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家暴
國際機場,秦易修改行程外加遲到整整兩小時還真是前所未有的事。
“易,你終于來了,知不知道人家好擔(dān)心。”線條魁梧的男人后腳跟踢著屁股跑過來,引得眾人紛紛朝他們投來怪異目光。
秦易眼角一凜鋒利掃在男人臉上,“付助理要不想干了,辭職報告都不用打?!?br/>
“comeon,我跟這兒等了你兩小時還不許我開個小玩笑?!蹦腥艘荒樜?。
秦易懶得理他,往VIP登機通道走,邊走邊扯領(lǐng)帶,好像很不舒服。
男人追上去,“易,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紐約那邊的投資商可有意見了?!?br/>
秦易索性扯下領(lǐng)帶,“我會親自去解釋?!?br/>
男人加快幾步與他并肩,“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嗎?”
秦易解開領(lǐng)口扣子往頸側(cè)摸了一把,摸到凝結(jié)指痕,皺一皺眉,一直溫順的小妻子怎么突然亮出利爪。
“易,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男人喋喋不休。
秦易停下腳步,“付勝利,要我提醒你多少遍,公事叫我秦總私下叫我秦易?!?br/>
男人一臉抓狂,“我叫付俊付俊,再喊那個名字我跟你絕交!”
“那就絕交?!鼻匾缀透犊∈晖?,‘絕交’這兩字都快變成他們之間的問候語了。
付俊眼尖發(fā)現(xiàn)他頸上的抓痕,“mygod,你受傷了。”成功轉(zhuǎn)移話題。
被他一說,秦易感覺到頸上疼了,“廢話那么多,該帶的文件都齊備了嗎?”
“我辦事,你放心?!备犊‖F(xiàn)在的興趣點都在他頸上的指痕上,不用猜也知道是女人留下的。他諂笑著挨近秦易,“昨晚這戰(zhàn)況是有多激烈,到底是什么類型能讓我們禁欲系的秦總‘獸性大發(fā)’?”男人之間開玩笑總是口無遮擋。
秦易冷冷瞥他一眼,“現(xiàn)在受傷的可是我。”
“你一定太重口味了,不然人能撓你?”付俊□□壓低聲音,“感覺怎么樣?”
秦易還真……回味了一下。
“嗷……不用說了,都寫在你臉上——痛并快樂著?!鼻匾子X得付俊這喋喋不休是病,得治。
兩人剛進登機通道,秦易的手機響了,接起,“喂?!?br/>
“請問是秦易先生嗎,這里是南城派出所,您太太剛剛來驗傷報案告你家暴要求離婚,請你來一趟協(xié)助調(diào)查。”
秦易捏緊手機,“讓她等著?!笔站€轉(zhuǎn)身看付俊,還未開口,付俊搶先,“我明白,我會飛過去跟投資商解釋,你安心處理家暴……不是,家事。”能和秦易說了十年‘絕交’還沒絕交成的一定有過人之處,付俊是出了名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車鑰匙給我?!鼻匾子行┰甑恼眍I(lǐng)子掩好抓痕。
付俊遞鑰匙的時候弱弱說了句:“生猛不是罪,但也要注意尺度,鬧到警局多不好看?!?br/>
“滾蛋!”秦易拽過車鑰匙就走。
秦易比曾岑預(yù)料的來得快,她剛驗完傷,小女警給她倒了杯熱水,告訴她,他們一定會幫她。只是,現(xiàn)實遠比她想的要復(fù)雜得多。
“麻煩你,我是秦易,我來接我太太。”秦易說得字正腔圓,甚至理直氣壯。
接待他的年長警官看了他幾遍,怎么看也是有涵養(yǎng)的成功人士。
“抱歉,你太太現(xiàn)在不能走,秦先生也要接受我們的調(diào)查。”
秦易微笑,溫文爾雅,“那我可以先見見我太太嗎?”
“這邊?!蹦觊L警官引他到審訊室,小女警還在安慰曾岑。
秦易才剛進去,曾岑捏扁了手里的紙杯水灑了一地,一雙哭紅的眼睛,七分恐慌,兩分后怕還有一分極難察覺的決斷。秦易總是很擅于捕捉別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東西,他有預(yù)感今天會有一場十分有趣的‘表演’,他等著欣賞。
小女警趕緊拿紙巾替曾岑擦干凈灑在身上的水,一面拍著她的背叫她別怕還狠狠瞪了秦易一眼。
年長警官皺著眉示意秦易坐下,開口問:“秦先生,請問你昨晚十一點二十在哪里,做了什么?”
秦易折身坐下,淡淡看人從容開口,“在家,做夫妻該做的事?!?br/>
曾岑這時抱緊雙臂,肩膀都顫抖起來。
警察清了清嗓子,繼續(xù)問:“有沒有以毆打、禁錮的方式強迫對方?”
