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婚夜
接檔文《小愛情gl》已開
是關于御姐老師的故事
希望寶寶萌多多支持呀
【《危險關系gl》的個人志仍在預售中,詳情關注小也的圍脖哦,逐個摸摸= ̄ω ̄=】端陽節(jié),也是程穆的婚禮。
選在如此詭異的節(jié)日操辦人生大事,原因無非兩邊老人信了算命先生的邪,說是今年端陽乃百年一遇的黃道吉日,可以興旺家族事業(yè)。
程穆聽過后,只淡然一笑。
她果然還是逃不掉被“消費”的命運。
與其說是程家的女兒,不如稱她為布偶更為恰當。
程穆自小便受著嚴苛的教育,被灌輸“金錢至上”的價值觀念。她所做的一切,都必須是為了程家、為了程氏,包括這場聯姻。
看透即使反抗也無效的現實,程穆漸漸地習慣了接受,甚至有些好奇,連下半輩子的幸福都搭進去了,她還能被壓榨到何等地步?
“呵——”
程穆灌下杯中酒液,木然的應付往來送祝福的賓客。
許是已然微醺,雙頰淡淡的粉,以及那狹長美眸里的水霧,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魅惑勾人。任誰看了去,都會多加贊嘆新娘的盛世美顏。只不過,這美貌背后支離破碎的魂魄,卻是無人能懂罷了。
周文楊顧念程穆的身體,讓她去稍作休息。
程穆也不推諉,提了禮服裙擺,徑自去了休息室。
半倚在沙發(fā)里揉著泛疼的太陽穴,頭頂的白熾燈晃得她目眩,心間的悲哀便再也無法抑制似的悉數涌了上來。
兀自失了會兒神,程穆給周文揚傳了簡訊后,換下衣服從后門離開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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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季節(jié),晚風帶著些許的燥熱。程穆擰了眉,坐進車里將空調開到最低溫。
漫無目的的在街頭轉了幾圈,隨著刺耳的剎車聲,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吧前。吵鬧的電子音傳進耳膜,換作是平日里的程穆,絕對不會多留片刻。但現下,她急需發(fā)泄的出口。去酒吧買醉,這樣從未嘗試過的“叛逆”方式異常的吸引她。
可吸引歸吸引,程穆還不至于沒有分寸。
周程兩家聯姻,從上月就被八卦雜志炒的火熱,怕是沒有幾人不認得她程家大小姐。若是有好事者拍了她在婚禮當晚進出酒吧的照片傳上網,到時候恐怕沒辦法收場。
念及此,程穆閉起眼揉揉眉心,長嘆一口氣后,再次發(fā)動了車子。
她覺得自己可憐至極,沒了自由,沒了下半生的幸福,卻還在時時為程家考慮。
果然,28年來“煉獄”般的生活已將她成功洗腦。
行至半路,周文揚的短信回了過來:“小穆你快回來,爸媽這邊我不好應付。”
程穆的臉映在昏黃的路燈燈光里,沒什么表情,冷如寒冬冰雪。那纖長的指尖按住電源鍵,直接將手機關機,然后隨意的丟在副駕駛座。
陪他們演了一整天的戲,她累了。
再習慣被支配也好,她終究還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一個人。
最后,程穆在小區(qū)附近的超商買了兩打啤酒,坐在車里一罐接一罐的飲。
車子的天窗被打開,恰好可以望見漫天星辰。像這樣抬眸觀月的愜意時光,于程穆而言,幾乎是一種奢侈。暗自苦笑,程穆拉開又一罐啤酒,不小心滑到鋒利的拉環(huán)內側,手指破了皮、滲了血。
程穆盯著指尖不斷涌出的殷紅血液,忽的打開車窗,手伸出去,用啤酒沖洗受傷的手指。酒液鉆進傷口里,疼的撕心裂肺。她咬住薄唇,也不停止,任疼痛蔓延。因醉酒而混沌的腦袋,時而清醒,時而暈眩。
其實也不出奇,類似的自殘行為,她做過不止一次。腰腹間最隱蔽的位置,有幾道狹長的傷口,是她用刀子劃的。
倒完整罐啤酒,程穆丟掉空了的易拉罐,跌跌撞撞的下車。
悶熱的夜風拂過,程穆蹙眉晃晃腦袋,步伐不穩(wěn)的朝對面那幢樓走去。
那是她在外的私人住所,也是她躲起來舔舐傷口的一方小角落,家人朋友無一知曉,完完全全的,屬于她程穆的方寸之地。
到電梯間時,電梯正要合上,程穆下意識的伸手去擋了下,等電梯重又打開,她微瞇著眼朝里望了眼,只堪堪瞥見一個瘦削的女人的側影。
“要進來嗎?”女人問,音調有些低沉。
是一副唱歌的好嗓子。
程穆也不知為何,就那么下了結論。然后踏著不太穩(wěn)的步子走了進去,想去按按鈕,卻發(fā)現九這個數字已經被按下了。
同一層?
