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轉(zhuǎn)星移世事遷
江楓眠夫婦冰釋前嫌,蓮花塢的氣氛也一片歡欣,然而最高興的人不是江澄和江厭離,而是魏無羨。
虞夫人消了心結(jié),自覺之前對不住魏無羨,現(xiàn)在對他脾氣好了三倍不止,偶爾發(fā)現(xiàn)什么錯處也輕輕放過。
魏無羨原本就跳脫,現(xiàn)在更是皮上了天,頗有些得寸進(jìn)尺的味道。聶家兄妹被聶明玦接走的時候,蓮花塢已經(jīng)成了他的天下,連江澄都要退一射之地。
轉(zhuǎn)眼五年過去,聶懷瑜腦中的記憶越發(fā)清晰起來。她先去潭州拜謝了鐵匠師傅,鐵匠師傅對她也還有一些印象,畢竟刀靈與修士共長,還是鐵匠師傅教給她的。
之后聶懷瑜說服了大哥允許她練聶家刀法,又按照記憶中的樣子給自己打造了一對雙刀,依然叫做紅玉和芳塵,不過刀靈卻是兩個從小培養(yǎng)的小家伙。
潭州的牡丹和蒔花現(xiàn)在還活著,將來也應(yīng)該會一直活下去,聶懷瑜命人給他們送去了消除陰氣的靈器,牡丹的身體這次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問題了,她們能做一世的好姐妹。
對于日后的悲劇,聶懷瑜曾仔細(xì)分析過,重要的源頭有兩個,一個是溫氏的溫若寒,另一個便是金光瑤。
對于溫若寒,在她剛覺醒記憶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打亂了一部分他的命運。溫氏分支的族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大梵山天女祠,想必溫若寒要得到第一塊陰鐵,會有一些波折。
至于幫助溫若寒習(xí)煉陰鐵的薛洋,在聶懷瑜完全想起這件事時,就已經(jīng)不在櫟陽了。她曾經(jīng)問過常氏的人,沒人承認(rèn)曾經(jīng)欺辱過一個小乞丐,不知是真沒做過,還是做了不敢承認(rèn)。聶懷瑜派人去夔州尋過,不見薛洋蹤跡,只得做罷。
對于金光瑤,聶懷瑜感情復(fù)雜。她隱約知道,正是金光瑤啟用了陣法,讓一切回到從前,想必他是有些后悔了。然而自己的記憶中,金光瑤又確實做了哪些惡事,聶懷瑜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于是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眼見金光瑤母親的忌日將近,聶懷瑜提前出發(fā),先去蓮花塢匯合了江澄,又一起出發(fā)去了云萍城。
江澄并沒有覺醒記憶,然而似乎是本能,他一直對聶懷瑜極好,這些年聶懷瑜也習(xí)慣了一直有他在身邊。
兩人已經(jīng)定下了親事,是江楓眠夫婦親自去清河提的親,聶明玦本在猶豫,是聶懷瑜親口同意的。都已經(jīng)成過一次親了,還有什么好羞澀的,趁早定下才好,要再像上次一樣,一拖十幾年,那才糟糕。
兩人在云萍城閑逛,走到了上一世觀音廟的位置,現(xiàn)在那里還是一處妓院。江澄見聶懷瑜徑直往里走,面紅耳赤的攔住了她。聶懷瑜想了想,也不再堅持。
等了一會兒,就見到少年時的金光瑤提著藥包走了過來。他現(xiàn)在還叫孟瑤。
“這位公子,我看你天資非凡,可曾修習(xí)仙道?”
孟瑤忽然被人攔下,明顯吃了一驚,連忙行禮,“孟瑤不曾修行,只看過些許雜書,未成體統(tǒng)。”
他猶豫了一下,帶著些許希冀的問道,“敢問姑娘姓氏,可是姓金?”
