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回到夢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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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這一整晚我會失眠,但并沒有,相反地,我睡得很安穩(wěn),一覺到天亮,特別舒服。好似這半年來,我從來沒有一天想這樣容易睡著,總是半夜睡不下,或是半夜醒來,然后獨自面對冰冷的夜,覺得特別孤獨。
我剛起穿好衣服,南源就輕輕推開臥室的門,給我送早餐進來,見我已經(jīng)起了,他還蠻驚訝的,問我是不是沒睡好,我笑一笑,抱著肚子往浴室走,他趕上來扶著我,我淡淡說,“沒有,睡得聽好的,自然醒了。今天不是要去縣里嗎?早點起來,免得一會兒排隊太長,孕婦沒什么耐心等待。”
南源略微驚訝地看著我的臉,眼角是驚喜,他幫我擠好牙膏打好溫水遞給我,站在邊上傻兮兮地看著我,想說什么,但似乎又不太好意思。我抿了一口水打濕嘴巴,把牙膏塞進嘴里,咿咿呀呀說,“你啊,以后臉皮得厚點,我臉皮很厚的,你這么靦腆,我都不知道怎么欺負(fù)你?!?br/>
“嘿嘿,這不是挺高興的嗎!”南源撓了撓后腦勺,笑呵呵說,“小寒,你放心,我說過的話我都記在心里了,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領(lǐng)導(dǎo),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絕對服從!”
“說得好像我是個潑婦要欺負(fù)你似的,哎,你真的做好準(zhǔn)備了么?”我一面刷牙一面調(diào)侃他說。
之前和南源相處,我總是以朋友的身份,帶著那種麻煩別人的不好意思,但今天,我忽然就開朗磊落了,似乎是昨晚那個決定的作用,我也清楚,南源這個選擇不光是感動,不光是他和他家人對我的好,還因為,我看的見,若是和這個男人共度一生,人生不會那么無聊。
一輩子那么長,一定要和一個有趣的男人過。
南源拍拍胸脯,特別精神抖擻地說,“那是當(dāng)然!我早就這么想了,就等你點頭同意!”
我揚起笑,心酸的同時,也慶幸自己運氣足夠好,遇見了對的人。大約是從前的路走得太累了,想要的承諾和未來都沒人給,所以當(dāng)忽然有人全身心對我好愿意掏心掏肺對我的時候,我有點受寵若驚,也有點悵然。不過,人生不就是這樣嗎?從前也坎坷夠了,我一點都不驚訝現(xiàn)在。
我也終于明白了人們總是說的生活到底是平淡的,或者要歸于平淡的,轟轟烈烈過后,終究是平淡的生活。誰都一樣。
吃過早餐后,我挑了件白色的裙子換上,還特意化了個淡妝,因為要去拍結(jié)婚照。南源穿牛仔褲和白襯衣,特別清新干練,帶著正年男人身上的陽剛氣,對我笑的時候,沒課細(xì)胞都是笑意。他牽著我的手下樓,我爸和他父母都準(zhǔn)備好出發(fā),手上的鉆戒還不太習(xí)慣,但我想,總會習(xí)慣的。
至于孩子的事情,我想就聽南源的,有些善意的謊言對別人來說是惠澤一生的好事,對人有愧疚,才會越發(fā)的想方設(shè)法的去對人好,彌補自己的心虛和愧疚。對南源父母而言,孩子其實不是最重要的,我和南源舉案齊眉,才是他們最期盼最祝福的未來。既然如此,孩子的秘密,說與不說,又有什么意義呢?反正,將來我和南源,也會有自己的孩子。而我也充分相信南源,這個雖然年輕但是足夠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能扛起自己的承諾。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出發(fā)去縣城,一路上,南源母親歡喜地想著接下來要籌備什么,等孩子生下來,滿月酒就快了,趁著滿月酒辦婚禮,那有好多事情要準(zhǔn)備,她還想著留著我爸在這邊幫忙準(zhǔn)備,但我爸說,要回老家一趟,通知一些親戚,也準(zhǔn)備點喜糖西餅什么的。
坐在車?yán)镉悬c悶,我想玩會兒手機的,卻發(fā)現(xiàn)手機沒帶出來,我就拿了南源的玩,大約一小時后,我們到了民政局,登記的人不算多,我們排在第六個,南源笑呵呵地說,六六大順,六六大順。
拍照的時候,攝影師要我們笑,靠近一點,南源不太好意思湊近我,倒是我大大方方地說,麻煩你湊過來一點,南源不好意思地湊過來挨著我,然后對著鏡頭笑一笑,咔嚓一下,照好了。
我和南源笑的都很開心,陽光燦爛,歲月靜好。
拍完照,我們拿著表格等排隊領(lǐng)證,我不能四處走,就坐在等待區(qū)的椅子上,他電話響了,跟我說抱歉,出去接個電話。
大約三分鐘后,他回來,臉色有點不太好,我問他怎么了,怎么滿頭的汗水,他尷尬地笑了笑說,沒事兒,我就是有點緊張了。太激動太興奮了,有點把持不住了。
“緊張什么你,我也是第一次,我怎么不緊張?”我從包里掏出紙巾給他擦汗,他接過去在臉上抹了兩把,問我,“還要等幾個?”
