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幽靈列車(13)
“蟲子!”</br> 看到手上這只黑色的蟲子,王麻子不禁一愣,抬起頭將目光看向趙客。</br> 卻見趙客頓足在自己面前,揮動著手臂:“你在愣什么?走啊?”</br> 無論是趙客的聲音,還是趙客的動作,在王麻子的眼中,無限的被放慢,好像從趙客嘴巴開合說話的那一刻,到自己聽到了聲音,仿佛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分鐘,甚至半個小時一般的漫長。</br> “走啊!”</br> 趙客又一次催促著,只是這次當(dāng)趙客回過頭時,發(fā)現(xiàn)王麻子已經(jīng)重重倒在地上。</br> “麻子?”</br> 王麻子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趙客感到措手不及,快步走上一瞧,發(fā)現(xiàn)王麻子的那張臉都變成了青色。</br> “吱吱吱”</br> 這時候趙客看到一只黑色的蟲子,正順著他的手指掙扎的要爬出來。</br> “蟲子!”</br> 看到這只蟲子,趙客頓時感到有些不妙。</br> 一腳將蟲子從王麻子的手上踢飛出去。</br> 仔細(xì)檢查王麻子手臂和胸口,趙客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傷口。</br> 不過聯(lián)想到之前,王麻子總感覺后背上有蟲子的話,趙客伸手將王麻子后背衣服撕開。</br> 借著后面車廂大火的光線。</br> 就見王麻子的后背上,多出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蟲眼。</br> 而當(dāng)趙客把手指放在王麻子后背上仔細(xì)一摸,趙客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br> 難怪自己看了三次,沒見到有什么蟲子。</br> 這只蟲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鉆進(jìn)了王麻子皮肉下面。</br> 只要手指一摸,就能夠摸索到,皮肉下有著一些鼓起來的顆粒狀,應(yīng)該是蟲卵。</br> 從自己身后抽出別再腰上的菜刀,這樣粗苯的菜刀,此時在趙客的手上卻像是手術(shù)刀一樣的靈巧。</br> 雖然這并非是自己的身體,但對刀的掌控,這是深深融入自己靈魂中的能力。</br> 事實上,放眼整個世界。</br> 美食林立,趙客跟隨著老爺子環(huán)游了半個地球。</br> 最終確定的是一件事,論刀工和火工,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與華夏的相比。</br> 既然宋恒繼承的是火工,那么自己就繼承了另一項刀工。</br> 在那些老外眼中粗苯寬厚的菜刀。</br> 卻是真正刀工精髓。</br> 簡單地說,中國廚師不是只有一把菜刀,而是一把菜刀也能玩得轉(zhuǎn)廚房。</br> 只見刀刃沿著王麻子的脊梁,輕輕切開王麻子的皮肉。</br> 笨拙的菜刀,卻是展現(xiàn)出猶如手術(shù)刀一般的靈巧。</br> 精巧的刀工配合上對于人體的了解。</br> 加上趙客本身在恐怖空間自學(xué)的蹩腳醫(yī)術(shù)下。</br> 刀刃在避開脊骨的神經(jīng)線和血管,輕盈的切開一道切口。</br> 如此麻利干脆的動作,居然是在光線極差的車頂完成的。</br> 如果有一天,趙客不打算做廚子,就憑這樣的手藝,去做醫(yī)生,也是輕而易舉,畢竟臨床經(jīng)驗,實在太豐富了。</br> 在解開表皮下的脂肪層后。</br> 只見黑色的蟲卵,成片裝的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一勺魚子醬一樣,各個肥美飽滿。</br> “還好!”</br> 趙客仔細(xì)觀摩了一下,心里不禁長吐口氣,</br> 還好王麻子現(xiàn)在的占據(jù)的這個身體,體魄比較差。</br> 很快就出現(xiàn)了排斥現(xiàn)象,加上那只蟲子身上,可能帶有某種毒素,才會讓王麻子重重暈迷過去。</br> 不然換做他原本強(qiáng)健的體魄,估計王麻子能生龍活虎到這些蟲卵全都孵化出來,才會察覺到異常。</br> 小心將這些蟲卵給切除掉后,趙客本想再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遺漏,畢竟黑燈瞎火的火車頂,難保會有漏網(wǎng)之蟲。</br> 只是這時候,一陣蚊子一般的嗡鳴聲,令趙客驟然警覺起來,這個地方,別說蚊子,連一只蒼蠅都沒有,哪來的嗡鳴聲?</br> 聽到耳邊的聲音越來越近,趙客的手指緊緊攥著刀柄。</br> “嗡嗡嗡嗡……”</br> 就見空氣中,一道黑色的影子,似乎已經(jīng)鎖定了目標(biāo),像是一道閃電般撲向趙客的脖子。</br> 尖銳的口器,牢牢鎖定在脖子下那根青色的大動脈上。</br> “滾!”</br> 感受到身后那陣微弱的破風(fēng)聲,早就已經(jīng)警覺起來的趙客猛然揮手一展!</br> 右手當(dāng)中那柄沾染著鮮血的菜刀烏光閃閃。</br> 一記標(biāo)準(zhǔn)的網(wǎng)球大摔拍,寬厚的刀面,狠狠砸在黑影上。</br> “砰”</br> 伴隨著刀刃上清脆的嗡鳴聲下,方才的黑影,重重被拍在地上。</br> 趙客仔細(xì)一瞧,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方才那只被自己踢飛出去的大黑蟲。