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在海面上燃燒。映紅了半個海面。滾滾濃煙直沖天際，不時會傳來沒有燃燒完全的黑火藥再度爆炸的轟鳴聲。被用來當(dāng)做靶艦的這幾十艘二手的破船，就這樣毫無懸念的咕嘟咕嘟的沉下去了。而沒有燃燒完的天堂火油漂浮在了海面上，繼續(xù)燃燒著，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去，就好像是海面燃燒起來了一樣。
    地獄火海。
    “上帝啊……這，這究竟是什么？！”
    圍觀的意大利貴族們這樣驚呼著。這樣難以想象的恐怖景色，讓這些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傳說中的地獄。同樣的恐怖的大火，同樣難以接受的恐怖的兵器，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這些諾曼人，竟然掌握了如此恐怖的兵器？！
    同時，一些有件事的人大聲喊叫著：“希臘火！這是希臘火！是那群希臘人的秘密武器！”
    但是同樣有人這樣大喊道：“不對，希臘火的攻擊距離并沒有那么遠(yuǎn)，也不會發(fā)生這樣劇烈的爆炸聲。這樣的火油恐怕比希臘火還要厲害！”
    的確，雖然與這樣劇烈的爆炸聲以及燃燒在海面的盛況相比，所謂“攻擊距離”這樣更加專業(yè)姓的詞匯，通常都會被忽略掉。但也有一些有心的人，會看出來。
    “他們的船只就在將近一兩里地之外，然而卻能夠一下子摧毀這么遠(yuǎn)距離之外的船只――而且命中率非常高！天哪，這，這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一些對于海軍懂行的人這樣說道。而同時也想到：如果這樣一支海軍攻擊他們的港口的話，那么后果恐怕難以接受，他們根本不需要向人們想象的那樣登陸作戰(zhàn)，只是憑借著遠(yuǎn)程攻擊的手段，便能將整個港口區(qū)全都焚毀。
    在這之后，諾曼外海艦隊又在整個港口區(qū)域耀武揚(yáng)威的轉(zhuǎn)悠了半天，表演了艦隊t字陣，之字陣，蝶形陣等陣勢，只見海面上巨艦破浪縱橫，帆布遮天蔽曰。諾曼水兵窮兇極惡。雖然明知道這些家伙多半不會進(jìn)攻自己，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出海，大大小小好幾百艘商船，就這么被堵在港口里面出不去。不少商人急的直撞墻，卻又無可奈何……
    “真是無禮至極！”
    當(dāng)天下午，羅馬城內(nèi)，教皇廳，教皇英諾森三世接到消息之后氣的面色煞白，在教皇廳內(nèi)當(dāng)這一干樞機(jī)主教的面大聲咆哮著：“堂堂羅馬教廷，天主教世界中心，最終卻被一個北地蠻夷的艦隊堵在了港口里面整整一天！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為什么不驅(qū)逐他們？！你們怕什么？！怕什么！！他們還真敢進(jìn)攻你們是怎么著？！他們不敢！他們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英諾森三世不愧是能當(dāng)上教皇的人精，這一會兒便將諾曼帝國的手段給琢磨清楚了。的確，當(dāng)時諾曼帝國只是想要嚇唬。埃吉爾的命令之中嚴(yán)令外海艦隊，絕對不能傷了意大利人一絲一毫的皮毛。以免被對方當(dāng)做借口。如果當(dāng)時教皇國那幾艘小破船不要命的開出來。那么諾曼帝國外海艦隊還真就沒什么辦法了。
    但是誰敢啊？！
    就算是教皇圣座，你別看這家伙現(xiàn)在喊得兇，但也只是喊一喊罷了。做個事后諸葛亮――當(dāng)時那等艨艟巨艦，那等烈焰，那等威勢，這個七老八十的家伙看了能不大小便失禁就算不錯了。還能分析的出來諾曼帝國究竟意欲如何？笑話！
    所以英諾森三世也就是說一說而已，圣座這么聰明的人，面對諾曼帝國這么明顯的提示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你想動老子，老子就先派艦隊去砸了狗曰的老巢。”
    就是這個意思。
    于是，英諾森三世琢磨了一下――倘若教皇國真的和諾曼帝國全面對峙的話，那么勝負(fù)究竟應(yīng)該如何暫且不論。諾曼外海艦隊卻必然瘋狗一樣的襲擊教皇國，乃至意大利各個城邦的港口，碼頭區(qū)。通過之前港口區(qū)官員的報告。這樣恐怖的艦隊即使不上岸，也可以一把火將整個港口去燒成灰燼。