“還有兩個。”
“哦,不急,不急?!?br/>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我發(fā)誓,我真的心如止水,至少從家里到民政局這一段路,我都沒想過喬江林,當(dāng)我下定決心和南源在一起后,我就掐斷了一切念想,本來那些念想,都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半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切。
輪到我們的時候,我叫南源,他有點恍惚,抓著手機出神,我連著叫了兩聲他都沒反應(yīng)過來,最后拍他肩膀一下,他恍然回過神來,“怎么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該我們了,你想什么呢?”
“沒、沒想什么。就是在想,該給你準(zhǔn)備什么樣的婚紗,你喜歡什么款式的,我在想這個?!蹦显凑f。
“回去再想,現(xiàn)在我這身材也沒辦法試不是?等到時候生了,估計還胖,穿婚紗丑?!?br/>
南源起身扶我,正兒八經(jīng)地看著我說,“不管,你在我眼里,永遠(yuǎn)是最美的?!?br/>
“油嘴滑舌?!蔽覌尚咭恍?,是真的害羞了。
我們交上表格和照片,工作人員審表的時候,南源抓著我的手在發(fā)抖,他表情不對,我這人真沒什么獨到之處,就是一雙眼睛看人厲害,南源好像有心事,準(zhǔn)備待會兒問他。
而他,一直看著工作人員,表情像是在做掙扎,當(dāng)工作人員要敲下章的時候,他忽然叫人停下來,然后拉著我到一邊,說有事情要跟我說。
父母奇怪地看著我們,問我們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不走程序,南源打發(fā)走了人,把我?guī)У經(jīng)]人的地方,特別難過又抱歉地看著我,“小寒,在紅章敲下之前,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聽完了,還能接受,那我們就結(jié)婚。如果你不想結(jié)婚,想去找他,那也沒關(guān)系,我送你去?!?br/>
我抽開手,奇怪起看著南源,“你說什么呢,別賣關(guān)子?!?br/>
南源對我笑了笑,是那種無力的苦笑,特別無奈的那種,他說,“他來找你了?!?br/>
然后我就懵逼了,這個“他”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我們心照不宣,我耳邊嗡嗡的,錯愕地看著南源,雖然我知道現(xiàn)在自己不該有這個表情,但我止不住去想,他怎么來了?
