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英雄(大章)
“撲哧……”</br> 伴隨著馬桶的抽水聲,廁所房門被推開,趙客從里面走出來后,手上抱著一個(gè)骨灰盒。</br> 抬頭看了看時(shí)間,趙客這才看到,原來不是自己提前進(jìn)入,而是表早就壞了。</br> 果然,真的是一間惡劣的房間。</br> 不過現(xiàn)在趙客并不想要計(jì)較這些,對照了下鏡子里的自己,趙客撩開衣服一瞧,就見自己肩膀上那塊黑肉居然已經(jīng)消失了。</br> “爽!”</br> 見狀,趙客握緊自己的拳頭,就差跳起來雙手高舉,好好歡呼一下。</br> 甚至連一旁那個(gè)骨灰盒也不重要了,哪怕這次是零收獲,哪怕自己反復(fù)激活敕歸令,消耗掉令人咋舌的郵分。</br> 但此時(shí)看到自己光潔無暇的肩膀,趙客感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br> 沒有什么東西,比自己的命更重要。</br> “嘿嘿,再見了!”</br> 面對著鏡子,趙客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過說完又感覺怪怪的,一搖頭,道:“不對,不是再見,是不見!”</br> 說著話,趙客舌頭舔舔嘴,感覺自己的舌尖上還帶著女尸那一縷幽幽的香味。</br> 回憶起自己啃上去的感覺,別說,感覺還不錯(cuò),冰冰涼涼,帶著絲絲的甜,含在嘴里,有著冰激凌一樣的糯軟。</br> 現(xiàn)在想想,女尸似乎沒有反抗的意思,早知道這樣,自己就……嘿嘿嘿!</br> 趙客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白牙,笑起來的樣子,倒是非常陽光,但就是眼神猥瑣了點(diǎn)。</br> 當(dāng)然,這些自己也只能回味回味,自己在腦海里YY一下而已。</br> 真要是讓趙客選,當(dāng)初他就算是剁手,也堅(jiān)決不會砰那口大紅棺材,搞得自己這段時(shí)間這么狼狽。</br> 不過現(xiàn)在沒有了女尸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記,趙客可謂終于感覺到,什么叫做無事一身輕。</br> 如果她還不肯放過自己,那就讓她去狐貍窩里抓去吧。</br> 趙客可是從老道的書籍上,專門看到過,狐仙基本上不會死,因?yàn)檎垇淼牟⒎撬麄兊谋咀稹?lt;/br> 即便被打碎掉,靈體也能迅速借著狐家的神器,陰陽盞回歸本體。</br> 最多就是斷一條尾巴。</br> 那顆眼球被塞進(jìn)六尾仙狐的靈體里,要是被帶回去,那么樂子可就大發(fā)了。</br> 當(dāng)然,那張?zhí)厥忄]票《出馬弟子》趙客估計(jì),自己也別用了。</br> 反而正對自己幫助不大,用的越多,對自己也沒什么好處,真要是能夠把那個(gè)女尸引走,趙客也算是求神拜佛了。</br> 長吐口氣,趙客轉(zhuǎn)身去洗了個(gè)澡,雖然沒有熱水,但也無所謂了,冰冰涼涼的水溫,反而更令趙客感到一陣清爽。</br> 洗干凈后,趙客才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那個(gè)骨灰盒上。</br> 走上前,把骨灰盒抱起來,其實(shí)對于這次的收獲,趙客已經(jīng)不抱有什么希望。</br> 很明顯,姚君這家伙,憑借著自己對自己的了解,完全掌握了劇情,甚至強(qiáng)行插手,去扭轉(zhuǎn)劇情。</br> 導(dǎo)致真兇真正出手的機(jī)會反而很少。</br> 這里面姚君付出了多少代價(jià),趙客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姚君也不在乎。</br> 這家伙就是有備而來,鐵了心要擺脫掉自己郵差的身份,同時(shí)又能填補(bǔ)好自己的過失。</br> 至于這家伙,到底是算活著,還是算死了?從此是否永遠(yuǎn)就留在恐怖空間中,甚至變成故事中的一員?</br> 趙客也不好說,但有一點(diǎn),求仁得仁,他得到了。</br> 趙客腦子里浮想聯(lián)翩,手已經(jīng)將盒子給打開。</br> 便見盒子打開后,趙客伸手摸索進(jìn)去,然而就在趙客的手剛剛摸索進(jìn)去后,沒多久,一張黑紫色的郵票出現(xiàn)在趙客的手上。</br> 趙客開始也沒在意。</br> 然而,當(dāng)郵票被趙客徹底抽出來之后,趙客的臉色頓時(shí)生出了變化。</br> 看著被捏在指尖上的這張郵票,趙客一時(shí)間有些傻了。</br> ………………</br> 嗡嗡嗡……</br> 一輛大巴車,沿著高速,繞著山脊往深處開,也不知道開了多久。</br> 齊亮睜開眼睛一瞧窗外,外面的天都已經(jīng)黑了。</br> 再看看時(shí)間,這才下午五點(diǎn)。</br> 但眼下,都已經(jīng)是四九天,所謂三九四九冰上走,眼下正是天氣最冷的時(shí)候,天也黑的異常的快。</br> 再回頭一瞧,正看到黑胖頭上還帶著孝布,躺在他的肩頭上呼呼大睡,手上抱著一個(gè)包裹,里面放著四個(gè)老人的遺相。