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道苦勿回頭
藍湛到了窮奇道,卻見里面已經(jīng)動了手,不知如何是好。大雨中,魏無羨救人出來,便見藍湛拿著一把傘站在路上,兩人相顧無言。
“藍湛,你來阻我?”
“魏嬰,你要去哪兒?”
“不知道,不過天大地大,總有我們?nèi)萆淼牡胤健!?br /> “你要想好,此一去,便是真的離經(jīng)叛道,不容回頭。”
“離經(jīng)叛道?離那本經(jīng),判何方道?藍湛,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我們一起許下的諾言?”
藍湛沉默讓開了道路,站在雨中看著魏無羨策馬遠(yuǎn)去的背影,淚水滑過臉頰。油紙傘落地,藍湛迎著雨閉上眼睛,任由雨水洗去臉上的淚痕。
再次得到魏無羨的消息是在蘭陵,金光瑤面對各世家匯報情況。
“此次在窮奇道魏無羨將溫寧做成了傀儡,大開殺戒。所殺害的督工有四名,出逃的溫氏余黨約五十人。魏無羨帶著他們進入亂葬崗后,占了當(dāng)年薛重亥的伏魔殿,并在山下設(shè)下重重屏障,我們的人到現(xiàn)在一步都沒上去。”
江澄無奈只得離席請罪,希望能保下魏無羨,提出溫家姐弟二人對他們有恩。聶明玦不明所以,藍曦臣卻解釋道溫情二人品性與其他溫氏族人不同,且并沒有參與射日之戰(zhàn)。
“沒有參與也沒有反對,看起來倒像是溫若寒身邊的紅人。”
“溫情,即是溫若寒的親信,想必想攔也攔不住吧。”
“既在溫氏作惡時,只是沉默而不反對,那就等同于袖口旁觀。總不能在溫室興風(fēng)作浪時享受優(yōu)待,溫氏覆滅了,卻又不肯承擔(dān)苦果,付出代價吧。”聶明玦的話獲得一片贊同之聲。
聶懷瑜十分無奈,早就勸溫情姐弟脫離溫氏,他們卻始終不肯聽勸,如今果然沒人相信他們了。她本想告訴大哥,溫情射日之戰(zhàn)時一直被關(guān)在牢中,并沒有受到優(yōu)待,眾人卻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
聶懷瑜明白了,眾人其實并不在意溫家的幾個俘虜,或許也并不在意死掉的督工,他們在意的是魏無羨,和陰虎符。
果然,有人提起魏嬰的陰虎符是薛洋的陰鐵碎片制作而成,江澄為他辯解,卻無人肯信。
之后,殿中人在金光善的示意下挑撥離間,眾口一詞說聽到魏無羨說過根本沒有把江澄放在眼中,江澄正覺氣惱。藍湛作證他從未聽到魏無羨如此說過,卻惹火上身。
眾人又說魏無羨濫殺成性,綿綿為魏無羨說話,也被眾人逼的退出了金氏家族。藍忘機聽不下去,起身離開。
金光善又故意挑撥,說魏無羨帶人去亂葬崗是想要趁機脫離家族,不把他放在心上,不顧及他的感受。江澄雖也生氣,但還是盡量為魏無羨辯駁,“魏無羨從小就這樣,連我父親都拿他沒辦法。”
“楓眠兄是拿他沒辦法嗎?那是對他的偏愛。”這句話點中了江澄的心結(jié),他終于松口親自解決這件事,金光善趁機提出索要陰虎符 ,江澄無奈答應(yīng)了。
目的終于達到,這場會議也就結(jié)束了。眾人走出大殿,聶懷瑜連忙到江澄身邊安慰他。
“江澄,你不要相信他們說的話,魏師兄他一直把你當(dāng)成兄弟的。”
“魏無羨,魏無羨,你也要一直和我提他嗎?”江澄滿心郁氣無處發(fā)泄,對聶懷瑜也沒有好聲氣。
聶懷瑜第一次見江澄這個樣子,有些無措,她知道江澄心里憋屈,也可以理解他無處發(fā)泄的苦悶,但還是十分難過。從小到大,從沒有人對她發(fā)過脾氣,聶懷瑜一時間紅了眼睛,轉(zhuǎn)身就走。
江澄剛說完就已經(jīng)后悔了,見聶懷瑜轉(zhuǎn)身就走,連忙去拉她。待看到聶懷瑜紅著眼眶,更是心疼。
“懷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和你發(fā)脾氣。我……”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心里難過。”聶懷瑜語氣平靜地說。
見她如此反常,江澄心中反而更加不安,“要不,你打我兩下出氣怎么樣?”
“不必了,你趕緊準(zhǔn)備去亂葬崗吧。”
“懷瑜,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沖你發(fā)脾氣,如果有下次,你就打我,我絕不躲閃,好不好?”
聶懷瑜沉默了一會兒,“你和魏無羨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我只是想告訴你,別讓別人的話影響了你們的兄弟情義,還有,江伯父其實很疼你,你不要相信金光善的話。”
江澄見她說起剛才提的事,以為她不再追究了,忙不迭答應(yīng)了,“我知道,我不會受他們影響的。”
“嗯,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見聶懷瑜反應(yīng)正常,江澄放心地走了。聶懷瑜看著他的背影,卻是下定了一個決心。
原本之前見百家對魏無羨窮追猛打時,聶懷瑜就對他們十分反感,更不想和他們坐在一起,聽他們高談闊論,卻不能開口辯駁,以免給聶家惹禍。
同時,心里憋著兩個秘密,卻不能開口,眼看著兩個換命的兄弟漸行漸遠(yuǎn),也無法阻止,心中更是苦悶。這時江澄偏偏對她發(fā)火,聶懷瑜將之前心里的郁悶都爆發(fā)了出來。
眼不見心不煩,她決定從回去就開始閉關(guān),什么會議,宴會都不參加了,一邊靜心,一邊再繼續(xù)研究怨氣的問題,說不定還可以幫到魏無羨。
江澄沒想到,這次一別,下次再見到聶懷瑜就到了金凌的滿月宴上,聶懷瑜也沒想到,一時的逃避,就再沒能把真相說出口。
聶明玦和藍曦臣金光瑤站在殿前,看到綿綿與藍忘機拜別,稱贊“此女倒是十分有骨氣。”但聽到金光瑤說魏無羨把溫寧做成了傀儡,不由說道,“這個魏嬰,太亂來了。”認(rèn)為他有幾分本事就不走正途,要金光瑤引以為戒。待他和金光瑤走后,藍曦臣望著藍忘機的背影,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