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老公,疼不疼?
“我們結(jié)婚吧!”上官晏的聲音在她的頭上響起,似乎是疑問句,但是又說的那么肯定,帶著一種不容商榷的語氣。
吳麗麗有點傻眼,不過很快的她就反應(yīng)過來,語氣很沖的回道,“孩子都打掉了,還結(jié)什么婚?算了,我掉了一塊肉,你斷了一條腿,咱倆也算扯平了,以后,你不用再說為我負(fù)責(zé)的話了,我呢也準(zhǔn)備和我的男朋友訂婚,我覺得……”
“訂婚?”上官晏一把將吳麗麗從懷里扯了出來,他兩手攥著吳麗麗肩膀,眉頭皺的死死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你要和那個水貨男朋友訂婚?你是不是腦袋秀逗了?都跟你說了他是個gay!”
吳麗麗被他那吵得有點頭疼,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說道,“就算是跟gay結(jié)婚,也比跟你結(jié)婚好!起碼人家成熟懂事,你呢,除了比他有錢,比他好看,其他究竟哪一點比得上他?”
上官晏死皺的眉毛展開了,臉上畫風(fēng)一變,原本凜冽的表情突然又變得單純起來,笑瞇瞇的說道,“你覺得我比他好看?”
吳麗麗無聲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車禍把腦子也撞壞了?”
不然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傻?她開始有點擔(dān)心自己孩子將來的智商了。
“你怎么知道?”上官晏睜大了眼,這個表情使他看起來又稚氣了幾分,他松開一只手指了指自己頭上那環(huán)包一圈的白色紗布,“喏,撞破頭了,還有些腦震蕩,還好沒失憶,不然……我可能就會忘記你了。”
不是說失憶都會忘了那個讓自己最痛的人么?
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就是第一次讓他體驗到了那種墜入地獄般的痛。
到現(xiàn)在他都還記得,在知道孩子被她打掉的時候,那一種晴天霹靂般的絕望,無助,自責(zé),而又痛苦的感覺。
而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以后,又突然得知孩子其實并沒有被打掉的時候,上官晏就決定,這一次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會對吳麗麗再放手了。
有些事情,就是要經(jīng)過這樣子的大痛和大悟,才會徹底知道自己內(nèi)心的真正感受。
沒錯,他是喜歡上吳麗麗了,雖然她不是自己的理想型,兩人的家庭生活背景也格格不入,甚至,她還比自己大了三歲。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上官晏的眼中閃爍著璀璨而又勢在必得的光芒,他細(xì)細(xì)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內(nèi)心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篤定。
難怪在她被老板欺負(fù)的時候,他會腦袋一熱就沖上替她出氣。
她手機(jī)被摔碎而難過的時候,他也二話不說就為她買了個新手機(jī)。
她擔(dān)心丟了工作會讓父母擔(dān)心的時候,他明明不缺助理,卻硬把她叫來做了自己的私人助理。
以及在得知她懷孕的時候,他在經(jīng)過最開始的震驚和彷徨過后,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不是任何別的,而是和她結(jié)婚,兩人一起來撫養(yǎng)這個孩子……
吳麗麗被他那種深情的眼神看的渾身發(fā)毛,她開口說道,“我管你記得記不得我啊!快松手,我要回去了。”
上官晏立刻又兩手抓著她的手不放,“不行!我媽說了讓你照顧我,我一個人在這里太寂寞了,你不準(zhǔn)走,你必須得陪我。”
吳麗麗被他那副奶娃的語氣雷的有些風(fēng)中凌亂,“……”
“好,我不走,那你先松開手,我們這樣,被人看到會誤會的。”忍了半天后,吳麗麗只好放軟了語氣這么勸道。
上官晏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誤會什么?”
“呃。”吳麗麗語塞,半天后才說道,“總之,你先松開手啊,我保證不走,等到伯母回來了我再走,好不好?”
