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貓撲中文)顧長歌迷糊的看著大床的紗幔帳頂,漸漸回過神來。問了身邊伺候著的兩個女婢,才得知,已經(jīng)到了虔州府衙。
墨君邪不知跑哪里去了,臨走前應(yīng)該是叮囑過女婢,所以導(dǎo)致現(xiàn)在…女婢們異常熱情。
洗漱上妝的排成隊,端著吃食的站成行,齊刷刷的十幾雙眼睛盯著她,感覺微妙。
顧長歌硬著頭皮,上了妝吃了飯,準(zhǔn)備出門轉(zhuǎn)轉(zhuǎn)之際。女婢端著一碗湯藥送過來。
她挑挑眉,不是很明白,
“這是什么?”
“回夫人,您睡著的時候,將軍讓大夫給您診了脈,您有點輕微著涼。”女婢緩緩的解釋道,
“這是為您煎好的藥,還請夫人趁熱喝掉,方能早日痊愈。”原來如此。
怪不得她總覺得,打從昨起腦袋昏昏沉沉,只想睡覺。顧長歌嘴角爬上一抹笑意,沒想到,墨君邪這么體貼!
為了這份心,這藥再苦,她也咬牙喝了!一大碗藥汁入腹,還真是他娘的苦。
顧長歌咬了幾口蜜餞,才將那苦味遮去,她看日頭還沒西斜,打算溜出去找找顧長生。
聽他是跟了趙堤,一起來了這里。虔州不比淄州,也不比靈州,這是個真正的江南水鄉(xiāng)好地方,大良朝著名的滄瀾河就從城中穿過,蜿蜒曲折,波光瀲滟,河面上倒映著數(shù)不清的店鋪酒肆。
顧長歌跟人打聽了營帳的方位,老早就出門了,在路上耽擱大半。她很久沒逛過街,碰見許多新鮮玩意,只覺得可愛的緊,一來二去,挑花了眼,最后把身上的銀子都花完了,才想起來匆匆趕路。
到了軍營入口,有兩個士兵詢問身份。她還沒開口,就聽見遠(yuǎn)處有人下令道,
“放她進(jìn)來。”這聲音她熟悉啊!顧長歌沒想到,這時候還能遇上晏行。
晏行穿的鎧甲,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候的更高級了,陽光打在上面,銀光閃閃,她跟在身后,笑嘻嘻的和他聊,
“行啊你,晏行,我看你如今是混的越來越好了!”前面男人大闊步的走著,沒開口回話。
顧長歌四處打量,下的軍營都長差不多的樣子,大大的帳篷包,乍看可愛,看多了便只剩下無聊,見沒人回話,并不影響她話的興致,繼續(xù)滔滔不絕的道,
“對了對了,你不是在淄州城嘛,怎么到了這里來?”二人走進(jìn)一座帳篷,晏行將腰間的佩劍放下后,轉(zhuǎn)身看她,
“坐。”顧長歌一愣,笑嘻嘻的從命,
“你還沒回答我呢!”桌子上擺放著甜點,讓她幾分意外,印象里晏行不怎么喜歡吃甜食啊,她拿起來嘗了嘗,味道剛剛好。
“好吃。”她豎起大拇指,
“你也坐啊。”晏行的臉色緩和幾分,
“我和長生都隨著趙堤將軍來的,參與了那日攻城。”
“啊?”她驚慌的站起身,
“有沒有受傷?”顧長歌的關(guān)心是真切的,她本不就是兩面三刀的人,晏行的笑容深了點,搖搖頭,
“沒有,我和長生都拿了戰(zhàn)功,現(xiàn)在都混到了一官半職。”
“可以啊!”她哈哈大笑,
“我就你很厲害的!”誰都喜歡聽恭維,尤其是來自心愛女人的稱贊,晏行打量她,臉頰紅潤,似乎是胖了點。
她的模樣,他怎么看都看不煩。
“你先在這里坐著,”晏行,
“我知道你是來找長生的,我讓人把他叫過來。”
“好啊好啊!”顧長歌忙道謝。晏行笑容收斂幾分,對她,
“不用跟我道謝的。你應(yīng)該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
“……”顧長歌發(fā)現(xiàn),她在教方面,真的沒有賦。不管是墨君邪也好,墨明煦也好,還是現(xiàn)在的晏行,她從沒能勸阻他們放下過。
男人下定決心的事情,誰勸都沒用。顧長歌在帳子里等了會,門外便響起了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
來人走的匆忙,似乎很是興奮,她滿臉笑意,揚起眸子看向來人。
“阿姐!”顧長生掀開簾子就親昵的叫道。任誰對著十幾歲的似火少年,都沉不下臉來。
顧長歌起身,朝他招手,活蹦亂跳的顧長生,幾個大步子來到跟前,他笑哈哈的抱住她腰身,突然發(fā)力就地轉(zhuǎn)圈。
顧長歌驚呼,
“快!快放我下來!”
“哈哈哈哈!”顧長生不肯依,年輕的臉上灑滿陽光。他這個年紀(jì),正處在長身體的階段,才十多沒見,少年就像是雨后拔地而起的春筍,刷刷刷的高了幾寸。
顧長生轉(zhuǎn)夠了圈圈,才把她放下,不改話癆本性,呱唧呱唧的叨叨,
“姐姐姐!我可算是見到你了,這些想你想的我都瘦了,你快看看!”
“沒瘦啊!”她忍笑道。顧長生立刻瞪圓了眼睛,覺得她相當(dāng)殘忍,
“姐,你居然對你親弟弟,如此漠然如此無視!你看看我,臉頰上的肉都沒了!”
