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瘋了吧
雨花巷有部分房子已經(jīng)交付。 吳大彪,從北方來的豪商,第一時間住進了雨花巷的宅子。 這宅子,沒有園林假山,看起來不怎么樣,住起來倒是舒服。完全符合一個商人的需求。 商人嘛,要的就是實在,沒那么多虛頭巴腦地東西。 之前的拐子案,北地官員被擼了一串,慘不忍睹。 吳大彪也損失慘重,早先經(jīng)營的關(guān)系全都打了水漂。 好在,他和拐子案沒半毛錢的關(guān)系,查不到他的頭上。 原本他是不打算來京城的。 冬天冷,貓冬,不想動彈。 而且他生意做得足夠大,不在乎三瓜兩棗。 等到拐子案一出來,他再也沒有底氣說不在乎那三瓜兩棗。 哎,生活不易啊。 做生意更是不易。 伙計咚咚咚上樓,“老爺,有消息了。三日后開競標大會,這是請?zhí)!薄 谴蟊氩铧c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一把搶過伙計手中的請?zhí)_一看,競標大會? 他皺起眉頭。 不是說叫他們來賺錢的嗎? 怎么又變成了競標大會? 伙計提醒他,“老爺,看后面。后面有說明。” 吳大彪這才發(fā)現(xiàn)請?zhí)€有內(nèi)頁。 他翻到下一頁,果然有說明。 只是這說明,云山霧罩,讓人心頭起疑。 “不會有問題吧。”吳大彪心頭有些不滿。 辛辛苦苦來一趟,就是沖著雨花巷東家而來。 要是敢耍他們,他第一個不答應。 “老爺,反正只剩下三天,到時候去看看情況再說唄。” 吳大彪點點頭,是這個理。 “你出去打聽打聽,別的人都怎么說這事。” “小的這就去。” 京城商業(yè)圈,都在討論競標大會。 這股風從商業(yè)圈,吹到市井,吹到朝堂,吹到權(quán)貴世家。 湖陽郡主著急啊,第一時間驅(qū)車來到王府,找顧玖閑聊。 “大侄子媳婦,有賺錢的生意,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姑母真會說笑,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姑母啊。” 顧玖招呼湖陽坐下。 湖陽喝了一口茶,“外面都在討論什么競標大會,你和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顧玖說道:“姑母不是知道嗎,陛下叫我籌措銀子,我只能盡力而為。” 湖陽很好奇,“這個競標大會能將能湊到一百七十萬兩銀子?” 顧玖笑笑,“盡力吧。” 好不容易,將豪商們云集在京城,當然不止一百七十萬兩。 別忘了,這期間,顧玖也付出了各種成本。 天子空手套白狼,一文錢不給,所有成本全由顧玖負擔。 按照當初的協(xié)議,顧玖可以抽取半成的辛苦費。 就算賣出兩百萬兩,她也只能抽取十萬兩。 十萬兩,夠她賺一點。過年的時候不用擔心沒有銀子花。 湖陽郡主拉著顧玖,“大侄子媳婦,什么時候我們再做一筆大生意?” 顧玖含笑,“會有機會的。等雨花巷的尾款到賬,就該給姑母分錢。姑母可高興?” 湖陽郡主連連點頭,高興,當然高興。 她做夢都盼著雨花巷趕緊分錢。 她最近窮死了,開銷極大。 顧玖八卦地問道:“姑母同小高僧還好嗎?” 湖陽郡主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得很。本宮每隔兩天見一回小高僧,聆聽小高僧講解佛法,受益匪淺。” 顧玖盯著湖陽面門看,瞧湖陽滿目含春的模樣,莫非得手了?把小高僧給睡了? “姑母厲害!” 顧玖由衷佩服。 說到泡男人,應該沒幾個人比得上湖陽的戰(zhàn)斗力。 湖陽郡主掩不住的笑意,“一般,一般。” 顧玖八卦而深入地問了句,“姑母還滿意嗎?” 都是老司機,話不用說透,大家都明白。 湖陽郡主一臉心領(lǐng)神會的樣子。 她湊到顧玖跟前,悄聲說道:“特別滿意。” 哎呦喂! 顧玖被喂了一口參了添加劑的狗糧,受不了。 她笑著說道:“恭喜姑母。” 湖陽郡主哈哈一笑,嘚瑟地說道:“同喜同喜。本宮打算將府中那幾個面首都打發(fā)出去。” 噗! 顧玖一口茶水噴出來。 她試探著問道:“姑母難道準備邀請小高僧到郡主府住?這不合適吧,容易遭人詬病。” 湖陽郡主愣了下,反問道:“不合適?” 顧玖重重點頭,“當然不合適。小高僧為什么是小高僧,因為他首先是個僧。既然是僧人,就得住在廟里。到郡主府居住,那就不叫僧,那叫還俗。 姑母,你仔細想想,還了俗的小高僧還是小高僧嗎?他還有那份魅力嗎?