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雅茹護(hù)理老譚
艷華和雅茹的到來叫老譚既高興又吃驚。有人來看望當(dāng)然高興,在心理上會得到安慰。吃驚的是雅茹怎么來了。
艷華和雅茹看了老譚的傷勢,知道沒啥大事后放下心來,說了些安慰話。
“你這是因?yàn)檠b修第二次受傷了吧?也不知道注意點(diǎn)。”雅茹略帶埋怨的說。
老譚笑了笑。
艷華驚訝的問:“還啥時候受傷了?”
老譚說:“在泰山路玫瑰飯店,也是裝修,上大玻璃的時候手指肚壓破了。”
“沒聽你說過呢?”艷華問。
“小傷,沒理會兒------”
倆人坐了一會兒,然后艷華跟同來的張宇去了飯店,雅茹留了下來。
“飯店最近咋樣?”老譚問。
雅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說:“都挺好,沒啥事。”
“艷華叫你來的?”老譚問。
“嗯,他她說你受傷了,給我嚇一跳,叫我過來照顧你。現(xiàn)在疼吧?”雅茹關(guān)切的問。
“不那么疼了,沒啥事,我肉皮子和,好得快。”
“你呀——”雅茹無奈的看了老譚一眼,問:“吃飯了嗎?”
“吃了。”
“晚上想吃啥?這也沒做飯的地兒,這兩天都是出去買的吧?”
“嗯。不想吃啥,一碗面條就行。”
雅茹往床底下看了看,她在找尿壺,但沒看到,問:“你咋上廁所?”
老譚笑了,說:“不還有條腿嘛,那——”老譚指著放在門后的拐杖說:“拄拐。”
“哦——”雅茹把目光從拐杖上收回,說:“沒傷著骨頭就好,等拆了線就能出院了。”
“是------”
雅茹站起來從包里拿出毛巾,問了洗手間在哪,然后出去到洗手間把毛巾投濕,回來叫老譚擦了臉。
“我來就不走了,等你傷好了直接去飯店,熟悉廚房。”雅茹說。
“正好,先招幾個餃子工,你培訓(xùn)著。”老譚說。
“這里的人都是蒙族吧?”雅茹問。
“也有漢族,蒙族人不多。”
“他們說話能聽懂嗎?”
“還行,慢點(diǎn)說能聽懂。”
“剛才在大街上我看了,這里空氣好,瞅著透亮,就是有點(diǎn)干。大街寬敞,敞亮。我看北面還有山呢,挺高。”雅茹說。
“嗯,大青山,屬于陰山山脈。”老譚說。
“飯店離這遠(yuǎn)嗎?”
“不遠(yuǎn),兩公里。”
艷華和張宇到了飯店,對飯店的位置和裝修很滿意。
向總在現(xiàn)場,三個人嘮了一會兒。
看著正在裝修的飯店艷華有些感慨。沒想到自己當(dāng)了老板,并且還把買賣做到了外埠。這是她壓根兒沒想到的,但這一切無疑現(xiàn)實(shí)存在著。
她甚至沒想過這事。
三年多的時間,餃子館像夢幻般從一家做到了三家,并且家家生意紅火。自己也從一個家庭婦女成了飯店老板,好像沒咋當(dāng)就成了。
一切都很自然,順風(fēng)順?biāo)?br/>
三年多時間眼就過去了,如今已經(jīng)身價百萬,有點(diǎn)不真實(shí)。
這一刻她的內(nèi)心被一股激動的涌流沖擊著,一時間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是呀,誰能想到一個柔弱的家庭婦女竟然是擁有四家門店的老板呢?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不會體會到此時的心情。
成功、喜悅、激動、不可思議,卻又真實(shí)的存在。
她不知道,因?yàn)橐种撇蛔〉募由碜佣加行┪⑽㈩澏叮瑑芍皇质箘诺倪讣讕缀跸萑肓巳饫铩?br/>
命運(yùn)呀,竟然這么不可思議。
當(dāng)初自己被哥哥嫂子用白眼趕出家門的時候,是那么孤苦無依,舉目無親。一個人在外面打工,凄楚、無助,感覺自己是這個世上最苦命的人。
十九歲,跟了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天真的以為那就是愛情,并且還懷了孩子。當(dāng)被男人的老婆撕打著趕到大街上的時候感到整個世界是灰暗的,并想到了死------
那時候真的覺著沒盼頭了,活著不如死了好。
可是死,也難呀。
沒有死,一個人把孩子打掉。孤獨(dú)、痛苦、無助的在小旅社里度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十天,那是一生中痛苦而不愿提起的記憶,有時甚至希望那不是真的,根本沒經(jīng)歷過。
好在都過去了------
內(nèi)心在經(jīng)歷了是做個好女人還是壞女人的掙扎后,一個人茫然的來到省城。沒成想遇到了老譚,一個和自己一樣苦命但卻不屈服于命運(yùn)的男人。
是的,老譚無疑是自己生命中的貴人,他像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jìn)自己灰暗的生活,讓已經(jīng)死了的失去希望和勇氣的心重新找到了方向,并且溫暖起來,對生活有了信心。
那是一段難忘的日子,充實(shí)而愉悅。也就是那段日子悄悄改變了自己,成了一生中最珍貴的回憶。
再之后,好運(yùn)開始伴隨自己。
當(dāng)保姆,遇到了善良的老太太,待自己像親閨女一樣,給找了好男人老鄧,有了溫暖的家。
沒有想到的是命運(yùn)讓自己再次和老譚重逢,并且還開了飯店當(dāng)了老板------
短暫的回憶讓艷華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思緒像洶涌的波濤一樣上下翻滾,整個人處于激動之中,眼里噙滿了淚水------
慢慢的,平復(fù)自己的心情,因激動而泛起的潮紅悄悄退去,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淡然,風(fēng)淡云輕無波無瀾。
“現(xiàn)在電已經(jīng)增容完了,食藥局那邊也打了招呼,過兩天來檢查一下,走走形式。消防那邊也打了招呼,審批很快下來。”張宇說。
“張總辛苦了。呼市這邊你熟悉,你就多操操心。”艷華微笑著說。
“辛苦啥,自己家買賣,應(yīng)該的。其實(shí)還真沒咋操心,都是譚師傅忙活,我就是跑跑腿。和電業(yè)局、消防局、食藥局談都是燕子打頭,我就是介紹介紹,起個中間人作用。”張宇說。
“張總謙虛,你在呼市人脈廣,都是看你面子給咱們辦的,這我知道。呼市不比省城,我和燕子人生地不熟,都得靠你。對了,和燕子你倆啥時候辦事,等著吃你倆喜糖呢。”艷華說。
張宇不好意思的笑了,說:“緩緩,等店開起來再說。”
“我家燕子對你可是死心塌地的,不能欺負(fù)她,告訴你,我們娘家可是有人。”艷華半開玩笑。
“不能,再說敢欺負(fù)嗎,她不欺負(fù)我就好事了。”
倆人笑了。
艷華轉(zhuǎn)了話題,問:“附近有公寓吧?”