“不好。”上官晏不為所動,兩手分別握著她的一只手,就是不松開。
吳麗麗一頭黑線。
“麗麗。”上官晏看著她,又一次說道,“我們結(jié)婚吧。”
吳麗麗癟了癟嘴,“都說了孩子都沒了,我不需要你再負(fù)責(zé)任了。”
上官晏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可是,我就是想對你負(fù)責(zé)任。”
“我看你真的是腦殼壞掉了!”吳麗麗一臉的挫敗和無奈。
上官晏嘆了口氣,“麗麗,我是說真的。”
他拿著她的一只手往后,在她訝異而迷茫的眼神中,將她的那一只手貼在自己的左胸口,結(jié)實而溫?zé)岬男靥畔拢男呐K正在一下又一下的跳動著。
“感受到了嗎?”他溫潤又磁性的男中音蠱惑般的響起。
“什么?”吳麗麗茫然的看著他。
“……”上官晏被她的不解風(fēng)情打敗了,內(nèi)心嘆了口氣,索性直接說道,“麗麗,我喜歡你,我們結(jié)婚吧!”
此話一出,吳麗麗頓時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
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男人這樣直白的說喜歡,就算是以前讀書的時候,因為自己的性格大大咧咧,身材又微胖,男生通常也只把她當(dāng)哥們,所以從來就沒有被告白這一回事。
而后來和前男友林志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她先看上的他,后來兩個人越走越近,也沒有經(jīng)歷告白這一回事,就是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所以在她第一刻發(fā)愣之后,隨即而來的就是一種尷尬,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后,她低下頭,感覺臉上有一些發(fā)燙。
上官晏看著她“嬌羞”的模樣,心底大悅。
看著她雙頰愈加變紅,卷翹的睫毛也不停的慌亂眨動著,便直接伸手?jǐn)堊∷?br/>
吳麗麗猛地回神,雙手一推,整個人竟然站了起來。
上官晏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發(fā)力,一個不留神就被她給掙脫了。
只見她兩只大眼睛驚悚的看著他,一秒,兩秒,三秒后,她迅速轉(zhuǎn)身得朝著門口走去。
上官晏雙拳緊握,想起身拉住她,卻瞬間被拉扯到左腿,痛的不得不放棄,只好虛張聲勢的沖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我是認(rèn)真的,你好好考慮一下!”
回應(yīng)他的是房門“啪”一聲被關(guān)上的巨響。
上官晏一臉滿足的躺回枕頭,回想著剛才,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fā)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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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麗麗匆忙走出了1802號房,她沒有坐電梯,直接往樓梯走去。
扶著把手往上走了幾步之后,她停住腳步,呆呆的站在那兒。
腦子里回想起剛才上官晏說的那一些話,吳麗麗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最后,她嘆了口氣,繼續(xù)慢慢的往上走,直到走到了1901號病房外面,剛到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艘魂嚉g聲笑語。
“大姐,原來你家麗麗長得這么漂亮,都是遺傳自你啊!”趙夏麗笑著說道。
“嘿嘿,那可不,想當(dāng)年我年輕的時候,我不是吹啊,那幾條街的街坊鄰居都來要跟我媽提親呢。”吳媽媽展示著自己的舊照片,一臉得瑟的說道。
“哇,那大哥娶到你可真的很幸運呢。”趙夏麗繼續(xù)恭維道。
“那可不,嫁給他啊,我可真算是虧大了。不過也沒有辦法,誰讓我年輕的時候就追求所謂的感覺呢?結(jié)果啊后來追我的人都發(fā)大財住大別墅了,我們倆啊還窩在那小兩居里,這一住就是幾十年。”可能是因為吳爸爸不在,吳媽媽好像是找到了知己似的,吐槽個不停。
“大姐,其實你們這樣挺好的,我覺得夫妻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感情,不然再有錢,這婚姻生活過得像個白開水似的,還有什么意思啊對吧?所以啊我也是一直這樣對我家晏晏說的,只要是他找的女孩,不管是什么樣的家庭背景,年齡差距,只要他喜歡,我都能接受的,我老公也是一樣,哈哈哈。”趙夏麗一語雙關(guān)的說道。
吳麗麗閉了下眼,一把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咦?伯母,您怎么來這兒了?不是說去樓下有要緊的事情嗎?”
