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她完了
Ch.2
隔天。
付妍青是被鬧鈴聲吵醒的,她伸出手去,在床頭柜上摸到手機關(guān)掉鬧鐘后,躲回被子里渾渾噩噩的悶頭睡了會兒,待到腦袋不那么疼了才撐住床沿坐起身子,揉揉亂糟糟的頭發(fā),準(zhǔn)備下床。
然而,剛要掀開被子,身側(cè)便發(fā)出了細(xì)微的響動。
付妍青心里咯噔一下,瞬間清醒過來。她僵著脖子轉(zhuǎn)過頭,看到身側(cè)躺了個人,大片白嫩的背脊□□在外面,腦袋里哄得一下炸開了。
付妍青閉閉眼睛,深吸口氣,低頭檢查身上的衣物,除了腳踝處掛著的絲襪外,再無其他。
那一瞬間,付妍青如同遭了電擊,渾身僵在那兒。回想起昨晚的荒唐事,印象不太深,但人是她拐回家的,甚至,還拐上了床?!
拍拍混沌的腦袋,一切都在醉酒前斷了片。她不太敢確定“吃虧”的究竟是誰,或者說,她并不清楚女人間究竟能不能發(fā)生些逾矩的事。可怎么都好,她希望丟了清白的是自己。倒也不是不珍視身體,而是害怕對方想要的責(zé)任,她負(fù)不起。
不過很快的,付妍青意識到是她多慮了。
沉睡中的程穆緩緩轉(zhuǎn)醒,從趴伏的姿勢轉(zhuǎn)成側(cè)臥,面向付妍青的一方,堪堪遮住胸前光景的被子因著她的動作往下滑。
付妍青慌忙閉了眼,手指顫顫巍巍的挪過去,替程穆拉好被子。再睜開時,恰好對上程穆霧氣迷蒙的雙眼。
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做壞事被抓包,心虛的恨不能立刻逃走,但身體卻無法挪動半分。到底還是那人的眼神太過惹人迷醉,剛蘇醒的慵懶狀態(tài)又很像溫順的貓咪,看得人心間發(fā)癢。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付妍青懊惱的用指甲嵌進(jìn)手背的皮肉里,不尷不尬的跟程穆打招呼:“那個············早。”
她做好了接受對方苛責(zé)的準(zhǔn)備,程穆卻難得的有了幾分笑意:“早安。”
這下付妍青不知該如何接話了,那人,平靜的可怕,還一副············一副············付妍青形容不來程穆的樣子,總之心下莫名生出了詭異的感覺來。
程穆收了笑,翻身下床,背對著付妍青穿好衣物便離開了。她不覺得需要道別,期期艾艾的向人討公道也不是她會做的事。
何謂公道?難保昨晚不是她先起的“勾引”之心
關(guān)上門,程穆的視線落到對面自家的門上,眼角微微挑了下。背叛,以及報復(fù)的快感沖淡了腰間難言的酸疼。
她總算有一樣?xùn)|西,不是屬于程家和程氏的了。
輕聲嗤笑,程穆進(jìn)了電梯,昨晚的郁結(jié)在瞧見電梯壁反射的脖頸間的吻痕時,一下子消散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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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屋里,付妍青埋首于棉被中,憋到喘不過氣也不愿抬頭,直到聽見關(guān)門的聲音才轉(zhuǎn)換姿勢,仰面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欲哭無淚。
這該是最糟糕的清晨了。
兀自失了會兒神,付妍青又想到什么似的猛一掀被子,出乎意料的,程穆躺過的那側(cè),毯子上染著點點殷紅的血跡。
付妍青的動作僵在那兒,覺得自己完了,也在同時疑惑起為何那個女人能夠如此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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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的收拾好稍顯凌亂的屋子,付妍青踩著點踏進(jìn)公司,剛坐下,祁臧就湊過來送上了“新聞”。
“誒,小妍,聽說了嗎,總經(jīng)理的新婚妻子要空降我們公司。明明家里有那么大一公司,跑我們這兒湊什么熱鬧啊,也不覺得做總監(jiān)委屈。你說這有錢人的思維就是和我們不一樣哈。”
祁臧還在喋喋不休,付妍青無心理會,揉著突突跳個不止的太陽穴,專注的翻閱文件。
祁臧說累了,斜靠在付妍青桌前,挑眉問她:“你干嘛,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縱/欲/過/度嗎?”
“嘶············”付妍青抬眸掃她一眼,“出去。”
“嘖,被我說中了?”祁臧曖昧不明的撥撥頭發(fā),對著付妍青頰邊那抹可疑的紅暈如此下了結(jié)論。
付妍青捏著文件頁的指尖輕輕一顫,煩躁的吐出口氣:“你要是沒事做,不如去B組幫忙?”
