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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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是老街區(qū),路上都沒有路燈,更別說小巷子里了,黑壓壓的,什么都看不見。一行人擠進(jìn)巷子過后,黑暗中寸步難行,南源拿出手機點亮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功能后,另外兩個男的也拿了手機出來,但燈光實在是微弱,只照亮了一點點。腳下水泥地上骯臟的雨水嘩啦啦地流著,我穿的中跟涼鞋,防水臺不高,那雨水直接從我腳板心里流過,非常冰冷。
我冷靜極了,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南源用手機照著我面前,提醒地說,“你挽著我,小心點走?!?br/>
我說好,但并沒有伸手去挽住南源。任何人的依靠都是暫時的,只有自己,才永遠(yuǎn)靠得住,永遠(yuǎn)不會背叛。
但南源把手繞到我后背,輕輕扶著我肩膀,大約是身上冰冷的關(guān)系,南源的手心是熱的,觸摸到我肩膀上的皮膚時,我顫了顫,立即轉(zhuǎn)過頭盯著南源,南源一臉無辜,連忙解釋說,“我這不是占你便宜,我怕你摔了,姑奶奶,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伐?”南源悻悻然瞅了我一眼,低聲說,“瘆的慌?!?br/>
我沒再說話,繼續(xù)往前走。小巷子兩邊是低矮的住房。大雨傾城,黑暗中看著兩排低矮的房子參差不齊,滿滿的敗落感,腳下的臟水快速流淌而過,恍惚中我看見腳邊墻根暗生的青苔,濕漉漉地趴在墻上,特別惡心。誰曾料想到,這座燈火輝煌的城市,竟然有這樣貧窮有骯臟的地方。大約,這是這座城市最見不得人的地方。
我們一直往前走,小道彎彎曲曲,深入過后變成了青石板鋪就而成的小路,兩邊的房子開始高了些,南源拿手機晃了一圈,我趁機看到四周陰暗的房屋里依稀點亮的燈光,昏昏暗暗的,在雷聲和雨聲里,顯得格外安靜。
南源倒吸一口涼氣,問身邊人,“小四,你走前面帶路。這往里頭去,還要多久?”
被南源叫小四的男人撐著黑傘往前跨了兩部,指著前方黑魆魆的一塊說,“得再往里面走一點,那小子就住在里頭,我和老五親自跟著的,一定沒錯?!?br/>
“是的老大,真在前面,小四記性最好,錯不了!”老五迎合說,“本身這一片就是這種又老又舊的房子,越便宜租金越是便宜。這一到晚上就沒多少人,本地人很少,大多是在工地上打工的農(nóng)民工和一些小攤販?zhǔn)裁吹?,都是沒錢瞎湊合的主?!?br/>
南源說,這一片原本已經(jīng)被開發(fā)商買了,要拆遷,至于做什么,一直沒有定下來。政府出了一部分資金鼓勵拆遷和改建,所以有錢人拿了錢走了去三環(huán)內(nèi)買新房子,這邊的住房留著沒拆,空著也可惜,就廉價租給那些打工的人,成了實實在在的棚戶區(qū)。
果真,我們越往里面走,感覺越是荒涼和破爛。我后背一陣寒涼,雨點落在我肩膀上,裸露在外的肌膚已經(jīng)麻木了,只有呼出來的氣還是熱乎的。我不知道自己在顫抖和害怕什么,但我明顯感覺到,我的力不從心。
我抓緊了拳頭,暗暗警告自己,凌寒,勇敢點,他能狠心對喬江林下手,你又憑什么不能狠心呢?古人都教導(dǎo)禮尚往來,你要懂禮數(shù),以牙還牙。
小四和小五一直在旁邊小聲嘀咕,都是些埋汰話,說這片這么爛,死也不要住這邊,誰還缺了那點兒錢。我悶聲走在前頭,覺得那些話真是刺耳。南源先警告他倆,“都閉嘴,好好走路!”然后撐著傘上來追我。
“你別生氣,他倆就是這樣,小孩子,你大人大量?!蹦显凑f。
我淡淡說,“沒事?!?br/>
“凌寒,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要來找杜威?中午那會兒我問你要不要來,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怎么現(xiàn)在想來?”南源頓了頓,補充說,“你想做什么?”
