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請牢記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聯(lián)文學(xué)網(wǎng)】四五個手執(zhí)紈扇掩面的女子齊齊望著他們。
瑞雪疑惑地瞧了瞧趙希厚,又瞧了瞧那幾個妙齡女子。
趙希厚揚起溫和的笑容,但覺頭有些疼,怎么會在這碰上了。
一名身著洋紅紗衫的女子隨風(fēng)搖曳而來,走到跟前,微微道了萬福:“趙公子,奴家申官這廂有禮了。方才奴家瞧著像,大膽叫了聲,果然是趙公子。”
趙希厚隨意的拱拱手:“在下今日還有要事,先……”
“如此公子且去忙。奴改日再向趙公子問安。”申官又施一禮準(zhǔn)備退下。她順帶瞧了眼趙希厚身邊的瑞雪,打量了她幾眼,驚奇地‘咦’了一聲,“這位姑娘是……好面熟啊。”
瑞雪心里還在納悶,自己什么時候見過她。趙希厚就一把她拽到身后,嚴(yán)嚴(yán)實實地護著:“你認(rèn)錯人了。”
一名銀紅衣裳女子飄然而至,擠開趙希厚,瞧了瑞雪對申官道:“姐姐也是這么認(rèn)為?我瞧著有些像梁桂林的模樣。”
那些個女子紛紛點頭,只有一名穿玫瑰紅的女子搖頭道:“梁桂林像她才是。”
梁桂林。瑞雪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她再次疑惑地看著對方。
趙希厚聽著她們當(dāng)街拿瑞雪做對比,將她一把拉了過來,急急的走開:“在下還有要事,告辭了。”
瑞雪不解地看著他:“你這是做什么?人家同你……”
趙希厚難得躲躲閃閃的低了頭:“你別理她們。快走。”
“她們……是哪家的姑娘,同你認(rèn)識?”瑞雪覺得那個叫申官的姑娘瞧上去同趙希厚很熟識的樣子。見到熟人走那么快做什么,難道是……
“可是跟你訂親的小姐?”
趙希厚微紅著臉:“什么訂親,你胡說什么,快走。”
瑞雪見趙希厚面頰微紅,好奇心更強,她有些報復(fù)的追問著:“那她是什么人?是你心怡之人?”
趙希厚腦子一熱,拖口而出:“她們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是壞人?可是她們看起來跟那幾日見到的官家小姐差不多,甚至比都指揮使家的兩位小姐還要知禮。行不lou足,笑不lou齒,搖曳而來裙不擺身形卻優(yōu)美至極。這明明是知禮之人啊。
瑞雪有些可惜的回了回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般有禮,長得那么漂亮,原來不是好人。瑞雪打算牢牢的記住那幾個女子的樣子,告誡自己若是再遇到她們一定要小心。
趙希厚見瑞雪依舊回頭去看,猛得將她一扯:“看什么。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快些回去吧。你不是要急著回去么?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咱們快走。”
趙希厚將瑞雪強行帶走并沒沒有讓那幾名女子停止話題。
申官問著那位玫瑰紅女子:“銀官,那你說說她像誰?”
銀官伸出右手比劃了個三字模樣:“可是?”
申官點點頭:“算你有眼力,不過說的都不準(zhǔn)。”
粉衣女子見她們?nèi)苏f的熱鬧,舍了旁人湊到申官跟前,拉著申官道:“你們這是在打什么謎兒?快說出來叫我也聽聽。你們這比劃來比劃去的,叫我好難猜。”
申官正好看著瑞雪回過頭,沖著她點點頭,笑著對粉衣女子道:“你當(dāng)然不曉得。”她轉(zhuǎn)臉對身邊穿銀紅的女子道,“瓊子,你既然說梁桂林同她有些像,可是你知道梁桂林像哪個?”
瓊子順著申官的視線瞧去,也瞧著回過頭的瑞雪,她張口道:“我當(dāng)然知道。梁桂林眉眼長得像西邊的那個楊高三。是了!”
粉衣女子猛然間想起,拍手附和道:“難怪銀官姐姐比劃個‘三’。這么一說是有些小季玉,這眉眼臉龐都像。”
“可申官姐姐你為何說銀官姐姐說的不準(zhǔn)?”
申官搖著扇子,含笑走進方才趙希厚他們進去的那家脂粉鋪子,扭過頭道:“得官。西邊的楊高三的諢名是什么?”
“小季玉啊!”得官不解的道。這南京城怕是沒人不會知道楊高三的諢名叫小季玉,這是什么意思。
“那小季玉為何要叫小季玉?”
得官點點頭:“我當(dāng)然知道,媽媽常說,幾年前,有個紅極一時的姐兒,叫季玉,美得跟天仙似的,許多人要梳弄她。后來漕運總督沈大人在梳弄楊高三的時候也仿著哪位大人梳弄季玉的做法,所以才叫小季玉。”
申官搖頭道:“你只知其一。”
瓊子也不看脂粉,拉著申官坐下,親自遞了盞茶過去:“好姐姐,快說給我們聽聽。我年紀(jì)小,只聽人說那個季玉是豐肌弱骨,霧鬢煙鬟,可是真的?還聽說當(dāng)時為了梳弄季玉,鬧的沸沸揚揚的。”
申官抿了口茶,輕拭唇邊:“你覺得小季玉如何?”
