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江妙妙回到房間, 打開陸啟明給她的小盒子。
里面有七根試紙, 與配套的驗?zāi)虮?br/>
她拿了一份去衛(wèi)生間使用, 按照說明書上的方法, 將試紙條的一端浸在尿液里, 然后拿出來平置。
幾分鐘后再去看結(jié)果,白色的試紙條上只有一根清晰的紅線。
陰性, 沒有懷。
她比對了又比對,松了口氣,將剩下的收好留著以后用, 然后迫不及待地下樓告訴陸啟明這個好消息。
對方聽完也很高興,但堅持說道:
“過幾天再測一下,這樣更保險。在此之前你最好別離開房間, 更別像現(xiàn)在一樣跑得那么快。”
她哎呀了一聲。
“都測出沒有懷了,還那么擔(dān)驚受怕做什么?放心啦, 咱們運氣沒那么好的。”
他皺著眉,“妙妙。”
“……好吧好吧, 我會小心的。”
她笑嘻嘻地湊過去看鍋, “今天早上吃什么?”
可用的食材就那么些, 兩人的食譜很固定, 不是面條就是飯,菜式也一成不變。
陸啟明見她又瘦了,想讓她多吃點,于是調(diào)了碗面糊糊,倒進(jìn)鍋里烙餅吃。
面餅煎得薄薄的香香的, 上面涂滿一層槐花蜜。
江妙妙一口氣啃了兩張,沖他直豎大拇指。
“你手藝真好,怎么練出來的啊?”
剛出鍋的餅已經(jīng)被吃完了,陸啟明繼續(xù)煎,拿著鍋鏟道:
“小時候家里總沒人在,我三年級學(xué)會用煤爐,就開始給自己搞東西吃。后來去封閉式學(xué)校住宿,食堂飯菜不好吃,學(xué)校又在很偏僻的郊區(qū),周圍連飯店都沒有。青春期的晚上總是餓得不行,我和幾個同學(xué)經(jīng)常翻墻出去,在樹林里搭灶生火烤鳥蛋。”
江妙妙聽著,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
十三四歲的陸啟明又瘦又小,與幾個同樣瘦猴似的同學(xué)半夜翻出高墻,少年們像疾風(fēng)一樣跑過田野與墳堆,在樹林里爭搶幾枚小小的鳥蛋。
她突然有些心疼,看看手里那張還沒吃的餅,喂到他嘴邊。
陸啟明問:“做什么?”
“給你吃咯。你是大廚,勞苦功高,嘿嘿。”
江妙妙說話時打量他寬闊的肩和修長的腿,實在難以想象,在那種艱苦的環(huán)境里,他是怎么長這么高的。
相比之下,出生在普通人家,沒有大富大貴過卻也沒吃過苦的她,身高簡直愧對于那些年吃掉的飯。
陸啟明就著她的手吃完了那張餅,因疑似懷孕而沉重的心情化解了不少。
三天后,江妙妙又測了一次。
結(jié)果和上次一樣,又是陰性,沒有懷。
并且當(dāng)天晚上來了大姨媽。
這下他們徹底放下心,不必再擔(dān)憂江妙妙的生命安全,但也因此更加謹(jǐn)慎。
這邊他們?yōu)榱吮茉袆谛馁M神,那邊老白夫妻倆認(rèn)認(rèn)真真地孵蛋。
半個月后,一枚鳥蛋率先破殼,傳出微弱的叫聲。
之后是第二枚、第三枚……六枚蛋總共孵出了四只小鳥,臭了兩枚。
江妙妙第一眼看見小烏鴉時,嫌棄到不想碰。
腦袋大,翅膀小,肚子大,屁股肥。
身上絨毛稀疏,皮膚是難看的青黑色,薄得像春卷皮,幾乎可以看清里面的內(nèi)臟。
它們眼睛特別大,嘴也大。破殼之后什么也不干,只知道張著大嘴等投喂。
一旦喂晚了,四只鳥就會一起亂叫,吵得人根本不想踏入那間房。
老白為了照顧它們弄得心力憔悴,肉眼可見地瘦下去一圈。
老白丈夫還挺負(fù)責(zé),總在它疲憊時接過接力棒,繼續(xù)喂孩子。
江妙妙擔(dān)心養(yǎng)大了小的餓死了大的,特地給老白做月子餐。
火腿腸、奶粉、青菜等攪成泥,專門喂給它一只鳥吃。
老白日漸豐滿起來,小烏鴉也開始長毛。
出殼后沒多久,它們已從丑到不忍直視的小怪胎,變得稍微有點鳥樣子。
江妙妙是個顏控,從那以后越看越喜歡,時常進(jìn)去摸一摸。
她有陸啟明,老白有丈夫和孩子,只有江肉肉孤零零,總是被大家遺忘,站在角落里可憐兮兮地?fù)u尾巴。
當(dāng)小烏鴉們能滿地亂走時,夏天也過去了。
他們終于不用再二十四小時開空調(diào),省出來的電分給電磁爐,以后做飯不用再生火,省事很多。
