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在機場等一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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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心里沒底,所以洗澡的時候我放慢了速度,一個勁兒地搓啊搓,但是又不敢在浴室里待太久,怕蒸汽太足暈倒了,所以我只能選擇認命乖乖出去,前腳剛踏出浴室,南源便上來叫我,嘟噥說,“以為你還在洗呢,嚇死我了,叫你也沒聲音?!?br/>
我拿毛巾擦頭發(fā),有點心虛,雖然我剛真的沒聽見他叫我,但是他的關(guān)心讓我心虛,不知所措,“有點悶熱,洗個澡舒服些。可能水聲太大了,沒聽見你喊我。”我揚眉說,“飯做好了?”
“快樂,給你燉著湯呢,就快好了?!蹦显醋呱锨?,奪走我手里的毛巾,扶著我坐到梳妝臺前,非常自然地幫我擦頭發(fā),擦干了再用吹風機,之前也做過幾次,我不太好意思,但他堅持,說這是體現(xiàn)男友力的時候,讓我給機會。但今天,我真的不愿意。
我撤走了毛巾,笑說,“你下去看看湯,我自己吹,吹好了就下去?!?br/>
南源抿抿嘴,似乎沒發(fā)現(xiàn)我的不悅,“成,你下來的時候小心點,不要穿拖鞋,樓梯上危險,或者你叫我一聲,我來牽你。你現(xiàn)在是國寶,我媽叮囑了,你去哪兒都得跟著,一點閃失都不許有?!?br/>
其實明明是感動人讓人動容的話,但今天,這個時候,落入我耳中的,卻是無奈尷尬。他和他家人對我越好,我心里的負擔就越重,讓我無所適從,每一個糾結(jié)和猶豫背后,都是深深的抱歉。
“好,知道了?!?br/>
南源拍了拍我肩膀,一溜煙跑下樓,我抓著毛巾擰干頭發(fā),擦了幾下就沒耐心了,把毛巾裹在頭上吸水,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發(fā)呆。我看著鏡子里剛洗完澡的自己,皮膚干凈白皙,懷孕過后沒有用護膚品,也不需要化妝,但皮膚狀態(tài)似乎更好了些,可能是南源家伙食好的緣故。
我伸手摸著自己的臉,我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從十六歲離家出走到如今二十六歲,整整十年的光陰,我從那個帶著一身倔強但天真爛漫的山村丫頭變成今天這個嘗盡塵世悲歡離合人情冷暖的女人,不得不說,時間的刻刀在我身上留下了許多不可磨滅的痕跡?;厥走^往的一切,宛若夢一場。
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我清楚自己不要什么。所以當我發(fā)現(xiàn)喬江林的成功背后踩著杜威和林茵的死,踩著葉琛的痛苦,也踩著他自己的婚姻和青春時,我知道自己沒辦法承受那么重的勝利。對我來說,我需要的只是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愛我的男人,一雙可愛的兒女。倘若可以,我愿意洗手作羹湯相夫教子。
若是為了錢,這些年想包養(yǎng)的我男人,我隨便挑兩個,足夠我衣食無憂風光生活。但遇上喬江林,我固執(zhí)的不要錢,我要情分,而人總是這樣,越是希望,越是失望。喬江林能給我一大筆錢,卻給不了我要的情。我確信這些年,他對我是動情的,可不夠,不夠軟化他的仇恨,不夠彌補杜威和飄飄的死,不夠讓我做千夫所指的女人也要呆在他身邊。
他甚至讓我覺得可怕,覺得難以靠近,像一塊寒冰,永遠暖不化,真是越是貼近他,越是叫我心寒。
離開的這半年,我很少想他,但我清楚,我怕仍然沒有忘記。倘若忘記了,倘若不在乎了,倘若不想等了,這半年的每一個時刻,我都可以答應南源在一起。都說女人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結(jié)婚最好,可我的宿命握在上天手里,永遠逃不掉。
我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只是我不愿意承認。
想著想著,我就哽咽了,眼前一片朦朧,我趕緊擦干了頭發(fā),換了身衣裳準備下樓。倘若往后的人生沒了喬江林,南源也許也是不錯的選擇呢,我太苛求自己,太專心致志,興許我給南源多一點關(guān)注,我會發(fā)現(xiàn)不同呢?
下樓后,南源已經(jīng)準備好了餐桌,拴著圍裙在廚房里忙活盛湯,頗有點家庭婦男的意思,我腳步輕,他沒發(fā)現(xiàn)我下來了,站在廚房門口看他忙碌的樣子,我嘴角不禁上揚,心想這樣也挺好的。
燉鍋太燙了,他卻直接伸手去端,結(jié)果剛碰到鍋耳朵就被燙得跳起來,捏著耳朵哎呀哎呀地叫,在廚房里亂竄,這才發(fā)現(xiàn)我站在門口,他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道,“什么時候下來的?我都沒聽見聲音!”