趙夏麗一愣,忙站起身來,“哦,我事情都辦完了,所以就過來看一下,剛好看到大姐來了,就留下來一起聊一聊呵呵。麗麗,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回樓下陪晏晏了,剛才謝謝你了啊。”
吳麗麗笑了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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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夏麗走后,吳媽媽合上相冊本,一臉狐疑的看了看吳麗麗的腳,“麗麗,你這腳都好成這樣了,為什么醫(yī)生還不讓你出院啊?”
吳麗麗端過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媽,這么豪華的VIP病房,又不要我付錢,就多住幾天咯,不住白不住嘛。”
吳媽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嘖嘖,看你這副小家子氣的樣兒!沒出息!”
吳麗麗扯了扯唇,“你不是說我跟你像嗎?這個啊,也是被你給遺傳的。”
吳媽媽伸手虛虛的晃了一下,啐道,“有你這樣說你媽的嗎?臭丫頭。”
吳麗麗得意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時間,躺上床,“媽,我有點困了,先睡一會兒,你聲音小一點兒!”
吳媽媽一臉無奈的看著她,“我說你這最近怎么天天醒來就吃,吃完就睡啊?小心長成豬了看誰還敢娶你!真是不像話!”
吳麗麗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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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儷園。
“晚晚,快起床!晚晚,別睡啦!”景彥希趴在主臥的大床上,穿著一身淺灰色龍貓連帽衛(wèi)衣,兩只小肉手不停的推著被子里的蘇若晚。
蘇若晚皺了皺眉,張開了眼睛,嘟囔道,“怎么啦,彥彥?”
她伸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揉了揉眼睛,“你爸爸呢?”
景彥希裂開了小嘴,笑的有些燦爛,“他剛才出門了,晚晚,你快起床陪我一起去跑步呀。”
“啊?”蘇若晚撓了撓頭,“你爸爸去哪里了?”
一大早就出門?她看了一眼時間,才九點鐘。
“我哪知道呀,他天天做事神神秘秘的。”景彥希翹著小嘴,那小表情,帶著一絲的不屑。
“哦。”蘇若晚坐起身,“吃過早飯了嗎?妹妹呢?”
“吃過了,喬嬸做的小米粥。妹妹她在外面畫畫呢。”景彥希元氣十足的回道。
蘇若晚只好點了點頭,“好,那你先去換鞋子,我去洗臉?biāo)⒀溃缓缶蛶銈兂鋈ヅ懿胶貌缓茫俊?br/>
“好!”
景彥希歡樂的從大床上滑了下去,蹬蹬蹬地踩著棉拖跑了出去。
蘇若晚起身,也換上了一身連帽衛(wèi)衣,走進(jìn)了衛(wèi)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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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分鐘后,一家三口穿著接近同款的衛(wèi)衣,換好了運動跑鞋,蘇若晚又不放心地帶上了手機(jī),就一起出發(fā)去跑步了。
從一樓樓道里剛走出來,外面干冷而清新的空氣瞬間呼嘯而來。
三個人穿的都不是很厚,但是一陣小跑過后,身體也慢慢的熱了起來。
到了護(hù)城河邊,景彥希和玖玖的小身影在前面跑著,半圈過后,蘇若晚已經(jīng)嚴(yán)重落后了,她喘著粗氣邊跑邊喊道,“彥彥,你們慢一點兒,等等我。”
景彥希嘴上抱怨著卻停了下來,“晚晚,你這樣子不行哦,連玖玖都跑不過。”
蘇若晚吃力的跟了上來,小臉已經(jīng)跑的通紅,“太,太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這時,褲兜里的手機(jī)鈴聲響了,她拿起來一看,“親愛的老公來電”,按了“接聽”后她把手機(jī)放到耳邊,“老公。”
“起床了沒?”景慕琛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起來了,我現(xiàn)在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面跑步呢。”蘇若晚還有些喘,一手撫著胸口慢慢的說著,突然想起就問了一句,“對了,你這么早去哪里了?”