“是嗎?”顧長歌肅然,
“不過現(xiàn)在瘦了,你更英俊了!”
“真的嗎!”一句話讓顧長生樂開了懷,他瞇著眼睛笑,
“我也覺得是啊!姐,不得不你真有眼光。”
“哈哈哈哈!老弟你再實話,我就生氣了啊!”顧長歌繃著臉,嘴角笑意滿滿。
顧長生莫名其妙,
“怎么現(xiàn)在實話都不讓了?姐你真的很有眼光,就是冒著挨打的風(fēng)險,我也得這句話。”兩個人相互恭維好半,晏行在一旁吃吃的笑。
他實在聽不下去,才打斷道,
“行了,我還在這站著呢,都沒人夸我,我多尷尬啊!”三個人齊聲哄笑。
顧長生隨后白了他一眼,拉著自家姐姐坐到椅子上,繼續(xù)炫耀,
“姐,我立下戰(zhàn)功了呢!今晚上的慶功大會上,就會當(dāng)眾表揚我!你弟弟是不是很爭氣?”
“那必須的!”顧長歌是捧場王,
“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怎么會有像你這樣,長得英俊,又會打仗,還如此溫柔的少年!”
“過獎過獎,我本人還是很低調(diào)的。”晏行在一旁給他倆斟茶,耳邊才剛安靜沒幾句,這倆又吹上了。
他無語的抽抽嘴角,認(rèn)命的聽著。軍隊里面現(xiàn)在都傳她和墨君邪的事情,顧長生和晏行知道,是遲早的。
不過,鑒于之前,顧長生對墨君邪看不順眼,三個人都特別識趣,沒有主動提起這茬。
談話氣氛,還算和諧。顧長生一直待到訓(xùn)練的口哨吹響時,才戀戀不舍離開。
原本歡聲笑語的帳子,頓時冷清下來。顧長歌把桌子上的茶點吃完,肚子飽飽的,她想起來墨君邪似乎也在這里,決定去找他。
外面暮色四合,家家戶戶燈火璀璨,頭頂星星斑駁黯淡,顧長歌漫無目的的逛,全然沒有察覺,已經(jīng)有士兵注意到她,偷偷的傳遞了消息。
所以她還沒有找到墨君邪,男人就找上門來。他在身后喊她名字,顧長歌轉(zhuǎn)過頭,看見他眸色沉沉的立著。
她歪歪頭,笑,
“我正在找你呢!”墨君邪身后有跟過來的將領(lǐng),其中的面孔,她差不多都覺得眼熟,沖大家微微頷首,視線再次落到他身上。
“冷不冷?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來了也不先告訴我?”他走上前來,大庭廣眾之下,摟住她的腰身,
“餓嗎?”現(xiàn)在還很撐,她搖搖頭,疑惑的問,
“你們這是在談事情嗎?你談你的,我剛才來這里,見了長生他們,聽他立了大功,晚上會表揚他呢!”提起來自家弟弟,顧長歌一頓驕傲自豪。
墨君邪捏捏她的鼻子,
“找他不找我?我看你是想挨打。”
“你連屁孩的醋都吃?”她驚呼,
“多大的人了!”
“多大的人,也是個男人。”墨君邪摟著她往帳子里面走,
“不管,你之前陪了他,現(xiàn)在得陪我。”墨君邪來虔州,可不是為了玩。
他們奪下虔州和靈州,更加轟動下。良文帝派人來求和,足以明他對他們的重視,此番墨明安前來求和失敗,從京城里,已經(jīng)開始流傳各種謠言,全都是詆毀墨君邪的。
百姓們?nèi)呵榧^,不少年輕力壯的伙子,都一頭熱血,盲目的加入了軍營,聲稱只為討伐墨君邪,斬下他的狗頭。
韓孟令有模有樣的,學(xué)著辱罵墨君邪的話,聽的顧長歌吃吃笑。她附到他耳朵,聲的,
“來給我摸摸狗頭。”墨君邪掃她一眼,邊部署近期計劃,邊默默地把腦袋放低,
“摸吧。”他看向眾人,繼續(xù)道,
“墨明煦和衛(wèi)正前三日便出發(fā)趕往虔州,看來是想把這塊地方再拿回去,從今起,本王坐鎮(zhèn)這里,韓孟令和吳狄則駐守靈州。再有兩個州,便能徹底拿下大良朝西南部。”晚上慶功大會的焰火已經(jīng)熊熊燃燒,墨君邪合起案牘,
“今日先慶功,等明日我們再詳談奪城計劃。”墨君邪帶著一群人,來到空曠的軍營草場。
草場正中央豎著一大片高臺,上面并沒有擺放桌椅等東西,更像是一個比武的場地。
在高臺下面,上萬的士兵們席地而坐,兩邊火把整齊排列,燒的噼里啪啦響,時而會有炸裂聲。
墨君邪拉著顧長歌入座。幾個將領(lǐng)中,推來推去,最后把韓孟令趕鴨子上架,讓他上臺主持。
韓孟令應(yīng)下后,看起來似乎很緊張,但是等他一到高臺上,頓時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他提起這次虔、靈二州的勝利,一番言辭的不比墨君邪遜色,士兵們仿佛還能記起那場戰(zhàn)爭的兇殘。
但韓孟令對氣氛的掌握很到位,不動聲色的引導(dǎo)話題,隨后便到了表揚優(yōu)秀出色士兵的內(nèi)容上。
戰(zhàn)爭中有人死去,但也有人因此身披勇士、英雄的霞光,韓孟令特意把那些死去的士兵名字念出來,以及對其家屬的撫恤公布,之后便是高聲朗讀那些大勇士的名字,及其獎賞。
晏行和顧長生都在嘉獎行列。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