有句老話說得好,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還是現(xiàn)在不遠不近的距離最合適。” 湖陽郡主蹙眉,“那你說他會答應嗎?” “做僧人多好啊!”顧玖只有這一句話。 做僧人,好歹在一定程度上是個自由人。 做了湖陽的面首,還能算是自由人嗎? 而且小高僧未必樂意進郡主府。 萬一鬧起來,湖陽未必能占上風。 一個小高僧,一邊研究佛法,一邊又不拒絕湖陽,還活得穩(wěn)穩(wěn)當當。有這份本事的人,能是普通的小高僧嗎? 顧玖可是聽劉詔說過,這位小高僧,是有真本事的人。對佛法的研究,連許多幾十歲高齡的老和尚都比不上。 也就是俗稱的慧根。 小高僧有慧根,卻又沒抵住誘惑,被湖陽破了色戒。 正所謂不破不立。 說不定小高僧真能從中悟到佛心。 不嘗七情六欲,豈能悟透人生,人性。 要渡人,首先得懂做人,懂世間道理。 小高僧被湖陽破了色戒,未嘗不是一次歷練。 反正那幫出家人的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 湖陽將小高僧當做一般的男人看待,絕對是錯的。 湖陽遲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維持現(xiàn)狀?” 顧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姑母想要招駙馬嗎?” 湖陽連連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本宮現(xiàn)在活得多自在,何必招個駙馬,兩看相厭。” 顧玖低頭一笑,“那么姑母不如就維持現(xiàn)狀。” 湖陽扭捏,似乎有難言之隱。 顧玖挑眉,沒問。 以湖陽的脾氣,不用問,她自己也會說出來。 果不其然,湖陽主動開口說道:“不瞞大侄子媳婦,本宮想替小高僧生個孩子!” 噗! “咳咳……” 顧玖連連咳嗽,被湖陽給刺激的。 瘋了吧! 湖陽腦子里是灌了水,還是進了shi? 竟然妄想給一個和尚生孩子。 她不得不提醒湖陽,“姑母,上次的教訓你忘了嗎?” 上次,湖陽意外懷上面首的孩子,甚至一度想要生下來。最后被寧王強行灌藥將孩子打掉了。 這才多久的事情,湖陽完全不長記性。 湖陽面有難色,卻不改其志,“我只是想替小高僧生個孩子。” 不行! 這是顧玖的態(tài)度,特別堅決,沒有絲毫轉(zhuǎn)圜地余地。 但是話不能這么說。 湖陽屬驢的,得順毛摸。 顧玖輕聲一嘆,“姑母,你可問過小高僧,他愿意嗎?” 湖陽蹙眉,“此事與他何管。本宮又不需要他來養(yǎng)孩子。” “此事與他性命攸關(guān),你說和他有沒有關(guān)系?”顧玖質(zhì)問。 湖陽顯然是不高興了。 顧玖繼續(xù)說道:“姑母,假如你真的有了身孕,你有想過怎么瞞過大家的眼睛嗎?王爺,陛下,娘娘,你怎么和他們解釋?就算你順利生下孩子,你怎么解釋孩子的來歷?真不怕陛下下令處死小高僧和孩子嗎?” 湖陽面色遲疑。 顧玖加重砝碼,“先是馬政案,接著又是拐子案,我聽人說陛下脾氣越來越暴躁,動輒就是廷杖。 姑母想一想,這個時候讓陛下想起你同小高僧之間的事情,會有什么后果?有沒有可能,直接閹了小高僧,然后奪了姑母的爵位?” 湖陽忙說道:“李德妃秋后螞蚱,蹦跶不起來,父皇怎會奪我爵位。” 顧玖笑了笑,“姑母真以為,靠一個李德妃就能說服陛下,奪堂堂皇女爵位?在姑母眼里,陛下是如此沒有主見的人嗎?” 湖陽盯著顧玖。 顧玖輕聲說道:“不說現(xiàn)在,就說過去,陛下數(shù)次想奪姑母的爵位,不是因為有人進讒言,只是因為陛下想這么做。李德妃最多算是推波助瀾,讓這件事情提前發(fā)生。 以陛下的脾氣,他要是沒這個想法,就算李德妃舌燦蓮花,也休想說服陛下產(chǎn)生奪皇女爵位的念頭。 之所以姑母今日還能坐在這里,身上還有郡主爵位,不是因為陛下打消了這個想法,只是因為陛下暫時將這個想法壓在了心頭。 一旦有一天,某件事觸動了陛下,奪爵的想法就會從心頭重新冒出來。到時候,姑母認為,還有誰有本事讓陛下再次收回成命?” 湖陽臉色一白,她望著顧玖,問道:“你不行嗎?你一定可以讓父皇收回成命。” 顧玖想死! 她忍著罵人的沖動,反問湖陽,“姑母憑什么認為我有這個本事?” “因為你會攬財啊。” “我能攬一次財,不能攬一世財。而且姑母別忘了,陛下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湖陽一臉絕望,“照你這么說,本宮果真不能要小孩?” 