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人 第二卷 下人 第七十六章 暈倒在韋陀殿里的婦人
第二卷 下人 第七十六章 暈倒在韋陀殿里的****
于陽先前還以為那位做千次參拜的****是位女居士。卻不想她還是位夫人。本朝慣例,能成為夫人則皆為二品誥命以上之人,尋常是不能隨便亂稱。就是蔣氏,平日里她們都是稱呼太太,可這位做千次參拜的****是哪家的女眷,直接稱呼為夫人?還有,她記得,穆時風姑母身邊的丫頭也是稱韓氏為夫人,那穆時風姑母又是什么身份?
看韓氏的樣子,對蔣氏很是不屑一顧,連英國公夫人都瞧不上,韓氏會是什么身份,很高?如果韓氏的身份很高,穆時風又怎么會是英國公的護衛(wèi);可是如果低的話,她身上的氣質(zhì)卻不是那樣。
廊下慌慌張張地跑過幾個丫頭,瞧了于陽她們一眼,進了殿,攙起那位做千次參拜的****:“夫人,您身子剛好,歇一會兒,過會子再拜?!?br/>
****推開她們:“我沒事?!?br/>
為首的大丫頭畏懼地道:“夫人若是這樣。老爺回頭又要訓誡我們了。夫人只當可憐可憐我們好了。”
****暫時停止了參拜,正色道:“我可憐你們,誰可憐我的孩子!”
丫頭收了口,換了口氣,哀聲勸道:“夫人,大少爺身子不好,您若是累倒了,誰還替大少爺著想?夫人天天護著,那些個狐媚子還敢耍心眼,您若是有半分看護不周,大少爺……”
“菩薩前豈容你大呼小叫!”****的聲音雖不高,卻很有威嚴。
大丫頭渾身顫了下,收住口,老老實實地侍立在一邊。
****瞧了那些丫頭一眼,轉(zhuǎn)過身子,再次參拜下去。
一次,兩次……于陽已經(jīng)為她數(shù)了五十多下。她很虔誠,每一次,額頭都觸碰到團蒲上。
于陽跟皮姨娘做過一次,這種大禮參拜很是累人。那個****雖然動作遲緩,可是起來的時候,身形明顯地在晃悠,她在發(fā)虛。
看著那個****,于陽的雙眼濕潤了。這個世上有為了自己的孩子不顧自己身子虛弱做千次參拜的母親,也有像她父母那樣……
“你說那個有符的和尚到底在哪里?這都沒有人。”這里有小丫頭鬧了起來,她們分頭尋找后,又回到了這里。這里都沒有人,是誰說這里有賣符的和尚。
那個丫頭無辜地解釋著:“我不過也是聽人說的罷了?!?br/>
“那你是聽誰說的。”一個丫頭追問著。
“太太身邊的翠縷?!?br/>
丫頭的話才落音,那邊一個丫頭立即跳起腳來:“你被她騙了。我看見翠縷往那邊去了?!?br/>
這里丫頭們紛紛說著翠縷心機太深,故意跟她們說,其實是要擺脫她們,生怕她們把平安符搶走了,她什么也沒有。丫頭們一商量,都提議要去找翠縷,說不定,動作快些還可以搶到一兩個。
于陽是那種別人去哪里就去哪里的,所以她根本就無所謂。她跟著丫頭們抬腳才要走,便聽見韋陀殿里傳來一陣驚呼。
“夫人,夫人。”
于陽轉(zhuǎn)過身子。
先前還在參拜的****癱倒在地上,那幾個丫頭都圍了上去,那個苦勸她的大丫頭,坐在地上,抱著****苦苦的呼喚著,話音中早已帶了哭聲。
英國公府的丫頭瞧了一眼,便離開了,先不說跟她們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那邊又不是沒有丫頭。還是先找到翠縷再說,擁有趙天師親自畫符的平安符,對她們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于陽對那個****很是有好感,見她倒下去,忙跑了過去。
大丫頭瞧見有人來了,只是求著于陽:“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求求你了?!辈恢朗遣皇强匆娪腥藖砹耍笱绢^哭得越發(fā)得厲害了。
于陽微微嘆口氣,她又不是郎中,怎么可能會救人,再說就是救人也不是這個法子。
“你別哭??!”于陽勸著那個大丫頭,她身為大丫頭都不能保持鎮(zhèn)定,還能指望那些小丫頭么?再看看那些個小丫頭,一個個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雙眼茫然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還有在那里痛哭的大丫頭。好像她們不是那****的下人,她們其實是旁觀者,在看熱鬧罷了。
于陽拍著那個大丫頭:“你別哭,聽我的。你們一個去找郎中來,一個去找?guī)讉€力氣大的婆子,抬了春凳來,把你們夫人抬回去。”
聽了于陽那么說,那個大丫頭緩過勁來:“是了。秀菊去叫毛家的過來,秀眉去告訴人備車,咱們這就回府?!彼姓泻羰O碌娜耍?***抬到那邊的柱子,讓****可以靠住。
在忙成一團的丫頭面前。于陽顯得跟無事的人一樣,她呆呆的立在那里,眼瞧著她們忙碌著那一切,而她什么都不是,是無形的。
一直站到,有人沖過來,把她撞到一邊,她才有了一絲反應。她踉蹌著,沒有揮舞著雙手以保持自己的平衡,她就那么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陽妮子,你怎么樣?”妞兒沖了進來。她一直關(guān)心著于陽,看見于陽一直愣在那,她心中放不下,就守在那,她不動,她也沒有上前。等暈倒的****的下人慌慌張張?zhí)е蟠旱赎J進來,撞倒于陽的那一瞬間,妞兒飛似地奔了進來,她對開手里的東西,想要在于陽落地前接住她,可是,還是晚了。
看著于陽重重的摔下去的樣子,妞兒只覺得身體受到了巨大的撞擊。一定很疼,陽妮子還是全是倒下去的,一定摔得不輕。
摔倒在地的陽妮子,躺在那一動也不動,一定是摔狠了,要不怎么會爬不起來呢?
