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紅嫁衣,紅壽衣
之前給兩個兒子揍暈乎了,他想跑,半天爬不起來。
朱飛越藝高人膽大,漆黑寂靜的夜色下,他跟老太太對峙了好久,皺著眉開口道:“你是誰?你想干啥?”
老太太一聲不吭,歪了歪脖子,胳膊突然往后一伸,伴隨著咔嚓嚓的骨骼碎裂聲,朝朱飛越臉上抓來!
朱飛越臉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女相,就看陰光一閃,身穿紅嫁衣的鬼媳婦,出現(xiàn)在他背上,也伸出手,迎著老太太抓去。
兩個臟東西手掌碰觸的瞬間,我聽到聲刺耳的怪響,就跟誰用手指甲撓黑板似的,刺的我耳膜生疼。
鬼媳婦身子一斜,嘴里噴出口黑霧,差點從朱飛越背上摔下來。
那老太太卻紋絲不動,兩者高下立判!我看到朱飛越臉一白,嘴里噴出口血,顯然鬼媳婦受傷,他也受到了牽連。
我后脖子直接起了層白毛,趕緊扶住朱飛越,這個來歷不明的陰森老太太,見面一聲不吭,就下死手,剛才要不是燕子姐出手阻擋,我和朱飛越已經(jīng)給她害死了!
梅燕子從朱飛越背上跳下,輕飄飄落地,慘笑著撲上去,兩團(tuán)紅影斗的那叫個慘烈!
燕子姐穿紅嫁衣,臉蓋紅紗,身材苗條多姿,那老太太則穿大紅壽衣,始終背對著我們,看不到正臉。
一只手細(xì)皮嫩肉,另一只則布滿樹皮,形成鮮明的對比,燕子姐動作比那老太太還快,繞著對方轉(zhuǎn)圈,身影猶如閨鬼魅,前后出手多次,每一次,都狠狠抓在老太太后腦勺上!
而每一抓,都夾帶著猛烈的陰風(fēng),山腳下鬼哭狼嚎,地上的積雪迸射到天空老高,氣勢驚人!
活人給她這一抓下去,魂都能掐沒了!那老太太后腦勺里傳來陣陣骨折聲,人卻完好無損,兩只胳膊跟鐵棍似的,甩起來一陣橫掃,怪力兇殘到無法想象,隔的老遠(yuǎn),我聞到老太太身上的尸臭,惡心的不行。
我和朱飛越都沒法近身,只能躲在一旁觀戰(zhàn),擦了擦嘴角的血,朱飛越臉色煞白,冷汗順著脖子狂流,嘴里喃喃道:“老婆……小心!”
雖然他以前老嚷嚷著離婚,但我能看出,真到了兇險關(guān)頭,朱飛越格外牽掛媳婦的安危,小兩口這些日子處下來,還是有感情的。
我也替燕子姐捏了把汗,最諷刺的是,兩個老爺們平時牛比哄哄的,眼下卻像兩只受驚的小白兔,蹲在雪地上眼巴巴張望著,卻什么也做不了,全指望弱女子保護(hù)。
“嫂子加油!”我壯著膽當(dāng)啦啦隊員,作為隊長的朱飛越,急的看不下去,從地上捏了團(tuán)雪球,狠狠砸在老太太后腦勺上。
我立刻意識到,這玩意和雪球產(chǎn)生物理接觸,是具備肉身的,但它這肉身,也太結(jié)實了吧?燕子姐前后出手多次,全部命中要害,可老太太卻絲毫不受影響,反而越戰(zhàn)越勇。
她倆在雪地上斗了十幾分鐘,沒分出勝敗,關(guān)鍵我和朱飛越都沒法逃,我們要走了,燕子姐咋辦?
老太太動作開始加快,雙臂如風(fēng)車般橫掃,那可怕的怪力爆發(fā)出來,周圍傳來陣陣陰魂的慘哭聲,耳邊風(fēng)吹的呼啦啦響,陰風(fēng)就像刀片般鋒利,隔著幾米遠(yuǎn),我臉上硬是給刮出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還好,燕子姐沒受到太多影響,她速度依舊占據(jù)優(yōu)勢,嬌弱的身子猶如鬼魅般,不停躲閃,甚至出現(xiàn)了幾道虛影,老太太爆發(fā)出的兇殘怪力,傷不到燕子姐,干脆停下手,身子往后一躍,嘴里噴出一大團(tuán)尸血!
那尸血來的太快,燕子姐退無可退,身子給尸血沾到,慘呼一聲,當(dāng)場人就不行了。
“媳婦……!”朱飛越看在眼里,疼在心中,連忙用雙手比劃出一套復(fù)雜的手勢,呼喚鬼媳婦回來。
燕子姐慘呼著,飛回到朱飛越身子里,當(dāng)時我頭皮跳的厲害,來不及細(xì)想,拽著朱飛越就往山下狂奔!
我倆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跑的那叫個猛,眼瞅著快進(jìn)村子了,朱飛越回頭微微一瞅,重重松了口氣:
“她沒追來。”
我剛想放慢腳步,只見前方的空間開始出現(xiàn)扭曲,穿紅壽衣的老太太,從虛無中走出,攔在了我們面前。
她依舊背對著我們。
“你……你到底是誰?”我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未知的恐懼如海浪般撲面襲來,那一刻,全身血液都快結(jié)冰了。
老太太歪了歪腦袋,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月光下,那張臉已經(jīng)高度腐爛,變形,鼻眼,嘴都沒了,臉上只剩下四個漆黑大洞。
尸體的面容,扭曲到了極致,隱藏著滔天的怨恨!