我斜眼看南源,夜太黑了,手機的燈光太暗了,只看得見他兩只眼球黑溜溜的直打轉(zhuǎn),我說,“你怕了嗎?”
“不怕啊,怕我還跟著你來?”南源鄙夷地說,“你他媽也太小看我了吧?但先說好啊,教訓(xùn)歸教訓(xùn),你可別玩大了,這鬧出人命來,可是要負(fù)責(zé)的。”
我頓住腳步看南源,吸了口氣說,放心把,要真鬧出事兒來,我一個人承擔(dān)?!闭f完我就走了,我并不是生氣南源這時候問我這種問題,反而我覺得他根本沒錯,是我自己欠考慮了。我只是沒想清楚,我這么帶著人去找杜威,究竟想干什么。殺了他?殺了他我要去坐牢,為了他這么個人渣,我犯不上把自己下半輩子的燦爛人生搭進(jìn)去。揍他一頓?那又不夠解氣。
那我到底想干嘛?
“哎哎哎,你聽我說完好么?我不是怕事兒,我是勸你,你太沖動了,要收拾他辦法很多,你何至于把自己搭進(jìn)去?”南源抓住我肩膀說,“你先靜靜,我都帶人來了,肯定是挺你的?!?br/>
我點了點頭,抬眼看著漫天的雨,聽著耳邊滾滾雷聲,肯定地說,“怎么收拾他是另外一會兒事兒,我先確認(rèn)一件事?!?br/>
“什么事?”
“一會兒再說吧?!?br/>
再走了幾分鐘,小四拿手機照著面前的一排低矮的房子,指著角落上最不起眼的一間說,“老大,就是這間!鐵門旁邊這個!”
我順著小四的手指看過去,只見斑駁生銹的鐵門旁邊,一間低矮的房子排在邊上,和周圍的破爛融為一體,是最普通的民房,屋檐上飛流著水柱,砸到地上開了花,又消失不見。玻璃窗戶被暗黃色的簾子擋著,有微微的燈光,燈光下,有人影。
一行人停在門廊前,南源看了我一眼,眼神問我現(xiàn)在怎么辦,我點了點頭,南源意會,收了手機的燈光,指揮小四走在前頭去敲門,我們快速跟在后面。而此時,屋內(nèi)的人似乎聽到外面的響動,人影在燈光下愣了愣,我一直盯著玻璃窗戶,看得真真切切。
走到屋檐下后,忽然一個悶雷閃電劃過,那一瞬間,我看清楚了黑色的防盜門上長滿了鐵銹,斑駁地趴在鐵門上,細(xì)細(xì)密密的。
小四敲響了防盜門,裝作正常人的樣子,問是否有人在。
里頭的人先是高聲問一句,誰?之后才聽見腳步聲往門口。
南源和小五對視一眼,他們在商量一會兒開門了該怎么做。我往旁邊站,屏住呼吸。
小四說,“嗨,我是住隔壁隔壁的,家里斷電了,想問你借點蠟燭或者電筆,你方便不兄弟?”
小四說完,里頭的燈開了,腳步聲接近門口,然后我們幾個都看著門口,聽見里面扣門鎖的聲音,南源和小四對視一眼,小四點點頭,小五和南源站在門背后,但里頭的人扣了一陣門鎖,卻沒有把門打開,小四笑道,“不好意思,半夜打擾你,這停電了,啥都看不清楚,老婆吵嚷著來借點蠟燭,你要是有電筆,就更好了!”
“蠟燭沒有,我給你找電筆吧?!币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渾身每個細(xì)胞都顫抖叫囂著,是他,是他!
