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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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源說,他一直查不到當(dāng)天杜威究竟去見了誰,因為那個商場很大,附近小區(qū)的人都在那邊買東西,要真正盤查起來,非常困難,每天人流量太大。所以他反方向去查,查了葉子儀和葉琛當(dāng)天的行程,但是發(fā)現(xiàn),不管是葉子儀還是葉琛,那天都不在臨江別墅區(qū)。而且,是非常確定的。
“葉子儀去了高爾夫球場,和一個男教練,額,這個就不多說了,反正兩人那一天都在一起。葉琛開了一天的會,而且還是在郊區(qū),就是他們公司旗下的一個度假村里。所以這兩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然后我覺得其中有點貓膩,就去查了當(dāng)天停車場的停車記錄。然后,我找到了喬江林的停車記錄?!?br/>
“記錄上顯示,他們倆停車的時間是一前一后,我杜威前,喬江林后,也就是說,杜威是去停車場等著喬江林的,他比喬江林早到半小時。為什么要爭論這個時間的早晚呢?因為,如果說他們不是約好的,那么,杜威只能是跟蹤喬江林,才知道他的行蹤,應(yīng)該是杜威后進去停車場才對,怎么會比喬江林先呢?另外,他們不可能是偶遇,兩個人一前一后進,再一前一后出,太明顯了吧?!?br/>
所以,杜威是和喬江林約好見面的。
這就是結(jié)論。
我走的時候,南源說,“所以凌寒我沒有猜錯,喬江林對你的事情應(yīng)該是了如指掌。他和杜威的見面并不愉快,不然后面杜威不會想剪斷他的剎車線,他其實是想殺了喬江林,至于為什么剪了一半,剩下一半,我想,你了解他的性格,應(yīng)該清楚?!?br/>
我當(dāng)然了解。杜威這樣做,一是想嚇唬我,而是,嚇唬喬江林。
那他們到底談了什么呢?我很想知道。
那一晚,喬江林沒回來,去了葉家,周舟來家里找我,并且給我買了食物來,說是喬江林吩咐的。說喬江林給我打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特別著急。我冷笑,“他著急怎么不親自回來看看?要是我死在家里了呢?”
周舟不知道為什么一向平和好說話的我忽然講話那么沖,那么嗆人,悻悻地看著我,小聲說,“當(dāng)時葉董事長也在,喬總不能——————”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周小姐,辛苦你跑一趟。”
“沒關(guān)系,這是我分內(nèi)的事,有什么事情您再電話通知我?!敝苤鄯鲋劬ΓD(zhuǎn)身往門外去,一邊走還一邊撥電話,關(guān)上門之前,我聽見她恭敬地叫了一聲,“喬總,是我?!?br/>
我嚼著甘甜的白米飯,看著油膩膩的食物一點胃口都沒有。如果說喬江林知道了我和杜威的恩怨,那這次交通事故,他肯定清楚自己遭了誰的毒手,是否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追究責(zé)任?
“而且,就這次的事故,我認(rèn)為喬江林是清楚的,他知道是杜威的手段,但大約是不想讓你難堪,所以沒告訴你真相,他選擇了悄悄處理。嗯,據(jù)我所知,他找了關(guān)系,把案件撤銷了。也就是,現(xiàn)在,這是一起單純的交通事故?!?br/>
這是南源的原話。
我有些看不懂喬江林了。
到底杜威跟他談了什么,他們倆為什么會談崩導(dǎo)致杜威去剪斷了他的剎車線?這讓人匪夷所思。南源說,我建議你別想太多,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他們倆碰頭能因為什么事兒?還不是因為你。所以,一定是跟你有關(guān)的話題。杜威和喬江林根本沒有任何利益沖突,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點,只在你身上。
說到底,都是關(guān)于我。
夜晚我躺在床上發(fā)呆。我側(cè)躺著,看著旁邊空出來的位置,空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窗外偷跑進來的月光和我作伴。我恍然發(fā)現(xiàn),我早就習(xí)慣了喬江林在我生活里走來走去,也習(xí)慣了他忽然某天晚上不會來,和葉子儀在一起。我從來沒懷疑過,他和葉子儀的關(guān)系是否真的同他跟我說的那般,我選擇了義無反顧地相信。但現(xiàn)在這一刻,我感到惶惑不安。一種溺水一樣的害怕席卷而來,憋著我不能呼吸。