“剛才我不是接了個電話嗎?就是他打來的,他來找你了。小寒,其實我不太想告訴你,但我愛你,我不能騙你,我不能讓你帶著遺憾跟我結(jié)婚,我知道這半年來你一直在等,所以,我不想你有遺憾?!蹦显纯粗遥哪抗?,拳拳的深情,而我,面無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思緒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南源說,“你們要不要見一面?就當(dāng)這是我給你最后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你們見面完聊完了,你還愿意回來跟我結(jié)婚,那我的誓言我的承諾都不變,我會為你準(zhǔn)備婚紗準(zhǔn)備婚姻,雖然不能保證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你一定是我這一生的摯愛。如果你跟他走了,我也不會怪你。”
說到這里,南源無奈地笑了笑,欲蓋彌彰的笑,怎么可能不在乎呢?為我付出了這么多,輕輕一句無所謂?誰信?我又不傻。他這樣說,不過是為了讓我感覺輕松沒壓力,讓我自由選擇,而不要因為他猶豫。
“我想,沒必要再見面了。半年的時間足夠我想明白很多事情,你以為我跟你結(jié)婚,只是單單因為他這半年沒來找我嗎?”我抓著南源兩邊胳膊,悵然地說,“我不否認(rèn)有這個原因,也不否認(rèn)這半年來我在等待,但其實我等的不是一個結(jié)果,而是一個釋然。你很好,你的家人很好,這才是最大的理由讓我跟你過下半輩子。”
南源揚眉笑,嘆氣說,“可是小寒,我不想讓你后悔,所以,我不會隱瞞你欺騙你。他現(xiàn)在就在外面,你們要不要見一面?也許,見一面,我你會發(fā)現(xiàn)不同的選擇。我這么說,不是因為我大度,而是我真的愛你,所以你的幸福才是我最重要的事情?!?br/>
南源盯著我眼睛,這讓我的故作堅強變得虛妄和無奈,要見一面嗎?我不知道。
半年了,也許再次看到他的面容,長什么樣我都不記得了。
可不見面,我會后悔嗎?他來找我,想要說什么呢?來追我回去,來祝福我,還是來搶走我。
誰知道呢。
我猶豫了。
方才我告訴自己,南源這么好,我不能作孽傷害他,這樣一個男人,多好啊,錯過了我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所以當(dāng)他告訴我實話的時候,我欣慰,他這么善良。
但-------
“難道你不想知道他來想跟你說什么嗎?”南源擁抱我,因為肚子大,所以他只能抱住我的側(cè)面,腦袋放在我肩膀上,小聲但是沉穩(wěn)有力,“不要為難你自己,去吧,去見一面,看看他說什么,也讓你自己無怨無悔了。人生不能重來,何必為難自己?我在這里等你,如果他是你想要的答案,你就走,不用回來跟我告別。如果他不是你要的答案,我在這里等你,離下班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我等你,一直等你。”
他拍著我后背,鼓勵我,鼓勵我出去看一看,見一面。
“你是一個凡事都要拎清的人,這件事情上,也不要馬虎。小寒我這不是在顯示我的大度,真的,愛不就是成全和包容嗎?在你還沒被我完完全全栓住的時候,你有自由的權(quán)利。去吧,去看清楚你自己的心?!?br/>
我想,很多年后,我都無法忘記南源當(dāng)時那個表情,那個欲蓋彌彰無所謂的笑,他站在陽光里,笑得燦爛和真誠。
抱著肚子出去的時候,南源父母著急了,以為我們怎么了,南源讓我先去,他會應(yīng)付,我默默點頭,抱著肚子走出民政局。周舟果真在門口,還是穿著以前萬年不變的黑色OL套裝,帶著黑框眼鏡,馬尾梳得一絲不茍,淡淡笑著,久違的口氣,“凌小姐,好久不見?!?br/>
“好久不見?!?br/>
周舟上前扶我,我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她尷尬地看著我,“小心臺階。”
我微笑,“謝謝,我自己可以走?!?br/>
周舟無可奈何,只好走在前面帶路,車子停在路邊,我們還沒走近,車門忽然拉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從后座下來,站在車邊看我和周舟。
是他。
還是深色的西裝,剪裁合體,襯著完美的身材,一手插在褲袋里,沒有笑,淡然地看著我,我迎上他目光看了兩眼,然后轉(zhuǎn)開了視線。腳步越是走近,心里那種愴然越是波濤洶涌。
我悄悄抓著裙角,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慌,不要怕,鎮(zhèn)定自若,你只是來見一面的,南源還在里面等你。
靠近后,我才發(fā)現(xiàn),半年的光景,他一點沒變,容顏上,態(tài)度上,和以前如出一轍,他為我打開車門,淡淡說,“先上車吧,上車說?!?br/>
“有什么事情在這里說就好,我還有事情要辦,沒多少時間給你,喬先生?!蔽冶е亲樱粗劬φf,我一直都不害怕他,不管是十七歲,還是二十六歲,一點都不怕。
他抿了抿嘴,微微嘆氣,凝視著我的雙眼,“喬先生?凌寒,我們什么時候生分到這個地步了?”
