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看電影
好不容易到家了,莊棟心里真是撣不到底,媽媽一會兒就要回來了,這真是挺折磨人的,估計一頓揍是跑不了的。
“莊棟,糖買回來了?‘,正在莊棟如坐針氈的時候,媽媽已經(jīng)放工回來了,莊棟只覺得頭皮發(fā)麻?!疤欠拍膬毫耍靠炷媒o我,中上燒中飯要用?!本褪侵形缱鑫顼堃谩R姷角f棟有些呶呶囁囁的,媽媽著急了,“問你呢,糖呢?”“媽媽,在這里?!边@時妹妹嘻嘻哈哈地把只剩一小半糖的紙袋子拿過來了,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
“怎么會只有這么多?是人家給你稱錯了嗎?”。媽媽把糖拿在手上掂了掂,忽然她看到紙袋子背面劃拉下來的口子,什么都明白了。氣得眼睛都瞪起來了?!罢f說,這是怎么回事?”莊棟知道錯了,所以就什么也沒說,還是妹妹竹筒倒豆子似地說了一遍經(jīng)過。“你知不知道,咱家是什么條件?這糖還要憑票才能買到,我們這個月吃什么?你怎么這么貪玩呢?”這次媽媽發(fā)火了,其實媽媽性格還是很溫和的,碰到這種事誰都會著急。這一段時間就吃不了白糖了,本來憑票買的量就少。說完,媽媽就揪著莊棟的耳朵,“今天別吃飯了,站在這兒好好反省反省?!眿寢尳逃⒆拥脑瓌t是傷皮不傷肉,小時候?qū)λ麄兘逃臅r候,有時候會用細細的楊樹枝,既要讓你知道疼,有不能像人家似的拿起皮袋什么的就抽。因為從心底來說,她還是舍不得打孩子的??墒沁@次打得有點厲害,揪得耳朵還很疼,莊棟哭了起來。
媽媽忙著做午飯去了,等飯做好了慢慢氣也消了,說實話也不能完全怪孩子,哪個孩子不貪玩呢?有的時候大人們本來就很忙,再加上那個時候條件艱苦,所以莊棟也能理解的?!翱靵沓燥埌??!眿寢屵^來拉莊棟,問他還疼不疼,眼里充滿了慈愛和關(guān)心。
莊棟這人心比較重,雖然心里早已經(jīng)不怪媽媽了,可是這委屈勁兒還沒過去,有點不愿意理媽媽,很不情愿地吃起飯來。媽媽一個勁兒地給莊棟夾菜,實際上那時候都是蔬菜為主,竭力地在彌補剛才的過于嚴厲的責罰。
這時,小林子過來了。“大媽,你們吃飯哪?!边M門,他先跟媽媽打了個招呼,因為他爸爸比莊棟的爸爸小,所以稱莊棟的媽媽為大媽?!班?,小林子,你吃過啦?!眿寢寙査??!拔覄偝酝辏f棟,我來是告訴你,今天晚上鄰村放電影?!薄罢娴模窟@回莊棟終于高興起來,其實本來打得雖然比以往重了一些,跟人家打孩子,還真算不得什么。
現(xiàn)在這時候,各個村會不定期地放一些露天電影。晚上看電影,自然就要到很晚才能睡覺。所以一般這種情況下他們這些小孩子,都會在中午的時候睡上一覺。“我先回去了,中午別忘了睡個午覺,我現(xiàn)在就回去睡了?!毙×肿幼叩臅r候還沒忘了囑咐他。
中午吃完飯,莊棟便和妹妹搬了幾張兀凳子出去,放在門前樹蔭底下睡午覺。這種兀凳子比較寬,幾乎呈正方形,幾張拼起來就像一個小床。他們經(jīng)常在夏天的時候,在樹蔭底下睡午覺。莊棟想著晚上看電影,就很興奮,所以必須趕快睡午覺,樹蔭下真是愜意,很快莊棟就感到睡意襲來。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妹妹跑過來,搞了個惡作劇,把莊棟一推,推到了地上?!澳阃莆腋墒裁矗俊鼻f棟氣得要去打妹妹。“好好好,下次不敢了,因為我沒睡著,跟你鬧著玩的?!北緛淼艿芤哺麄円黄穑瑴蕚渌跇涫a底下的,這回看來不行了。
媽媽把弟弟先哄睡著了,然后對他們說“到家里去睡吧,再鬧就來不及睡了,莊華,你最調(diào)皮了,不許再搗亂了,要不然晚上看電影會瞌睡的?!眿寢尠阉麄儼差D好,就去上工了。
等莊棟他們午覺睡醒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快下山了。吃了晚飯,家家戶戶扛著凳子出發(fā)了??措娪暗牡胤?jīng)]有凳子,所以一般家家都自己帶著長凳,因為長凳坐的人多。大人扛著凳,小孩則跟在大人屁股后面。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去看電影的人。那時候還沒有路燈,有的人帶著電筒,很熱鬧,人頭攢動,影影綽綽,大家有說有笑。小孩子更是興奮,互相嬉笑打鬧。只可惜,爸爸不大喜歡湊熱鬧,一般他很少去,所以,家里的凳子只能媽媽扛。
放電影的地方是在村部前面的空地上,早已聚集了很多人。來得早的則搶到了靠前面的或者更好的位置。實際上太靠前也不好,太近,最好的是中間靠前面的位置。他們來得已經(jīng)比較晚了,所以只能坐后面。他們來了以后,電影很快就開始了。第一部是武打片,是港臺的,其中打斗的場面真的很刺激。有的小孩子在放電影的地方就開始有樣學(xué)樣地模仿者電影里的動作。對于一個重生人士來說,雖然對看露天電影比較感興趣,但是對于這種劇情實在感興趣不起來,于是坐在凳子上打起了盹。但是也不可能睡著,因為一打盹,就會驚一下,因為這種凳子是沒有扶手的。迷迷糊糊的,已經(jīng)開始放第二部電影了。
一般這種露天電影一次放兩部,第二步在半夢半醒之間,在他打盹的時候,都沒看到電影名字是什么。只知道講的內(nèi)容是,一個孩子被送給了一戶人家收養(yǎng),可是不久這戶人家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對這個小孩百般地折磨與虐待,故事比較感人,主題曲唱到“媽媽,你在哪里?我要媽媽,媽媽在哪里?”還蠻扣人心弦的。
很快,電影散場了,人們擁擠著走出了那片場地。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大人們急切地呼喚著自己孩子的名字,生怕一不小心走散了。
而過了十字路口,人們就放松下來。小孩子討論著功夫武打片,時不時幾個孩子還過過招。而家長們則深深地沉浸在第二部影片中,唏噓不已,更有心軟者還抹著眼淚。前世,莊棟記得,每當這種露天電影散場的時候,走在這種小路上,他總覺得會有個武林高手從樹林里從天而將,武功高強,還會飛檐走壁。走在微風(fēng)習(xí)習(xí)的路上,大人們熱切交談,孩子們嘰嘰喳喳,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