妞兒心疼得攙扶起于陽,摸索著于陽的雙膝,手腳:“陽妮子,摔在哪里了?要不要緊?”妞兒緊張的問著,怎么不說話,摔傻了?
那府的下人抬著****匆匆忙忙地要出殿。只是因為橫著抬,而殿門只開了半扇不能順利抬出去,一群人在那里急著要找和尚把殿門全部打開。
那個大丫頭急得直跺腳:“蠢東西,調(diào)過來,你在前面,你跟在后,這不就能出去了!”
在大丫頭的喝命中,抬春凳的仆婦們終于換了位置,順利地把人抬了出去。
妞兒瞧見那些人急著出去,舍了于陽,追了出去,把人一攔:“忘恩負義的人!”
“你……”被人攔住了去路,還是攔住病人的去路,讓那府的人感到無比的火大。
妞兒根本就不給那些人說話的機會,截了她們的話:“你六神無主,是我們的人教你怎么辦事。你到好,人來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們也不是小氣的人,要你們謝什么的,可你們把我們的人撞倒了,連個不是都不會賠了么?”
順著妞兒指的方向,大丫頭瞧見了于陽。好像剛才是有人把她撞倒了,她又見妞兒穿戴不凡,想來不是一般人家的丫頭,歉意地同妞兒賠禮:“這位姐姐對不住,我們夫人,等日后我們夫人身子康健了,再上門致謝。還請問姐姐府上名號?!?br/>
妞兒才想說,卻被從后面走過來的于陽拉住了:“咱們走吧,別耽擱了,她們想來等急了?!?br/>
妞兒雖然不愿,可是看在于陽面色不佳的份上,她也就撩開了手,只是追著于陽問:“你傷怎么樣了,有沒有摔在哪里?”
于陽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往前走。走了幾步,有回頭去看,到對方早已消失,還立在了那。
妞兒覺得奇怪,推著于陽:“陽妮子,你怎么了?”
于陽搖搖頭:“我沒事。”她雖然說沒事,可是依舊盯著那邊。
真的是摔傻了?可是剛剛跟自己說話,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啊。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還一直看著那府的人,是因為那位****么?可是那一個****又怎么樣?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于陽搖了頭,終于轉(zhuǎn)過了身子,沖著妞兒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了?!彼f著強笑著,“咱們快到前面去吧,去晚了就接不了趙天師的平安符了。我聽她們說趙天師的符兒是很靈的?!?br/>
妞兒看著于陽的樣子越發(fā)擔心,可是陽妮子卻不肯自己說,真是惱死人樂。
“好。咱們都要搶一個,保佑咱們平平安安的。對了,你上次說過年回去,是什么時候,我好告假?!?br/>
“壽哥說是正月十七。正好府里的事也忙完了,咱們也有空了。你打算住幾日?”
妞兒想了想:“還是看姐姐們給多少假。對了,這個給你?!辨簱炱鹣惹氨蛔约簛G棄的匣子,取了一對銀耳環(huán)出來,“雖然不如府里的,但是是我親自買給你的?!?br/>
于陽看著那對銀耳環(huán)到笑了出來,她打開自己手里的匣子,也摸出一對銀耳環(huán),攤在掌心送到妞兒的面前:“你看?!?br/>
妞兒看了也笑了。是兩對一模一樣的耳環(huán),都是蝴蝶樣式。事先沒有交流的女孩竟然買了一模一樣的東西,還都是替對方買的。
妞兒接過于陽送來的耳環(huán),取下自己耳朵上的耳環(huán),戴上,問道:“陽妮子,好看么?我?guī)湍阋泊魃习?!?br/>
換上耳環(huán)的女孩子再次找回了笑容,兩個人相視快樂的笑著。
“相由心生,笑生命福。貧道為兩位姑娘算上一卦可好?”
于陽同妞兒轉(zhuǎn)過身子,立在她們面前,沖著她們笑得人正是被英國公夫人奉為神明的趙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