“喬先生,我們的關(guān)系半年前就中止了,現(xiàn)在咱們只是陌生人,算不上生分,應(yīng)該是禮貌。”我說。
喬江林不由分說地拉開門,眉頭微蹙,“陌生人?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跟你沒關(guān)系?!边@時候,我已經(jīng)不想去問他是否要這個孩子,從我離開的那天起,這就是我的孩子,只是我的孩子。
“凌寒,給我個機會,我們好好談?wù)?,好嗎?你先上車?!眴探终f。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太久,但又期待著他眼里有些東西,我需要的東西,可一旦四目交匯,我就忍不住內(nèi)心的愴然和動容,最終我上了車,他護著我的腦袋,被我一巴掌拍開了,我說我自己可以。
上車后,他埋汰地說了句,“還是這么倔?!?br/>
那口氣,和以前一模一樣。
“想談什么,說吧。喬先生,南源還在等我,我們要結(jié)婚了?!蔽艺f。這句話絕對不是故意氣喬江林,而是見面的一刻,我發(fā)現(xiàn),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這讓我沒有安全感,我要的生活,他能給嗎?我心里沒有答案,而且人家也沒說來找我做什么的。
喬江林?jǐn)Q著眉頭看我,“多久不見了?你不想我嗎?凌寒,你就沒想過我嗎?”
我說,不想。
“你真狠心,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什么都沒帶走,讓我以為你只是出去逛街了,還會回來??晌姨焯斓戎?-------”喬江林忽然抓我的手,我掙脫兩下沒甩開,就讓他抓著,我說,“我為什么走,你不是很清楚嗎?不然這半年,以你的性格,你能等嗎?喬江林,我們都是明白人,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們心平氣和的談,談完了說再見?!?br/>
喬江林看著我,緘默不言,深邃的眼神如寒潭,卻沒有寒光。
我討厭他這樣的目光,企圖用這種眼神說服我?太容易了嗎?
“你別看我,要談什么,你說吧?!?br/>
喬江林垂下頭想了想,鼓起勇氣似地抬頭看我,“凌寒,不要結(jié)婚,跟我走。”
“你說什么?”
“不要嫁給別人!你跟我走!”喬江林忽然加大了聲音,前排沒有司機,周舟也沒有上車,局促的空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說你跟我走!我想要你跟我走!”
感動嗎?
沒有。
我平靜地看著喬江林,他有點激動,胸口不斷起伏著,臉上有怒氣,但不知道是對我還是對他自己。
“你說,你這人怎么就這么自私呢?總是說你要什么,你想做什么,你何嘗有問過我想要什么?嗯?”我努力開手,掙脫他的桎梏,“以前我愛你的時候,你說什么都是對的,我唯命是從。但后來我學(xué)會愛自己,學(xué)會告訴自己我想要什么,而不是你想讓我做什么。但半年了,你怎么一點都沒想明白?”
喬江林無奈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說,其實我的離開,一部分是因為杜威和林茵的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為了你想要的目的踩著別人的自尊和生命,你太可怕了。二來,是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我。喬江林,要不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想想,我想要什么,你要是說對了,我跟你走,你要是說錯了,以后咱們真的別在對方的世界里晃悠了,沒意思。
喬江林看著我,深鎖著我的視線,但是遲遲沒有開口,我也迎著他的目光,看到他眼里強顏歡笑的自己,和從前一般無二。
然后我也沉默了,沉默了許久,兩人都無話可說,我認(rèn)為這場談判沒有繼續(xù)的意義了,我該走了。
我擰開車門把,剛要踏下車,喬江林忽然抓住我胳膊把我往回扯,厲聲命令我,“去哪兒?不許走!”