景慕琛一手握著方向盤,“去參加一個簽約儀式,地方比較遠(yuǎn),所以就沒有叫你。”
“哦,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呀,我們今天還要去給爺爺過生日呢。”蘇若晚問道。
“十一點結(jié)束,到時我回去接你們。”
“好,那你慢點兒開車,我們在家里等你。”
蘇若晚掛斷了電話,又跟著兩個孩子跑完了剩下的半圈,這才氣喘吁吁的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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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某五星級酒店大堂。
新濠商業(yè)圈還在建設(shè)之中,不過已經(jīng)有不少商家陸續(xù)地簽約入駐了。
之前的簽約儀式,都由夏曉麗和赫連尋出席參加的,而這一次因為商家來頭不小,景慕琛作為景陽集團(tuán)的執(zhí)行總裁,也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了這樣的簽約場合。
G。L集團(tuán),也就是顧氏的公司,一家一直專注于海外,尤其是歐洲市場的國內(nèi)高端化妝品公司,這一次突然提出要入駐D市新濠商業(yè)圈,委實吸引了諸多媒體及地產(chǎn)大亨的注意。
簡短而隆重的簽約儀式后,G。L集團(tuán)的總裁顧博義,帶著妻子馮珮媛,找到了正和齊承灝、顧清城在一起聊天的景慕琛。
“阿琛。”顧博義今年五十多歲,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欣賞的看向景慕琛。
景慕琛聞聲抬頭,隨即唇角微勾,招呼道,“顧總。”
“爸,媽。”顧清城走了過去,齊承灝也跟著叫道,“爸,媽。”
馮珮媛笑瞇瞇的看著大女兒和女婿,眼中滿是滿意,隨即她又看向了景慕琛,眼中帶著和顧博義一樣的欣賞。
“以后,我們G。L在D市,可就要托景陽多加照顧了哦。”顧博義伸手握著景慕琛的手,一語雙關(guān)的說道。
景慕琛笑了一聲,客套地回道,“有G。L的加盟,我相信新濠商業(yè)圈落成開業(yè)之后,一定會贏得更多商機(jī)。”
顧博義笑了笑,索性直白的說道,“其實這一次合作,我也全是為了小女的心愿而來。”
“哦?”景慕琛不動聲色,臉上始終是一副淡然的姿態(tài),不熱絡(luò),但也不顯得冷漠。
而一旁的顧清城一聽這話,端莊的臉上便浮現(xiàn)了一絲尷尬。
“清歌這丫頭,昨天還跟我念叨想回國參加今天的儀式,只可惜啊現(xiàn)在正處于期末考階段,走不開,不然啊,今天非得跟我們一起過來不可。”顧博義解釋道。
景慕琛點點頭,淡淡的說道,“其實我妻子今天也挺想來的,但是這定的時間太早,距離也挺遠(yuǎn),而且又是大周末的,所以我就讓她在家里好好休息,以免太過奔波勞累。”
“呃,你妻子?”顧博義臉上微微訝異。
一旁的馮珮媛也露出了驚訝的臉色。
景慕琛一臉關(guān)切,“怎么?”隨即他了然的一笑,“哦,看來二位應(yīng)該是國外呆久了,都不知道晚輩其實早已在五年前就成婚了。”
顧博義看了一眼身旁的顧清城和齊承灝,心中暗潮洶涌,面上卻只好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景慕琛呆了一會兒,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便與眾人告辭,只留下夏曉麗和赫連尋在那里兒呼著各家媒體和來賓。
而顧博義嘆了口氣,看著顧清城道,“景慕琛真的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們也不知道?”
顧清城皺了下眉,“爸,媽,這件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關(guān)于這個我也和清歌說過了,只是她自己堅決說不相信。”
“胡鬧!簡直是胡鬧!”顧博義皺著眉,“早知如此,我還何必回國做什么市場拓展?若不是為了你妹妹,你以為我大費周章回D市干嘛?”
