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完結(jié)
夜色寂靜,屋內(nèi)安靜的仿佛連落針的聲音都能聽見,王二妮目光震驚的注視著宋五郎,有那么一剎那覺得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凝固住了一般,失去了知覺。
時光仿佛回流,王二妮回到了牛河村種著桂花樹的院子,留著鼻涕的宋五郎像是一個跟屁蟲一樣跟著她,明明還是個瘦弱的孩子,卻總是和小大人一般,自稱她的丈夫,什么好吃的東西都留給她,努力的想要用他單薄幼小的肩膀為她擋風遮雨。
那時候宋五郎黑白分明的眼中盡是渴望關(guān)懷的渴求,乖巧懂事,又是那么惹人憐愛。
在看看如今的宋五郎,身材頎長,都已經(jīng)高過她許多,就算是如今眉頭攏緊,緊緊地抿著唇,卻一點也無損他的英俊的容貌,夜色下如玉一般的面色晶瑩透亮,目光更是如星辰一般的閃耀,當真是玉樹臨風,光彩奪目。
王二妮苦笑,怪不得林小姐那么喜歡他,也怪不得兩個人單獨相見的時候,她總是能聽見自己心臟咚咚跳動的聲音,就像是遇到了讓人心動的男子一般,特別是當宋五郎用小時候的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她的時候,她就會心軟的毫無能力抗拒,事情到底怎么會走到這一步?
月亮劃過云層,將一縷銀色的光芒灑在屋內(nèi)磨平的青磚上,映出模糊的光線。
宋五郎心中涌上不忍,王二妮水盈盈的雙眸中,有著無比脆弱的傷痕,傷人的話語像是雙刃劍,同樣劃破了他的心口,他感覺到自己血液澎湃的流動,胸口鈍痛,但是不行,雖然感情在叫囂著讓他必須要硬下心腸,只是理智卻狠狠的牽絆著他的決定。
“俺已經(jīng)不奢望什么了,你走吧。”終于,宋五郎聽見自己暗啞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來,語氣中有著顯而易見的不耐。
王二妮忍了好久,才把委屈的淚水凝在眼眶處,顫抖的說道,“你就是這么想的?”
“……”宋五郎別開臉。
“我知道了。”王二妮倚著門框淺淺一笑,這一笑卻是比哭還難看,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演著無人觀看的戲劇,可笑而滑稽,誰都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就連林依絲若有若無的敵意其實也是因為她看清了她對宋五郎的不甘心,只有她自己以為藏的很好。
王二妮背過身子,一步一步的離去,動作很慢很慢,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
月亮劃過云層露出了面容,將地上灑上一層冰冷的銀色,將本就無人的院落,映襯的越發(fā)落寞,幾許冷風吹來,凍得翠花有些發(fā)顫,她仔細提著八角紗燈,生怕被風吹滅了。
“奇怪,夫人進去這么久了,怎么還不出來?”
正在翠花猶豫著是否要進去尋人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露出王二妮有些憔悴的面容來。
“夫人?”
王二妮像是沒有聽見翠花的話一樣,沉默不語的向前走去,眼神迷茫,步伐遲緩,在月色中就像一個受傷迷路的小兔,恍然不知所措。
翠花自從進府以來,還從來沒見過王二妮這樣失魂落魄的摸樣,幾位爺都寵著夫人,三位少爺和大小姐雖然頑皮但是也不失分寸,懂事知禮,夫人的臉上總是蕩著溫柔的笑意,說話輕聲細語。
翠花感覺到了一陣的難過,她想今天是不是魯莽了?