我翻身看著天花板,抱著他睡過的枕頭,努力讓自己閉上眼睛,沉靜,沉靜。
當(dāng)入眼的陽光喊醒沉睡的夢,翻開手機一看,已經(jīng)十二點。喬江林給我發(fā)了兩條短信,約夜晚的晚餐。他總是這樣理智,不管是電話也好,短信也罷,從來都是淡淡的,兩條最多了,補充說明,從來不會連著給我發(fā)好幾條,不知道他是清楚摸準(zhǔn)了我他的短信和電話我一定會回,還是算準(zhǔn)了這個點我在床上睡覺。反正,他的行為總是如此理智。
相比之家,葉琛和南源顯得熱情些。葉琛來了三條短信,約我午飯,一條是問我起來了嗎?第二條是還在睡?第三條是今天我在國貿(mào)附近訂了家餐廳,一起吃個午飯?有事跟你聊。
而南源那傻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天過后,我倆雖然面上云淡風(fēng)輕的,但我感覺,他老是莫名其妙的關(guān)心我。十幾條短信好像不要錢似地,且說來說去,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我懷疑他是想跟我搭訕聊天??晒媚棠淘谒X,更不高興回這種無聊的短信。我啪啪給他回了幾個字,辛苦了,謝謝。
我想了想,然后給葉琛打了個電話,問他想說什么事兒。其實我不太想跟葉琛見面,尤其是我心里對喬江林膈應(yīng)的時候,葉琛接了電話,聲音真有磁性,一聽就是個帥哥的那種。
“起來了?”葉琛調(diào)侃我說,“感覺你很愛睡覺?!?br/>
“我又不是勞動人民,所以整天除了吃,就剩下睡了。”
葉琛輕笑,“能睡能吃,都是福氣。短信看到了?”
“嗯,所以打電話給你,想問你什么事兒,我中午約了若棠有點事兒,不一定能跟你吃飯。什么事兒,你電話里直接說也成。”
“電話里不太方便,這樣吧,你和若棠約了幾點?我挪后點時間,跟你下午茶,我下午三點有個會,只要咱們把時間控制在三點之前即可。”
人都這么說了,我再推脫就虛偽了,“那行,午餐就不考慮了,下午茶吧,一起喝咖啡?!?br/>
“成,那地點就換在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了,這樣我來去方便,辛苦你跑過來?!蔽胰~琛客氣地說。
“沒關(guān)系,我開車去,下午茶我多吃點,算懲罰了。”我開玩笑說。
我剛要掛斷電話,葉琛好似不放心,提醒我說,“小寒,你一定要來?!?br/>
“知道了?!?br/>
我握著電話,有點想不通透,到底什么事情呢?葉琛,你想告訴我什么呢?
中午我當(dāng)真和若棠一起吃飯,我去家里找她,她在花園里倒騰,我把南源告訴我的事兒告訴她,嚇得她剪刀掉地上,一臉驚訝地看著我說,不是吧。我嘰嘰喳喳說了一陣,若棠說,你要冷靜點,現(xiàn)在這時候任何事情都只是端倪初現(xiàn),沒有完全明朗,南源不是說了么?兩個人談得不是很高興,那說明,杜威提的條件喬江林根本沒答應(yīng)不是?你想想,杜威能提什么條件?還不是關(guān)于你的?總而言之,你要對喬江林有信心,都在一起這么多年了,還不能有點信任?。?br/>
若棠說,“尤其是大敵當(dāng)前,杜威在前,葉琛在后的時候,你千萬不能掉鏈子,人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懂不?”
“我倒不怕。只是,我一想起來喬江林對我的過去了如指掌,我就心里瘆的慌。很多事情我不想提,其實你也不清楚,除了過去那幾個人,沒人清楚,若棠,真的,那是一段我永遠(yuǎn)都不愿意想起來的過去。我怕喬江林在回到了,知道我是個心思狠毒的女人,我的心機,我的城府,還有我那些算計,我怕他————-他以前說過,我在他心里就像個小女孩一樣,像第一次見面時候一樣,單純天真,身上帶著點不服輸?shù)臍赓|(zhì),倔強又脆弱。”
我手心里全是汗,若棠拿了毛巾來幫我擦掉,仔仔細(xì)細(xì)的,最后握著我的手寬慰說,“可是,他愛你不是嗎?愛一個人就應(yīng)該接受她全部的有點和缺點,不是嗎?所以,你在真的不用擔(dān)心?!?br/>
怎么能不擔(dān)心呢。
畢竟我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喬江林是否真的愛我。
我茫然地冷笑,無力地看著若棠,我說,“那時候陸巖怎么跟你說的?讓你給他時間,他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對么?”
