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陛下不會愛上任何人,那為何讓我履行承諾?
謝九淵從背后擁著江羨,并未再開口回答江羨的問題。
仿佛這件事對于謝九淵來說壓根不值一提。
江羨也識趣的沒再問。
時(shí)間還長,有足夠的時(shí)間能陪陛下慢慢玩。
他逃他追,就當(dāng)是小情.趣了。
一陣又一陣的刺痛,謝九淵眉心緊緊蹙起,江羨甚至感覺到了他隱忍著的粗重呼吸。
“真的沒事?不用喊太醫(yī)?”江羨到底是不太放心,開口問了句。
謝九淵聲音很沉,“習(xí)慣了。”
他的語氣很輕松,仿佛早就經(jīng)歷了許多次一樣。
江羨也沒再說話,任由謝九淵抱著。
許是懷抱有些安穩(wěn),江羨也慢慢睡了過去。
反倒是謝九淵,幾乎一夜無眠。
有他在身邊,似乎疼痛也變得不那么煎熬了。
謝九淵凝望著江羨的側(cè)顏,“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oo——
早朝后,謝睿跟著謝九淵一并來了承乾殿,臉色不算太好。
“臣弟見過皇兄。”
“何事?”
謝睿一時(shí)間也竟不知該怎么開口,“皇兄……柳煙兒有喜了……”
怡紅院花魁柳煙兒,有了睿王爺?shù)淖铀谩?br/>
謝九淵這才抬眸,語調(diào)泛著些寒意,“這就是你口中的會處理好?”
謝睿也有些懊悔,“臣弟的確吩咐人備了藥給她的,但……不知怎么就有了喜。”
“母后也已經(jīng)知曉此事,說讓柳煙兒留下這個(gè)孩子,可臣弟暫且不想要。”
謝睿本不就不是一個(gè)安分規(guī)矩的主,又怎愿意這時(shí)候就被一個(gè)孩子給拴住。
謝九淵也絲毫不在意,“那就賜藥。”
“母后已經(jīng)將柳煙兒給接入宮中,安排人好生照顧著,恐怕沒法子處理……”
太后娘娘將此事瞞的很嚴(yán),就連謝睿也是才聽說此事。
謝睿也是沒辦法了,就只能來找謝九淵幫忙。
“陛下在里面么?”
外頭傳來了像是江羨的聲音。
張總管看了陛下一眼,而后連忙走了出去。
“江公子怎么來了?”
在宮中身份有別,江羨雖說是南梁的太子殿下,可一直喚他殿下多少也不合規(guī)矩,又怕隔墻有耳,所以就直接喚他江公子了。
江羨也看到了外面守著的一些奴婢,看著張總管,“里頭有旁人在?”
張總管點(diǎn)點(diǎn)頭,“是,江公子是有什么事要尋陛下嗎?”
“沒有,本來想準(zhǔn)備跟陛下一起用早膳,既如此,那就回承心殿了。”
“老奴送公子過去。”
途中,江羨還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里面的是誰啊?”
張總管答:“睿王爺。”
睿王爺啊。
那就沒事了。
還以為陛下偷著藏了什么小女子。
江羨剛回到承心殿沒多久,就看到殿外來了一個(gè)熟悉的身影。
江羨揚(yáng)了下眉,“陛下不是有事要忙么?”
謝九淵睨了一眼,“朕的皇宮,想來便來。”
傲嬌死你算了!
張總管也趁機(jī)叫小徒弟把熬好的藥給端來,“陛下,太醫(yī)說要堅(jiān)持喝才有成效。”
又是熟悉的苦味。
張總管還遞了個(gè)眼神給江羨,示意讓他再幫幫忙。
江羨已經(jīng)不想面對了。
但意外的是,謝九淵這回卻是直接一飲而盡。
江羨眼底還閃過一抹慶幸,可沒等江羨高興太久,就被謝九淵給握住了手腕,往他身旁拉。
“謝九淵!”江羨也察覺到了謝九淵的意思,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還是沒逃過。
喝完藥后,謝九淵直接親了上去,讓江羨避無可避。
張總管默默退了出去,臉上褶子都笑出來了。
一記深吻。
親完之后,狐貍不干凈了,滿口中藥味。
謝九淵倒顯得是平靜許多,不管多苦都是面無表情。
謝九淵指腹在江羨唇邊擦拭了一下,眼底分明沒有什么溫柔情緒,但不知為何,卻覺得莫名其妙的寵溺,“欠朕一個(gè)承諾,好好想想什么時(shí)候還。”
江羨笑了下,很爽快的說,“什么時(shí)候還都可以,只要陛下說一句,愛上我了。”
謝九淵回答的很果斷,“我不會愛上任何人。”
用的是‘我’
而并非‘朕’
江羨本以為謝九淵還會避而不答,可真的聽到他的答案的時(shí)候,心里也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
“陛下不會愛上任何人,那又為何想讓我履行承諾?”