忽然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翠花還沒看清人影,就覺得如急速的風暴一般,那個人快速的卷起王二妮回到了屋內(nèi),“哐當”一聲,門又被關(guān)上。
“五爺,你這是要干什么?”回過神的翠花急切中推門進入,只是……屋內(nèi)的情形讓她目瞪口呆,片刻后她紅了臉頰,腳步悄悄的退了出去。
暗黑中傳來的急促的呼吸聲,宋五郎吻住王二妮柔嫩的嘴唇反復(fù)的描繪,緊緊地擁抱著她,想要一次次確認不是在夢境當中,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意識的動作根本不受冷靜大腦的控制,很快這種單純的唇舌嬉戲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有力的手臂從身后解開了王二妮的腰帶,轉(zhuǎn)瞬,女性的豐盈悄然的出現(xiàn)在他的眼中,那么的美麗,晶瑩如玉而又柔軟馨香,簡直是每一個男人的夢想花園。
宋五郎把臉埋了進去,感受著柔軟的豐盈碰觸著他的臉頰,就像是最上等的美酒,讓他沉醉。
王二妮身子被擁的緊緊地,她感覺到了一種內(nèi)心的炙熱,就像是身子落進了熔巖之中,滾熱難耐,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觸,如她第一次感到了男女的魚水之歡,男人的剛硬和女人的柔軟碰撞出來的耀眼火花,迷惑住了她的眼睛。
宋五郎像是織了一個密集的漁網(wǎng)把她籠在里頭,沒辦法掙扎半分,王二妮從來沒有一次這么的渴望,渴望和一個人融為一體,然后印上自己的痕跡。
月色升到了半空中,屋內(nèi)彌漫著歡愛之后的氣息,宋五郎半瞇著眼睛望著羞澀的穿著衣服的王二妮。
晶瑩的肌膚遮掩在華麗的衣衫當中,窈窕的身段卻是更勝之前,削肩細腰,無一不散發(fā)著耀眼的美麗,讓他如癡如醉的跟隨,心甘情愿的身陷進去。
“不要看了。”王二妮不用回頭也知道宋五郎火熱的目光直直的注視著她,這么一想,她臉上的紅暈更甚,卻無端加了幾分的美感。
宋五郎笑的眉眼舒展,像是一個剛吃到糖的孩子,滿足而快樂,“媳婦,你這時候才知道害羞了嗎?”
“你不要亂說。”王二妮忽然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
宋五郎從身后環(huán)住了王二妮的腰身,火熱的氣息撲在臉頰處,聲音清晰入耳,“媳婦,俺真的很高興,這是俺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語氣中有著真摯的感情,更有著害怕失去的小心翼翼。
王二妮感受著宋五郎的不安,忽然有點心酸,她想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作為,明明的充滿了酸味的嫉妒,卻裝模做樣的一副大度的摸樣,“委屈你了,是我太魯鈍了,只是林小姐她怎么辦?”
“林小姐那里,俺自有安排。”宋五郎小心翼翼的瞧了眼王二妮的面色,似乎生怕她生氣一般,斬釘截鐵的說道。
“什么安排?”王二妮背過身子,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宋五郎。
宋五郎微微一笑,吻上了她的腮邊,呢喃道,“送她回去。”
“……”王二妮面露不忍,嘆了一口氣。
宋五郎滿不在乎的安慰道,“俺的心在你這里,就是強行和林小姐……,反而是害了她而已。”
一月后
已經(jīng)進入夏日的天氣有些悶熱,林依絲坐在馬車上神色恍惚的望著簾子外越來越遠的宋府,咬緊了牙齒。
“小姐,喝些酸梅湯吧。”丫鬟芳菲端了杯酸梅湯遞給林依絲。
林依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就著杯子喝了一口,只覺得沁涼如冰,心里稍安慰了些,“難為你還準備了這些。”
芳菲笑了笑,“是宋五爺叫人捎的,說是天氣酷熱,擔心小姐在路上受不住。”
林依絲面色一凝,緊緊地捏緊杯子,眼中閃過又愛又恨的情緒,好一會兒才暗啞的說道,“他擔心?他是擔心我不依不饒吧,想想真是一場夢境一般。”可是即使只是一場夢,她也希望能一直做下去,自從在家里看到他開始,心就不受控制的深深被吸引,再后來宋五郎為了父親洗脫冤屈,就更是難以自拔。
當初自己千恩萬謝的感激著他,只差說出以身相許的話來,他卻求著她演一場戲,明明知道進入宋府只是權(quán)宜之計,只是為了讓那個村姑一樣的女人王二妮感受到女人的妒忌。
她以為不過假以時日,宋五郎終究會在王二妮和她之間做出正確的選擇,明眼人都應(yīng)該看出那個所謂的王二妮不過是一個村姑,如何能和從小錦衣玉食,高門大戶的她相比?
只是當她第一次見到王二妮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想的太天真了,王二妮不僅容貌嬌美,身上還有一種獨特的女性柔美,如水一般溫柔的笑容,溫暖的說話語調(diào),做事總是徐徐行之,讓人如沐春風,即使身為女人的她看到,也忍不住想要去親近,更何況從小早就失去了雙親的宋五郎?這種女性的柔美對于他來講簡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林依絲笑的苦澀而不甘,她輸了,輸?shù)膹氐住?br/>
一年后
入冬后不久開始下起大雪,不到幾天就積起了厚厚的雪層,到處都是銀裝素裹,耀眼的白色。
門外傳開急促的腳步聲,厚厚的布簾被小丫鬟掀起,一個面容俊逸氣質(zhì)儒雅的男子疾步走了進來,人還沒進屋就開始嚷嚷道,“二哥,媳婦到底怎么樣了?”
