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你哥
蟬鳴奏響了夏日之歌。
期末考試周一結(jié)束,原本擁擠的圖書館,人也肉眼可見的少了一些。
臨近午飯時刻,此時的圖書館卻沒多少人離開。
只因那個坐在圖書館一角的人。
從窗外照進(jìn)來的日光,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將那張優(yōu)越的五官輪廓勾勒出奪人心魄的弧度。
這一幕隨后定格在多數(shù)人手機(jī)的相冊中。
他叫江放。
是燕大遠(yuǎn)近聞名的校草兼學(xué)神。
僅僅是臉的話,是無法在燕大這樣全國聞名的高等學(xué)府出名的,而有顏又有實力的人誰不愛。
江放每學(xué)期多數(shù)時間都待在一個地方,只有到了期末才會偶爾出現(xiàn),平時能看到他的機(jī)會不多。
他一出現(xiàn)在圖書館,學(xué)校的論壇和女生的聊天群就會開始瘋狂地轟炸消息,而那些考完試就離校的女生只能懊悔。
過了一會,角落里的人終于站起來。
他仿佛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就離開了。
江放走出圖書館,手機(jī)便震動起來。
【爸爸,今天翻牌不?】
【有屁快放。】
【白開水要酸辣粉,狗蛋要螺獅粉,我要麻辣香鍋,外加一份臭豆腐,嘿嘿。】
【這是準(zhǔn)備集體懷念廁所的味道?】
【不,這叫你不仁,我不義,大不了同歸于盡。】
江放眉梢一挑,正要拒絕,手機(jī)響了,來電顯示老和尚。
江放回了句接個電話就接起。
老和尚:為師算到你命中還有一大劫,只有渡過此劫,方能平安順?biāo)臁?br/>
江放:您跟誰學(xué)的算命?是不是又上網(wǎng)看到廣告了,被騙錢了?
老和尚:你該回家了,今年就不用過來了。
江放小時候因為體質(zhì)弱,經(jīng)常生病,家人沒辦法就將他送到寺廟當(dāng)和尚,但老和尚只收他作為俗家弟子。
他和其他弟子不一樣,不需要燙戒疤,更不需要受持戒律。
誰能想到,燕大的校草還是某座寺廟的俗家弟子。
要說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和和尚有一點聯(lián)系的,大概就是帽子下干凈又清爽的寸頭。
江放:再過幾天就是暑假,您確定?
老和尚:……沒事可以回來待幾天。
意料之中的答案,江放收起手機(jī),他每年假期總會回去待幾天,而那幾天總是寺廟香火最旺盛的時候,因為香客基本都是沖他來的。
江放拐道去食堂買三個室友的飯,排隊的時候花了點時間。
等回到寢室,已是半個小時后。
門打開的時候,連同外面的光也帶進(jìn)來,將青年的身影拉長,鴨舌帽下若隱若現(xiàn)的五官輪廓更加精致絕倫。
寢室里的兩人慣例被恍了下神,放兒這顏值,哪怕放眼俊男美女扎堆的娛樂圈,也沒幾個比得上。
“我就說嘛,放兒沒拒絕肯定會去買。”老趙回過神來,大步上前接過他手里三份充滿怪味的飯。
白升水從面板后探出頭來,舉起的手機(jī)屏幕正顯示學(xué)校論壇的頁面,“用得著你說,論壇已經(jīng)有他去食堂的帖子,想知道他的行蹤,上論壇看就知道了。”
江放:“狗蛋呢?”
白升水:“他去送女朋友,應(yīng)該快回來了,你吃了沒。”
江放:“吃了。”
過了會,狗蛋果然回來了,狗蛋真名叫莫雨秋,名字很有意境。
莫雨秋一邊打開螺獅粉,一邊說:“你要是早點過來,我女朋友說不定還能見你一面,這個學(xué)期一次都沒見到你,我耳朵都快被她念聾了。”
江放這半年一直在忙項目的事,作為兄弟,他們都沒見過幾次。
江放實在受不了幾種臭味混合在一起的沖擊,簡單地收拾幾件衣服就出去了,“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去哪兒?”三人同時問道。
“回家。”
三人有點意外。
第一次知道江放是少林寺,啊不,某座寺廟的俗家弟子時,他們還大吃一驚,這么好看的帥哥怎么就當(dāng)了和尚。
后來了解他的情況,知道他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才被送到寺廟,名義上只是俗家弟子,不是真和尚。
不過平時他都會說回香山廟,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回家。
*
江家搬過家,是在江放被送到香山廟半年后。
江放只在考上重點高中的時候去過一次。
雖然只有一次,但是那個地址已刻在他的腦海里。
到達(dá)海市,江放給江母打電話,告訴自己回來了。
江母很激動,這可是大兒子第一次主動回來,只是她和江父正好在外面處理生意上的一些事,就算現(xiàn)在趕回去,也得一個多小時后。
江母告訴他,他弟弟江齊現(xiàn)在在家。
江放有點意外,江齊這個時間應(yīng)該在學(xué)校,這么快就放假回來了。
他沒有多問,也許有的學(xué)校考試早,放假也早。
找到江家的門牌號后,江放按響門鈴。
不一會,門就開了。
“外賣嗎,今天這么快?”