小四說,“好,那麻煩你了?!?br/>
“你等會兒?!比缓竽_步聲又往里邊去了,一陣窸窸窣窣的找東西的聲音響起,夾在雨聲里,顯得特別詭異。
南源朝小四比了個手勢,小四點頭,這時腳步聲又接近門口,我屏住呼吸,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驚心動魄,剛才杜威沒開門,這會兒要遞東西出來,肯定是要開門的。果真,扣鎖的聲音啪啪響,門忽然拉開了,里頭的燈光透出來,照在水泥地上,濕噠噠的一片。一只帶著青色紋身的手臂伸出來,手里捏著一根電筆,“用完了明天再還吧?!?br/>
小四臉上堆著笑,接過電筆,連連說,“謝了謝了!兄弟!”
杜威不耐煩地說,“不用?!?br/>
說著,杜威準(zhǔn)備關(guān)門,小四立即扣住門板。
“還要什么?”
小四扣了扣后腦勺,死死抵著門板說,“還有點事兒?!?br/>
“拿了東西趕快滾,別沒事兒找事兒?!倍磐{地說。那口氣,和七年前的人,如出一轍。
嗨,原本就是同一個人啊。
杜威再次拉門,小四死死抵著,這時南源和小五上前,把門給掰開了,南源雙手插在褲袋里,吊兒郎當(dāng)?shù)乜粗磐?,“這么晚找你,肯定是有事兒的?!?br/>
說完,門縫里踹出來一只腳,穿著拖鞋的,滿是腿毛的男人的腳。南源往后一閃,杜威的腳撲了空,南源揚了揚下巴,小四和小五立即沖上去,沖進(jìn)了屋子里。
我站在門板后,不知道里邊什么情況,只聽見一陣打斗的聲音和男人喘氣的聲音,拳頭和腳步的聲音交雜,在雨夜里變得不太真實。
南源靠在門框上,點燃了一根煙,對里頭的人說,差不多得了,摁住,別讓他是亂晃。
杜威掙扎了幾下,罵了幾句,問南源,“你誰呢?我怎么不記得,我得罪過你?”
南源笑著,嘴里冒出眼圈,拍著褲腿上的泥水踏進(jìn)了屋子,“你得罪的不是我,是她。”
“誰?”杜威不屑地疑問。
南源剛想叫我,那時我已經(jīng)走到門口,生銹的防盜門被狂風(fēng)吹得刺啦刺啦響,南源伸手摁住門板,嘴里叼著煙問我,“進(jìn)來我關(guān)門吧?!?br/>
我踏進(jìn)房門,抬眼面無表情看著杜威,他被小四和小五兩人摁在地上,半截身子拉起來,桀驁不馴地看著我,短暫的驚愕過后,他笑得燦爛,額頭暴起的青筋在他笑容里顫抖,他吃穿了件白色的工字背心,黑色滌綸短褲,揚起頭看我時,胸部的肌肉格外明顯,裸露的手臂上盤旋的青龍叫囂著,但被小四緊緊摁住,動彈不得。
“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我們凌寒嗎?”杜威狂放地笑,一點都不意外我忽然找上門來,反倒是等了我許久似的,十分期待,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習(xí)慣舌頭抵在下唇內(nèi)側(cè),十足的流氓氣,他挑眉看我,得意地笑,“怎么?終于憋不住來找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南源順手把門關(guān)上,咔嚓地一聲,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外頭的雨聲像是被隔絕了一般攔在外面,我渾身發(fā)涼,止不住抖了抖。南源走到我身邊,問我怎么辦?
我說,東西呢?
“什么東西?”
“你說呢?”
煙已經(jīng)燒到末尾,南源從嘴里抽出來丟在地上,一邊用腳狠狠碾滅了,一邊從后腰抽出一把管制刀具給我,我默默接過,把一頭抽開了,里邊是一把刀,另一頭是圓滾滾的,合在一起時,像一根鐵棍。
我拿著刀走到杜威面前,一腳踩在他肩膀上,把他挺起來的半截身子踩下去,他吃痛皺眉,但抬起頭來時,仍舊是狂妄地笑著,我特別討厭他現(xiàn)在這個笑,這讓我最后一絲冷靜煙消云散,我狠狠一用力,他肩膀再次被我踩下去,他悶聲哼了一聲,笑著問我,“怎么舍得來看我了?之前不是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么?不是怕我找到你么?凌寒,怎么舍得來找我?嗯?想我了?”