“四郎,你怎么這么快就趕過來了?不是說要幾天?”宋二郎詫異的問道。
自從被王二妮接受之后,宋五郎就不顧眾人的勸阻遞了折子辭官,一心一意的陪著王二妮,只是當宋五郎辭官回歸故里的消息傳出去之后,不少學子慕名而來,宋五郎見人數(shù)眾多,便是開了學府,又找來曾經(jīng)的同窗的好友王鋪友一起授業(yè),這半年來已經(jīng)辦的有聲有色,只是那學院離宋府有些遠,來回需花費一日的時間。
屋內(nèi)紅木八仙桌左右兩邊各坐著宋二郎和宋三郎,下擺的座椅上坐著的是一臉緊張的宋四郎。
“二哥,俺心里實在放心不下,把授業(yè)臨時交代給了鋪友兄,就急匆匆的回來了,本來昨日就能到,沒想到這雪下的太大,很多路都堵住了,這才拖到現(xiàn)在。”宋五郎眼中閃過懊惱之色,隨即又問道,“媳婦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是發(fā)動了?”指了指用厚厚的帳幔擋住的里屋,里面人聲沸騰,還時不時傳來王二妮的呻吟聲。
“媳婦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不過想著這幾天雪下的大,非要挺著肚子去院子里看看雪景,俺勸不住,只好小心翼翼的陪著……沒曾想還是滑了一腳。”宋二郎說的憂心忡忡,面上止不住的后悔之色。
宋五郎聽的已經(jīng)呆住了,臉色發(fā)青,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的說道,“那媳婦,沒事吧?”
宋三郎見宋五郎嚇得唇都白了,便是拉著他坐下,又讓小丫鬟去沏茶,安慰道,“郎中已經(jīng)看過了,說媳婦這已經(jīng)是足月了,之前胎位也正,這一滑到不過是提前發(fā)動而已,倒也無需憂心。”
宋五郎那脆弱的心剛剛得到了些安慰,接過小丫頭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忽而聽見屋內(nèi)王二妮一聲慘叫,那手中的茶杯沒有抓穩(wěn),只聽“哐當”一聲,立時碎在地上。
眾人只看到一個人影閃過,一下子消失在內(nèi)屋的帳幔之后。
屋內(nèi)又隔了兩層,外間里,幾個小丫鬟和婆子拿著熱水和白布來回忙碌,一層月牙白的錦綢帳幔后手暖和的炕頭,王二妮正躺在炕上臉色痛苦的呻吟著。
邱婆子是附近有名的穩(wěn)婆,王二妮的幾個孩子都是她給接生的,倒也熟悉宋府的情形,見宋五郎愣愣的站在屋里,便是露出無奈的笑容,勸慰道,“我的五爺,這可是女人生孩子的地方,男人是不能進來的,不吉利的很,你快出去。”說完就要把他趕出去。
宋五郎像是沒有聽到邱婆子的話,徑直的問著王二妮,“媳婦,是俺……,你還好吧。”
王二妮哪里會好,宮縮一次比一次厲害,疼的她連喊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她見宋五郎語氣中少見的恐慌,便是心生憐意,嘶啞的安慰道,“沒事,你先出去,嘶……啊……”緊接而來的一股陣痛,只把王二妮疼的喊了起來。
這一聲吶喊,倒把宋五郎嚇得魂不附體,臉色煞白,喏喏了半天也不曾開口。
還好宋家其他兄弟反映了過來,宋三郎直接進屋想把人拉走,“五郎,你這是干什么,不要讓媳婦分神。”
“就是,宋三爺,您趕緊把五爺拉走吧,這里亂糟糟的。”邱婆子急忙附和道。
宋五郎也知道自己有些魯莽了,只是身體像是凍住一樣無法動彈,便是有些欲哭無淚的說道,“三哥,你扶俺一把,身子都僵住了。”
宋三郎無奈,只扶著宋五郎慢慢走了出去。
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漫長等待,接近黎明時分,一個嬰兒嘹亮的哭聲劃過了天際,當邱婆子抱著剛出生的嬰兒來到宋家兄弟跟前的時候,幾個人終于松了口氣。
邱婆子笑吟吟的說道,“恭喜各位爺,是位千金。”
宋三郎和宋四郎只看了眼皺巴巴的新生兒,便是急匆匆的進了里屋去看王二妮,只留下宋二郎和宋五郎,兩個人臉上均是狂喜的神色,竟然同時伸手去抱孩子。
邱婆子好笑的說道,“一個個來。”
向來憨厚的宋二郎這一次卻是異常固執(zhí)的堅持要第一個抱,“這閨女是俺的孩子,自然俺先抱。”
“怎么會是二哥的,分明是俺的。”宋五郎也是毫不想讓。
“二哥,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俺都算過日子了。”宋五郎算了王二妮受孕的日子,剛好是和他在一起。
“你那日子算錯了,俺算過卦象,說這一胎必定就是俺的孩子。”宋二郎為了生個孩子可謂是煞費苦心,吃了一劑劑的中藥不說,還每日里還按著郎中給的日子同房,這還不算,找了東門邊上有名的神算子補了一卦又一卦,那錢真是不要命的往外花。
王二妮渾身綿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抬頭就著宋三郎遞過來的茶杯喝了兩口水,剛想閉眼睛歇一會兒就聽見帳幔外宋二郎和宋五郎爭吵的聲音。
“他們這是怎么了?”