“我只見過她一次,就是沈大人大人梳弄她的時候,她好像才十一吧。云情雨意,小而了了。”瓊子回憶起先前的事情,她同小季玉是同一批的人。同一批中對梳弄儀式極為看中,那個小季玉當(dāng)時就是因為漕運總督大人闊手大揮,才紅極一時的。
申官同銀官相視而笑,這次卻是銀官開口,她點點頭:“小季玉這么叫,其實是因為她長得同季玉有七分相像。就是她的本名也是學(xué)著季玉的本名楊高二叫的。”
“啊?”看脂粉的女子都丟了東西,坐下來聽申官解說。這事情,聽得那么玄乎。長得有七分相像,這名字還這般像。
“你知道漕運總督大人為何這般大方,又為何遲遲不把小季玉抬進府?”
瓊子忙道:“我知道為何不把小季玉抬進府。漕運總督沈大人的夫人在南京城是有名的醋壇子。她不是有個渾名兒,叫辣手觀音么。沈大人養(yǎng)的外室,總是被人端了窩,我還聽說家里的那些也是呆頭呆腦,行當(dāng)里沒人愿意同這位大人來往過近。他那么心疼小季玉,怎么可能抬進府。只是為何這般大方我卻不曉得。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
銀官點點頭:“當(dāng)年沈大人還不是漕運總督的時候,同周大人,就是現(xiàn)在的南京吏部尚書周賓爭過一個人,只是沒掙贏罷了。”
“是季玉?”
“是。當(dāng)時沈大人幾乎是抱得美人歸了。只是后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大人把季玉接回家了。沈大人是抱憾不已,所以見著小季玉才闊氣異常。大家都在傳是沈大人家的那位辣手觀音使的計。”
銀官一想到當(dāng)年的事,便唏噓不已。季玉當(dāng)時才十六,陰差陽錯跟一個比自己足可以當(dāng)自己祖父的周賓。季玉現(xiàn)在如何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原本要出任漕運總督的周賓,居然成為南京吏部尚書。這一做就是這么多年的事。聽說是沈大人的報復(fù),又有的說周賓是搶了某位大人物的風(fēng)頭……
方才那個跟季玉如此之像的小姑娘又是哪家的?十三、四歲的模樣還梳著姑娘發(fā)髻,還未到梳弄的年紀(jì)?
得官覺得沒意思,丟開了手:“鎮(zhèn)不住家里的母老虎就別在外面偷腥。真正的是,口里吃肉,還滿口阿彌陀佛,一心一意想要成佛。我呸!”
銀官被得官的話惹笑了,不過她很快便收起笑容:“小聲些。”
“聽見就聽見。難不成他還要當(dāng)兵把我壓到牢里?我看他能給我訂個什么罪名。”
銀官搖搖頭,她同申官道:“季玉……她那個人……現(xiàn)在……”
申官冷哼一聲:“我最瞧不起她就是這個。”
瓊子跟得官來了興致,拉著叫申官說。
申官卻是不說,還是銀官開了口:“我們都是情不得已才到這個地方。可她卻是自愿來的。當(dāng)時,有個秀才跟著她,請她回去,她死活不肯,還說過夠苦日子了,不想再跟他過苦日子。”
“她是訂了親的?”
銀官搖搖頭,目光幽幽地看向外面,那些事在她眼前閃過:“我不曉得。大概是吧,或許是童養(yǎng)媳。我只知道,季玉賣身的一百兩銀子都砸向了那個秀才。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十五了,價也高些。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當(dāng)時說,這銀子夠你們家養(yǎng)我五年的了。”
瓊子跟得官默默對視,聽著銀官說話。
“那個秀才將銀子揀起來,讓人拿給季玉,只同媽媽說來贖她。可是季玉死活不愿意,放言道,等他做了官再來。沒想到一年的工夫,那人真的做了官,雖然是武官,可是季玉依舊不肯,最后還提出要纏頭,她進來不過一年,媽媽哪里肯,后來死纏爛打,媽媽終于肯了。那天我瞧見那個人站在門口淋了一夜的雨,送傘給他,他也不要,就一直站到天亮,后來也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
申官冷哼道:“那男人也是賤骨頭。是秀才還是官,害怕討不到媳婦?偏要那個金漆的東西。”
瓊子拍拍手,笑著道:“姐姐不常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難不成你看上那個秀才才……”
申官粉臉一肅:“你說什么?”
銀官推了推申官,又瞪了眼瓊子。瓊子也怕申官,縮了縮脖子跟人瞧胭脂,商量著端午節(jié)要穿什么樣的衣裳。
“你別往心里去,她年紀(jì)小。”銀官笑著轉(zhuǎn)移話題,“方才那個小姑娘,不知道是哪家的。可我瞧著也不像是咱們……房薔怕是要不高興了。”
申官好容易才緩過臉色,笑了笑道:“房薔,她不高興什么?你還有這個心思,不是來買水份的么?快去看,一會我還要去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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