</br> 只是和方才不一樣的是,這只蟲子的背甲下,居然生出一對薄薄的羽翼。</br> 看到這只蟲子居然還頑強(qiáng)的在地上閃動著翅膀,趙客緊隨而至的一腳就踹踹上去。</br> “咔咔”</br> 伴隨著腳底爆開的黃色肉汁,趙客可以確定,這玩意已經(jīng)死了,臨行不忘如踩滅一顆煙頭一樣,碾上幾下。</br> 終究只是一只蟲子而已。</br> 趙客看了一眼手上沾滿鮮血的菜刀,一臉嫌棄的把菜刀重新收起來。</br> 然而趙客剛要轉(zhuǎn)身,突然臉色一變,緩緩回過頭,將目光看向身后那片已經(jīng)燃燒起來的車廂。</br> 伴隨著濃煙滾滾。</br> 只見火海中,閃爍出零星的火光。</br> 令趙客的瞳孔驟然收緊,一股寒氣,像是鋼針一樣,刺進(jìn)自己的頭顱,令他全身肌肉都繃緊起來。</br> “艸!”</br> 爆上一句粗口的同時,趙客也顧不上給王麻子檢查傷口。</br> 抱起王麻子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竭力狂奔起來。</br> 還好,王麻子此時的占據(jù)的身體,比較瘦弱,基本上沒什么肉。</br> 而趙客占據(jù)的山田,卻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武夫,扛起來他并不感到吃力。</br> “嗡嗡嗡嗡……”</br> 身后零星的火光閃爍下,只聽身后那陣嗡鳴聲越來越大。</br> 密密麻麻的蟲子,從火海中掙扎出來,用他們密集的數(shù)量,硬生生在火焰中鋪出一條道路。</br> 趙客狂奔中回頭一瞧,只見火海中,隱約的似是有一個巨大的蟲影,逐漸從火海中爬出來。</br> “嘶”</br> 哪怕看不清楚,但僅僅只是看到怪物的個頭,趙客便忍不住屏住自己的呼吸。</br> 他已經(jīng)隱約的明白,怕是這個怪物,搞不好就是電臺另一邊,那一伙人所遇到的那個怪物。</br>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們的麻煩大了。</br> 或者說,此時此刻,他才大概明白,游戲繼續(xù)這四個字的意思。</br> 狂奔中,趙客面色古井不波,仿佛完全沒看到自己身后零星的飛蟲,正在向他撲過來。</br> 如果有攝源手,趙客有的是辦法干掉這些蟲子。</br> 但現(xiàn)在兩人都是普通人的肉體凡胎,體魄上也不比正常人強(qiáng)哪里去。</br> 別說是這些后面那個怪物,就連這些零星的飛蟲,自己現(xiàn)在也沒辦法去對付。</br> 當(dāng)下,趙客只能跑。</br> 把王麻子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見趙客鼓足勁的在車頂上狂奔。</br> 再次跨前一步,跳上另一節(jié)車廂上,只見趙客槍套里掏出手槍,槍口對著上空,不斷扣動下扳機(jī)。</br> “砰砰砰”</br> 震耳的槍鳴聲,在空曠的黑暗中猶如年時的鞭炮聲,回蕩在火車的周圍。</br> 本來已經(jīng)暈迷過去的王麻子,逐漸清醒過來。</br> 或者說,是被趙客給顛醒了過來。</br> 睜開眼睛一瞧,就見身后零星的飛蟲,不時撲上來。</br> 尖銳的口器,撕咬這他背后的皮肉。</br> 要知道,自己的后背,還有一個鮮血淋漓的大口子。</br> 濃烈的血腥味,毫無疑問,對這些蟲子來說,簡直是致命的誘餌。</br> 疼的王麻子連連慘叫,臉上的肌肉都扭成了一團(tuán)。</br> 他tm特懷疑,趙客把自己抗在背上,是不是故意那自己當(dāng)靶子的!</br> 更令王麻子感到恐怖的,是飛蟲的后面,一只猶如牛犢般大小的巨型蟲子,正在飛快的追上來。</br> 不禁尖叫道:“我艸,這tm的要玩死老子啊!”</br> 察覺到王麻子醒了過來,趙客眸中閃爍著精芒,放開抓著王麻子的手掌,提醒道:“抱緊我!”</br> 王麻子還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見趙客突然縱身一跳。</br> 看著趙客從火車上跳下剎那。</br> 王麻子雙眼瞪圓,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滯下來。</br> 說時遲那時快,趙客突然伸出手掌,一把拽車廂外的扶手上,巨大的慣力作用下,趙客一時失去平衡,身子重重撞擊在車廂上。</br> 這一撞,王麻子更是頭暈眼花,手一滑從趙客身上翻下來,好在王麻子察覺的及時,伸手一把將拽在趙客皮帶上。</br> “你瘋了!”</br> 完全搞不懂趙客究竟要做什么。</br> 在王麻子的眼里,這無疑是自殺。</br> 也虧是沒有火車軌道,不然換做現(xiàn)實里,人就算抓住扶手,也會被拖拽在地上,死路一條。</br> 只是趙客沒有理會王麻子,另一只手迅速抓在扶手,穩(wěn)定下自己的身體。</br> 不需要去看,耳邊那陣噠噠噠的爬動聲,已然告訴自己那只怪物和自己的距離。</br> 一腳踹開眼前的車廂后。</br> 只見空蕩蕩的車廂里,漆黑一片。</br> 但依稀能夠看得到,應(yīng)該是一處士官們休息的車廂。</br> 把王麻子放下來,只見王麻子疼的四牙咧嘴,目光仔細(xì)一瞧周圍,王麻子突然意識到什么,回頭看向趙客:“你難道是想……”</br> “噓!”</br> 王麻子的話沒能說出口,就被趙客捂住嘴巴,拿手一指,就見車廂外,一只似是蜈蚣一般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正順著窗口的縫隙,爬進(jìn)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