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這天姜辰回父母家吃飯, 正好他媽媽吳夢約了人打麻將,姜辰閑著沒事就在一旁作陪, 但他沒陪著張夢,而是坐在夏雯燕身邊幫她摸牌做牌。
夏雯燕單吊一個二餅, 姜辰陪她們聊天摸了一張牌,剛巧二餅自摸胡了。
“童子手就是紅!”夏雯燕樂不可支。
吳夢一邊掏錢一邊罵姜辰:“這么大個人了還什么童子手,羞不羞!”
姜辰懶洋洋地敲著牌的一角:“媽,你看你,都輸紅眼了。”
夏雯燕開心得不得了:“你媽是嫉妒你給我摸牌。”
在夏雯燕心中,姜辰是頂頂優(yōu)秀的孩子,人熱情嘴又甜, 最能哄她開心。
“平時我總在韶軍家蹭飯蹭住, 他也沒給我算飯錢房錢,所以我孝敬孝敬嬸兒是應(yīng)該的。”姜辰煞有介事地說。
吳夢笑罵:“拿我的錢孝敬你韓嬸,有你這么做事的嗎?”
姜辰聞言立刻拿出錢包拍在他媽媽面前,吳夢毫不猶豫地把現(xiàn)鈔全部拿出來, 把空錢包丟回去。她不缺錢, 但是花兒子的錢特別高興。
夏雯燕笑道:“看,你兒子還是對你最好?!?br/>
吳夢心里得意臉上嫌棄:“就這么點錢,我輸幾把就沒了?!?br/>
姜辰受不了她:“媽,你能出息點嗎,怎么凈想著輸錢?你得想怎么贏回來,我跟爸還指望著你贏了錢給我們加個菜呢!”
吳夢擰著姜辰的臉:“瞧你這張嘴!”
姜辰假裝很疼的樣子,一桌人笑得前俯后仰。
夏雯燕樂完了又嘆氣:“說真的還是姜辰有心, 肯陪我們打牌聊天,我們家韶軍整天忙得人影都不見,我一個人在家悶得要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br/>
吳夢搭腔:“你們韶軍管著那么大公司呢,哪像這小子,就是個游手好閑的二流子。”
“媽,你就非得寒磣你兒子嗎?”姜辰抗議,“韓嬸,韶軍忙,我也可以來陪你的,我是你干兒子嘛。”
“好啊,我求之不得?!毕啮┭嘤中﹂_了。
“韓嬸,我得向你告狀!”姜辰順勢道,“韶軍他不像話!他不把我當(dāng)兄弟,不拿正眼瞧我,我上他家跟他聯(lián)絡(luò)感情,他還把我往外趕!”
“你們吵架了?”
“我哪敢跟他吵???他現(xiàn)在走路都帶風(fēng)呢!”
夏雯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緒突然轉(zhuǎn)低,長嘆一聲:“姜辰啊,韶軍現(xiàn)在身體不太好,你有空多陪陪他,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容易說話。”
姜辰心道:我倒是想跟他熱乎,可他甩臉子給我看啊。但脫口而出的,是另一句話:“他身體不好?”
回想起韓韶軍的模樣,看上去是比三年前清瘦一些,以為是工作累的,現(xiàn)在聽夏雯燕的意思似乎是另有原因?
“他呀……”夏雯燕欲言又止,反復(fù)幾次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唉,總之,你多照顧他一些?!?br/>
姜辰滿肚子疑惑但也沒法再追問下去了,見氣氛有點凝重,只得轉(zhuǎn)移話題:“嬸兒你這鐲子水頭不錯啊?!?br/>
“漂亮吧?是韶軍買給我的……”
他們又扯了會閑,姜辰看見他爸爸姜恒在門口給他使眼色。
“媽,幾位嬸兒,你們玩,我去跟我爸聊聊。”姜辰起身向她們打招呼。
“快去,你在這里擋我牌運?!眳菈魮]了揮手。
姜辰跟著姜恒走進書房,隔絕了外面打牌的聲音,書房里靜得能聽到窗外鳥兒的鳴叫。
“爸,有事?”姜辰坐在姜恒對面,他雙臂擱在扶手上,椅子沒坐滿,后背繃得筆直,姿態(tài)嚴(yán)肅中又透著點隨性,帶著與生俱來的驕傲。他很清楚面對不同的人要表現(xiàn)出不同的一面,面對打牌消遣的太太們,他插科打諢撒嬌耍賴,面對父親就像一只準(zhǔn)備劃分領(lǐng)地的年輕雄獅。
姜恒打量了兒子幾眼,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有心陪你媽是好事,不過正事也別耽誤了?;貋硪部彀雮€月了,該干點正經(jīng)事了?!?br/>
姜恒知道兒子性子野,怕他太年輕仗著家里權(quán)勢大做出格的事,不允許他以姜家的名義開公司。但姜辰哪里是受管束的人,不許姜家名義,行,那就不用!憑借他的人脈和眼光,投什么賺什么,這些年沒少賺錢,各行各業(yè)的人也接觸了不少。
“我是無所謂啦,是爸爸你畏手畏腳吧?”
“還敢說?瞧你玩心那么重,我怎么放心讓你去干?別哪天把我坑了!”
“你兒子是正經(jīng)人好嗎?”
