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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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一抖手,將尸體往后一甩,剩下的三只毛球霎時擁了上去,其中一只搶到了尸體,立刻單飛,消失在隧道里,剩下兩只沒搶到食的,血紅著眼向我和路人甲爬過來,兩只腿倒鉤在洞頂,速度極其敏捷,跟他娘的蝙蝠俠似的,路人甲扔完尸體,抓住我的手臂就跑,我們此時也顧不得什么奇怪的聲音了,一門心思逃命。
路人甲速度太快,我被他揪著跑了一段就跟不上了,腳下踉踉蹌蹌,就差沒被他拖著走,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所處的隧道擴寬了,而那兩只毛球卻突然停止了追擊。
我靠著洞壁直喘,猛的想起了路人甲的傷勢,正打算開口,那微弱的綠光忽然閃了兩下,然后靜靜的熄滅了,最后一只冷煙火終于燃盡了,整個空間陷入完全的黑暗。
而且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這里連一絲的光都沒有。
我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叫道:“喂,兄弟,你還活著嗎?”沒有人回答我,我伸出手亂摸,摸到一團毛發(fā),隨即手被人打下去,只聽一個微喘的聲音低吼道:“滾開。”
我舒了口氣,想起自己包里還有打火機,趕忙拿出來,一打燃,我就看見路人甲蒼白的面頰,其實他半張臉都被遮住,真實的神情無法看到,但那嘴唇慘白慘白的,顯然是失血過多,我照了照他背后,被咬的地方翻著皮肉,還在冒血,當即悲憤的撕衣服,原本的露臍裝變成了半身裝,他娘的,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穿比基尼了,如果不是因為一直在運動,光是這里的低氣溫,我已經(jīng)不知被凍死幾次了。
幫他簡單處理了下傷口,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下,于是厚著臉皮開口道:“其實吧,剛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捅那個毛球來著,不過誰知道它比女人還滑溜,這不久失手了嘛,你別往心里去?!闭f完我又有些后悔,好像自己表現(xiàn)的太狗腿了些。
他將臉轉向我,半晌,問道:“你叫吳邪?”我點頭,不奇怪他的問題,第一,我是臨時加入的,第二,加入之后我沒有跟他打過交道,他或許是聽小花和秀秀那么叫過我。
他見我點頭,于是嗯了一聲,這時,我手指一陣發(fā)燙,打火機傳來灼熱的溫度,為了防止爆炸,我趕緊撤了打火機,一時間又陷入黑暗之中。
我閉嘴眼靠著洞壁,思緒有些混亂,沒想到連尼瑪山都沒出,就碰上這檔子事,現(xiàn)在看來,我們已經(jīng)迷路了,不知道小花還有沒有在找我們,我拿出手機想看下時間,發(fā)現(xiàn)手機已經(jīng)沒電了。
手上血糊糊一片,剛才為了掰毛球的嘴,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此刻放松下來,只覺痛的厲害,喉嚨里到現(xiàn)在還有一股腥臭味,那種咬著一堆發(fā)臭毛發(fā)的感覺揮之不去,胃里惡心的直冒酸水,最后沒忍住,吐了出來,正吐的昏天黑地時,黑暗中傳來冷冷的一聲:“惡不惡心,不準吐?!?br/>
我頓時火了,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兔子急了要咬人的,當即罵道:“去你娘的,老子為什么這么吐,還不是為了救你!你他娘的也去咬那怪物一口啊,別以為你那雙爪子厲害小爺我就怕你,惹急了,我、我……”我了半天我想不出什么威脅的詞,現(xiàn)在被困在這里,論武力什么的,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現(xiàn)在鬧翻,對我有害無力,我干脆閉上嘴不理會,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寂靜了半晌,路人甲淡淡的開口,道:“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走出去,胃里的東西存著?!蔽冶犻_眼,明白過來,一時間有些無語,這是在關心我?他娘的,關心就關心,從嘴里蹦出來的時候能不能溫馨點,整的跟欠你八百萬似的。
我嗯了一聲,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在墻壁上靠了會兒,整個人就軟下來,渾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不知不覺就渾渾噩噩的睡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夜,或許只有幾分鐘,總之我感覺不到時間,頭腦昏的厲害。
渾噩間,那種手機的聲音又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刺激著我的聲音,正處于渾噩狀態(tài)的大腦,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瞬間清醒過來。
這個聲音,這一次十分近,幾乎每聽到這個聲音都不會有好事發(fā)生,我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匕首,肌肉瞬間緊繃起來,于此同時,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忽然發(fā)現(xiàn)就在隧道不遠的地方,有一陣極其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很弱,如果不是放在如此昏暗的環(huán)境中,幾乎無法發(fā)覺,而那個滴滴的聲音,正是從那里發(fā)出的。
黑暗中,我下意識的看了下路人甲所在的方向,沒等我看清,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隨即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火機給我。”
又給你?我才沒那么傻。
將手臂拍開,我燃起打火機,徑自走向那一團光暈,等走到跟前時,我的手不由抖了一下,眼前赫然是一具尸體,而那滴滴的聲音,是手機沒電時的充電提醒,我看了下牌子,三星的,就是有這個特點,于此同時,那個手機耗盡了最后一點電源,徹底關機了。
我道:“有一具尸體?!?br/>
路人甲靜靜站在我身后,道:“我們看到那個在雪地里爬的人影,應該就是他。”
我道:“你怎么確定?”