程穆想著,支撐不住身體似的斜靠在電梯壁上。
略顯逼仄的空間里彌漫著酒精的味道,倒也不算難聞。
付妍青攬了下肩上的背包帶子,視線從程穆的側臉移向她的手,依舊保持著打量的姿勢。
面前的女人,那雙手宛如白玉,骨節(jié)分明,大概是太過消瘦的緣故,手背有凸起的青筋。再往下移,付妍青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向外裂開極大的口子,淡淡的血絲黏在皮膚上,不再流血,但顯得觸目驚心。
付妍青輕輕的抽了口氣,猶豫著該不該提醒這個醉的不輕的女人,奈何電梯適時響起的聲音沒給她繼續(xù)糾結的機會。
付妍青打消多管閑事的念頭,抬步出了電梯。
身后的女人沒跟出來,始終在閉目養(yǎng)神。
該不是睡著了?
付妍青挑了下眉,終于還是沒忍住多管閑事了。
“誒,電梯到了。”她按住電梯門,阻止電梯合上。
里面的人好一會兒才有反應,緩緩睜開眸子,凝視她許久。
付妍青被看的有些尷尬,摸摸鼻子,再次提醒:“電梯到了,我看你沒按別的樓層,所以猜測你也住九樓。”
“恩。”程穆只淡淡的點了下頭,出電梯經過付妍青身邊時,停頓了下,“謝謝。”
混含著酒氣的溫熱氣息席卷而來,鉆進付妍青的耳廓,令的她猛一哆嗦,轉過臉去看程穆時,只望見她不太穩(wěn)的背影。
付妍青很快知道,對方住在她家對面,只不過應該不常來,至少在她搬來的這半年里,從未見那扇門里走出過人來。
大約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房子不止一處。
付妍青如此猜測,暗自好笑怎么竟然開始八卦了?她從不會在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上耗費心思,想來也是難得。
搖頭輕笑,付妍青掏了鑰匙,打開家門進屋,卻在關上門的一刻,見到對面的女人一籌莫展的煩躁模樣。
“忘帶鑰匙了嗎?”她再次多管閑事了。
付妍青不會知道,正是這一句“多管閑事”的問話,為她以后的日子招來了無數“災禍”。
程穆聽了,緩緩轉過身去,抱住手臂靠在家門前,面上看不出別的什么情緒,冷若冰霜。許是眸子狹長的緣故,配著眼線,更添了幾分冷意。
付妍青握著門把的手,收緊再收緊。正打算關門,對方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忘了。”
鑰匙被她擺在辦公室,今日本是婚禮,自然也就沒有帶上的必要。來這里,完全是臨時起意,眼下進不去,看來只能睡在車里了。
程穆無聲嘆息,抬手捏住眉心,不想扯到了手指的傷口,疼的擰了眉。
付妍青注意到了,沒忍住似的問:“你的手············”
“沒事。”程穆不在意的勾了下唇,起身準備下樓。
“那個,不如來我家坐坐?”
程穆猛的頓住腳步,懷疑自己因為醉酒而聽錯了。
至于付妍青,滿面的赧色,恨不能咬斷舌頭。
為什么要多管閑事?
這不像你,付妍青!