“是不是你?”我沒有多余的耐心跟他廢話,像杜威這樣的人,多余的廢話除了浪費感情,一點多余的作用都沒有。他習(xí)慣了單刀直入開門見山,而我,當(dāng)真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
“七年不見,你都不想我?”杜威冷笑,我低頭看他,身子擋住了一部分燈光,蒙蒙的一片里,我發(fā)現(xiàn)他面孔成熟了些,快三十歲的男人,和七年前的毛頭小伙比起來,成熟了不少,皮膚黑了一點,線條繃緊了,眉眼中多了些許世故和陰狠。和他目光對視的一瞬,我心尖一顫,有點亂了方寸。
那雙眼睛,在七年前的法庭上,七年前的監(jiān)獄探視間里,曾經(jīng)深情又期待地看著我,跟我說,凌寒,你會等我嗎?你會來看我嗎?
我發(fā)覺自己的閃躲,立即拎了刀子抵在他脖子上,刀尖解出來肌膚的瞬間,杜威皺著眉頭看我,鮮紅的血在昏暗中呈現(xiàn)妖異的顏色,我一點都沒客氣,雖然手在發(fā)抖,但我告訴自己,凌寒,別心軟,千萬別心軟。我說,“是不是你?”
杜威斜嘴冷哼,濃密的劍眉上揚,挑釁地說,“你不是都知道了么?還問這么蠢的問題,怎么,狠心來找我,卻下不了手么?看著我的臉有沒有想起過去來?”
我沒說話,踩著他肩膀,覺得腳下漸漸失去力氣。
“我問你呢!現(xiàn)在看著我這張臉有沒有想起過去的我!為你頂罪坐牢的我!為你切斷了宋志偉手指頭的我!你他媽倒是說話??!”杜威大吼,怒氣全都集中在嗓子里,一股巨大的力量撲到我身上,像狂風(fēng)一樣,能卷起人的那種。
“我不這么做,你會舍得深更半夜來找我?凌寒,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不觸及到你的軟肋你的底線,你不會著急了要咬人。我厭倦了跟你玩貓捉老鼠的游戲,這一次,跟你來點不一樣的東西?!倍磐樞?,他得意洋洋地看著我時態(tài),歡喜算準(zhǔn)了喬江林是我不能觸碰的軟肋。
“所以,是你做的?”我抓著刀柄,冷眼看著杜威,心里像刮了一陣風(fēng),風(fēng)過無痕,只剩下寒涼,我說,“杜威,你這么了解我,那有沒有想過,我今晚會怎么收拾你?”
杜威愣了愣,不光是他愣了,按著他的小四小五也不由地看著我,看著我把刀子從他脖子上挪開,抽起來,再重重地落下,深深扎進(jìn)他肩膀里,而刀子的旁邊,就是我的腳。
狠狠扎下去的一刻,杜威叫出聲來,我發(fā)誓,我下手一點輕重都沒有,刀子進(jìn)去三厘米的樣子,我再抽出來,反反復(fù)復(fù),前前后后,我扎了他四五下,都在不同的位置。我說,“我給你兩分鐘想,怎么了解我們的賬。要是你想不出來,就只能我來想了?!?br/>
最后抽出來的一下,杜威的背心上染紅了,全是血,小四小五額頭上冒起一陣汗水,錯愕地看著我,我淡淡瞅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看南源,而此時南源已經(jīng)傻了眼,我微微歪了歪腦袋,冷聲問南源,“杵著干嘛?幫我找根繩子?!?br/>
南源手里捏著一根點燃的煙,像個傻子似的看著我,回過神來,竟然把煙直接往口袋里塞,結(jié)果剛?cè)M(jìn)褲兜里,就趕緊拿出來,煙頭已經(jīng)燙滅了,疼得他跳腳,他罵了句麻痹的,然后四處翻箱倒柜找繩子。
找到繩子后,在小四的幫忙下,杜威被捆了起來,吊在墻壁上,他傷口不斷流血,額頭上汗水密布,但到底是硬漢,從頭到尾沒喊一聲疼。
南源問我,現(xiàn)在想干嘛?他走到我身邊,湊在我耳朵邊說,“姑奶奶你不會真要了他的命吧?”