宋四郎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熱帕子,幫著王二妮擦了擦臉頰,嘟囔的說道,“還不是又在吵孩子是誰的。”
王二妮頭疼的扶額,“這都快爭了十個月了。”
宋三郎眉眼上揚,一副好笑的神情,“可不是,不過媳婦……,俺其實也好奇,這一次到底是誰的娃?”
王二妮目光閃爍,自從宋五郎破界之后就跟一頭餓壞了的小狼一樣喂不飽,只恨不得日日纏著她,其他人倒是讓著宋五郎,也不和他爭,唯獨宋二郎,拼了命的想要個孩子,弄的三個人少不得顛鸞倒鳳一番,所以……其實這答案她也不清楚,“孩子大了,自然就看出來了。”王二妮最后做了總結(jié),顯然有逃避的意思。
宋三郎目光明亮,眼中柔情款款,愛憐的親了親王二妮臉頰,調(diào)侃的說道,“你這當娘可真是糊涂的很,也好,跟澐兒和霍兒一樣,大了自然能看得出來。”
“不過,這孩子要是像二哥那就不好了。”宋四郎細心的給王二妮蓋上薄被,腦中突然想到宋二郎版本的女兒。
王二妮想著宋二郎的摸樣,眼大,嘴也大……,這要是男子的相貌自然是好的,但是要是女子……,她打了的哆嗦,可就難嫁了。
不過一會兒,就傳來的孩子啼哭的聲音,宋二郎和宋五郎手足無措的抱著孩子走了進來,一臉求救的望著王二妮,“媳婦,孩子怎么哭了?”
“應(yīng)是餓了,抱過來。”
宋五郎便是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王二妮的懷里,孩子聞到母親的奶香便是把腦袋拱向豐盈的胸口,不費勁的就尋到了源泉,一小口一小口的吸著。
那粉嫩的小嘴一啄一啄的,比花生米還小的手指頭緊緊地攥著胸前的衣角,那摸樣要多可愛就多可愛,宋家兄弟看得都有些目不轉(zhuǎn)睛,家里好久沒有這么小的嬰兒了。
那邱婆子收拾完畢就準備辭行回去,剛要說話,就見旁邊的翠花搖了搖頭,邱婆子順著那帳幔的縫隙瞧去,只見王二妮身旁圍著四個偉岸的男子,均露出愉悅的神色,宋三郎抓著嬰兒的小手把玩,宋四郎則對著王二妮說著悄悄話,宋二郎和宋五郎則是目光謹慎的盯著嬰兒喝奶,似乎生怕她哪里不舒服,就要馬上哄著,王二妮則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們和孩子,水盈盈的眼中滿是柔情蜜意,似乎無限滿足。
邱婆子搖了搖頭,悄悄退去,心里卻想著,這宋家夫人當真是好福氣。
到了第二年的秋天,宋婉香已經(jīng)有八個月大了,她穿著大紅色的杭州綢小襖,胖胖的小手抓著撥浪鼓坐在炕沿上,叮叮咚咚的搖晃著。
宋婉香是一個精力旺盛的孩子,每日里總是動來動去,雖然還不能說話,但是會指著她感興趣的事物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
王二妮一邊做著針線一邊逗著女兒說話,“香兒,來,喊娘親?”