若棠擔(dān)憂地看著我,神情復(fù)雜,她一定是怕她現(xiàn)在的幸福吵到我的不幸,所以格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這么說的。叫我等他?!?br/>
我粲然一笑,“是呀,喬江林也這么說過?!?br/>
“那就好了!小寒,等,聽我的,真的要等。等水到渠成。”若棠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微微一笑,“不跟你說了,我得走了,約了葉琛下午茶,說是有事情跟我說?!?br/>
“好,后天取報告我陪你去,打電話給我?!?br/>
“知道了?!?br/>
走出若棠家,小尹已經(jīng)把我車子開出來,笑吟吟把鑰匙遞給我,我笑著說了句謝謝,然后快速開車離開。
我估計若棠沒發(fā)現(xiàn)我笑容里的無力,畢竟,我演的太好了。畢竟,喬江林真的說過讓我等。
但可惜的是,我和若棠不同,喬江林也和陸巖不同。陸巖的承諾說得信誓旦旦,而喬江林,卻漫不經(jīng)心。
開車去葉琛公司,只花了半小時,午餐時間一過,咖啡廳里人漸漸多起來。葉琛把位置選在了樓上露天的地方,看臺挺高的,可以看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天氣晴好,碧空如洗,碧藍(lán)的天空美得一塌糊涂。
葉琛幫我點了咖啡和點心,問我熱不熱,或許可以換個位置。我說不要,這里正好,有點微風(fēng),恰到好處。
“葉總時間寶貴,有什么事兒,說吧,一會兒你不是還有會要開么?”我剜了一塊蛋糕塞進嘴里說。
葉琛一身藍(lán)色西裝,近乎寶藍(lán)色,偏暗一點,這個顏色真的不是誰穿都好看,但掛在葉琛身上,總是吸引眼球的。黑色襯衫給藍(lán)色西裝添了一絲穩(wěn)重,不像外套的顏色那么跳躍,清爽的平頭露出光潔的額頭,眉如走劍,雙眼炯炯有神。
“可能有點唐突,但為了避免誤會,我還是想問你一下,小寒,你在背后查我?”葉琛盯著我眼睛說。
接著我就愣了,尷尬地笑了笑,腦袋里飛速運轉(zhuǎn),葉琛這是什么意思?察覺了?還是自露馬腳了?我忽然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了,是坦然承認(rèn)我查他呢,還是打太極裝傻充愣說不知道?
“你不用尷尬,我今天約你聊,就是為了避免誤會的。我助理告訴我,有人查了我的行車記錄,我想了半天都沒想到是誰,后來無意間想起來那天你問我是不是去了老街,我想,應(yīng)該是你吧。那位姓南的先生,是你朋友吧?”葉琛淡淡說。臉上沒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像個紳士。
靠,破南源,這么容易就讓人給查到了,真沒用!
到這個節(jié)骨眼兒了,我再裝逼就真的太假了,倒不如承認(rèn)了,正好看看葉琛怎么說。我放下勺子,抽了張紙巾擦嘴巴,坐端正了,一本正經(jīng)看著葉琛說,“是我的朋友,我拜托他幫我查一些事情,不巧,你在其中。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向你道歉。但我保證,我想查的事情,對你沒有利害沖突?!?br/>
“小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嗯,那你有沒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說?”我微微一笑,表情嚴(yán)肅,導(dǎo)致笑容都僵掉了,我說,“比如,那天晚上,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老街?!?br/>
葉琛表情微怔,他吸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交錯的十指,好似在思考什么,過了幾秒,他抬起頭鄭重其事地看著我,“我是跟著你去的?!?br/>
“跟著我?”我疑惑。
葉琛點頭,“是,跟著你去的。那晚我并沒有先走,而是一直在車庫,當(dāng)時我開了個電話會議,正準(zhǔn)備走的時候,我看見你下樓來,狀態(tài)不是很好,我很擔(dān)心你,怕你那個狀態(tài)不好開車,所以我就一直跟著你,但你似乎——————后來我就一路跟著你到了老街?!?br/>
說起來是有理有據(jù)的,沒有破綻。但我怎么覺得,這話不可信呢?越是天衣無縫的事情,越容易隱藏玄機,不是么?
“然后呢?你跟著我進去了么?你看到了什么?”
“我沒有進去,一直在車?yán)铩D銈冸x開的時候,我也還在車?yán)?。”葉琛說,“那天晚上雖然下很大的雨,但是小巷子里是不容易藏人的,你們幾個人一行,我要是跟著你們,能不被發(fā)現(xiàn)嗎?當(dāng)時你們幾個在一起,像是去找誰,我并沒有擔(dān)心。因為在路上,我已經(jīng)找助理查了那輛車的車牌,是一個叫南源的人的車,他的職業(yè)是私家偵探?!?br/>
有錢人就是好,手里大把大把的資源人脈,輕輕松松就查出來個人資料。
我沒說話。
葉琛這個解釋,把南源早上發(fā)我的信息完全打破了,我現(xiàn)在一點懷疑的理由都沒有。我看著葉琛干笑,氣氛有點奇怪,我擺了擺手說,“我向你道歉。但我并不想解釋為什么查你,或者我正在查什么。葉琛,如果你尊重我,也請你不要去追究我在做什么,這件事情,關(guān)于你的部分,到此為止。你能答應(yīng)我嗎?”