“我不姓金,姓金也不太好,我想和你娘談一談。”
孟瑤有些猶豫,但還是把他們領(lǐng)到了孟詩的面前。之后他本想退出去,被聶懷瑜攔住了。
“今日所談之事,關(guān)乎孟公子的未來,孟公子還是聽一聽比較好,自己的未來總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不知姑娘來此所謂何事?可是金,金宗主……”孟詩已經(jīng)病入膏肓,只強撐著一口氣,卻還是帶著希望的看向聶懷瑜。
“不是金宗主讓我來的,我和金宗主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聶懷瑜打破了她的幻想。
其實聶懷瑜內(nèi)心里對孟詩并沒有什么好感,她雖然一個人養(yǎng)大了金光瑤,但卻一直給金光瑤灌輸著她的幻想和希望,讓金光瑤對金光善形成了執(zhí)念。
金光瑤最后走到那一步,和她也不無關(guān)系。如果她能早早認(rèn)清金光善的真正面目,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一心一意的教育金光瑤,金光瑤就算最后走不到那樣的高度,卻也不會落得那樣下場。
然而不管怎么說,孟詩究竟是孟瑤的母親,對他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所以聶懷瑜這次是來勸她的。
“你始終相信金宗主會派人來接你,但你可知金宗主有多少紅顏知己?”
“他答應(yīng)我的。”
“他對每一個情人大概都是這么說的,你被人稱為煙花才女,難道還不懂得男人逢場作戲的話有多不靠譜嗎?”
“不會的,不會的……”孟詩有些失魂落魄,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還有阿瑤,我給他生了兒子,他一定會來接我的。”
“兒子?金宗主會缺兒子嗎?且不說他有嫡子,外面愿意為他生兒子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你真的認(rèn)為他會喜歡你生下來的,從沒見過的兒子嗎?”
“這位姑娘,你到底想說什么?”見孟詩被問的幾乎崩潰,孟瑤把她擋在身后。
“別誤會,我之前就說過,我和金宗主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來這里也并不是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之后的結(jié)局是什么。”
“金宗主不想認(rèn)你們,之前不想之后也不會想。若一意孤行,撞得頭破血流是一定的。就算金宗主真的認(rèn)下了你,有金夫人在,你們也絕對不會過的好。”
“真相擺在你們面前,如何選擇在你們自己。我言盡于此,你們好自為之。”
“姑娘為何來要與我們說這些?”
“因為,孟公子的心性極佳,根骨也不錯,是可造之材。金家不是個好地方,我不想明珠蒙塵。”
“若我們堅持呢?”
聶懷瑜看著孟詩,真誠的道,“我不希望如此,但你們?nèi)魣猿郑乙膊粫缮妗N視恢标P(guān)注他,若有朝一日他入了歧途,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呵,我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有的,只要你不行差踏錯,無論在哪里也是一樣的,只是若回了金家,你會格外艱難些。”
“聽你這么說,好像金家是龍?zhí)痘⒀ㄒ粯印!苯温杂行┎粷M。且不說江厭離和金子軒訂了婚約,剛才聽到聶懷瑜說會一直關(guān)注孟瑤,也讓江澄有些吃醋。
“對他來說確實如此。”口中說著,聶懷瑜還是拉住江澄的手,安撫吃醋的未婚夫。
江澄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若我們不再堅持,你又會怎么做呢?”
“我姓聶,你不堅持要去金家,對你來說是好事。若你想尋仙問道,我可以推薦你去藍(lán)家。藍(lán)氏學(xué)堂,聞名仙門百家,十分適合你,你在那里定能尋到你的道。”
孟瑤思索片刻,對聶懷瑜行了一禮,“有勞聶小姐了。”
見孟瑤做出了選擇,聶懷瑜也是松了一口氣。金光瑤這個名字,若真能從此不再出現(xiàn),那就真是再好不過。
離開的時候,聶懷瑜給孟瑤留下了藍(lán)氏的推薦信,還給他留了些許銀兩為孟詩治病,即便已經(jīng)是病入膏肓,但人既然還活著,便也應(yīng)當(dāng)為她盡一份心力。
“懷瑜,你剛剛那樣說,不怕那孟瑤記恨你嗎?”
“記恨便記恨吧,不瞞你說,其實不管他做什么選擇,我都會一直關(guān)注他的。”
“他就這么特殊,讓你放不下心來?”江澄冷哼了一聲,“那你為何不把人帶到清河聶氏就近看著,非要塞到姑蘇藍(lán)氏去?”
“他和我們聶家犯沖,還是算了,還是姑蘇藍(lán)氏比較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