姜恒被他逗笑了,但還是努力保持住尊嚴(yán)。
“爸,我倒是有件事問你?!苯绞掌疰倚?,上身前傾,胳膊扶著書桌。這是一種帶有進攻性的姿勢,仿佛在告訴別人:你準(zhǔn)備好,我要發(fā)起攻擊了。“最近我聽到一個消息,我媽那邊,數(shù)起來可以算我表妹,快要結(jié)婚了,男方姓劉?!?br/>
“是有這么回事?!?br/>
姜辰觀察著姜恒,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沒有表情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
“這姓劉的是孫翰的表哥,也就是說我們家跟他們孫家是親戚了?”姜辰挑起眉毛。
“其實他們?nèi)ツ昃陀喕榱?,今年正式舉辦婚禮?!?br/>
“這都不重要!爸,你怎么想的呀?”消息得到確認,姜辰驚呼,“孫翰那二百五,我們家認這門親干什么?不是惹一身騷嗎?”
姜恒沉下臉:“你胡言亂語什么?人家小兩口你情我愿的我還能棒打鴛鴦?再說了,這關(guān)系遠著呢,要管也不是我來管!”
“孫翰啊,你忘記啦?小時候把韶軍的頭都打破了!跟這種人做親戚簡直晦氣!再說了,那家伙做啥啥不靈,24k純傻逼!跟他們家沾上關(guān)系,你就該出來制止!”
“人家好好的結(jié)婚,我制止什么呀?”姜恒一臉莫名,“好了,這也正是我要跟你說的事。孫翰最近在弄一個高新技術(shù)園區(qū),我跟孫明杰商量好了,孫翰呢做生意的能力確實是差了點,所以我就想讓你去幫他一把?!?br/>
“什么?”姜辰跳了起來,“你說都不說一聲就把我賣了?”
“賣什么賣?是幫忙!說那么難聽!”
“不是賣是什么?不行!我不跟傻逼做事!”
“胡鬧!”姜恒呵斥,“都已經(jīng)說好了的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許你推三阻四的!”
姜辰冷笑:“誰跟誰說好的呀?你擺出封建大家長那一套給誰看?我跟孫翰有仇!你現(xiàn)在倒是跟孫明杰狼狽為奸了啊?”
姜恒氣得臉都黑了,許久才把氣順過來,面色頗為難看:“局勢是在不斷變化的,我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jǐn)慎,必須順應(yīng)時勢,因勢導(dǎo)利,否則就有可能被巨浪拍死在岸上,有的時候必要的改變、妥協(xié)、犧牲是不可避免的。這件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不想再聽到你胡言亂語。你幫孫翰搞高新園區(qū),就當(dāng)是實踐,還不需要你出錢,豈不是正好?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能出成績,我保證不再阻止你做任何事!”
姜辰腹誹:那不是給姓孫的白干活?他想想還是不痛快,但父親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好再拒絕。而且父親答應(yīng)的條件十分誘人,過去一直被父親束縛著,不得不帶著鐐銬跳舞,有打正面戰(zhàn)的條件,他也不想打游擊,他早就想放開手腳干一番了。
“那說好了,我?guī)湍巧当埔淮?,你就給我解除所有附加條件!”姜辰答應(yīng)人也要擺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姜恒頭痛:“別傻逼傻逼的亂說話?!?br/>
“知道了,什么話家里說,什么話外頭說,我分得清楚?!苯讲荒蜔┑負]揮手,“沒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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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總,這是新港高新園區(qū)的資料?!?br/>
韓韶軍的辦公室里,陳衛(wèi)寧把一份文件遞給韓韶軍。
韓韶軍匆匆瀏覽了一遍,唇角出現(xiàn)難以察覺的冷笑。
“還有這個,是新注冊的新能源電池公司,都按照你的要求,看上去跟韓氏完全沒有關(guān)系。”
韓韶軍點了點頭:“我會仔細看的,謝謝?!?br/>
“那我先出去了,不要忘記約了下午三點去醫(yī)院?!?br/>
“提前半小時再提醒我一下。”
陳衛(wèi)寧退出辦公室,迎面看見秘書捧著一大束花走來。
“那么一大束花誰送給你的?真漂亮!”陳衛(wèi)寧笑道。
“不是送給我的,是給韓總的?!被ㄊ鴮嵲谔罅耍貢D難地從花后面探出頭,指了指韓韶軍的辦公室,“我給他送進去?!?br/>
“哎,等等!”陳衛(wèi)寧連忙上前,“不要把花拿進去,韓總花粉過敏!”
“啊,那怎么辦?”秘書為難地看著嬌艷欲滴的花朵。
“把卡片送進去就好了,花你留著好了,扔了怪可惜的?!标愋l(wèi)寧撥開包裝紙尋找卡片,卻發(fā)現(xiàn)花束里根本就沒有卡片。
“真的嗎?那我養(yǎng)在桌上?!?br/>
“嗯,你拿走吧,我去跟韓總說?!?br/>
陳衛(wèi)寧回到韓韶軍的辦公室,敲了下門將門退開一條縫,剛要問好,聽到里面?zhèn)鱽眄n韶軍打電話的聲音:“嗯……好……辛苦了……”
等會兒再說吧。陳衛(wèi)寧想著退出了辦公室,沒有幾步手機響了。
“……好好,我馬上過來!”陳衛(wèi)寧接了電話匆匆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