江齊的聲音先一聲傳出來。
江父江母今天回來比較晚,江齊十分鐘前點了外賣。
沒想到,門外出現(xiàn)的不是他以為的外賣小哥,而是一個戴著鴨舌帽、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帽檐擋住他的眼睛,只露出完美的下顎線條,像上帝用心血一筆一劃勾勒出來的,往上是飽滿適中的笑唇和秀美挺拔如峰的鼻。
以江齊在閱過娛樂圈多數(shù)俊男美女的標(biāo)準(zhǔn)目光來看,只要這個男人的眼睛不拖后腿,絕對是一張完美的偶像愛豆臉。
“你誰?”江齊心里升起一絲警惕。
江放抬比江齊高一點,抬起頭:“我是你爹,啊,說錯了,我是你哥。”
都是宿舍那群崽子的錯,一不小心就順嘴說出來了。
江齊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愣住了,像玻璃球般明亮通透,宛如點晴之筆,拼成一張令人一見難忘的臉龐。
他進(jìn)入娛樂圈的時間雖然只有短短一年,但是也見過不少美人,卻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的人,在沒有聚光燈的舞臺上,他就是一盞聚光燈。
江齊一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沒感受到那股兄弟的血緣羈絆,第一反應(yīng)就是來找茬的,要不然就是跟蹤過來的私生飯或記者之類的。
“趕緊走,不然我報警了。”
江放:“弟弟,沒看咱媽給你發(fā)的信息?”
江齊頓住,剛剛他就覺得眼前的男人有幾分眼熟,說起他哥哥江放。
他只在對方考上重點高中時見過一面,那時他還在讀小學(xué),才十來歲。
隱約只記得哥哥長得不差,那么多年沒見,對方的五官也長開了,他就更記不得。
江齊唯一沒想到的,就是他哥哥成年后長得更好看了,哪怕戴著鴨舌帽,也擋不住這臉張釋放出來的魅力。
“你……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江齊局促地將人放進(jìn)來,又拿起茶幾上的手機(jī),果然看到江母半個小時前給他發(fā)的信息,上面說他哥回來了,讓他到時給開下門。
當(dāng)時他在客廳練舞,開著音樂,手機(jī)響了也沒有聽到。
“這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
江放將背包丟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一點也不像時隔多年后第一次回家的人。
他的大大方方,反倒讓江齊沒那么緊張了。
他們雖是兄弟,但這些年他更多的是從父母口中聽說這個哥哥的存在,兩人從未相處過,難免生疏。
江齊剛要說話,手機(jī)響了。
是經(jīng)紀(jì)人。
“我去接個電話,你的房間在樓上,最里面一間。”
江齊邊說邊走向陽臺。
江放知道,江家搬到這里后,江母不止一次說過給他留了房間,哪怕他沒有回來住,那個房間也一直在。
“哥……”
江齊喊到一半頓住。
“奇哥,找我有什么事?”
奇哥是他的經(jīng)紀(jì)人,全名羅偉奇,雖然比他大十歲,但兩人關(guān)系不錯,亦師亦友,所以他平時都會喊對方一聲哥。
今天他的親哥回來了,不知道為什么。
江齊心里不太愿意再這樣喊。
他絕對不是因為江放,只是不想混淆了而已。
“前天跟你說的綜藝,你想好邀請誰了沒?”羅偉奇雖然意外,但也沒有特別在意,他這次是有正事的。
“還沒有,我爸媽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們恐怕很難抽出時間,而且,他們也不會習(xí)慣暴露在鏡頭下。”江齊回道。
沒有哪個普通人會習(xí)慣被許多人盯著看,綜藝要的是效果,而不是一昧的緊張局促。
就算他爸媽同意,效果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他了解他爸媽,很難適應(yīng)得了。
“這可不好辦。”羅偉奇有些發(fā)愁,“你就沒有其他親戚嗎?”
這檔綜藝的主題是和親人一起,嘉賓必須邀請自己的親人,不能是其他人。
沒有人傻到在這種事上做假,否則等于送一個把柄給對家。
這是給自己掘個墳?zāi)梗缓蟾嬖V自己所有對手,請他們幫忙蓋好棺材,埋好土,涂。
江齊剛想說沒有,屋里傳來一個腳步聲。
是江放。
透過落地玻璃窗,他看到江放從樓梯走下來。
鴨舌帽,白色衛(wèi)衣,黑色休閑褲,一雙剛換上沒多久的家用拖鞋,明明是很隨性的打扮,舉手投足間,卻憑生一股走T臺秀的高冷氣質(zhì)。
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江放斜眼看了過來,眸光流轉(zhuǎn)間,熠熠生輝,畫面的沖擊力瞬間升到頂點。
江齊的心臟突然加快速度跳起來,壓都壓不住。
“喂喂?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奇哥的聲音將他拉回到現(xiàn)實。
江齊猛然回神,目光卻釘在江放身上,他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不就有一個很好的人選。
“我有一個人選了!”
“誰?”
“我親哥,我去跟他說。”
江齊掛斷電話。
另一頭的羅偉奇一頭霧水。
江齊不是獨(dú)生子嗎?
哪來的親哥?
江齊走進(jìn)客廳。
江放已經(jīng)下來,坐在沙發(fā)上啃蘋果。
江齊做了會心理建設(shè):“哥,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江放掀起眼皮看他:“說。”
“我有個綜藝需要邀請一個親人參加,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