“一時(shí)心血來潮?一時(shí)沖動?還是,就是單純的饞我身子?”
江羨如此直白的挑明,謝九淵依然維持著一副波瀾不驚的面容。
“你愿意怎么認(rèn)為就怎么認(rèn)為。”
這話真的太渣了。
簡單總結(jié)下就是:饞羨羨身子,想睡又不想負(fù)責(zé),僅此而已。
張總管知道里面在談話,也就等到?jīng)]有聲音了的時(shí)候才進(jìn)去稟報(bào),“陛下,太后娘娘那邊派人來請陛下過去,說要商議和睿王爺有關(guān)的事情。”
“知道了。”謝九淵淡淡應(yīng)了聲。
太后的確是寵謝睿比謝九淵多,但怎么都沒想到,會提出這么荒謬的建議。
“柳煙兒有孕,說到底也是有著皇室血脈的孩子,陛下不愿立后,睿兒不愿接受這個(gè)孩子,依哀家看,倒不如讓柳煙兒入宮為陛下妃子。”
聽到這話,謝睿都震驚了,“母后??”
太后娘娘半點(diǎn)愧疚都沒有,甚至還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孩子出生后,由哀家親自撫養(yǎng),那個(gè)青樓女子的性命留或不留,全憑陛下做主,只是給一個(gè)名分而已,陛下權(quán)當(dāng)是為了她腹中的那個(gè)孩子。”
柳煙兒是謝睿的女人,懷的是謝睿的孩子。
謝睿不愿娶,孩子不愿留。
太后娘娘便讓陛下來收拾這個(gè)爛攤子。
謝九淵語氣依然泛著些寒意,“是么?這皇位,是不是也要交到謝睿的孩子手上?”
太后娘娘似乎沒想到謝九淵會這么犀利的說出這番話,看向了一側(cè)的謝睿,開口說,“睿兒,先下去。”
謝睿有良心,皇兄這些年來是怎么對他的,他自己心知肚明。
“母后,這孩子兒臣不留,母后也無須強(qiáng)求皇兄留下,兒臣是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
母后也真的太不體諒皇兄了,換做誰能接受自己弟弟睡過的女人為妃?
謝睿離開后,太后娘娘面上并無什么溫柔笑意,有的只是冷漠。
皇帝不愿立后,也不會有子嗣?哀家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江山后繼無人。
“是么?”謝九淵語氣淡漠,“朕還以為母后會故伎重施,要了朕的命。”
太后娘娘猛然間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謝九淵。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
謝九淵語氣冰冷,逐字逐句的開口說。
“母后算計(jì)了所有人,籌謀了一切,甚至連路都幫謝睿鋪好,怎奈他對江山?jīng)]有半點(diǎn)心思。”
“說來還要多謝母后下毒,倘若不是朕差點(diǎn)喪命,也不會生出要奪了這皇位的心思。”
太后娘娘壓根就沒打算讓謝九淵活命,即便謝九淵察覺到,但為時(shí)已晚。
如同太醫(yī)說的那般,即便救回來了,但這是會伴隨陛下一輩子的病癥。
也就是說,一輩子都要活在病痛的煎熬中。
“哀家聽不懂陛下在說什么。”
太后娘娘避開謝九淵的視線,“未出世的皇子或者公主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陛下大可以養(yǎng)在自己膝下,當(dāng)做自己親生的撫養(yǎng)。”
“哀家也是為了陛下好,起碼堵住了朝廷上和百姓的悠悠之口。”
謝九淵冷漠回絕,“朕不需要,倘若母后不出手解決,朕不介意幫謝睿一把。”
太后娘娘握緊了拳頭,“陛下這是在威脅哀家?”
謝九淵眸光微涼,“威脅?朕是在替母后分憂。”
“母后身子不好,這些日子就好好待在慈寧宮休息,朕會安排太醫(yī)前來。”
這就等于變相軟禁了太后。
太后娘娘本以為今日可以威脅陛下答應(yīng),但不曾想陛下用當(dāng)年的事情反將了太后一軍。
太后娘娘滿臉的厭惡,“當(dāng)年的事情陛下為何清楚?”