</br> 因?yàn)槿怂涝谕獾兀譅砍兜骄皡^(qū)車禍,而且死的也很蹊蹺,所以后事打理起來非常麻煩,也就是昨天,他們才帶上老人的骨灰,打算回村。</br> 這段時(shí)間,黑胖整個(gè)人都廋了一圈,一臉絡(luò)腮胡,也沒收拾過,特別是那雙眼睛,不知道哭腫多少次。</br> 要不是齊亮每次偷偷,用自己的圣光術(shù),悄悄治愈了下黑胖的眼睛,怕是眼都要哭傷了不可。</br> 又看看黑胖懷里,四位老人的遺相,齊亮不禁深吸口氣,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錯(cuò)。</br> 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怕是他們也不會遭到毒手。</br> 那樣卑鄙的手段,加上老人手上遺留的飛刀,齊亮自然能夠明白,殺人者是誰。</br> 想到這,齊亮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手指握成拳頭,突厥的手骨,喀喀喀的作響。</br> “哇哇哇……”</br> 就在齊亮想的入神的時(shí)候,突然就聽到車?yán)飩鱽硪魂噵雰旱目尢渎暋?lt;/br> 嬰兒刺耳的哭鬧聲,讓車上不少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有人皺起了眉頭,有人只是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但也不乏有老人投去善意的目光。</br> 齊亮一瞧,抱著嬰兒的,是一對年輕夫婦,此時(shí)正手忙腳亂的哄著。</br> 看得出來,他們似乎沒有太多經(jīng)驗(yàn)的模樣,嬰兒非但沒有停下哭鬧,反而哭的更加離開。</br> 甚至連黑胖都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醒了過來,瞇著眼掃了年輕男女一眼,不禁微微皺眉。</br> “我草,還要不要人睡覺了,哭個(gè)雞BA啊。”</br> 這時(shí)候,坐在前排,和那對年輕夫婦比較靠近位置上,一名青年突然猛的坐直起來。</br> 只見青年穿戴者略顯破舊的皮夾克,頭發(fā)更是亂糟糟,染著一頭黃毛,特別是鼻子上,打著一個(gè)鼻釘,給人一種不倫不類殺馬特造型。</br> 看著坐在自己側(cè)面雙人座上的年輕夫婦,不耐煩的那腳踹在椅子上。</br> “你干什么啊,你都幾歲的人了,還和一個(gè)孩子計(jì)較!”</br> 那對夫婦里的男人,見狀臉色一變,回頭喊道,別說是孩子的父母,就連其他人見狀,都不禁對這個(gè)殺馬特的舉動感到反感。</br> 然而對于車上其余人投來的目光,青年非但不在乎,反而理直氣壯道:“他是孩子,你們也是孩子啊?老子睡的正香呢,就被他給吵醒了,你們父母怎么當(dāng)?shù)茫≡俪常挖s緊滾下車,別煩老子睡覺!司機(jī),前面服務(wù)站停一下!”</br> “哎,小伙子,這就是你不對了,孩子可能是餓了,再說你也沒權(quán)利讓人家下車啊。”</br> 坐在前面的老人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向青年說道,說完后,又轉(zhuǎn)身向身后那對年輕夫婦道:“可能是孩子餓了,你們喂點(diǎn)奶吧。”</br> “是是是,我們這就喂,這就喂了!”年輕夫婦連連點(diǎn)頭,稱謝。</br> 但偏偏這時(shí)候,就見一旁青年大大咧咧的重新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把腳翹起二郎腿,不屑道:“你們也真是廢物父母,老子走南闖北,沒見過連孩子餓都不知道的父母,真TM的蠢!”</br> “呸,敗類!”</br> 坐在后排的齊亮見狀,眼神逐漸黯然下去,低聲罵上一句后,正打算站起身,卻被黑胖伸手?jǐn)r下來,只聽黑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馬上都到服務(wù)區(qū)了,安靜看著吧。”</br> 就如黑胖所說的那樣,前面不遠(yuǎn)就是高速服務(wù)區(qū),眼看孩子哭鬧的厲害,抱著孩子的母親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咱們先下車,去服務(wù)站給孩子沖點(diǎn)奶粉吧。”</br> 孩子父親聞言,雖然有些不情愿,可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向司機(jī)道:“抱歉,我們待會服務(wù)站先下車。”</br> 看到車子逐漸駛?cè)敕?wù)區(qū),那對年輕夫婦便站起來打算往下走。</br> 可就在這時(shí)候,那名殺馬特青年似乎有些氣不過,突然站起來,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道:“哎,別走!想要下車,先賠錢!”</br> “賠錢?”</br> 男人一愣,隨即臉色頓時(shí)憤怒起來:“神經(jīng)病,賠什么錢啊!”</br> 殺馬特青年晃晃自己的頭發(fā),目光瞥了一眼男人身后的小媳婦,猥瑣一笑道:“賠我精神損失費(fèi)啊,你孩子把我吵醒了,就要賠錢!”