顧玖點頭,“是的,不能要。” 甚至連念頭都不該有。 念頭不滅,總有一天,湖陽又要生出新的想法。 其實顧玖還算欣慰,至少湖陽知道找她商量,而不是先斬后奏,偷偷摸摸懷孕生子。 真當了那個時候,顧玖能做的事情只有善后,將影響降到最低。 湖陽哇的一聲哭起來。 顧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對于湖陽哭泣,她是半點不在意。 論哭,湖陽可是祖宗級別地。說哭就哭,不是開玩笑。 反正等她哭夠了,她就知道冷靜下來,做出正確的選擇。 湖陽一邊哭,一邊拿著手絹擦拭眼淚,“本宮真的太苦了,生不如死啊。” 顧玖嘴角抽抽。連小高僧都被睡了,湖陽還好意思說自己苦。要臉嗎? 湖陽繼續(xù)哭訴道:“這些年,本宮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就這不許,那不許。本宮怎么就這么慘啊。” 顧玖眉眼一跳,心頭默默吐槽:當初你將馬氏兄弟也放在心尖尖上,還想替他們生小孩。 當初的事情,同現(xiàn)在何其的相似。算算時間,這件事情過去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 湖陽的健忘癥是越來越嚴重了。 湖陽還在哭訴,“本宮命苦啊! “姑母喝茶。”顧玖笑了笑,將茶杯放在湖陽手邊。 湖陽不喝茶,她眼巴巴地望著顧玖,“大侄子媳婦,你可要幫我啊。” 顧玖艱難一笑,“姑母說笑了,我是晚輩,人微言輕,哪有能力幫忙。” “不,你有能力。你帶我賺錢,如今唯有銀子能治愈我的傷痛。嗚嗚……” 顧玖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 湖陽啊湖陽,要不要這么現(xiàn)實。 “青梅,青梅?” 顧玖呼喚青梅。 青梅聽到動靜,急忙從外面跑進來。 “夫人有何吩咐?” 顧玖問道:“告訴郡主,雨花巷的銀子什么時候能入賬?大家都等著分紅過年。” 刷的一下,湖陽不哭了。 聽到分紅,銀子,哪還有心思哭啊。 青梅忍著笑意,低眉順眼地說道:“啟稟夫人,最快半個月銀子就能入賬,到時候就能分紅。” “果真半個月?” “白仲那邊是這么說的。” “如此甚好。” 顧玖揮揮手,青梅知趣退下。 她對湖陽說道:“姑母剛才聽見了,半個月后就有銀子分紅。” 湖陽擦擦眼淚,“真的半個月,你可不能騙我啊。小玖,本宮現(xiàn)在就指望你了。不能替小高僧生孩子,本宮的心都碎了。如今唯有銀子能夠治愈本宮的傷痛。” 顧玖忍著笑,特別嚴肅地說道:“姑母放心,半個月后你肯定能見到銀子。” “本宮信你。哎,本宮怎么就沒你這么能干的兒媳婦。” 顧玖笑道:“侄兒媳婦是一樣的。” “不一樣,不一樣。小玖啊,你娘家還有妹子沒嫁吧,你看我家陳律怎么樣?不求你妹子同你一樣能干,只求有你一半能干就成了。” 顧玖:我累個大槽。 湖陽腦洞開得太大了。 她說道:“我娘家妹子正在說親,親事差不多定下來了,只是還沒對外公布。” 湖陽遺憾,“我家陳律沒機會了嗎?” 顧玖說道:“陳表弟自會有他的姻緣,姑母別擔心。” “本宮怎么能不擔心。因為陳駙馬一事,但凡有點家底子的好人家一聽說陳家,就連連搖頭,看都不肯看我家陳律一眼。根本就是將陳律當成了瘟疫。” 顧玖偷偷吐槽:人家不是將陳律當做了瘟疫,是將你湖陽郡主當成了瘟疫。 試問,哪個門戶相當?shù)娜思遥敢馔柨ぶ髯鲇H家? 沒得丟人現(xiàn)眼。 試問,哪個姑娘樂意有湖陽郡主婆母? 同樣是丟人現(xiàn)眼。 陳律有湖陽郡主這個母親,加上陳家完蛋,他的婚事肯定很艱難。除非肯放低標準,找小門小戶的姑娘。 所以,顧玖絕不可能替自家姐妹保媒拉纖,介紹給陳律。 陳律人不錯,但是有湖陽郡主在,這門婚事就不是良配。 因為會有更好的選擇。 以湖陽郡主的脾氣和戰(zhàn)斗力,新媳婦進門,她非得將小兩口的日子搞得雞飛狗跳。試問,哪個新媳婦受得了。 湖陽不死心,“你的那些表妹呢?表妹我也不嫌棄,只是你的妹子就行。” 顧玖嘴角抽抽,“讓姑母失望了,我沒有適婚的表妹。” “真沒有?” “真沒有。” 湖陽嘆氣,很是失望。 此時小翠急匆匆回到東院,求見顧玖。 顧玖讓她進來。 小翠喘著氣,“夫人,不好啦。王妃從宮里帶回來好幾個模樣標志的姑娘,說是娘娘賞給諸位公子的。” 顧玖還沒怎么樣,湖陽先替她打抱不平。 啪! 湖陽一巴掌拍在桌上,“大侄子媳婦,你別怕。本宮替你做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