身邊伺候的嬤嬤開口說,“回太后,陛下心思深沉,如今掌權(quán)后查到當(dāng)年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太后娘娘,老奴剛剛倒是聽睿王爺身邊的奴婢提了一嘴,說今日在承乾殿遇見了一個(gè)模樣姣好的男子,張總管還親自上跟前去問候。”
“前些日子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陛下給了旁人恩寵一事,或許并非空穴來風(fēng)。”
太后娘娘攥緊了手上的佛珠,眼中滿是算計(jì),“吩咐人查清楚他的身份,倘若陛下真的給了恩寵,此人也可用來拿捏陛下。”
“是,太后娘娘。”
謝九淵登基前后都從未寵幸過誰,更別說什么軟肋了。
倘若謝九淵真的有了軟肋,太后娘娘是不會放過的。
畢竟多年前太后就想置謝九淵與死地。
當(dāng)晚,就得到了慈寧宮的消息。
謝睿親自來找謝九淵回稟的,“母后已經(jīng)吩咐人喂她喝了墮胎藥,皇兄放心,不會叫皇兄為難的。”
不管太后娘娘待謝九淵如何,謝九淵對待謝睿,其實(shí)并未那么苛刻。
也許是因?yàn)橹x睿對江山不感興趣這個(gè)原因。
如今聽到這話,謝九淵冷漠說了句,“別再有下次。”
“皇兄放心,以后一定會處理好這些瑣碎事。”
“那臣弟就不打擾皇兄了,臣弟告退。”
謝睿走后,謝九淵又吩咐張總管仔細(xì)盯著慈寧宮的消息,以免太后娘娘生出其他心思。
“陛下的意思是……懷疑太后娘娘并非讓那女子喝下墮胎藥?”
“盯著便是。”
“是,陛下。”
一個(gè)在前朝就積累了許多勢力,差一點(diǎn)就能扶持謝睿坐上皇位。
太后娘娘也并非是簡單角色。
——oo——
距離上回分開之后。
已經(jīng)有足足七日沒見了。
這些日子江羨照例日日去書房,權(quán)當(dāng)散心,順便找一些和兵力相關(guān)的書籍。
雖然不知有沒有用,但都看看,總歸沒錯(cuò)。
“江公子,陛下來了。”
江羨故意裝作聽不懂,“嗯?陛下是誰?”
謝九淵剛走進(jìn)來,就聽到了江羨說的這句話。
旁邊伺候的小太監(jiān)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下去吧。”
“是,陛下。”
江羨坐在窗邊,慵懶的翻看著手上的書籍,消磨時(shí)間。
謝九淵走到一旁,垂眸看去。
良久,才聽到謝九淵開口說,“明日要不要出宮?”
聽到出宮二字,江羨才生出了幾分興致,“出宮?陛下帶我一起么?”
謝九淵望著他,“這時(shí)候就認(rèn)識朕了?”
剛進(jìn)來時(shí)候的那句:陛下是誰?
謝九淵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似乎是覺得有些好玩,江羨抬頭看去,露出修長的脖頸,“誰讓陛下這么久都不露面?本來就快要忘記了。”
“朕不是吩咐張德勝送了東西。”
“哦,那陛下是東西?見東西如同見陛下?”
江羨很多回都能夠把謝九淵給堵到啞口無言。
這個(gè)問題怎么回答都不對。
陛下是東西?陛下不是東西?
不過這些日子,雖說謝九淵沒來,但的確‘賞賜’了很多東西給江羨。
可以說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應(yīng)有盡有。
就連張總管也感慨說,陛下可是頭一回賞賜人賞賜這么多。
但……
江羨要的不是這些。
謝九淵這些天有意避開,是在提醒江羨,也在提醒他自己。
恩寵可以給,但就像上次說的那樣,不會愛上江羨。
想到這兒,江羨離開北冥回南梁的心思又蹭蹭蹭往上漲。
謝九淵也自然聽出了江羨口中的打趣,并未過多在意,反倒是開口說,“明日一早出宮去云臺寺,倘若你要去,朕吩咐張德勝安排。”
“陛下想要我去嗎?”
問完這句話,不等謝九淵回答,江羨就自顧自的說,“不去了,身份不便,麻煩。”
謝九淵輕嗯一聲,“隨你。”
過了好大一會兒,謝九淵卻好像沒有要離開承心殿的心思。
江羨也不戳破陛下的心思,反倒直接過去偏殿沐浴了。
等到回來的時(shí)候,謝九淵也沐浴完,此刻正躺在他寢殿的床榻上。
江羨走近了些,“陛下這是何意?”
謝九淵也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先前嘗過一些滋味,這幾日有意避著不見,但還是會時(shí)不時(shí)想起江羨前兩次帶給他的感受。
于是直接伸手把江羨給拉到了懷里。
語氣一如既往的霸道。
“欠朕的那個(gè)承諾,暫且不收。”
“今晚,自己選。”
說罷,還虛虛握了下江羨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