“有。”
“租一個給老譚,以后他總往這邊跑,得有個住處。另外以前的員工寢室還在嗎?”艷華問。
“員工寢室退了,得重新租。”張宇回道。
“租吧,正好店里裝修,也把寢室裝裝,整的立整點(diǎn)。提前把熱水器、網(wǎng)絡(luò)安上,洗衣機(jī)買了,走公司賬。”說完看了張宇一眼,帶著叫人不能拒絕的微笑輕聲道:“老譚住院,這些事就別叫他操心了,還得麻煩張總,這兩天領(lǐng)著我把房子租了。”
“好,還是你想的周到。”
此時艷華身上已經(jīng)有了上位者的氣息。安排事情有板有眼,話語拿捏的非常得體,叫人升不起反抗,很樂意去做她交代下來的事。
怎么說呢,艷華并沒有刻意的全排誰去做什么事,只是覺著這件事應(yīng)該這么去做,并且只有所安排的人才能做到最好,于是就很自然的安排了。而往往這種沒有刻意的安排更令人接受,再加上艷華身上所特有的恬靜淡然,就有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當(dāng)天晚上張宇請艷華吃了呼市的烤羊排烤羊腿,叫雅茹也去,雅茹推說自己不喜歡吃羊肉,就沒去。艷華和張宇吃完后給老譚和雅茹打包了飯菜帶到醫(yī)院。
病房暫時沒有陪護(hù)床,艷華和雅茹回賓館住了。
第二天早上雅茹買了早點(diǎn)來到醫(yī)院。
吃罷早點(diǎn),老譚和省城賣炊具的老板進(jìn)行聯(lián)系,把廚房需要的設(shè)備報了過去。回不了省城,廚房設(shè)備不能耽誤,好在一直在這家買設(shè)備,成了主道,電話里也能說明白。
餐具就得等腿好之后回省城親自采購了。
把設(shè)備訂完,老譚撂下電話想了想,給林燕打了電話,告訴她這邊事多,還得半個月回去。林燕說隨便,啥時候回去都行,她和兒子倆人過得很好,不用惦記。
還想問問兒子最近學(xué)習(xí)咋樣,林燕那邊說忙,把電話掛了。
老譚拿著電話出神半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就是告訴林燕自己受傷了估計也不會有啥大反應(yīng),頂多是問問咋受的傷,嚴(yán)不嚴(yán)重,不會說過來護(hù)理的。
但是想知道兒子最近啥樣,可是人家掛了。看來只能等兒子放學(xué)后直接給兒子打了。
雅茹從外面進(jìn)來,手里拿著洗好的蘋果,遞給老譚一個。
老譚不想吃,想抽根煙,便把床邊的拐杖拿過來。
“上廁所?我扶你。”雅茹趕緊過來。
“不上廁所,出去抽根煙,透透氣。”老譚說。
雅茹無奈的瞅著老譚,有心不叫他抽,看他難受樣又于心不忍,只好上前扶著。
老譚拄著拐杖,在雅茹的攙扶下出了病房,慢慢挪蹭進(jìn)電梯。
從電梯出來,挪到住院部樓下的花壇邊,在臨近的一個長條凳子上坐下來。
已是五月份,初夏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很愜意。花壇里綠蔥蔥一片,在綠色中開著粉的、紅的、紫色的小花。不遠(yuǎn)處一排垂柳,長長的枝條柔順的垂著,有風(fēng)吹過,輕輕搖擺。
同病房的大哥傷的是胳膊,此時在妻子的陪同下在柳樹前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說話,不知說了什么,引得妻子一陣嬌笑。
性急而美麗的年輕護(hù)士穿起了裙子,兩條明晃晃的長腿在白大褂的掩映下叫人遐想聯(lián)翩,流連忘返。
天空瓦藍(lán),幾朵悠閑的白云墜著,像藍(lán)寶石的幕布上涂了白色的雪。
老譚享受般的抽了口煙,煙霧在眼前升騰起來,被風(fēng)慢慢吹散,煙草味道在空氣中飄蕩。
身邊的雅茹變魔術(shù)一樣拿出一個蘋果,輕輕的咬了一口,甜甜的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