齊承灝挑了挑眉,這種事情,他選擇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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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慕琛開車回到儷園,已經(jīng)快到中午的12點鐘了。
蘇若晚和兩個孩子早已經(jīng)收拾完畢,站在樓下等著了,一看到那一輛銀灰色攬勝開過來,她推開樓道的門,帶著兩個孩子走了出來。
先把兩個孩子都抱到了后車位座上坐好,又給他們扣上了安全帶,最后蘇若晚才坐進(jìn)了副駕駛座,她看著景慕琛那清雋的眉眼,說道,“其實你直接過去就好了,我們打車再過去也是一樣的,省得你還要來回跑,多累啊。”
景慕琛笑笑的看著她,礙于孩子在場,只是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就發(fā)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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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宅。
景慕萱和歐陽律早已經(jīng)到了,帶來的生日禮物是一副名人的字畫。
景老爺子剛笑瞇瞇的收下,卻聽景慕萱問了一句,“咦,大嫂她不在嗎?還是還沒有出院?”
景老爺子一愣,隨即想到了張洛雅那突然流掉的孩子,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客廳里的氣氛也突然沉悶了起來。
黎曼婷只好開口解釋道,“洛雅先回張家那兒住幾天,過幾天再回來。”
“嗯。”景慕萱點了點頭,有點后悔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幸好這時候慧姨喊了一句,“二少爺和二少奶奶來了!”
“太爺爺!”“太爺爺!”
景彥希和玖玖兩聲稚嫩的童音一喊,景老爺子的臉上瞬間又浮起了笑容。
“太爺爺,這個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玖玖在蘇若晚的幫助下脫下小書包和外套,從書包里面拿出了那一張折的方方正正的畫紙。
將畫紙展開后,里面是一副色彩繽紛的彩筆畫,最上面用黑色筆寫著幾個方方正正的字,“祝太爺爺80歲生日快樂,我們是幸福的一家人。”而下面則有兩個大房子,一個紅色的房子住著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另一個藍(lán)色的房子里面住著四個大人。
她指著左邊紅色的房子介紹道,“這個是爸爸,這個是媽咪,這個是彥彥哥哥,這個是我。”
然后又指著另一個藍(lán)色的大房子,繼續(xù)奶聲奶氣的介紹道,“這個是太爺爺,這個是爺爺,這個是奶奶,這個是大伯……因為時間不夠了,所以我還沒有畫完呢,太爺爺,對不起。”
說完,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辜的眨了眨,小臉上滿是糾結(jié)。
景老爺子摸著胡子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玖玖畫的很棒啊!告訴太爺爺,這幅畫你畫了多長時間啊?”
玖玖想了想,說道,“畫了6天,但是,我只能晚上畫,所以,時間就不夠用了。”
“沒關(guān)系,太爺爺啊很喜歡!”景老爺子摸著玖玖的頭發(fā),一張蒼老的臉上滿是笑容。
這是他第一次收到這樣一份貼心又富有童心的生日禮物,以往過生日,都是親朋好友或景陽的客戶送的禮物,貴則貴焉,卻顯得華而不實。
而在景邵帆,黎慕晨和景慕琛年幼的時候,別提給他送生日禮物了,少讓他省點心都是個奢求。
景慕萱呢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也和男孩子性格差不多,從來沒有玖玖這樣的心思和耐心。
所以這么一比較之下,景老爺子就覺得開心的不行,直接牽住她的小手就不樂意放了。
景慕萱在一旁攛掇的說道,“彥彥,妹妹都送生日禮物了,你的呢?”
景彥希摸了摸腦袋,看了看蘇若晚,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的生日禮物……”
蘇若晚心里暗笑,上前說道,“彥彥最近去上了跆拳道課,他說要表演一段跆拳道給太爺爺做生日禮物。”
說完,她看著景彥希,鼓勵的說道,“彥彥,給太爺爺表演一段吧?”
景彥希其實也才去上了幾周的課程,當(dāng)下便只好像模像樣的在那兒表演了一下橫踢,前踢,和下劈,然后……就沒了。
景慕萱看的直笑,景老爺子則很給面子的鼓了鼓掌,“好!表演的好!”
景彥希表演完后就一臉滿足的坐到沙發(fā)上吃葡萄了,景慕琛則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禮物遞給了景老爺子,“爺爺,這是我和若晚為您準(zhǔn)備的。”
景老爺子打開一看,一整套上好的文房四寶,他抬頭看了看蘇若晚,臉上露出了滿意和欣慰的表情。
蘇若晚有一些不好意思,不過看著景老爺子那一副開心的樣子,她也笑了笑,誠摯的開口說道,“爺爺,祝您生日快樂,福如東海!”
