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人間五境,化神之上
那尊雕像似乎能感知到陳浩的情緒,猜到了陳浩的想法,便說道:“黑鱗王并未突破化神境,步入更高的境界。”</br> 雕像沉聲道:“人間五境之上,還有上蒼五境。</br> 上蒼五境,凡人不可知,更不可入。</br> 古今多少驚才絕艷的天才,也都被困在化神境,終其一生也不曾摸到上蒼五境的門檻。”</br> 說到這,雕像嘆了一聲。</br> 這一聲嘆息中,充滿了落寞和感懷,讓陳浩瞳孔大地震。</br> 難道這位老前輩,也是被困于化神境的天才?</br> 仔細想想,陳浩又釋然了。</br> 這位老前輩能讓黑鱗王用一生精血銘刻困神大陣,將其困在妖王洞五百年之久,可見其修為不弱于黑鱗王,甚至比黑鱗王更強。</br> 而黑鱗王都是化神巔峰的大妖了,老前輩全盛之時,定然也是立足化神巔峰。</br> “我這腦袋是怎么了,這么明顯的道理,我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br> 陳浩拍了拍腦門,感覺腦子不如以前那般靈光了。</br> “你剛被黑鱗王奪了心智,反應變慢是很正常的事。”</br> 雕像解釋道。</br> “被黑鱗王奪心智?”</br> 陳浩大驚失色,居然還有這回事。</br> “這是怎么回事?”</br> 陳浩眸光一沉,盯著三足金蟾。</br> “我……”三足金蟾縮了縮脖子,欲言又止。</br> 看到這只死蛤蟆做賊心虛的樣,陳浩心里就有底了。</br> “這枚戒指,是黑鱗王的,對吧?”</br> 陳浩將碎掉的玉戒指,扔到了三足金蟾面前。</br> “……是。”</br> 三足金蟾點頭,事到如今,瞞也瞞不住,只能硬著頭皮承認。</br> “你早就知道這是黑鱗王的東西,也早知道我會被黑鱗王奪心智,對吧?”</br> 陳浩聲音更加冰寒。</br> “是這樣沒錯,”三足金蟾滿臉愧疚,“但是陳浩你聽我解釋,我沒有想要害你啊!”</br> “哦?”</br> 陳浩譏諷一笑,“如果不是老前輩,現(xiàn)在我說不定都被黑鱗王奪舍了,你還說不想害我?</br> 我看你就是想利用我,去救黑鱗王吧?</br> 畢竟你和黑鱗王都是妖!”</br> “陳浩!”</br> 三足金蟾卻怒了,鼓著一雙眼睛,氣呼呼地說道:“我和黑鱗王的確都是妖,但你把我黑鱗王相提并論,那就太侮辱我了!”</br> 三足金蟾憤憤不平,道:“黑鱗王那條淫蛇,是我最看不起的了,我怎會和它同流合污,又怎會利用你去救他?</br> 我巴不得它死呢!”</br> 見三足金蟾不像在演戲,陳浩心中的火氣也稍微小了一些:“那你說說,你到底怎么想的。”</br> 三足金蟾說道:“我最開始感受到那枚玉戒指的氣息,就猜測這可能是黑鱗王的東西。</br> 五百年前,黑鱗王統(tǒng)一了京都附近的妖族,聲勢滔天,風頭無兩。</br> 可突然有一天,黑鱗王消失了。”</br> “群妖之間流傳一個說法——黑鱗王消失,與當時人族一天才——穆求道有關(guān)。</br> 因為黑鱗王消失的同時,穆求道也消失了。</br> 所以很多人都猜測,黑鱗王和穆求道同歸于盡了。”</br> 三足金蟾畏縮地看了眼那尊雕像,咕噥道:“黑鱗王消失以后,群妖都想得到它的遺物。</br> 但是,要想進妖王洞,必須要黑鱗玉戒。”</br> “黑鱗玉戒中,有黑鱗王的一縷精魂。</br> 如果佩戴黑鱗玉戒的人不是黑鱗王,那么這縷精魂,就會奪去那人的心智。”</br> “不過!”</br> 三足金蟾趕緊又說道:“我想著黑鱗王都死了五百年,那縷精魂肯定已經(jīng)衰弱到極點了。</br> 就算把你心智奪去,等到了妖王洞,取走了黑鱗王留下的寶物,我也能幫你把那縷精魂驅(qū)逐出去。”</br> 三足金蟾低著頭,嘀咕道:“我的想法就是這樣了。</br> 雖然我是打了小算盤,想要獨吞黑鱗王的寶物,但也絕對沒打算害你啊。”</br> 陳浩眼角抽了抽,他就知道,這只死蛤蟆肯定沒安好心!“拿來!”</br> 陳浩伸出了手。</br> “拿啥?”</br> 三足金蟾疑惑。</br> “寶物啊,你現(xiàn)在還想獨吞?”</br> 陳浩冷哼。</br> “哪有啥寶物啊,我一來這里,就見這里空空如也,啥東西也沒有。”</br> 三足金蟾信誓旦旦地說道。</br> “我信你個鬼!”</br> 陳浩面色一沉,準備強行搜三足金蟾的身。</br> “它沒騙你。”</br> 那尊雕像忽然說道。</br> “看吧看吧,我都說了你還不信。”</br> 三足金蟾囂張地大叫。</br> 陳浩眼角抽搐,若非老前輩在,他真想給這只死蛤蟆一巴掌。</br> 那尊雕像卻說道:“黑鱗王珍藏在妖王洞中的法器、丹藥,早在和我的對峙中,消耗殆盡了。”</br> 一聽這話,陳浩當場呆住。</br> 至于三足金蟾,也是如遭雷擊。</br> 雖然它早有猜測,但猜測被證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顫。</br> “你真的是……不靠絲毫外物,純靠自身天賦,便做到了七歲煉氣、七歲筑基,十歲結(jié)丹,十四歲凝練元嬰,二十歲破入化神境界的穆家天才,穆求道!?”</br> 三足金蟾看著雕像,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br> 嘶——陳浩倒吸了一口涼氣。</br> 這修為進度,聽得他頭皮發(fā)麻。</br> 要知道,他修為增長液很快,但那是靠了無數(shù)機緣的。</br> 像穆求道這種不靠外物,純靠自身天賦,就有這種修為進度的,古往今來都數(shù)得過來!“難怪被稱為天才。”</br> 陳浩深深看了眼穆求道,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佩服。</br> 與此同時,穆求道轉(zhuǎn)動眼珠子,疑惑地看著三足金蟾:“你居然這么了解我,難道你也是和我一個時代的么?”</br> “我想起來了!”</br> 穆求道說道:“五百年前,京都有一只天生地養(yǎng)的三足金蟾,張狂不羈,行事放浪。</br> 當時黑鱗王收服了京都附近的所有大妖,唯獨那只三足金蟾不服黑鱗王,拒不歸降,后來被黑鱗王打傷,無奈逃出了京都。”</br> “你難道就是那只三足金蟾?”</br> 穆求道問道。</br> 三足金蟾尷尬地咳了兩聲:“正是本王。”</br> “你還敢自稱本王?”</br> 陳浩鄙夷地瞪了一眼三足金蟾,“穆前輩天才絕艷,踏足化神巔峰,才可自稱為王呢!”</br> “臭小子,你瞧不起誰呢,本王全盛時期,也是化神期王者!”</br> 三足金蟾不忿地說道。</br> “你就吹吧。”</br> 陳浩才不相信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