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節(jié)
“就是說,你約了人在這里收贓,結(jié)果卻被云兄弟亂刀刺出,把那個人斬殺當場,你誤認為是有人暗算,所以本能的出刀反擊…就這樣,救出了我們?”抓一抓后腦,那漢子一臉不悅,道:“什么叫收贓,這是生意…聽你的口氣,是不準備承我這個情了?”哂然一笑,顏回道:“你的力量又有精進了…現(xiàn)在的你,可能已經(jīng)比子路更強了。”“子路…”帶著強烈的不屑,那漢子道:“他的劍,的確曾經(jīng)強過,可現(xiàn)在,那只能用來把熟肉切成方形罷了…”又道:“罷了罷了,指望你們這些窮措大還情,那才是緣木求魚,幫我鑒定一下這幅字兒,今天的事情就算完了…”說著扔過一軸手卷,上面滿沾血跡,還破了幾處。顏回信手接下,一邊打開,一邊笑道:“沒出息的東西,隔夜債也怕么…”一眼便掃完全卷,順手又合上,道:“做得很象古董,紙墨都是五百年以上的,但成書卻不會超過四十年…字也一般的很,非只形散,連神也大散特散,象這樣的東西,順便找個書香世家都有幾十上百幅…這種貨色,也值得盜王親自接贓?”那漢子怒道:“都說了是生意…”又沮喪道:“果然不是值錢貨么?”原來那漢子今日在此實在是預(yù)備做一筆大生意,有人透過很高級的線人傳話,稱手中有一件極品,希望通過盜王,換一個好價錢。“他還專門強調(diào)說,是極到?jīng)]人敢亂接的極品,要不然的話,也不必透過許多門路,好容易找到我…”這樣說著的時候,那漢子眼中忽然又透出一線希望,急聲道:“對了,你再仔細看看,會不會有什么其它暗筆線索,那人明明說,里面有暗記的,有藏寶圖…”說著聲音卻漸漸小了。顏回哂道:“說啊,繼續(xù)說啊,里面有藏寶圖,有絕世的寶貝…怎么不說啦?”順手就卷起來道:“你這也算盜王?六扇門實在無能的緊…”忽然省起一事,又展開細細看了一遍,皺眉道:“咦,若這般說的話,這寫字的倒也懂些拳法,一筆一劃,的確暗合拳術(shù)…”說著拉開架勢使了幾招,搖頭道:“不過卻是粗淺之極的入門拳法,你便自創(chuàng)也創(chuàng)得出來,沒必要練罷?”若別人這樣說,那漢子或還有疑,但他深知顏回乃是天下有數(shù)的志誠君子,亦是書道中的大家,沒有走眼的道理,也絕不會刻意欺瞞,斷然道:“那就行了,謝謝你。”說著轉(zhuǎn)身便走,倒愣住了顏回,道:“喂,你這就走啦,這東西怎么辦?”那漢子也不回頭,道:“中人死了,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的東家是誰,還也還不回去,就給你好啦…”說著已走的不見了,顏回怔怔站了一會,苦笑一聲,也沒什么辦法。------------------------------------------------------------------------------------------------“那么,你現(xiàn)在記住該怎么打了?”按照顏回的指示,云沖波極為漂亮的使出數(shù)招連環(huán)拳法,并以一個跳起來的倒踢做為結(jié)束,讓顏回滿意的點著頭。“唔,的確,這樣就可以了…”已是從桃花源出來的第六天,三人卻仍然滯留在青州的深山中,不知出于什么樣的考慮,顏回竟然表示要傳云沖波一些入門級的拳法,打熬身體,鍛煉筋骨。“十三經(jīng)當然不能傳你,只能教你蒙學(xué),那么,是三字經(jīng)、百家姓、千字文…抑或,幼學(xué)瓊林?”對這些答案都不滿意,顏回最后教授的,是名為“弟子規(guī)”的拳法,說是蒙學(xué),總數(shù)也有近百招之多,所幸云沖波記性甚好,又有顏回這明師指點,幾天下來,已基本記得,掌握情況也令顏回頗為滿意,更多指點了他一套拳法,并伴隨著一件贈品。“這東西為什么要給我?”“不給你給誰?是你自己搶來的。”“我,我什么時候搶過東西…你弄錯了吧?”“連苦主我都見著了,還有錯嗎?”不由分說,顏回將那軸草書硬是塞給了云沖波,并按照自己的理解,將其中所蘊的拳意慢慢解說與他知道,那原是極為簡單的一路拳法,還缺了最后的幾招變化,但對云沖波卻是恰到好處,很快便練的熟了,卻始終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搶來了這軸東西?一晃眼六七天過去,這一天上顏回令云沖波將兩路拳法從頭到尾練一遍給他看好,甚為滿意,召手讓坐在自己身邊--猶豫一會--又站起來,背著手踱了幾步,慢慢道:“你,是‘不死者’,對吧?”“不死者”三字,云沖波可說是一聽到便頭痛已極,只因他卻總覺自己雖然身為什么“不死者”,卻什么也不曉到,反而隨便碰上個人,所知好象都較自己為多,是以也不覺得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再加上這些日子與顏回相處,只覺他實在是大大可靠一人,毫不猶豫便道:“對…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要告訴我的?”“有什么要告訴你嗎?”啞然失笑,顏回道:“也對,我的確有話有說。”想想又道:“我…我就是顏回,這個名字,對你有什么意義嗎?”“顏回”兩字,這些天來云沖波早已知道,更回想起當初玉清的說話,知道此子乃是儒門新秀,地位極高,還常常有些“哦,真是名不虛傳”的想法,現(xiàn)在聽他一問,便大聲道:“我知道…你是儒門的大人物,對吧?”其實若以年紀而論,兩人實是相差無已,但這幾天下來,顏回全然是教導(dǎo)之姿,云沖波也絕無不適之感,蓋他自出江湖以來,遇十個人往往便有十個人比他更強,早已習(xí)慣了持以下禮。再度露出苦笑,顏回正色道:“你…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不死者…不,也許是自有記載以來,最奇怪的不死者…”方道:“知道我是顏回,是儒門的重要人物,你就應(yīng)該殺了我,因為你是不死者,因為,你不殺我,我就得殺你。”他這番話說的很慢,卻很認真,竟令云沖波打了一個冷戰(zhàn),強笑道:“秀才…你,你在開玩笑吧?”“開玩笑…”似笑非笑,顏回慢慢重復(fù)著云沖波的說話,道:“很有可能…既然這樣想的話,你…你就繼續(xù)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吧!”“秀才,你!?”云沖波驚懼的叫聲中,淳厚的劍氣自顏回十指驟然迸發(fā),近距離之下,云沖波什么反應(yīng)也沒法作,整個身體盡被貫穿!</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