“剛來,看你做飯的樣子。”
南源驕傲地揚眉,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怎么樣?帥吧!”
我歪歪腦袋,不吝贊賞說,“似乎還不錯。”
“那是,小爺我很少出手,一出手必然艷驚四座,哎,你想先去坐下等我,我把湯端上來就可以開飯了!”
“好。”
我回到餐廳,長桌上只準備了兩幅餐具,中間擺著蠟燭和玫瑰,花瓣上還滴著水,假裝是新鮮的露珠,自己家里種的玫瑰,一點也不比市面上的差,南源說每年葡萄酒釀好后,就要準備做玫瑰蜜玫瑰醬什么的,還會泡一些玫瑰酒,美容養(yǎng)顏,他母親一直在喝,保證青春永駐。不得不說,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菜色是簡單家常的五菜一湯,有酸辣土豆絲,花雕豬肝,陳皮牛柳,香煎鱈魚以及野生鯽魚湯,,酸辣土豆絲我的最愛,南源做得也還不錯,他刀工好,土豆絲切得粗細均勻,加上青椒絲和野山椒一起炒,酸辣中帶著脆爽,特別可口。
他把餐廳的大燈關(guān)了,留下一盞小燈,再點燃中間的蠟燭,一屋子燭光影影綽綽,格外浪漫,而中間的玫瑰點綴著馨香,特別情調(diào)。
“明明是中餐,咱們倆卻吃出來西餐的感覺?!蔽倚φf。
南源坐在我對面,笑道,“這樣不是有請凋些么?方便我的其他目的不是?”
我捏著筷子怔了怔,看了南源一眼,他鎮(zhèn)定自若,但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一層細細的汗水,心里緊張吧,“方便你什么目的?”
南源擱下筷子,扯了桌上的紙巾擦手,然后起身走向廚房,不忘回頭跟我說,“你先吃著,等我會兒,我馬上出來!”
我夾了一快牛肉在嘴里細細嚼碎,又喝完了一碗魚湯,南源還沒來。
大約兩分鐘過后,他才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一個白色的西餐盤子,而盤子中央是一個盒子。燭光下,他慢慢走向我,越老越近,我清楚地看見盤子中央是一個小巧的藍色絲絨布面盒子。這一天,我一點湊不意外。
他走到我身邊,拉開旁邊的椅子挪出位置,把盤子房子桌上,我眼睛看著盒子時,他已經(jīng)單膝跪在我腳下,伸手拿走了盒子打開,一枚鉆戒躺在里頭,他把盒子遞到我面前,深情款款又鄭重其事地看著我的眼睛,我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但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我抽也抽不開,他抓得緊緊的,面上帶著笑,“凌寒,我們認識幾年了,你知道嗎?”
我沒說話,燭光下他的臉被蒙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柔和中帶著陽剛,他說,“似乎是很久遠之前的事情了,但認識你,又好像是在昨天。我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你,怎么說呢,長得漂亮,身材好,但是脾氣不好,對我還特別兇,重點是對我呼來喝去的我還沒辦法拒絕,要是別的女人,我早就——————可偏偏對你,我是毫無辦法,只能乖乖聽話,被你使喚也心甘情愿。雖然你在夜總會做事,但是我知道你善良,你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你身上好像有一束光,特別明媚,和你在一起的人會不自覺被你感染,被你打動?!?br/>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對我笑,特別好看,一下子就把我的心給俘虜了,當時我還懷疑自己腦袋秀逗了,我還想呢,我怎么可能喜歡你?但后來,當我知道你的事情越多,知道你的過去越多,我就越心疼你,其實我早就想帶你走了,但我知道,如果不是你主動要走,誰都攆不走你,而我,就選擇了默默跟在你身邊,在你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讓你知道,無論如何,你都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南源抽了抽鼻子,有點酸澀,眼睛里晶瑩剔透的,是淚光閃閃,他低頭看著我的手,故作輕松的語氣,“把你帶來我家,我其實是有私心的,我想讓你知道,在我家里,我家人都很好,你期盼和需要餓家庭的溫馨,我能給你,你要的一心一意的愛,我也能給你。我知道,其實你是個特別純粹的女人,真的,你要的東西很簡單,但是這份簡單,他不能給你。我能??晌也恢?,我給你的,是不是想要?”