有時懶得做飯,就翻出電燉煲,在里面煲上一鍋香菇瑤柱粥,配著榨菜,輕輕松松吃一天。
小烏鴉們長得很快,眼看再過不久就能吃上肉了,兩人卻迎來一個讓人十分頭疼的難題。
超市的物資畢竟是有限的,吃一點少一點。
米面雜糧他們消耗很慢,只要保存好應(yīng)該能吃兩三年,但礦泉水撐不了那么久。
自從裝了空調(diào)后,他們便盡量減少洗澡的次數(shù),只保持身體清爽即可。
天上下雨時,也會找出所有容器,擺在陽臺上接水,用來拖地洗菜洗碗。
饒是如此,水的儲存量還是一天天少下去。
到了十月份,剩余的水量已經(jīng)只能再支撐他們用一個月。
這里有電又有吃的,江妙妙可不想走。
因此唯一的辦法,是出去尋找水帶回來。
挑了個天氣涼爽的日子,兩人準(zhǔn)備出門。
自打搬出別墅來到大廈,江妙妙還從來沒有出去過,對于這件事又緊張又期待。
而且因為之前的教訓(xùn),她反復(fù)警告陸啟明不許臨時變卦拋下她。
對方答應(yīng)了還不夠,吃飯睡覺她都緊緊抓著他的手。
要是想把她關(guān)在房間,除非留下這條胳膊!
在如此嚴(yán)格的防范下,陸啟明完全找不到提前離開的機(jī)會,只好履行約定,帶著她一起出去。
上午八點,陽光明媚。
二人站在窗邊,每人肩上背著一個包,裝滿武器和食物,正在往身上捆繩子,打算用陸啟明之前的辦法離開大廈。
老白夫妻在鳥屋里喂小烏鴉,江肉肉發(fā)現(xiàn)他們的舉動,在旁邊繞來繞去,想和他們一起走。
江妙妙蹲下,輕輕摸狗頭。
“肉肉呀,你留在家里別亂跑好不好?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雖然整座城市都被水泡了,但總有些位置泡不到,比如陸啟明之前找到太陽能電池板的大樓。
另外一些食物密封性比較好,比如罐頭類的,保質(zhì)期長,應(yīng)該還可以食用。
要是實在找不到水,找點新食物回來也不錯。
江妙妙特地帶了一個很大的收納袋,專門用來裝東西。
安撫好江肉肉,她站起身。
陸啟明已經(jīng)綁好繩子,過來檢查她腰間的繩索。
“你確定你敢從這里爬下去?”
他垂著眼簾問。
超市位于二十層,高度足有六十多米。他們需要下降五層樓,也就是從六十多米爬到五十多米的位置。
對于陸啟明來說,這只是家常便飯,可對江妙妙而言,難度堪比登天。
經(jīng)驗、體力、技巧,她一個都沒有。
江妙妙深吸一口氣,抬眸道:
“只要有你在,我就敢。”
陸啟明勾起嘴角,將她的背包和繩索綁緊了一點,用一根登山繩栓住兩人的腰,中間留了大概三四米的長度。
這樣就算攀爬時她墜落,他也可以及時拉住她。
做完這些他打開窗戶,拿起堆在旁邊的一大捆繩索,握著尾部將其拋出去。
繩索在空中展開,極長,一直垂到十五樓的窗戶,被風(fēng)吹得直晃動。
陸啟明把手里這頭栓在堆滿大米的貨架上,拽了拽,對她說:
“好了。”
真的要下去了嗎?好高啊。
她站在窗邊往下看了眼,明明早已習(xí)慣的高度,現(xiàn)在卻讓她頭暈?zāi)垦#瑑赏劝l(fā)軟。
陸啟明注意到她的眼神,主動道:
“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不要。”
她一口回絕,抓住窗戶說:“你不要再勾引我了,我不會放棄的。”
陸啟明輕笑,拍拍她屁股。
“我先下去,你隨后跟上。”
說完便抓起繩子往下一跳,等江妙妙看清楚時,他已經(jīng)到了十九層樓。
“呼……不害怕,沒什么好怕的……”
她打得倒喪尸,扛得動沙發(fā),養(yǎng)得了烏鴉,早已不是過去的她了。
爬個樓而已,怕什么。
江妙妙做足了心里準(zhǔn)備,硬著頭皮抓住繩索……下餃子似的貼著墻壁慢慢滑下去。
陸啟明在下面喊:
“別怕,摔下來我會接住你。”
她才不要他接,她能行。
整個身體都懸在窗外,江妙妙盡量不去看身邊的景象,照著陸啟明之前教她的方法,把繩索往胳膊和腿上繞了幾圈。
待身體停穩(wěn)后,抬手關(guān)窗戶。
江肉肉跑過來,舔她的手。
她生怕它掉下來,忙說:“快回去!”