秦易眉心攏了攏,反問:“我太太是這樣跟你們說的?”
“還用說嗎,傷都在臉上?!毙∨x憤填膺插話。
年長警官示意小同志不要沖動,目光尖銳盯著秦易,“我現(xiàn)在在問你?!?br/>
秦易意外的笑了一下,“這一定有誤會,所以我想親耳聽聽她是怎么說的?!?br/>
年長警察眼睛看向曾岑詢問,曾岑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離婚。
她微微點頭還帶著哽咽,滿腹委屈,誰看了都會心生同情。她得到的同情分越多,勝算越大。秦易就在一旁好整以暇等著她的表演。
曾岑做好了十分的心理建設(shè)才開口,“昨天,是我們結(jié)婚一周年紀念日,我打電話希望他能早點回家,他還是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回來。我埋怨了幾句,他很不耐煩問我有什么事,我當(dāng)時覺得委屈,這才是我們結(jié)婚的第一個年頭就不記得紀念日。我什么都沒說,只說,想跟他吃頓飯,他當(dāng)時就發(fā)了大脾氣,說我不可理喻說我浪費他時間,說紐約一大群人等著他簽合約,要是誤了他簽約,他一定給我好看?!彼f完這段話又做了個抱臂極不安穩(wěn)的動作。
小女警都跟著她委屈了,“你別怕,繼續(xù)說,有我們在?!?br/>
曾岑眼淚掉得很是時候,點頭忍著哭腔繼續(xù),“我當(dāng)時真的覺得委屈到極點,我要離婚。我沒有想到他會動手打我,他不光打我,還……還強迫我……”她說得眼淚直掉,說不下去。
小女警趕緊安慰她,示意她不需要再說下去。
秦易輕敲著桌面,“強迫你什么?”
“你還是不是男人!”小女警怒目,“你知不知道這是婚內(nèi)□□!”
秦易笑了,“國內(nèi)法律沒有這一項?!?br/>
“你……”
“看樣子秦先生是不準備配合我們工作了。”年長警官及時給小女警解圍。
秦易最后敲了記桌面,那是一個結(jié)束動作,玩游戲他的耐心終究有限。
“不。我承認,昨晚是我,強迫我太太亻古愛?!彼@話一出,在場三個人都驚得瞪大了眼睛。隨即曾岑臉漲得緋紅,他不要臉,她還要臉。
年長警官趕緊當(dāng)口供記錄下來,“那你是承認家暴了?”
秦易眼睛落在曾岑臉上,氣定神閑回答:“那不是家暴,只是無心之失而且情有可原?!?br/>
還不等警官反駁,秦易掀開曾岑的驗傷報告,“軟組織輕傷,處、女、膜呈新鮮破裂……”他只說了這兩點,曾岑手心已有冷汗。
兩警官都楞住了,年長警官問曾岑:“你剛說你們結(jié)婚多久了?”
曾岑臉一陣白,“……一年?!?br/>
一直站在她這邊的小女警似乎也會過意了。
年長警官合上口供文件,“秦太太,我個人建議,你們可以先回去溝通一下。必要的話,我可以介紹相熟的心理咨詢師給你們。你覺得呢?”
曾岑已經(jīng)坐不住了,她想著挺簡單的一件事被秦易三言兩語弄得撲朔迷離,復(fù)雜異常。他一下子從‘斯文敗類’轉(zhuǎn)變成被新婚妻子變相折磨最終暴發(fā)的‘可憐男人’。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曾岑卻有口難辯。
已近中午,派出所其他同事陸續(xù)打飯回來,不知是誰點了德勝樓的糖醋排骨,出了名的選料精良湯汁夠味,滿屋飄香,連最里頭資料室的人都聞著味出來了。
審訊室自然也聞著味了,對于餓肚子工作的人來說,聞得到吃不到的美食也是一種酷刑。
曾岑一直不松口,秦易看了眼表,時間剛剛好。
“秦太太,你還是在這里簽個字先回家吧,就是將離婚提交上法院,也是要先調(diào)解,還不如你們兩先回去心平氣和的談?wù)??!蹦觊L警官建議道。小女警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作聲了,大概心里也判定不出這事兒是誰對誰錯。
眼看著秦易已經(jīng)扭轉(zhuǎn)大局,曾岑再堅持也是徒勞無功,簽字,起身,出去。
秦易跟著起身,“耽誤兩位吃飯真不好意思,希望兩位吃得開心?!彼男θ菔桥c身俱來的倨傲自信,那感覺好似他只是來警局參觀的,參觀完了謝謝他們的接待,還準備了小禮物。
警局同事紛紛向年長警官道謝,給他們加了餐,搞得年長警官摸不著頭腦。
回去的路上,曾岑出奇的安靜,秦易皺一皺眉,不正常,卻挺好奇她為了離婚還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