“去結(jié)婚!關(guān)你屁事!”我費力掙脫他的胳膊往下走,我覺得失望透頂了,我要的很簡單,七年的相處他竟然不知道?太傷我心了。他自己跑來找我的,可沒有想說的,難不成他媽的要我自己貼上嗎?因為他來找我了,所以我就要屁顛屁顛貼上去?還當(dāng)我是以前的凌寒呢!
“我就不放手!”喬江林木訥地抓著我的手把我往回拽,我一巴掌扇到他臉上,啪的一聲,特別響亮,“你以為你誰呢!放開!”
喬江林瞬間怒了,擰著眉頭看我,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當(dāng)時我還有點害怕,我心想,這老男人不會連孕婦都要打吧?我悻悻地看著他黑著臉一點點靠近我,哆嗦著說,“干嘛!你想干嘛!”
“凌寒,你上車了就別想走,我喬江林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既然來這里找你,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回去,我好言好語你是聽不進去的,只能用電特殊的方式了,這不,你喜歡的。”說畢,他捏著我下巴要吻我,臭流氓,捏開我嘴巴咬著唇瓣就上了,太可怕了!
那股熟悉的味道完全燃燒了理智,可我是理智的,我特么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不能受刺激啊,我死死推開他,他礙著我肚子也不敢太放肆,被我扇了好幾巴掌,“現(xiàn)在是秋天你發(fā)什么情!”
“憋了半年你說我發(fā)情不發(fā)情!”喬江林流氓地回應(yīng)我,“我知道你要什么,你要我對你將心比心,可你機會都不給我,我怎么將心比心?所以,給個機會唄?!?br/>
“我給你大爺!”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應(yīng)該是高興吧,雖然沒有用那種迷死人的方式,可這樣,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巨大的進步。
“好好說話,別淘氣!你在跟我較勁,我在跟自己較勁,是我怕你不要我,也沒臉來找你,但凌寒你給我記住了,你這輩子都逃不掉,你要是敢跟南源結(jié)婚,我就殺了他全家,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個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小人,我還真是了!敢讓我的孩子叫人爸爸,你覺得我會允許嗎?你上了我的車,就別想走!”
“呸!你少不要臉!沒有你,我過得瀟瀟灑灑!”
“要是不想我,不等著我,為什么早不跟南源結(jié)婚?等到現(xiàn)在。你別撒謊了,你騙不過我?!眴探肿孕艥M滿地說,“以前是我不對,我愿意改正,你這么氣勢洶洶說走就走,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氣,我發(fā)誓?!?br/>
喬江林抓著我胳膊,我倆掙扎亂晃的時候,忽然肚子疼,發(fā)現(xiàn)我臉色不對勁,喬江林嚇懵了,本來要放開我檢查怎么回事兒的,我卻抓著他抓得更緊了,身下一熱,好像什么東西流出來了。
我預(yù)感不妙,抓著喬江林的手,嚇哭了,真的,嚇哭了,太可怕了,喬江林撩起我裙子看了看,鎮(zhèn)定地抓著我的手安慰我,“凌寒我跟你說,你羊水破了,你要生了?!?br/>
“喬江林我艸你祖宗??!”
后來,他送我去了醫(yī)院,一路飛車去,路上我疼得滿頭大汗,反正喬江林的祖宗十八代我都問候了一遍。
我生了個女兒,皺巴巴得,特別丑,喬江林說小孩子長開了就美了。
他給女兒取名字叫喬諾。千金一諾。
沒錯,我們在一起了,但是沒結(jié)婚,他名義上的妻子葉子儀還在南山。只要她在一天,我和喬江林就不能結(jié)婚。也許喬江林有千萬種方法離婚,但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那一紙婚書,可能是我這輩子的遺憾,但人生嘛,哪兒有百分百的圓滿。
我也再沒見過南源。
不過,我相信他這樣好的男人,一定能遇見比我更好的姑娘,全心全意愛他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