“我是誰……你想知道我是誰?”老太太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男聲,那聲音就跟生銹的老磨盤似的,空靈遙遠(yuǎn),卻又格外刺耳,別提多難聽了。
聽到這句話時,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不對啊?她聲音咋這么耳熟?
老太太手伸進(jìn)壽衣袖子里,摸出個古樸的小鈴鐺,漆黑的眼洞注視著我,陰惻惻地笑道:
“李志文,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一只毛烘烘的小老鼠,順著她鼻子洞里鉆了出來,老太太伸手往鼻子上一按,小老鼠又鉆回去。
眼前的陰森場景,猶如地獄黃泉般凄殺!在看到那只老鼠的瞬間,我和朱飛越同時后退,異口同聲地喊道:
“你是孫勝才?”
“嘻嘻……猜對了。”孫勝才點著頭,開始晃動手中的鈴鐺。
這個老不死的灰毛畜生!那天在紅旗火葬場,血戰(zhàn)過后,九公主就曾警告過我,孫勝才只是被毀掉了肉身,魂魄卻安然無恙地逃走了,遲早有一天,他會來找我尋仇。
做夢都沒想到,距離上次血戰(zhàn),也就過去半個月,他這么快就找到了肉身!
還是個高度腐爛的老太太!
難怪連燕子姐都不是她的對手!給這老太太一口尸血,噴的差點魂飛魄散!
此時的我們,已經(jīng)毫無還手之力,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朱飛越還不死心,怒吼一聲,撲過去打算拼命,可他身子卻僵在了半空,硬生生停了下來。
最恐怖的一幕發(fā)生了。
孫勝才手中的鈴鐺,似乎能勾魂,清脆的鈴聲入耳,猶如地獄的喪鐘,我倆身子都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所控制,大腦對身體的操控權(quán),瞬間消失。
這感覺似曾相識,之前在中陰界,對抗楊二狗時,我也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
孫勝才不停搖著鈴鐺,走在前面帶路,我和朱飛越像兩只行尸走肉,乖乖地跟隨其后,這種被勾魂的滋味,別提多難受了,我四肢僵硬的不行,關(guān)節(jié)疼的厲害,偏偏思維卻格外清晰。
漆黑的雪山腳下,三人走的不急不緩,路過之前斗法的地方,白雪上那一大灘尸血,看的人觸目驚心。
“這肉身真難用,雖然命格八字都匹配,畢竟是死了好久的老太婆,筋骨都酥爛了,害的我只能發(fā)揮五成實力……”孫勝才邊在前面帶路,邊不滿地抱怨。
“時間緊,湊合用用吧,等以后有機(jī)會,一定要去趟湘西,花大價錢,從老辰家買個合適的肉身。”
極度的恐懼,逼的我喘不過氣來,死亡的氣息,是如此惡臭,來的如此毫無征兆。
“灰毛老畜生!你要帶我們?nèi)ツ模糠砰_我,咱兩再斗個三百回合!”朱飛越忍不住破口大罵。
孫勝才沒搭理他,陰嗖嗖低語道:“上次那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九公主明明是咱灰家的人,她怎么能吃里扒外,去幫一個外人呢?”
“李志文一個普普通通的比崽子,要本事沒本事,要啥沒啥的,九公主看上他哪了?老天都跟我過不去嗎?”
不遠(yuǎn)處,肖森居然還滿臉血坐在地里,掙扎著起不來,孫勝才沖他搖了搖鈴,肖森也被勾了魂,艱難地爬起來,跟在我身后。
四人隊伍,沿著雪路慢慢往墳山上爬,山頂,就是地獄的終點。
“孫勝才我X你嗎!你這老不死的畜生!有本事你給爹來個痛快的!”我自知難逃一死,索性敞開嗓子大罵:
“你侄子孫龍,想禍害我家陳阿姨,結(jié)果呢?狗東西被我硬推進(jìn)焚尸爐,當(dāng)場火化!下一個就是你,殺了我,這因果報應(yīng)你也逃不掉!”
朱飛越咬著牙冷笑:“罵的好,李志文你真爺們!”
聽說自己侄子被殺,孫勝才停下腳步,低著頭,怪聲怪氣道:“孫龍……他其實是我的親兒子,那年我和嫂子背著我那老哥哥,暗地里偷情……他是我們孫家唯一的火種,你不該殺他的。”
“放你嗎個屁!”
孫勝才繼續(xù)領(lǐng)著我們前行:“李志文啊,你說,世間最凄厲的死法,恐怕也莫過于活體火化了吧?”
“但我不這么想,我知道更可怕的,等會,我會用到你身上……等我給你開膛剖腹了,偏不讓你死的那么快,我要一點點,一絲絲地讓你品嘗……人間最慘烈的痛楚!”
后面的話我不想敘述了,孫勝才說的都是些解剖我的細(xì)節(jié),還說要放老鼠咬我五臟,怪血腥的。
當(dāng)時我仰著脖子劇烈掙扎,又哪能掙脫的開?前所未有的恐懼一波波襲來,我全身毛烘烘的,心里又氣又怕,死在孫勝才這種畜生手里,我化成厲鬼都不瞑目!
多希望現(xiàn)在有個人站出來,一槍給我斃了!
“等我玩夠你了,再抽你的魂兒,煉化成小鬼,我會為你準(zhǔn)備一個特質(zhì)的容器,你的陰身被困在其中,日夜承受刀山,火烤,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什么叫做求生不成,求死不能。”
“等你死后,我會去找陳紅,找你那個植物人姐姐,再慢慢收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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