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自討苦吃
“辦好了?”青夫人問道,面色柔和,聲音也如風(fēng),卻莫名讓人發(fā)冷。
男子想到婢女對他說的話,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
“不錯。”青夫人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事成之后,你便是青府的二管家,再不是戲班出身的奴才。”
“多謝夫人賞識。”
翌日,青海下朝回府,只聞幾個婆子急急忙忙地央告,“傅爺,府里出事了!夫人在梨香院里抓了一個家賊!”
“這不是好事嗎?”
“那賊,是偷香竊玉的賊。”為首的婆子面色慌張,“偷的是梨姨娘...”
“帶路!”青海面露怒色,幾個婆子便將他帶到了梨香院。
剛進院門,便聽見他發(fā)妻義正言辭。
“你說梨姨娘在戲班里和你是老相好?”青夫人面容微冷,“你前年進府的,她上月進府的,你是哪個戲班她是哪個戲班我會不知道?還想著拉梨姨娘一起承罪?來人,直接杖斃。”
“夫人可以打殺奴才,只要夫人不怪罪英兒。”那男子似是深情地瞧了一眼同樣跪在一邊的梨是,柔情款款。
“慢著!”青海進了院子,質(zhì)問那男子,“把話說清楚。”
男子看了一眼青夫人,后者輕點了頭,男子這才道:“奴才入府前是京都洛云閣的一個小生,那時姨娘是閣里的小旦,我們兩情相悅,本該成親,可如今...都是奴才的錯,求傅爺不要怪罪姨娘!”
“難怪了...昨日還聽見姨娘和她一同唱戲呢...”
“可這,這不是茍且嗎...這如何見得人?”
有丫鬟婆子在嚼舌根,青海額上的青筋爆起,轉(zhuǎn)向梨是,一個巴掌直接甩在她臉上,“婊子!和你的姘頭都滾!”
梨是唇角溢出血,她悲涼地一笑,“傅爺,您為何不聽是兒一句解釋?一個小廝胡說八道,是兒是什么人,傅爺還不清楚嗎?”
“梨姨娘還不悔改!剛從他身上搜出你的帕子,他又莫名其妙地在你院門前唱戲,多少丫鬟都看見了聽見了!”青夫人溫婉的面容持續(xù)不了了。
“帕子拿來我看!”青海接了婆子遞來的帕子,仔細看了一會兒,目光漸漸變了,他偏頭問青夫人,“這小廝是你院里的?”
青夫人心下微怔,還是平靜地道:“正是因為我院里的人做出這等事,今日我才親自處理,妾身愿代他向傅爺請罪。”
“二小姐,三姨娘來了。”
青海似是有些厭煩,剛打算開口讓她們走,卻聽青耳輕飄飄地問了一句:“到底這小廝偷的誰啊?可別錯怪了梨姨娘。”
三姨娘見自己的女兒出言助梨是,心下略感驚訝。
梨姨娘向青耳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隨后眼淚自眼眶流出,如梨花帶雨,“婢妾絕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傅爺?shù)氖拢禒斆鞑欤 ?br /> “英兒怎生如此無情?”小廝眉頭緊鎖,,清俊的面上滿是受傷,“你昨夜還說喜歡我夸你胸前的朱砂痣美如初呢!”
“朱砂痣?婢妾胸前沒有痣。”梨是悲婉的面上對青海含了柔情,“而且...昨夜,昨夜婢妾是和傅爺唱戲的。”
她的聲音輕而弱,似是害羞,又似是無奈。
青夫人聞言一驚,什么朱砂痣?她何時讓他這么說過?她的胸前...恰有一顆朱砂痣...
果然,青海的目光變了,他冷聲再次質(zhì)問那小廝,“你確定昨夜與你一起的人胸前有一顆朱砂痣?”
小廝沒聽清梨是后面的話,以為她在狡辯,便堅定地點了點頭。
“來人,將這畜生拖出去,亂棍打死!”
青海再不看他一眼,反上前親手扶起梨是,柔聲安撫了一會兒,便叫她回屋了,他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硬聲怒道:“夫人真是看走眼了!”
“傅爺說得有理,那賊不定去了米菱齋才故意逃到這里,五姐兒胸前有一顆朱砂痣,真是苦命的孩子...”青夫人轉(zhuǎn)而悲戚地嘆道。
“夫人這說的什么話!五姐兒身邊日日夜夜都有婢妾與二小姐照顧,根本沒見什么賊,夫人嘆什么苦命!都一個月有余了卻沒有藥材送到米菱齋!”三姨娘也不顧什么卑賤,破口大罵。
青海心中已是怒火滔天。
帕子是她獨有的,朱砂痣也是她胸前長的,人也是她自己院子里的,竟然還設(shè)計嫁禍給梨姨娘,五姐兒病了還不放藥,他的妻子竟然如此善妒,如此狠毒,如此不知廉恥。
這一刻,青海心中有了休妻的念頭。
“傅爺,這月呂家托妾身掌了陣家,便忘了五姐兒這事,真是糊涂了!”青夫人心中煩悶惱怒,面上卻溫婉如初,“待會兒便差人撥藥材,傅爺別生氣了,那畜生不定是個不安穩(wěn)的,妾身也是太生氣才信了他的片面之辭...”
“你給我閉嘴!”青海將那帕子甩到青夫人身上,“英兒,好一個英兒,今日起,府中事務(wù)讓品蘭和蓮兒替你管!你就好好操心呂府的事情!”
說完他拂袖便走。
青夫人心下勃然大怒,她看了一眼笑得幸災(zāi)樂禍的三姨娘和面容冷薄的青耳,冷冷地道:“若府中事務(wù)有誤,本夫人唯你是問!”
她知道,青海不明說,是為了他的面子,他不休她,是不想生分了青呂兩家的情分。
可他心中,卻已經(jīng)將她與那小廝茍且的暗示當(dāng)了真。
他對她,還真是一點情分都沒有。
青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越想越覺得奇怪,今日之局,怎么會被破得如此輕易?她好不容易派人到戲班里打聽到了梨是的舊情事,可惜那人已經(jīng)不在京都,她便讓她院里的小廝學(xué)了幾段戲,讓他們茍且后,把那梨是扒了衣服直接丟在院子里。
可后來,梨是出屋里出來,小廝講了他不該講的東西。
究竟是誰?誰有這個膽子?誰有這個心機?
三姨娘?不,青耳?
青夫人想起青耳關(guān)鍵的那一問,微瞇了眼,喚了一個丫鬟,“去問一下戶房的人,這幾日誰去查了戶本?”
那丫鬟應(yīng)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