路人甲面朝著我,似乎是在打量我,那種他看的清我,我卻無法看清他的感覺十分討厭,我下意識側過臉去看那具尸體,尸體是正躺著的,鞋子已經(jīng)掉了,腳上掛著破破爛爛兩條褲腿,內(nèi)褲都爛了一半,在往上看就是一個大肚子,肚子上還有一條長長的疤。
就這一瞬間,我的目光不敢往上看了,死死盯著那白胖胖的大肚子,盯著那條疤,手都開始抖起來。
胖子在巴乃那一次,肚子被密洛陀整出的大洞,我至今記憶猶新,而這個體型,這個傷疤,讓我不得不往壞的地方想。我喉頭滾動了一下,第一次覺得咽口水都是這么困難的事情。
由于打火機的角度,尸體的面容還隱在黑暗里,只需要稍微移動打火機就能看清楚,但我的手卻不受控制的僵在那里,目光瞪著黑暗處,眼睛脹痛的厲害。
不會吧……不會這么巧的。
胖子失蹤。
尸化的味道,陳文錦的出現(xiàn)。
……如果陳文錦帶著胖子進了昆侖山……那么,眼前的尸體很可能……
我的手依舊僵在那里,腦海中亂哄哄的,眼中不爭氣的蒙上一層水,路人甲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對勁,立刻奪過我手中的打火機,洞里再一次陷入黑暗,僅瞬間,打火機的光芒又重新亮起來,于此同時,我看清了眼前的尸體。
……沒有頭部。
他的頭,仿佛被什么東西啃下去了,斷裂的地方布滿筋腱,一具無頭尸體。
瞬間,我覺得胃里更加惡心,于此同時,那個可怕的想法也更加清晰,我死死瞪著那具尸體,隨即瘋狂的去撕扯尸體的衣服,不斷翻找著他的口袋,想找到一些能證明尸體身份的東西,但什么都沒有找到,尸體的身上有很多傷痕,顯然經(jīng)歷過長期的搏斗。
他的身上沒有任何食物,沒有任何證件,這具尸體究竟是誰的,完全無法證明。
路人甲似乎被我的舉動驚住了,他看了半晌,道:“這人……跟你有關?”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如果他是胖子,那么他跟我有關,因為他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但如果他不是胖子,那么他是誰呢?
潛意識里,我排斥著自己的想法,所以搖頭道:“我不認識?!?br/>
路人甲將打火機湊到我眼前,盯了我半晌,道:“臉色真難看,看一下他的手機,或許能找到線索。”我一呆,猛拍大腿,立刻下了三星手機的電池,道:“你手機什么牌子的,快試試?!甭啡思讻]啃聲,下了自己手機的電池,我一看,真他娘的走運,居然還是同品牌,上了電池開機后,最先出現(xiàn)的屏幕是一張系統(tǒng)墻紙,我迫不及待的去翻他的照片,居然是空的。
再翻通訊錄,依然是空的。
我感覺到不對勁了,這部手機外觀有些老舊,顯然用了很久,有什么原因會讓一個人的手機里既不留電話也不留照片?
我一分析,心中逐漸安定下來,原因無外乎兩個:
第一,機主干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不會保留個人或朋友的照片。
第二,機主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的聯(lián)系范圍,所以沒有通訊錄。
但即使再小心,只要用過,那么一定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而且我對胖子太熟悉了,他從來不是偷偷藏藏的人,街上遇見美女,就會拿出手機偷拍,機子里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會這么干凈。
但這也不能排除眼前的人不是胖子,第一,尸體的體型太像。第二,尸體出現(xiàn)的時間太巧合。如果不能找出有力的證據(jù),我恐怕難以安心,如果真是胖子的尸體,那么……那么……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待在這里,即使死,也要死個全尸。
沉下心,我繼續(xù)翻查手機,路人甲剩下的電也不多,不一會兒就有充電提醒的響聲,聲音響的我心神不寧,就怕下一秒它會自動斷電,手忙腳亂的找了半天,終于有一絲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