正在一家人和樂融融的坐到飯桌上的時候,有兩位不速之客突然來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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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晚謙是得知夏槿之讓張洛雅流產(chǎn)的消息后,今早才從橫店趕到D市的,他下飛機(jī)后直接帶著夏槿之就來到了景家,卻沒預(yù)料到這一天剛好是景老爺子的八十大壽,而他們二人兩手空空,一時場面便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是老爺子的八十壽辰,沒有提前準(zhǔn)備壽禮,吳某實在是失禮。”吳晚謙一臉抱歉地說道。
“欸,不用不用,小生日而已。”景老爺子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一看到夏槿之,就會想到那一天在樓上發(fā)生的血案,這心里怎么都舒服不起來。
夏槿之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她本來不想來的,但是吳晚謙堅持的很,所以她在進(jìn)來后就一直低著頭,此刻一聽到景老爺子那一番自嘲的話語,她更是要將頭垂到脖子下面了,若不是吳晚謙緊緊地拉著她的胳膊,她恨不得當(dāng)下便轉(zhuǎn)身走掉了。
“今天我來,主要是帶著內(nèi)人向各位賠禮道歉的。”吳晚謙也有些不自在,但是還是秉持著良好的風(fēng)度,說著此次前來的目的。
“先前在上海的時候,內(nèi)人就和阿琛有過一次沖突,也怪我,事后沒有好好地和她溝通,這才會導(dǎo)致后面的意外再一次發(fā)生。至于現(xiàn)在,我似乎說什么都顯得多余,畢竟意外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但是我必須還是要來說一聲,對不起,這一件事情,完全都是我們的錯,請各位原諒。”
眾人看著他一臉的真誠,再看著夏槿之那一副知錯能改的樣子,雖然內(nèi)心都還有介懷,但表面上卻也只好收斂了情緒,整個客廳也就顯得有些過分的安靜。
唯有黎曼婷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說在上海的時候,夏槿之和阿琛就有過一次沖突?怎么回事?”
蘇若晚一聽到這個,她也抬頭看向了身旁的男人,一雙手情不自禁的抓緊了他的胳膊。
吳晚謙嘆了口氣,“是。當(dāng)時槿之就因為和阿琛溝通不暢,所以打了他一個耳光。”
黎曼婷一聽到這話頓時氣得不行了,沖著夏槿之就說道,“夏槿之,你這個女人!你怎么好意思對一個晚輩去動手?”
她從小養(yǎng)到大的兒子,她都從來沒舍得打過一巴掌,而夏槿之竟然前后連續(xù)這樣對待她兩個兒子,讓她怎么能咽下這一口氣?
蘇若晚的心里也既生氣又心疼,景慕琛那樣一個傲氣的男人,從來都只有他對別人頤指氣使,卻沒想到竟然會被夏槿之打耳光?