“你跟我來這里半年了,整整半年,我們的談話里從來沒有提及過他,但我知道,你還沒忘,而且,潛意識里,你還在等他對不對?凌寒,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還在等他。每次我看見你在露臺上看書,一個人摸著肚子發(fā)呆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別無能為力,我真的很想抱一抱你,告訴你不要想他,我在你身邊,我可以給你他不能給你的,但我發(fā)現(xiàn),我做不到,我怕被你拒絕。雖然每次表白求婚你都一個態(tài)度,但我舍不得放棄,我覺得我們需要的是時間,只要時間足夠長,你一定會看到我的,對不對?”
南源伸手輕輕摸著我高高翹起來的肚子,眼里的光柔和,帶著疼愛和寵溺,他說,“半年了,你的等待是否也停止了?凌寒,給我個機會?給我機會照顧你和孩子,一生一世。其實轟轟烈烈的誓言我說過很多次了,這一次我只說,我發(fā)誓,我會對你和孩子好,一生一世。我知道你一直擔心我父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過后會心碎,但凌寒我告訴你,我愛你,也會愛你的孩子,你別看我比你小,但我是一個有擔當?shù)哪腥?,我做不到的事情不會承諾??晌乙坏┏兄Z了,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是虛情假意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父母的孫子,你擔心的那些問題,統(tǒng)統(tǒng)不是問題。只要你能敞開心扉,讓我走進去?!?br/>
眼淚不動聲色地滑落,我淚眼朦朧地看著南源,心里一片愴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面對這樣的男人,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南源拉著我的手,舉起來,和我的淚光對上,他抿嘴笑,滿臉的期待和誠摯,“給我一個機會,牽著你的手,走一輩子,幸福的走一輩子,好嗎?”
說著,他放開我的手,取出盒子里的戒指,那枚鉆石在燭光下熠熠生輝,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他舉著戒指,鄭重其事地看著我,問我,“凌寒小姐,請你嫁給我好嗎?”
我看著那枚戒指,眼淚從臉頰滑落,說真的,這一場告白,我找不到理由拒絕,我似乎也不想拒絕,我等的那個男人半年都沒有來,我很清楚,他若是想找我,輕而易舉,真的,簡直易如反掌,他曾讓盛楠來找過南源,要猜出我跟南源走了一點都不難,只要查一查,就知道我身在哪里。
但是半年了,眼看著孩子就要降生,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半年來我默默地等著,無非是給自己機會想清楚前塵往事恩怨情仇,也給他機會想清楚是否需要和我孩子。但是,半年了,毫無音訊。
這半年來我一直默不作聲,不去提醒自己我在等待,我只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南源,因為我心里還有希望。
但現(xiàn)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這一場虛妄的等待已經(jīng)持續(xù)了八年,我再也沒有力氣了。
我抹干了眼淚看著南源,綻開一抹燦爛的笑,我說,“南源,你確定你能接受這樣一個我做你的妻子嗎?我經(jīng)歷過什么,你全都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也不是一個干凈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還是別的男人的,你真的能接受嗎?”
“能,凌寒我說過了,我愛你,就是愛你的全部,愛你不堪的過去,愛你無助的現(xiàn)在,給我一個機會,我更會愛將來你的皺紋你的嘮叨。你不用懷疑自己,正是因為我知道你的一切,才覺得,你是值得我付出一生一世對你好,你值得,真的,凌寒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假如有一天你后悔了呢?”
南源皺眉,想了想說,“不要擔心以后,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們的選擇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了的。假如有這么一天,那你肯定拎菜刀砍死我了,我可不敢?!?br/>
我忍不住笑,他也笑了,笑著笑著我眼淚就止不住,他伸手幫我抹了淚水說,“以后,我不會讓你哭的?!?br/>
“嗯?!?br/>
“答應我了?”
“嗯?!?br/>
“終于答應我了!”南源興奮得不得了,抓著我的手,快速把戒指套進去,還一邊自言自語說,“現(xiàn)在你別想反悔了!你是我的人了!”
他起身擁抱我,我靠在他肩頭淚水連連,我不知道這是感動的淚水,還是失落的淚水,我等的船還不來,我等的人還不明白,但我已經(jīng)沒時間沒耐心繼續(xù)等下去了,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可能從一開始我就錯了,在機場等一艘船,本身就注定殊途。
那天晚上,南源陪我看星星,他們家別墅的露臺上看悻悻特別棒,郊外的天空比城里的天空干凈,天空掛著星斗,一閃一閃。他一直握著我的手,說一切都像夢一樣。
我說是啊,人生如夢。誰能知道,我最后和南源在一起。
后來我睡著了,是南源把我抱回臥室的,其實他動我的時候我就醒了,但我沒睜開眼睛,我裝作睡著的樣子,他輕手輕腳把我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拉著我的手坐在床頭看了我許久,最后在額頭上親吻,關(guān)上燈,離開房間。
合上門的一剎那,我睜開眼睛,看著漆黑的夜,內(nèi)心愴然,淚水瀟然而下。
凌寒你何德何能,有這樣一個男人愿意寵你愛你,你還猶豫什么?你還不甘心什么?