我斜睨他,淡淡說,“你帶著他們出去,我不叫你們,別進(jìn)來?!?br/>
“不行!你一個人在這兒,我怎么能放心!”
“你少婆媽,出去!”
我態(tài)度強硬,南源根本拗不過我,最后留下兩把匕首給我,帶著小四小五出去了。他們走后,我把防盜門關(guān)上,拿起南源留給我的兩把彈簧匕首打開了,鋒利的刀尖在白熾燈下折射出寒光。
“想清楚了嗎?”我手指游走在刀刃上,問杜威,“沒想清楚繼續(xù)想,你還有三十秒的時間?!?br/>
斑駁掉皮的墻上有一直掛鐘,我盯著秒針從12走到6,杜威忽然說,“凌寒,你不會殺我。”
我抿嘴,吸了口氣緩緩?fù)鲁鰜?,問他,“你忘了七年前,我殺了金城武?!?br/>
杜威冷笑,“那是意外,你當(dāng)時那慫樣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你就是只紙老虎,你下不了手?!?br/>
“是啊,那是七年前?!蔽易ブ笆滓徊讲阶呓磐?,朝著他心臟上方兩厘米的距離狠狠扎下去,刀子頓在肉里,杜威忍不住疼叫喊出來,但他咬牙忍著,眼睜睜看我把刀子從他肉里抽出來,我說,“我早就不是七年前的凌寒了。杜威,你太自大,小看我了?!?br/>
“是,我一直小看你了!我以為你是個有心的女人,可老子對你的好你全無視了!把老子當(dāng)猴耍!我他媽喂你蹲了七年的大牢,你倒是好,在外面跟喬江林過得甜甜蜜蜜,你他媽想過我嗎?我哪一點比不上喬江林?不就是幾個臭錢嗎?你什么時候變成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了!”杜威憤恨地看著我說,“憑什么我蹲大牢,你跟野男人爽?我讓你嘗嘗什么叫痛苦!我告訴你凌寒,剪掉他剎車線,只是第一步,你沒想明白為什么我只剪掉了一半嗎?”
我握著刀冷冷看著杜威,他太享受我現(xiàn)在憤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狂放地笑著,“這么容易讓他死了,太輕松太安逸了!想想我七年來受過的苦,得十倍百倍地還給你!你不也挺了解我的么?來,換你來猜猜,猜我接下來會對他做什么。”
杜威要殺我要動我,我一點都不怕,喬江林會保護(hù)我,我也能保護(hù)我自己。可他對喬江林下手,我就變得手足無措,驚慌害怕,我了解杜威,他恨我,恨我這么多年的狠心,恨我和喬江林相親相愛對他棄若敝履,他本身就是個流氓,強奸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他的話,把我最后一絲冷靜都抽走了,我喪失了所有理智,拽著匕首撲上去抵在他脖子上,我咬牙切齒地說,“你還想干什么!”
我貼在他身上,他笑得夸張,眼神里閃過的得意讓我方寸大亂,就在此時,他忽然低下頭來,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挑釁地說,“當(dāng)然是殺了他。凌寒,從我睡了你那天起,你就只能是我的女人。他動了你,我得殺了他?!?br/>
一陣惡寒像電流似的從我身上劃過,我哆嗦著手,刀子拎起來,這一次,我下定了決心殺了他!不然這個禍害對喬江林來說就是個威脅!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杜威連命都不要了,要想方設(shè)法殺喬江林,只需要一個決心。
“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我狂吼完這一句,抓起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