懊惱間,眼前的大片光影都被遮住,她抬眸,猝不及防的撞進程穆溫潤如水的眼眸里。
“好。”對方仿佛有惜字如金的習慣,回答的很簡潔。
這下付妍青不知該作何反應了,雖同為女人,但半夜領陌生人回家總是不太好的。不過既然是她主動開的口,出爾反爾什么的她做不出來,于是只好硬著頭皮側身為程穆讓路。自我安慰著滿身名牌的女人,完全沒必要覬覦她少的可憐的財產。
那女人的座駕,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捷豹。
付妍青望著程穆手里晃動的車鑰匙看了會兒,關門進屋。
“有酒嗎?”
付妍青沒想到程穆開口第一句便是要酒喝,有些為難的上下審視她一眼:“你看起來,已經喝了不少了。”
“我沒醉。”
哪有醉鬼會承認自己喝醉的?
付妍青腹誹。
“有酒嗎?”
對方又問了一遍,整個身子半倚在沙發(fā)里,也不知是頭疼還是哪里不適,手撐著腦袋,眉間蹙起,不太舒服的模樣。
付妍青本打算勸幾句,想到和醉酒之人理論完全是浪費口舌,便去柜子里拿了上周客戶送的洋酒給程穆。
她不喜歡酒,放著也是放著,權當是“借花獻佛”了。縱然這詞用在此時不甚恰當。
程穆撐起身子,垂著腦袋去擰瓶蓋,因為牽扯到傷口不住的抽氣。
付妍青無奈的替她打開瓶蓋,又貼心的送上杯子。甚至愛心泛濫的拿了醫(yī)藥箱準備幫她包扎傷口。
只不過剛一碰到那人的手,對方便是一副防御的姿態(tài)。
“你做什么?”
“給你包扎,你的手指傷口很深,就這樣暴露在空氣里會感染。”付妍青指指藥箱,全然是善心的模樣,頭頂仿佛也盤旋著圣母瑪利亞的光環(huán)。
程穆愣住,似是不太敢信,或者說,不適應。這些年看盡了世人丑陋的嘴臉,要她如何信任陌生人的善意?
“我會給你錢,包括,今晚的房租。”
一句話,刺的付妍青冷了臉,強壓下心間的那團怒火才不至于發(fā)作。是的,有錢人的面目她見多了,無謂計較,無謂計較············
撫著心口,付妍青權當今晚的善意喂了狗。當程穆將手遞過來時,也就顯得不那么客氣,故意在消炎時惡性質的弄疼她。
聽到對方吸氣,才勉強緩了心間的郁結。
包扎完畢,程穆剛好喝掉半瓶酒,唇上沾染著酒液,顯得格外晶瑩粉嫩。她細細的打量包扎的很精致的手指,唇邊漾起了笑。
“謝謝。”
還好還算有禮貌,不至于惹人厭。
付妍青收拾好藥箱,正要起身,不想被程穆扯住了手腕。
“坐下一起喝一杯吧。”
“我不喜歡酒。”
“嘗嘗,這么好的酒,多可惜。”程穆舉了杯子,那笑意,在燈光的映襯下,璨若星辰。
若要說傾國傾城,其實也不為過。但細細看來,終究是太過悲哀了。仿佛那笑,是用眼淚堆砌起來的一般。
付妍青有一瞬的失神,也不知著了什么魔,徑自接過了程穆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滾燙的酒液順著咽喉下滑,灼燒著五臟六腑。付妍青按住胃部,蹙眉緩解不適。
程穆微挑眼角,拿了酒瓶,站起身去給付妍青又倒了一杯。因著醉酒,身子不穩(wěn),令的幾滴酒溢了出來,掉在地毯上。
付妍青低頭去看,再抬眸時,眼里已不復方才的清明。
“我的毯子,你············得賠。”
“款式你挑,價格你隨意。”
“呵——”
付妍青仰脖喝空杯中的酒,似是不勝酒力,頰邊泛起淡淡的粉。腳下發(fā)軟,于是坐進了沙發(fā)里。
“你應該不常回來?”
“恩。”程穆淡淡的應了聲,不過多解釋,只跟著坐下,專注的喝酒,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酒瓶,滿目迷蒙的霧氣。
付妍青找不到話,只好小口小口的啄著程穆不斷為她續(xù)上的酒,腦袋暈眩的厲害,也不知何時靠上了程穆,只鼻間那抹淡淡的梔子花香始終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