算了吧,忘記他。
你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第二天上午,南源的父母回來,開始商量我和南源領證的事情,我不知道南源先前是怎么搪塞他父母我們?yōu)槭裁催€不領證的,但他父母一直沒問過我,大約是南源囑咐過。
我的戶口本在老家,要領證,必須回老家一趟,但我現(xiàn)在這身子,根本沒辦法走,于是南源決定自己去一趟我老家,幫我把戶口本帶來,順便把我爸爸接過來。
接他來,是南源的意思,我沒有主動提,但心里是這么想的,所以南源主動說的時候,我挺高興的,一個勁兒地跟他說謝謝,然后取了兩萬塊錢讓他帶去給我爸爸。來回最快要四天的路程,他放心不下,叮囑他母親照顧我。
他離開的那四天,我都待在家里沒走動,他母親問我想什么時候辦婚禮,我說等孩子滿月吧至少,最近折騰不起來太累了。二老也是這么想的,說滿月酒和婚禮一起辦,雙喜臨門。
南源快去快回,果然只用了四天的時間,回來時整個人已經(jīng)泄氣,領著我爸到我面前后,抱了我一下,瞇著眼睛往臥室去,說是太累了,想睡覺。
多少年沒見我爸了?他怎么這么老了?不到五十歲的人,卻看起來像六十歲的,身上的藍布工裝雖然破舊,但是干干凈凈,看著我老淚縱橫,皺紋里全是笑意,但就是看著我,不知道說什么。
南源父母沒上來打擾我們,叫阿姨送來水果和茶,讓我和我爸多聊聊。
他說二狗讀書不用功,張寡婦也管不住,成天上網(wǎng)泡妹子打游戲,高中沒讀就去讀技校學電焊了,張寡婦則是一身的病,做不了重活,在家里喂喂豬養(yǎng)養(yǎng)雞鴨,他呢,一個人操持家里的農(nóng)活,二狗不聽話,也不是個幫手,反正家里過得一般般。這些年我寄回去的錢,都給二狗子敗家了,氣得張寡婦天天追著打人,可又打不過二狗。
我還是記恨當年的氣,“是你們千方百計要的兒子,怪誰?”
“這么多年了,還說這些做什么?農(nóng)村哪一家不是這樣?過去的就別提了,閨女,來之前和我南源給你媽上了墳,她要是知道你現(xiàn)在過得好,在地下也會開心的?!?br/>
我冷笑,心里一片酸楚,“開心什么?”
我爸悻悻看了我一眼,這一眼讓我覺得抱歉,罷了,罷了,這么多年我吃過什么苦做過什么孽他都不知道,只知道我現(xiàn)在要嫁人了,我懷孕了,我未來的老公條件還不錯。沒關(guān)系,他知道這些就夠了。那些骯臟不堪的,痛哭流涕的,他不必知道。
“戶口本我給你帶來了,等你們領了證我就回去,再給你媽上個墳,告訴她你有婆家了?!蔽野謴牟及锾统鲇糜图埡图t布裹了好幾層的戶口本遞給我,最終還是憋不住問我,“這家人對你好嗎?”
我點頭,翻著戶口本,“挺好的?!?br/>
“那就好,那就好。這幾天我一直睡不著,不知道你嫁什么人家,怕對你不好?!蔽野终f,“我看南源是個好小伙子,結(jié)了婚好好過日子。”
“知道?!?br/>
夜晚吃飯的時候,南源父母和我爸爸聊了很多,雖然是莊稼人,但是基本的禮數(shù)懂,沒讓我覺得丟臉。
當晚,當著我爸的面,南源母親送了我一盒子,是一套翡翠的首飾。她說,這是一早就給兒媳婦準備的,準備了多年,終于有機會給我,希望我和南源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父母雙方商量著我們什么時候去領證。我沒什么意見,全聽南源的,他說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順便我去醫(yī)院做產(chǎn)檢,準備待產(chǎn)。正好我爸在,也算是父母雙方都做個見證,祝福我們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我沒覺得快,因為在我決定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反悔和猶豫。
我說過,凌寒做的選擇,從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