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逼問
    顧畫蕊不過是為了讓夜御天止步胡亂扯出的借口,她可不是拎不清的人,在這種時(shí)候若是被丞相府的人現(xiàn)了,對他二人來說都是極為麻煩之事,再金貴的藥也禁不起這般代價(jià)??墒撬牭揭褂爝@般認(rèn)真的問題,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治療外傷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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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御天聽完顧畫蕊的回答,眉頭皺起,問道:“哪里受傷了,受了什么傷,何時(shí)受的傷,傷勢如何?”一連串的問題連珠炮一般從夜御天口中問出,問完他卻是未曾聽顧畫蕊所言,徑直向著院墻的角落處急行去。別的不敢說,單說著燕陵城之中,他夜府之中的外傷藥絕對是無人能出其左右的,所有他們沒必要為了一瓶外傷藥冒險(xiǎn)。&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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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畫蕊聽到夜御天口中的關(guān)切之意,心中一暖,語氣也是平緩了許多,她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答著夜御天的問題:“昨天受的傷,騎馬磨破了皮,不嚴(yán)重,我已經(jīng)敷過一次藥了,傷在……”大腿內(nèi)側(cè)幾字顧畫蕊卻是有些說不出口。此時(shí)的二人本就是肌膚相接,姿勢頗為曖昧,而受傷的部位又是敏感之處,顧畫蕊說著,臉頰之上已是染上了淡淡的嫣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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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畫蕊心中仍是別扭著夜御天不僅沒救她,還在她九死一生逃出來之后懷疑她,所以也不再自稱“畫蕊”,一口一個我怎樣怎樣,倒是氣勢頗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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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之間如此之近的距離,夜御天又怎會察覺不到顧畫蕊的異樣,他臉上也是略帶些不自然。不過當(dāng)他看到顧畫蕊的臉紅彤彤的甚是可愛的時(shí)候,心中又是一軟,夜御天冰冷的表情終于也是有所緩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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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畫蕊夜御天兩人就在這種僵硬又帶些曖昧的古怪氛圍之中終于是離開了丞相府。一出府,夜御天帶著顧畫蕊到了一個安全隱蔽的角落終于是停下了腳步。只見夜御天從懷中摸出一個竹哨,用力一吹,沒過多久不遠(yuǎn)處便是響起了陣陣馬蹄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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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目的是一匹雪白烏蹄的高大駿馬,赫然是夜御天的專屬坐騎。那馬跑到離夜御天兩步遠(yuǎn)的位置便是主動停下了步子,一下一下的打著響鼻,表達(dá)著親熱,顧畫蕊隔著老遠(yuǎn)都能感受到那馬噴涌的鼻息。夜御天走上前,安撫式的摸兩下馬的鬢毛,便帶著顧畫蕊上了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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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畫蕊還來不及說些什么,便看到夜御天已是摟著他騎馬奔馳起來。不過一會的功夫他們便是到了夜府門口,夜御天依舊是抱著顧畫蕊從馬上一躍而下,在管家震驚的眼神中大踏步進(jìn)了夜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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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畫蕊縮在夜御天懷中,剛剛老管家的眼神讓的她十分羞赧,她嘴里念叨著“夜御天,你先放我下來,這幾步路我還是能自己走的”頭卻是更加深的埋到夜御天懷中,妄圖借此擋住自己的臉不被人看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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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御天似乎是打定主意始終抱著顧畫蕊行走,所以直至到了夜府都是沒有半絲要將顧畫蕊放下的意思。顧畫蕊心中窘迫非常,心底卻是沒來由的生出一絲甜蜜來,先前的別扭怨憤也統(tǒng)統(tǒng)在這一刻消減了不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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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話長,其實(shí)夜御天的動作是極為迅的,他帶著顧畫蕊跳下馬便是大踏步進(jìn)了書房。似乎顧畫蕊完全沒有重量似的,夜御天即便是去取傷藥都是未曾將顧畫蕊放下。夜御天取完傷藥,順便去馬廄牽了一匹馬,便是帶著顧畫蕊匆匆離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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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畫蕊在心中感嘆著,不得不說夜府下人的素質(zhì)之高,可遠(yuǎn)非丞相府的下人能比的。夜府的一向不近女色的主子此時(shí)懷中卻是抱著一個女子,在府中大搖大擺的做著各種事情,然而一干下人卻都是識趣的低著頭。即便是看到夜御天走近,也都是低頭恭恭敬敬的行禮,絲毫沒有抬頭打量顧畫蕊的意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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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府不愧是傳承已久的大世家,其家教之嚴(yán)格規(guī)范,絕得顧長衛(wèi)這等新興起的世家能比。不過,類似夜府這樣的環(huán)境才是必要的,丞相府那般,何時(shí)被自家的下人出賣了都是不知道。顧畫蕊饒有所思的對比著丞相府和夜府的差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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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shí),夜御天背上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懷中抱著顧畫蕊,身后牽著另一匹馬,就這般出了夜府,就要踏上前往玉泉寺的征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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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玉泉寺,此時(shí)此刻顧畫蕊的房間之中卻是一片混亂。