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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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物質(zhì)化出來的紅衣軟粽子,估計是懼怕悶油瓶帶血的寶刀,笑聲戛然而止,恢復了平靜。
灰老鼠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已經(jīng)走了?”
我擺了擺手,道:“沒有,還在附近,大家不要離開張爺周圍,不要再想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同子甩了甩頭,顯得比較鎮(zhèn)定,道:“爺,現(xiàn)在怎么辦?”
怎么辦?我也想知道怎么辦,可惜現(xiàn)在沒人能告訴我。張家人歷來就有牽墳的習慣,就像龍脈破壞神,敲骨吸髓,吸了一條龍脈就換一條,鬼知道這個詭異的斗里,究竟隱藏著什么,或許是個連尸體都沒有的廢斗,但所有人都跟著攙和下來了。
我示意同子先不要問,低頭想了片刻,我去問胖子的意見,大多數(shù)時候,他能提出比較靠譜的辦法。
我一問,胖子就道:“不是有物質(zhì)化嗎?依照胖爺我說,咱們不如物質(zhì)化一座橋,直接搭過去。”他的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天馬行空,但當物質(zhì)化真的存在時,這個辦法并不是不可能的,但這個辦法有很多不好解決的問題。
一:該怎么啟動潛意識去構(gòu)架這一座橋?
二:這座橋的終點應該放在哪里?
三:我們的潛意識,最后會不會影響整個墓的布局,從而造成混亂?
胖子嘶了一聲,考慮我的問題,隨后道:“有辦法解決?!闭f著,他豎起一根手指,道:“第一點,我們可以慢慢試,咱們?nèi)耸直容^夠,總能試出來。”
“第二點,既然不知道終點,那就先不考慮,咱們先把橋駕到吳二爺那邊去,但是……前提是,那個吳二爺不是你物質(zhì)化出來的?!蔽乙艘幌拢睦餂]辦法肯定。
“第三點……”胖子沒明說,他湊道了悶油瓶耳朵邊上說悄悄話,我正納悶這死胖子在干嘛,就見悶油瓶朝著同子兩人走過去。
這是做什么?
我用眼神詢問胖子,他朝我擠眉弄眼。
就在這瞬間的功夫,悶油瓶突然出手如電,按住了灰老鼠和同子的后脖,這種事我不是沒遭遇過,頓時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了,緊接著,灰老鼠和同子就軟塌塌的暈了下去。
胖子這才豎起第三根手指,道:“咱們五個人里,胖爺?shù)臐撘庾R里只有明器,最不怕蹦出粽子,所以胖爺也不會想到粽子。至于小哥……小哥絕對不用我們操心,他的潛意識一向是開外掛的,這倆小子暈了,就想不出別的東西了,剩下的就只有你。”胖子指著我,道:“你給胖爺爭氣點?!?br/>
要不怎么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呢。我們?nèi)齻€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一差不離了,至少我想,如果我真有個親弟弟,能不能為他死,我還得考慮很久,但如果是胖子和悶油瓶,真到了要犧牲那一天,我也就脖子一橫,眼睛一閉,從容赴死了。
胖子的分析在正常情況下是非常不靠譜的,但恰恰相反,我們現(xiàn)在就處于一種不正常的情況下,所以他為我們理出的思路十分有建設性。
接著,我們?nèi)俗?,商討該怎么控制潛意識去架橋,我和胖子一邊討論,一邊不斷做實驗,但橋還是沒有出現(xiàn),就在這時,悶油瓶道:“睡覺。”
睡覺?我愣了愣,道:“小哥你也確實累了,那你睡吧,一會兒橋出來了我們叫你?!?br/>
悶油瓶搖了搖頭,微微瞇眼,淡淡道:“人的意思在清醒的那一刻是最模糊的。”我暫時沒回過味兒來,胖子卻十分機靈,一擊掌,道:“還是小哥牛x,咱們現(xiàn)在馬上睡覺,一邊睡覺一邊想橋,一直不要停,等處于半睡的狀態(tài)時,小哥再把我們叫醒,那時候,我們潛意識的第一反應,肯定也是橋?!?br/>
我樂了,頓時有種恨不得抱著悶油瓶咬一口的激動感。