景慕琛因為胳膊的施力而低頭,他看到蘇若晚一雙眼里的心疼和不舍,眉眼也不自覺的溫柔了下來,抬手?jǐn)堊∷参康脑谒募绨蛏夏罅四蟆?br/>
夏槿之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我當(dāng)時,就是太生氣了,對不起。”
黎曼婷冷哼一聲,“好,既然如此,你們的道歉我也接受了,現(xiàn)在,我們要給爺爺過生日了,你們?nèi)绻麤]其他事情的話,就請回吧。”
景邵帆一聽到她這逐客令,忙伸手拉了拉她,笑笑的對吳晚謙說道,“不好意思,曼婷她心直口快,你們也不要在意。”
吳晚謙點了點頭,拉著夏槿之的胳膊說道,“沒關(guān)系。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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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晚謙和夏槿之離開后,原本和樂融融的氛圍有些被破壞,景邵帆只好舉杯說道,“來,別想不開心的事情了,今天是爺爺?shù)纳眨覀円黄鹁礌敔斠槐!?br/>
眾人紛紛嘆了口氣,一頓生日宴,除了兩個不明事理的小孩子,其他人都吃的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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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后,慧姨端出了餐后水果,眾人便挪到客廳的沙發(fā)上休息。
電視上播放著“喜羊羊與灰太狼”的大電影,兩個孩子邊看邊學(xué),客廳里不一會兒便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
過了一會兒,景慕琛的手機(jī)響了,他接起電話,朝著一樓的洗手間里走去。
蘇若晚心不在焉的坐在那兒,心里想的還是剛才吳晚謙說的那些話。
過了一會兒,她口袋里的手機(jī)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景慕琛在微信里發(fā)的一條信息,只有兩個字,“上樓。”
她心里一顫,很快的就手機(jī)屏幕給按掉了,心虛地看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和動畫片的身上,她不動聲色的起身,朝著樓梯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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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晚走到樓上,就看到景慕琛站在走廊的一側(cè),因為在室內(nèi),他只穿了一件西裝褲和白色襯衫,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深灰色羊絨衫,袖子被挽到了手肘,露出一小截蜜色手臂。
此刻,他正兩手插在褲兜里,微微抬頭看著墻壁上的懸掛畫,從背面看過去,他寬肩窄臀,身形結(jié)實而又挺拔,好看的不像話。
聽到背后的聲音后他回頭,一手從褲兜里拿了出來,朝著她伸過手,薄唇微微勾起,“過來。”
蘇若晚聽話的走了過去,將手放到他的手心。
景慕琛伸開手指,與她十指相扣,手心貼手心,將她的小手整個攥在了手心里面。
蘇若晚微微抬起頭看著他,“老公,疼不疼?”
“嗯?”景慕琛溫柔的看著她。
今天蘇若晚梳了個花苞頭,穿著一件一字領(lǐng)的黑色打底衫,更顯得那一張臉白皙又小巧,整個人也愈發(fā)顯小,說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大學(xué)生也不為過。
“我是問你,臉還疼不疼了?”她心疼的看著他,伸手摸向他冷峻的臉龐,“她打的是你哪一邊臉啊?”
因為她話語中的在意,景慕琛笑了一聲,“都過去一個星期了,你說還疼不疼?”
蘇若晚嘟了嘟唇,小手在他線條明朗的俊臉上揉摸著,“你怎么也不告訴我?要不是今天謙叔說了,我都不知道你被人欺負(fù)了。”
景慕琛看著她那一副疼惜的樣子,內(nèi)心很受用,聽到樓下傳來的歡聲笑語,他心思一動,伸手拉住她的小手,“走,回屋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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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入景慕琛先前居住的臥室后,蘇若晚一只手還被他牽著,一雙眼睛卻滴溜溜的迅速將房間打量完畢。
中間是一張雙人床,一整面墻的書柜,另一整面墻是衣柜,雙人床的對面是一張書桌,上面還有電腦和文件夾等。
看起來很簡單,簡單到讓讓蘇若晚有些訝異。
景慕琛一手帶上門。
蘇若晚低聲問道,“這里就是你從小一直住到大的屋子嗎?”
景慕琛“唔”了一聲,,低沉黯啞的聲音開口說道,“不是,以前小的時候是住大院兒里的,后來爺爺買了這塊地方,就全家一起搬過來了。”
蘇若晚點了點頭,將頭靠在他結(jié)實的肩窩里,眼睛眨了眨,羨慕的說道,“你以前是好學(xué)生嗎?有個這么大的書柜?”
景慕琛笑了一聲,“不是,我是壞學(xué)生。”
蘇若晚忍不住笑了,“那你以前是不是挺受女孩子歡迎的啊?”
上學(xué)的時候,好學(xué)生其實并不是女生最愛追求的對象,反而是那種帥帥,又有點壞的男生,才特別容易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景慕琛頓了一會兒,半天后才回了一句,“不是。”
“我不信。說,以前收到過多少封情書?”
景慕琛輕咳了兩聲,“太多了,記不得了。”
蘇若晚細(xì)細(xì)的“哼”了一聲。
景慕琛愛死了她這一副“野蠻女友”的樣子,平日里蘇若晚大多時候都是溫婉又文靜的,偶然難得露出的這一份嬌俏,總是會猛地勾動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