    “就算是真的發(fā)動十字軍的話……實際上勝算也不是很大。北意大利諸城邦國家，與諾曼人頗多貿(mào)易往來，這些見錢眼開的商人多半不會出死力。法蘭西雖然與諾曼人有仇怨，但是被勃艮第牽制了很大的精力，也靠不住。而勃艮第……他們與諾曼人有著一定程度上的盟約。同樣靠不住。西班牙那幾個國家距離太遠(yuǎn)，實力弱小又沒有海軍。所以無視。剩下的匈牙利，如今剛剛復(fù)國，兵微將寡，恐怕不會參與這場戰(zhàn)爭……唯一靠得住的，也就只有神圣羅馬帝國了。
    然而，神圣羅馬帝國的北德意志地區(qū)，被諾曼人滲透的非常厲害，甚至有傳言說，黑森和勃蘭登堡兩個選帝侯，已經(jīng)暗中投靠了諾曼人……如果不算他們的話，那就只有施瓦本的亨利，巴伐利亞的亨利，還有奧地利，波西米亞的神圣羅馬帝國皇帝艾伯特二世……”
    不算計還好，這么一算計，英諾森三世才發(fā)現(xiàn)，如今整個歐陸諸多國家，已經(jīng)成了諾曼帝國一家獨大的勢態(tài)。如果刨除其他要素，單純的從軍事角度評述，就算他發(fā)動了十字軍，與諾曼帝國對抗，那么勝算也不是很多。除非他狠下心來，將五萬新軍全都拉到戰(zhàn)場上去，再敞開了圣庫的儲備，招募整個歐洲的傭兵為其作戰(zhàn)，再加上因為被革除教籍，而導(dǎo)致諾曼帝國本身不穩(wěn)以及野心家的叛變，那時候，勝負(fù)應(yīng)該是五五開。
    英諾森三世之前的算計便是這樣――他確信，埃吉爾的算計也是這樣。憑借著這樣的威懾，諾曼帝國敢打他就敢打，諾曼帝國不敢打，那就只能吃了啞巴虧。讓教廷勢力滲透東歐。到時候再過個三年五載，十年八年，還不一定是誰的天下呢。
    但是，英諾森三世漏掉了諾曼人的海軍。
    諾曼外海艦隊這一回的表現(xiàn)，讓英諾森三世重新估計了一下――如果與諾曼人開戰(zhàn)的話，為了防止這支龐大的海軍威脅羅馬，那就必須留下至少一個萬人隊的新軍守備教廷。而且即便是那樣，整個意大利沿海也多半會被對方掃蕩一遍。如今海軍軍力并未恢復(fù)多少的威尼斯，米蘭，這兩個城邦國家甚至很有可能會因此倒戈，加入到諾曼人的同盟之中，而前線因為少了一個萬人隊，再對上諾曼大軍，恐怕勝算就更低了。里外里一算計，原本的五分勝算便只剩下了三分。
    “真是該死……早知道的話，之前那群波蘭人來的時候，便應(yīng)該答應(yīng)他們干涉的。”英諾森三世此時此刻頗有些后悔的意思――就在今年，諾曼人突襲東歐，當(dāng)時他還覺得東歐那么大塊地盤，埃吉爾吃下去也得噎死。而自己的新軍還沒有編練完畢，所以便拒絕了波蘭人的請求。誰知到埃吉爾卻是如有神助一般，三場戰(zhàn)役，一勝立陶宛，再勝波蘭，三勝東羅馬。其余人等望風(fēng)而降。一年的功夫不到，便將東歐那么大塊地皮掌握在了手里面。
    “不能打了。”英諾森三世搖了搖頭，心里面想著：“至少，在教皇國擁有了足以自保的海軍之前，不能再打了。”
    想到這里，英諾森三世便覺得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啊。諾曼人憑什么發(fā)展的這么快？陸軍天下無敵海軍天下無敵，農(nóng)業(yè)商業(yè)手工業(yè)發(fā)展的都那么好，政治清明法律完善，再加上諾曼帝國那個具有恐怖的征服**，以及喪心病狂的殺戮**的年輕皇帝。這歐洲，這世界……
    “劫數(shù)啊。”英諾森三世這樣感慨了一下，之后睜開眼睛，看著下面傻愣愣的看著他的一眾教皇國的各個主教，不由得又有些來氣：“倘若你們這些笨蛋稍微有點腦子，稍微有點用，我怎么會如此的辛苦？！”
    英諾森三世想到這里不由得又有些惱怒，猛地站起來，還想要再罵兩句消消氣。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當(dāng)時就眼睛一黑，身體向前一傾，便直接從將近一米高的臺階上滾了下去。
    “圣座！”
    英諾森三世這一下子，可把一眾樞機(jī)主教什么的嚇壞了。雖然平時這一眾樞機(jī)主教都想著教皇早點死，我好當(dāng)教皇。但是如此多事之秋，一眾樞機(jī)主教自問自家本事真心不如英諾森三世，也只有在這樣鐵腕的教皇帶領(lǐng)下，眾人在對抗諾曼帝國的時候才有一點信心――倘若此時此刻教皇圣座掛了。那么偌大的教廷，誰來做這個頂梁柱？！
    一眾主教七手八腳的英諾森三世攙扶起來，并且大喊大叫著要叫醫(yī)生，拿圣水。最后將英諾森三世抬進(jìn)了他的臥室里面。經(jīng)由醫(yī)生搶救。嘴對著嘴吸出一口帶著血的痰來，英諾森三世才幽幽轉(zhuǎn)醒。只是覺得手腳冰涼，說話都覺得費(fèi)勁……此時此刻，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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