“當(dāng)然。我只是不想誤會?!比~琛抿嘴,試探地說,“小寒,其實你需要什么幫助,可以盡管跟我說,我能幫你的,一定盡力?!?br/>
“不用了,”我笑笑,這時候,南源給我打來電話,他電話來的莫名其妙,一般不是重要的事情他不會給我打電話,所以我沒掛,對葉琛說,“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葉琛點頭,禮貌地笑了笑。
我拿著電話往看臺邊上走,南源的奸笑的聲音鉆入我耳中。
“我還查到一個事兒,喂,你知道杜威那小子那天是怎么去的醫(yī)院嗎?”
“說。別賣關(guān)子,我懶得猜?!?br/>
“一點意思都沒有你這人。”南源埋汰我,繼續(xù)說,“是葉琛送他去的。沒想到吧?是葉??!”
“有什么證據(jù)嗎?”我回頭看著座位上悠閑自得喝著咖啡的葉琛,心有點涼。
南源信誓旦旦,“當(dāng)然有!沒有我能這么自信地說話么?我順著葉琛的行車記錄查下去,什么都沒查到,他那晚的確是回家了,我本來以為這里就斷了,但奇怪的是,我查杜威的診療記錄,發(fā)現(xiàn)付款簽單上,寫的是葉琛的名字。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你確定嗎?”
“靠!你這是懷疑我的辦事態(tài)度??!懷疑我專業(yè)程度是吧!你給我等著,我馬上給你拍張照發(fā)過去!”說完,南源急匆匆掛了電話。
半分鐘后,我微信接到南源的消息,一張pos的簽單,正是葉琛的名字。
我握著電話愣了,遠(yuǎn)處的葉琛對我笑,還是那樣溫柔的笑,忽然刮來一陣風(fēng)把我頭發(fā)吹亂了,我拂開了,又吹亂。明明是七月份的風(fēng),怎么這么冷呢?
當(dāng)然,我沒有正面拆穿葉琛的謊言,而是裝作不知道,落座后,我說,“后來呢,后來你還跟著我嗎?”
“沒有,我看那位偵探開你車送你回去,我就沒跟著,直接回家去了?!比~琛面不改色地說,嗯,似乎,的確是這樣。
“嗯,清楚了?!蔽倚睦镌诶湫Α?br/>
“跟誰電話,看你臉色不太好,沒關(guān)系嗎?”葉琛說。
“沒關(guān)系,是那位偵探,有點事情跟我說。”我舒了一口氣,真的,有點演不下去了,在這么不咸不淡地聊下去,我怕我抑制不住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端起桌上的咖啡往葉琛身上潑,問他為什么要跟杜威接觸。
但我還算沉靜,我告訴自己,忍耐,凌寒你要忍耐。喬江林常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不不忍住,怎么抓著葉琛的尾巴去查他到底為什么跟杜威接觸。
后來我和葉琛聊了半小時左右,他電話來催他,便匆匆告辭,臨走之前葉琛問我,假如以后有機會,是否能給他一個機會。他當(dāng)時表情特別認(rèn)真,真的,我差點就忘記了南源電話里的內(nèi)容,我差點以為,風(fēng)度翩翩的葉琛,是真的喜歡我。
我冷笑,是真的冷笑,葉琛卻以為我尷尬,一手插在褲袋里,期待地看著我,我心想,葉琛啊葉琛,你這是試探我呢,還是故意整我欲蓋彌彰?你好沒意思啊,當(dāng)我是傻逼嗎?哪怕你是真的喜歡我,可這就是你的真心嗎?喲,你的真心可夠惡心的。
“別開玩笑了葉總,我早上洗了頭的?!蔽艺f。
要說演戲,葉琛也是一把好手,悄悄他臉上淡淡的失落和惆悵,真像失落的表白者。微微一笑,電話又來了,“那我不送你了?!?br/>
他走后,我呆坐在沙發(fā)上,心想,要是他真的回去了,怎么可能送杜威去醫(yī)院呢?如果不是第一時間送杜威去醫(yī)院,又怎么會給他繳納醫(yī)藥費?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他不可能分身了,或是靈魂出竅吧?這太玄乎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讓南源那家伙去查吧,老娘給足了錢的!