宋婉香墨綠的眼睛駐足凝視了一會兒,唇角咧開,露出春光般燦爛的笑意,“啊啊啊,吐吐吐。”
“不是啊啊啊,是娘親。”王二妮耐心的糾正道。
“能……吐吐吐。”宋婉香仔細聽了一會兒,又努力的模仿道,她笑臉瑩潤剔透,在陽光下如玉一般,那雙眼睛更是笑的如彎月一般,笑容無邪。
王二妮心里愛的不行,“啵”一聲在女兒臉上親了一口,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孩子,長的既不像二郎哥哥,也不像五郎,就是開朗愛笑的性子真是讓娘愛死了。”
宋婉香見母親笑的高興,蹬著小胖腿就撲到了母親的懷里,便是把撥浪鼓遞給她,王二妮心里甜蜜,抱著女兒蘋果版可愛的臉蛋猛親。
“你這小家伙,真是沒有老實的時候。”宋婉香被王二妮抱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趣,便是掙扎著要自己玩,她推開母親,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見炕沿邊放著給她把玩的紅色布老虎,眼睛里迸發(fā)出興奮的情緒,嗷叫一聲就沖了過去。
這一沖不要緊,只見孩子一下子就竄到了邊上,就要滑了下去。
這一切不過轉(zhuǎn)瞬的功夫,等王二妮想伸手去抱,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她著急的喊道,“香兒!”,就在這時候,忽見一人影閃過,伸出修長的手臂,穩(wěn)穩(wěn)的把孩子抱在懷中。
王二妮驚魂未定,好一會兒就緩過心神來,抬眸說道,“五郎,還好你……”
忽然,王二妮就說不出話了,秋日午后的陽光透過琉璃窗戶,傾灑進屋內(nèi),給來人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頎長的身材,風神峻的容姿,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像是明月清風一般的美男子,讓人挪不開視線。
王二妮只覺得像是在夢里一般的不真實,呆呆的望著來人,水盈盈的眸中流出淚水來。
來人抱著宋婉香走進王二妮,用修長的拇指擦了擦她的淚珠,寵溺的說道,“都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了,怎么還這么愛哭?小心讓女兒笑話。”
宋婉香像是知道他在說自己,高興的咬著手指,咿咿呀呀的嚷嚷了幾下。
王二妮被女兒的聲音驚醒,一下子站了起來,撲進了來人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瘦弱的腰身,直到濃濃的藥味圍繞著她,才覺得有了幾分的真實感,她喃喃自語的說道,“大郎哥哥,真的是你嗎?”
宋大郎手臂收攏,抱著久別重逢的王二妮,眸光中盡是,“嗯,是俺,這些年苦了你了。”
“不苦……”王二妮終是忍不住,抱著宋大郎放聲大哭起來,沒有人知道對于王二妮來說,宋大郎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如父如兄長更如愛人一樣誰也無法替代的存在。
遠處窗外,幾個頭顱貼在一起竊竊私語,“媳婦高興的都哭了。”
“俺也有點想哭……”宋四郎眼眶微紅。
宋三郎敲打了下宋四郎,“沒出息,這是喜事,哭什么哭?大哥好容易治好了,這下一家子團員俺們又能在一起了。”
“三哥,你還說四哥呢,你這衣角怎么濕了?”宋五郎摸到宋三郎衣角奇怪的說道。
“俺那是剛才喝茶不小心蹭上的。”宋三郎有些尷尬的說道,打死他也不會承認剛才躲在角落里哭了好長時間,男兒有淚不輕彈嘛。
宋二郎見了宋大郎回來,只覺得這幾年的當家長的負擔終于可以卸下來,心情一放松就恢復(fù)了幾分爽朗,跟著宋五郎一起調(diào)笑宋三郎道,“俺可不會說,剛才看見四郎躲在墻角里嗚嗚的哭。”
“二爹爹,你說誰哭了?那屋里的是俺爹爹嗎?”這時候又湊過來幾個小腦袋,竟是宋家的幾個孩子,最大的宋婉晴抓著宋二郎的衣袖急切的問道。
“是,俺就是你爹。”只見不知道何時宋大郎站在他們身后,一手抱著宋婉香,一手攬著王二妮,看著眾人躲在墻角下一副做賊的樣子,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宋婉晴澄凈的目光帶著孺慕之情,“爹爹,我可等到你了。”說完就撲了過去,其他幾個孩子也不可示弱,一溜煙擁了過去。
宋大郎看著這個孩子,又看看那個孩子,只覺得心中溢滿了某種說不出的暖意,弄的他眼睛酸脹,直到王二妮用了手帕給他擦拭,才知道是流淚了,一家人終于團聚了。
此時陽光正好,微風徐徐吹來,夾帶著院中盛開的花香還有些微甜蜜的氣息。(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