有些人喜歡睡覺前想東西,我記得大學的時候玩網(wǎng)絡游戲,當時白天完一天,整個心神都在游戲上,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想,想著想著睡著了,由于這種刺激,使得大腦產(chǎn)生習慣性記憶,因此第二天早上一起床,睡覺做了什么夢全忘了,還迷迷糊糊中,潛意識又回到了游戲上面。
事實上,這屬于精神催眠的一種,長期想象一件事情,會造成大腦麻痹,就像催眠一樣,最古老的遺忘催眠,就是催眠師不斷的提醒你忘記,配合特定的迷惑方法,大腦就會出現(xiàn)麻痹,從而達到真實的忘記效果。
而我們想要潛意識里出現(xiàn)橋,那么就需要麻痹我們的潛意識,悶油瓶所謂的睡覺,這個主意是相當不錯,而且也有可行性。
當即,我和胖子直接躺在了方柱上,悶油瓶則依舊握著青銅古刀,側(cè)躺在地上,但他沒有睡,事實上,悶油瓶是個沒有太多**,也沒有恐懼的人,他和我們有很大的區(qū)別。
當我走入一團黑暗時,我潛意識的想象力,會覺得黑暗中站著什么東西在窺視我,而如果換成悶油瓶,他可能心如止水,因為他不怕黑暗。
這個任務,由我和胖子來完成,睡覺過程中,我腦海里一直想象著,已經(jīng)有一架橋通向二叔所在的地方,這個過程挺痛苦的,但只要持續(xù)放松,持續(xù)放空大腦,要入睡也不是難事,大約四十多分鐘后,我出現(xiàn)了濃重的睡意,意識也有些模糊,但模糊中,由于重復的想象,即便我不在動腦子,也會自動浮現(xiàn)出橋的樣子,在這種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下,我徹底陷入了睡眠。
這個睡眠過程并不長,因為我們的自我催眠時間并不長,如果睡太久,醒來的時候,麻痹的大腦已經(jīng)放松,會成為一種放空的狀態(tài),因此悶油瓶并沒有讓我們睡太久,甚至我覺得,自己才剛剛要進入深眠,他就把我弄醒了。
醒過來的一瞬間,我潛意識里想到的依舊是橋,只不過這個時候,由于大腦麻痹,我所想到的,是那里有一架橋,但等我下意識的看過去時,我愣住了,因為……那里有兩架橋。
其中一座位于上方,是我潛意識中的拱形橋,這是古墓里最常見的橋,因此它形成了,但是另一座橋……是一架鐵索橋,看起來很舊,不用說,這絕對是胖子的杰作,但問題是,為什么這座橋還是爛得?鐵鎖上木板上的可憐,這樣的橋不是給人用的,是給鳥用的!
我指著那鐵鎖橋,問胖子:“這什么橋?”
胖子打著哈哈,道:“那個……飛奪瀘定橋?!?br/>
靠!我忍不住想罵娘,合著他潛意識里,想的是電影。
我剛想撲上去揍他,悶油瓶道:“不要耽誤,走?!庇谑怯蓯炗推繏熘朔莸拇驌拼液团肿右蝗朔銎鹨粋€,為了防止這兩個愣頭青再整出什么‘有求’和紅衣粽子,我們一致認為,在這個環(huán)境下,還是讓他們繼續(xù)暈著比較好。
我和胖子一人背了一個,由悶油瓶在前面開道,這次我算是有經(jīng)驗,也不瞎想,只給自己做暗示,人多槍馬壯,有悶油瓶在,來什么也不怕。
這樣的暗示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因此即便周圍黑洞洞的,我還是覺得沒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當自己家里關(guān)了燈而已。
很快,我們走到了拱橋的盡頭,橋的那一端,剛好搭在二叔所在的方柱內(nèi),我剛想奔過去,悶油瓶攔了我一下,緊接著,他伸出青銅古刀,扔到了方柱上。
落地時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這根方柱是實體,不是虛影。
我松了口氣,將身上的灰老鼠扔下,趕忙去看二叔。
二叔是背對著我的,當我看清他的面容時,頓時鼻子就發(fā)酸了,差點流淚。據(jù)說我二叔年輕時就十分俊雅,留下了很多風流債,后來是在我爺爺?shù)慕逃?,才收斂起來,開始修身養(yǎng)性,雖然年近五十,但他十分注重養(yǎng)身,再加上手里的財力,一身雅致貴氣,不管走到哪里,都很難讓人忽視。
但我眼前的人,哪里像我平時看到的二叔,他整個人都廋的凹陷下去,臉色灰敗,身上的衣服也臟污破爛,黑發(fā)中夾雜著灰白,看到他的一瞬間,我?guī)缀趿⒖叹拖氲搅巳?,三叔當年是何等的意氣風發(fā),后來幾次下斗,無一不是落魄。
想到三叔,再一看二叔如同重蹈覆轍的場景,我只覺得心臟難受的要爆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