我端起咖啡抿一口,都涼了,摩卡失去了溫度,總覺得缺少點什么。
下午我去沙龍洗了個頭發(fā),在商場逛了一會兒,到喬江林下班時間后,開車去了他訂好的餐廳。停車上樓找到位置坐下,我點了杯檸檬水潤喉,坐等喬江林。
后來,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檸檬水,一杯接著一杯。旁邊的桌子,食客走了一波又一波,而我始終孤零零一個人。
喬江林沒有來。
但我凌寒不是傻子,他不來我就不吃飯了嗎?不來老娘照樣吃。我點了兩份牛排兩份沙拉一瓶98年的紅酒,讓服務(wù)生放好了,假裝我對面有人,我開開心心吃完盤子里的牛排,對面的一份,無人問津。
我一個人喝光了一整瓶紅酒,刷卡的時候服務(wù)生告訴我消費一萬零玖佰捌拾,我笑呵呵拿出喬江林的副卡來,大手一揮,刷吧。
餐廳的工作人員我見我醉了,幫我叫了代駕。偏偏那代駕是個年輕的小帥哥,好像是大學(xué)生,青澀青澀的,我笑呵呵去摸了他臉蛋一把,調(diào)戲說,真嫩!嚇得人一路上脊背挺得直直的,一本正經(jīng)又僵硬無比地看著前方,跟木偶似地。
到了小區(qū)里,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錢了,一分錢都沒有,我說,沒錢了,你跟我上樓去取吧。結(jié)果人家小孩嚇到了,連忙擺手說不。我酒意上心頭,瞇著眼睛問他,咋滴,不想要錢了?
我估計是我一開始的動作太流氓了,人小孩一聽我說上樓拿錢死活不要,把車要死塞給我以后忙不迭跑了,三步一回頭,怕我追上去似地。我心想,媽的,怕我對你做什么嗎?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怕個屁。
然后我就一路笑著回家,笑得像個傻子一樣。在這里,我非常確定地告訴大家,沒有喝醉這回事兒,只能說,人總是喜歡借著酒勁上來,酒勁慫恿了心里的某種沖動,讓人忍不住說出平時不敢說的或者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說白餓了,就是借酒壯膽。就像我現(xiàn)在,我腦子是清醒的,雖然昏沉,但我知道我家在哪里,開門后扶著我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我的男人是誰,我更清楚我為什么難受,為什么看到他的臉我想扇巴掌,我也清楚,為什么我的巴掌總是落不下去。
當(dāng)然,也存在不省人事的,斷片兒的,真的有。但大多數(shù)人,都是借酒裝瘋,撒個嬌而已。
酒是個好東西。
喬江林身上還穿著一絲不茍的西裝,哪怕已經(jīng)穿了一天了,身上還是整整齊齊的,薄荷香還在,煙草味很淡,若有似無,一切,都是他。他扶著我坐到沙發(fā)上,第一件事不是向我道歉為什么失約,而是問我,“怎么喝了這么多?”
他伸手來摸我額頭,臉頰,冰冷的手貼到滾燙的臉頰,觸感太明顯了,我不高興地甩開,冷哼說,“喬江林,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么?”
“今晚臨時開了個會,對方時間只能在晚上六點到九點,我無法走開。”喬江林泄了氣,抱歉地說。
“你他媽開會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嗎?好,就算你不想給我打電話,你給我發(fā)個短信可以不?你告訴我晚上不約了不就成了,你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餐廳里面對兩份牛排和歡聲笑語的食客一個人孤零零的,喬江林,我真的在你心里嗎?嗯?”
“我——————”
“你別解釋了!你的理由和借口就算有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我都不會原諒你!”我簡直發(fā)狂了,猛地從沙發(fā)上蹦起來,我有點沒站穩(wěn),喬江林跟著站起來要扶著顫顫巍巍的我,被我狠狠一推,直接倒在茶幾上去,桌上的東西灑了一地,我心疼,可我根本不高興起拉他起來,眼淚鼻涕嘩啦啦往下流,喬江林呻吟著叫我的名字,小寒,小寒。
我說,叫你媽,你別喊我,我不認(rèn)識你,你去死吧。
說完,我一個人跑進臥室,耷拉著眼皮卸妝,迷迷糊糊洗了個臉,然后撲倒在床上蒙頭大睡。腦袋昏昏沉沉的,我實在是扛不住了。
ps:周末快樂,我要去吃冰激凌和小龍蝦了~
我愛你們啦~~~么么噠~~鉆石飛起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