒事吧,羽凡”,外面響起了小趙的聲音。
“沒事,還死不了,等著啊,我給你們開門。”
在手電的燈光下,我找到了燈的開關(guān),打開開關(guān),我頓時驚掉了。
整間房子的地面上都是鮮血,不知是剛才沒注意,還是過度緊張,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鮮血已經(jīng)沒過了腳踝。
我及時鎮(zhèn)靜下來,拍了一下董西,“這么多鮮血,要有多少個人。”
董西雖說以前在武警部隊待過,但畢竟也是從公安大學(xué)以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的,還是具有豐富的理論知識的,不過不知道她能不能勝任這法醫(yī)的工作。
“啊,嗯”,她好像才從驚嚇中醒過來。“別看這間房子小,但要弄到這么多鮮血,不需要六個成年人是辦不到的。”
“六個成年人”,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這當(dāng)時的現(xiàn)場應(yīng)該是有多血腥啊。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小小的房間,整個房間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只有一張小小的木桌被擺在房屋中間。一部童車放在了上二樓的樓梯口處,“咚”的一聲,這聲音嚇我一跳。我循著聲音望去,只見灰白的墻上掛著一個老式的英式石英鐘,此刻正在一點鐘報時。
除了這些東西,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物品,我緩緩地走到房門前,原來是一根木棒頂住了房門。我拿開木棒,將門打開,一陣夏風(fēng)吹來,才慢慢緩解了這股血腥的味道。雖然門外依然是夏天的溫度,但我總覺得后背涼嗖嗖的。
“進(jìn)來吧”,我讓另外兩個刑警進(jìn)屋勘察,為了保護(hù)現(xiàn)場,其他的民警則留在了外面。
另外連個人為了不破壞現(xiàn)場,腳上帶了雙層的鞋套,進(jìn)屋后將鞋套摘下來。就直接上了二樓勘察,但他們下樓的時候向我搖了搖頭,表示沒什么發(fā)現(xiàn)。
我們走出房屋,將房門緩緩地關(guān)上,這才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而此時的董西還在扯著我的衣角,呆滯的目光表明她還沒有從剛才的情境中醒過來。跟我拍拖這一年多來,她確實還沒有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而且還是發(fā)生在這么古怪的小院里面,平時在廳里那一股悍婦之氣一下子全都沒有了,想一直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呆呆的待在原地。
“好了”,我扯了扯我的衣角,“已經(jīng)出來了”,她哦了一聲連忙松開了雙手。
“這樣,既然今晚沒有什么收獲,那我們就等明天的技術(shù)隊來現(xiàn)場取證吧。那就辛苦你們派出所的同志今晚在這里封鎖現(xiàn)場,我們要趕去廳里向上級報告此事。”
“應(yīng)該的”,為首的老民警敬了個禮就連忙招呼拉警戒帶,又從派出所調(diào)出了大批人手,將這座小院前前后后的圍了起來,看來他們也意識到了這件事件的惡劣程度。
我們四個則駕車趕回了公安廳,在簡單的換洗了身上帶血的警服之后,我們連夜向刑偵科的科長王科打電話匯報了情況。于是,連夜,整個刑偵科的刑偵人員全部趕回了廳里,成立了7.15特大兇案專案組。
在聽取了我們幾個的匯報之后,整個會議室里面陷入一片沉寂,沒有人說話。于是,在王科的建議下,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稍作休息,為明天的走訪調(diào)查工作做準(zhǔn)備。
第二天天一亮,我們就開始了走訪工作。董西和我敲開了47號右手邊一家住戶的門,開門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駝著背請我們屋里坐。就只見老太太屋里有些昏暗,破舊的家具胡亂的堆放著,由于常年不見陽光,墻角不時地飄過來一股霉味,董西顯然受不了這樣的環(huán)境,微皺著額頭摸了摸鼻子。
“我去外面看看,你先在這問著啊”
“嗯,去吧”,剛跑出屋子,就聽見她在外面大喘氣。
“婆婆,您說說您這個鄰居的情況吧”,我對待一臉慈祥的阿婆向來很溫和。
“哎,要說這林家這房子可有些年頭了。”
“林家”,我不禁一臉茫然,“這房子的主人不是姓李嗎?”我昨晚剛查過戶籍資料,47號的戶主是一個李姓中年男子。
“是啊,不過這房子以前是一個姓林的人留下的,聽說是他爺爺在這一塊地方還是房租界的時候蓋得,所以這幢房子到現(xiàn)在都是這周圍最漂亮的一幢了。我嫁過來的時候,聽說這房子就已經(jīng)有一百多年了,到現(xiàn)在……”
“那婆婆您知道現(xiàn)在這林家宅子主人的情況嗎?”阿婆顯然扯遠(yuǎn)了。
“哦,你說那李元忠啊”
“嗯,您繼續(xù)說”,我對著她點了點頭。
“哎,也不知道是造孽還是咋滴,那李元忠失蹤半年多了。就只留下了老婆和兩個兒子,上個月也回娘家去了。但我昨晚聽到他那院子里有人吵吵著說話,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啊,小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