B組最近跟的推廣項目,見天兒的就要往工地跑,六月的太陽雖不至于無法忍受,但也毒的很,工地里的味道更是一言難盡。
祁臧聽到付妍青要將她打發(fā)去B組,立刻噤了聲,一溜煙逃出了辦公室。
空氣安靜下來,付妍青放下文件,抱住雙臂仰靠在椅背上,累極般閉起了眼。
祁臧的話和程穆的臉在腦中不斷轉(zhuǎn)換,攪得她心力交瘁。
果然,多管閑事不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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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點開例會,付妍青收拾好文件,吩咐助理拿了電腦便去了會議室。還是和往常一樣,最尾端偏角落的位置被留了出來。這已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付妍青走過去坐下,剛把電腦打開,門口就傳來了騷動。
想來是新任總監(jiān)駕到了,付妍青調(diào)出在會上作提報需要用到的文件,準(zhǔn)備穩(wěn)妥后才不緊不慢的抬眸望去,只一眼,整個人就跟遭了電擊般愣在了那兒。
她的一夜情對象,居············居然是她的頂頭上司?
付妍青對這戲劇性的事態(tài)有點接受無能,唇角抽搐了幾下,垂了腦袋使勁的往后躲。心下叫苦不迭,完了,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而站在周文楊身邊,接受全場注目禮的程穆,倒像是全然沒注意到付妍青,淡定自若的做著自我介紹。
付妍青聽到她說,她叫程穆,將在公司就任總監(jiān)。后面的話,便再也聽不進(jìn)去了。腦袋里糊里糊涂的像是被塞了團棉花,直至身旁的人事部經(jīng)理提醒才恍然回神。
“小妍,干嘛呢你,總經(jīng)理點到你名字了。”
“啊?我?哦哦。”付妍青機械性的點點頭,站起來朝周文楊微一欠身,盡量維持鎮(zhèn)定,“總經(jīng)理。”
“恩,等會兒會議結(jié)束,你跟程總監(jiān)詳細(xì)講下最近的項目。”周文楊說完,又面向程穆,“小穆,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付妍青,市場部的經(jīng)理。”
“付妍青············”程穆望著付妍青,低聲重復(fù),指尖一下一下的點在桌面。
那動作,還有那眼神,看的付妍青一陣頭皮發(fā)麻。與此同時,付妍青注意到了程穆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祁臧說,新任總監(jiān)是總經(jīng)理的新婚妻子,那么,所以············
意識到這點,付妍青瞬時覺得五雷轟頂,跌坐回椅子里,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程穆見了,眼底浮起淺淺的笑意。
整場會議,付妍青都跟行尸走肉般,什么也沒聽進(jìn)去,提報也不曉得究竟說了些什么。好不容易撐到結(jié)束,本想落荒而逃,無奈程穆沒給機會。
“市場部經(jīng)理留一下。”
其余管理層聽到程穆如是說,紛紛向付妍青投去同情的目光。
至于付妍青,想死的心都有了。
“程············程總監(jiān)············”她站在程穆跟前,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心里也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被辭退也好,遭索賠也好,她都認(rèn)了。
程穆卻是指指一側(cè)的座椅,示意她坐下,然后徑自翻了文件擺到付妍青面前,纖長的指尖點在上面。
“留你下來,是想跟你討論下這個案子,我不是很贊同你們的做法。”
事態(tài)的發(fā)展,又一次出乎了付妍青的預(yù)料。
付妍青滿目不可置信的神色,程穆留她下來,難道不該算算昨晚的那筆賬嗎?倒也不是她有受虐傾向,但就那么壓在心間,比凌遲還痛苦。她思索著該不該主動開口,程穆不耐煩了。
“坐下!”
冷如寒冬冰雪的聲音,刺的付妍青一哆嗦,慌忙坐進(jìn)椅子里,受程穆公事公辦態(tài)度的影響,暫且放下糾結(jié),進(jìn)入角色里。
之后的幾分鐘,程穆三言兩語便把她們整個部門熬夜趕出來的推廣案批的一無是處,最關(guān)鍵的,付妍青還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重做。”
末了,程穆直接將文件丟給付妍青。付妍青接下,沒見程穆有別的指示,便退出了會議室。關(guān)上門,她長長的舒了口氣,抹了把額角,居然是一手心的細(xì)汗。
而會議室里的程穆,不自覺的撫上左手被包扎的很是細(xì)致的手指,狹長的美眸微微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