原本月濃向老太君稟報(bào)了顧畫蕊的病情,并且輕松地從老太君那里得了恩準(zhǔn),之后她與水袖更是輕而易舉的將老太君派來的的醫(yī)女打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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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dāng)她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以為就此逃過一劫,然而她三人還未曾歇息太久便是聽到房間外的院落之中一片吵鬧。她三人剛剛放下的心卻又堪堪懸起,月濃以眼神示意床榻之上躺著的盈娘和一旁的水袖淡定些,她自己便是悄悄打開門走了出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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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濃拉住老太君身旁一個平日里相交不錯的丫鬟問道,原是老太君突然改變了計(jì)劃,原本到玉泉寺的第一個清早應(yīng)該是到主寺里燒香拜佛,可是老太君卻突然說要去聆聽老方丈誦經(jīng)。&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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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燒香拜佛是在玉泉寺中央的主寺之中,距離顧家所借住的這處院落并不算遠(yuǎn)??墒悄钦b經(jīng)的老方丈卻是在玉泉寺的東邊的一處禪房之中,顧家的院落卻是在玉泉寺偏西的位置,再加上玉泉寺之中為了顯示對佛祖的敬重,所有人一律都是下馬下車的,這一來一去,可是頗為不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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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shí)按照習(xí)俗,年關(guān)拜寺各項(xiàng)事項(xiàng)倒是不存在什么先后之分,只是說他們這一行人昨日一整日本就已是舟車勞頓,所以今日的活動應(yīng)當(dāng)以休息為主,而不適宜再次長途跋涉。而且往年,顧家的年關(guān)拜寺都是遵著一樣的順序,不知老太君這是怎么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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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濃聽了那小丫鬟的回答,心中也甚是不解,先前她便覺得今日清晨老太君有些怪異,現(xiàn)下說來還真的是如此。不過總歸不管她們什么事情,或許也正因?yàn)槭切枰卟簧俾烦?,所以老太君才那般容易的松口?zhǔn)了顧畫蕊的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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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濃悄悄的準(zhǔn)備退回房間,將自己的現(xiàn)告訴盈娘和水袖??善谶@時(shí),一個聲音卻是突然叫住了她。月濃心中一驚,莫不是被現(xiàn)了什么,她強(qiáng)行壓住心中的慌亂,平靜的轉(zhuǎn)過身應(yīng)道:“敢問嬤嬤有何要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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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是奉了老太君的命令過來的,來看看大小姐的情況?!蹦瞧抛訚M面笑意,語氣甚是親熱,她一邊說著便是準(zhǔn)備推門而入。月濃心中一慌,想要攔住那婆子推門的動作,可是那婆子的動作實(shí)在是太過于突然,在月濃阻攔之前,她已是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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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濃連忙跟在身后進(jìn)了房間,一邊還刻意提高音量對著婆子說道:“嬤嬤,大小姐昨天夜里感了風(fēng)寒,此時(shí)怕是不易見外人。您這身上一身的寒氣,可別貿(mào)貿(mào)然進(jìn)了內(nèi)間,加重了大小姐的病情。”月濃見那嬤嬤一步不停便是要進(jìn)了內(nèi)間,她便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說辭再一次擺了出來,先前老太君派人請來的大夫醫(yī)女都是被她這般打走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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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婆子聽了月濃的話腳步也是一頓,驚擾了大小姐甚至說加重了大小姐的病情,這般可是要受家法伺候的,她突然有些猶豫,若是內(nèi)間里躺的真的是大小姐,那可如何是好。可轉(zhuǎn)瞬,她想起了那人對她說的話,為了后半生的榮華富貴,為了自家孫兒能有個好前程,總得拼這一把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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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子咬咬牙便是徑直向著內(nèi)間走去,月濃見到這婆子竟是絲毫不顧她的話一味的向著內(nèi)間走去。月濃也是急了,一個加幾步?jīng)_到婆子前面,便是攔住了婆子的去路,此時(shí)的她可不管這個婆子是不是老太君派來的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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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嬤嬤,我家小姐此時(shí)剛服了藥,正捂著汗呢,你這般冒冒失失的闖進(jìn)去又是何意?誰人不知,老太君最是疼愛我家小姐了,你若還要一意孤行這般作為,回頭定要到老太君那里告你一狀?!痹聺馑餍詫⑹直蹤M舉起,攔在那婆子前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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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濃本是色厲內(nèi)荏的一番威脅的話,可是她說完了卻是看到那婆子眼神躲躲閃閃的,尤其是在后者聽到月濃提到“老太君”三字時(shí)。月濃心中若有所思,為了驗(yàn)證她心中的想法,她再一次眼神兇狠的瞪了那婆子一眼,說話之間也是沒了先前的客氣:“嬤嬤,老太君怎么會在這種時(shí)候派你來看望我家小姐?你一不是大夫,而不是醫(yī)女,老太君派你來看什么?況且,老太君臨行之際,身邊必是急缺人手,怎么還會派人做些個無關(guān)緊要之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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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濃一邊說著,更是一步一步逼近著那嬤嬤,語氣更是越的咄咄逼人。那婆子何等見過這般陣仗,前一刻月濃還有說有笑的一臉溫和,下一刻卻已是滿臉的咄咄逼人,這等變臉的度,讓得本就心虛的婆子更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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