</br> 聽到這句話的時(shí)候,別說是齊亮,就連其他乘客的臉色都難看下去。</br> 有人甚至直接站起來,罵道:“你想錢想瘋了吧!”</br> 之前那位老人更是指著青年罵道:“畜生!!”</br> 甚至不乏有人拿出手機(jī)開始拍視屏。</br> 可青年不在乎,掃了下自己額頭上凌亂的頭發(fā),道:“我不管,我反正是被吵醒了,我有精神病,你把我吵醒,我的病就加重了,不賠錢,你們別下車!”</br> “混蛋!”</br> 見狀,齊亮突然有些忍受不了眼前,一臉痞氣的流氓,從后座站起來,一個(gè)箭步?jīng)_上前去,一拳砸在青年的臉上。</br> 這一拳沒有用太大力氣,甚至齊亮可以壓制了自己的力量。</br> 但依舊不是一個(gè)普通人能承受的,只見男人身上一頭飛起來,重重摔在地上,一張嘴,一顆大牙吐了出來。</br> “打得好!”見狀,連司機(jī)都拍手叫好。</br> 其余人更是紛紛對齊亮一陣稱贊。</br> 見狀,青年的臉色頓時(shí)更難看了起來,坐起身子,指著齊亮還有車上其他人,罵道:“我艸你們祖宗的,今天你們誰都別下車,不賠錢,你們誰都別想走!”</br> 只見青年說這話,直接用身子把門給堵起來,順手抄起門前的滅火器,叫囂道:“誰來,我搞死誰!”</br> 見狀齊亮臉色一沉,但還未動手就被黑胖一手拉住,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手,惹出麻煩不好。</br> 其余人已經(jīng)不動聲色的開始報(bào)警。</br> 僵持中,孩子越哭越厲害,聲音都有些啞了,見狀孩子母親上前,從口袋里拿出三張紅鈔遞過去,道:“大兄弟,天冷了,你別這樣,這里有點(diǎn)錢,你拿去。”</br> 看到遞來的錢,青年一把奪過來,一瞧就三張,皮笑肉不笑道:“你打發(fā)叫花子啊,沒三千,你們今天別想下去!”</br> 一聽這話,車?yán)锏娜硕伎煺耍瑳]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br> 好在很快,就聽一陣警鈴聲,一輛警車迅速開進(jìn)服務(wù)區(qū)。</br> 看到警察來了,青年臉色微微一變,迅速把手上的滅火器放下。</br> 其余人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特別是那個(gè)老人,就見警察一上車,馬上指著青年道:“抓他,他是壞人!”</br> “對!抓他!”</br> 警察一愣,卻見青年很配合的低下頭,站在一旁。</br> “拿出身份證!”</br> 警察了解了下事情經(jīng)過后,看向青年的眼神也變得難看起來,同時(shí)讓那對夫婦也拿出身份證出來,進(jìn)行核實(shí)一下。</br> 然而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卻見那名孩子的母親,一瞧準(zhǔn)機(jī)會,突然把手上往后孩子一扔,撞開警察就要跑!</br> 眾人還未明白發(fā)生什么事情,就見黑胖這時(shí)候一把撲上去把半空中的孩子抱住。</br> 同時(shí)原本那個(gè)青年,更是一腳踹在女人的胸口,把女人踹在地上,嘴里吐了口血沫子罵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人販子。”</br> 原來就在孩子哭的時(shí)候,青年瞇著眼回頭一瞧,就看到這對夫妻鬼鬼祟祟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個(gè)白色瓶子,從里面拿出了一片小藥片,想要塞給孩子吃。</br> 這才有了他突然站起來,指著這對青年夫婦謾罵的舉動。</br> 警察問明情況后,果然就從夫妻的袋子里面,找到了一個(gè)白色瓶子,里面是安眠藥。</br> 見狀,車?yán)镆槐娙说哪樕D時(shí)古怪了起來,特別是齊亮,看著被自己打的一嘴鮮血的青年,臉色一會青,一會白,隨即臉皮紅的發(fā)燙。</br> 聯(lián)想到之前黑胖?jǐn)r住自己的舉動,回頭看向黑胖道:“你早就知道??”</br> “不知道,但我聽這小子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感覺有蹊蹺,所以沒動。”</br> 黑胖開始也很惱火,可聽到青年說的那句:“沒見過連孩子餓都不知道的父母。”這句話的時(shí)候,黑胖就覺得事情不對勁。</br> “你怎么不早說!”</br> 齊亮一聽,氣的跺腳,上前兩步,到青年面前,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猶豫了片刻后道:“要不……你打我一拳回來?”</br> 青年一聽,臉上反而一笑,拍拍齊亮的肩膀沒說話,跟著警察一起坐上了警車,需要回局里一起做筆錄。</br> 只待青年坐上車之后,放下車窗,向齊亮搖搖手,從始至終,沒再說過一句話。</br> 看著警車離去的背影,齊亮坐在椅子上,腦子里思索了半天后,不禁深吸口氣,低聲道:“他是真正的英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