“汪汪!”
“乖,回去。”
好不容易才讓江肉肉離開,她關(guān)好窗戶,背上已經(jīng)全是汗。
陸啟明沒有動,還在下面等她,見她開始往下爬了,才跟隨她的速度慢慢下降。
江妙妙這輩子從來沒這么專注過,眼睛里只有繩索,完全忽略摔下去會變成一灘肉泥的可能性。
腦中也只有一個目標(biāo)——下降,下降。
她像條大毛毛蟲,在登山繩上緩慢地挪動。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輕笑聲。
“你準(zhǔn)備下到哪兒去?”
她抬頭,看見陸啟明站在窗戶后面,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愣了好幾秒,她反應(yīng)過來,驚喜地問:“已經(jīng)到了十五層?”
陸啟明點頭,伸出手。
“是,你比我想象得厲害。”
江妙妙抓著他的手爬上去,雙腳落地,感覺無比踏實。
“嘿嘿,走吧。”
她充滿信心地往前走,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兩人腰間還拴著繩子,怪麻煩的,準(zhǔn)備解開。
陸啟明擋住她。
“不要解。”
“啊?”
“帶著小朋友出門,不小心弄丟了怎么辦?”
她?小朋友?太瞧不起人了吧。
江妙妙嫌棄地撇嘴,解繩子的手卻乖乖縮回來。
二人背著背包,肩并肩往樓下走,很快離開大廈。
十月份,初秋。
天高云淡,半年無人管理的路上飄滿枯黃的落葉。
很可惜,他們錯過了桃子的成熟期。
現(xiàn)在綠化帶里只剩下野蠻生長的雜草,與越長越潦草的灌木叢。
由于沒有穿防護(hù)服,也沒有抹喪尸血,江妙妙非常警惕,無暇欣賞風(fēng)景,時刻注意身邊的變化,準(zhǔn)備一有喪尸就拔槍。
但是走了幾百米,居然一個喪尸都沒看見。
被水泡過的城市荒蕪又安靜,仿佛真的成了一座死城。
“你上次出來時有遇到喪尸嗎?”
她問陸啟明。
對方點頭。
“奇怪了,怎么今天一個都沒有。”
“估計是知道你要出來,所以都嚇跑了吧。”
“……你不挖苦我會死哦。”
陸啟明正要說話,突然看見一個便利店,準(zhǔn)備走進(jìn)去轉(zhuǎn)轉(zhuǎn)。
便利店里有瓶裝水,瓶裝水一般密封的都挺好,只要沒被洪水沖走,很可能還可以喝。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進(jìn)去,店里被洪水肆虐后變得面目全非。
貨架全部倒了,油漆開裂,銹跡斑斑。
架子上的食物堆得到處都是,像個垃圾場。
她搜左邊,陸啟明搜右邊,始終保持著三米左右的距離。
江妙妙撿起一鐵盒水果糖,晃了晃,打開。
里面的糖粘成一大坨,各種顏色交雜在一起,氣味刺鼻。
她皺著眉頭丟開,查看別的。
薯片、餅干、蜜餞、巧克力……她曾經(jīng)愛不釋手的零食,要么已被蟲蟻蛀空,被洪水泡爛。要么變質(zhì)到讓人碰了都怕爛手。
更別提那些保質(zhì)期只有幾天,在末世前沒來得及賣出去的便當(dāng)和三明治了。
江妙妙曾異想天開過。
城市里沒有別人,所有資源都是她的,只要喪尸不回來,說不定她可以靠著這些資源活到末世結(jié)束。
現(xiàn)在想想實在太天真。
資源是沒人動,不代表食物就會原模原樣地等著她來吃。
每過去一天,都會有無數(shù)食物在寂靜中腐爛。
按目前的速度,連續(xù)幾年她還留在這里不走,又沒有找到代替品的話,就只能等著餓死了。
“看到水了嗎?”
陸啟明問。
她回過神,搖頭,“你呢?”
陸啟明聳肩,表示也沒有,看看店里的陳設(shè),發(fā)現(xiàn)一扇被水泡爛的門,很可能是通往倉庫的,準(zhǔn)備走過去。
兩人之間連著繩子,他動,江妙妙也動,走得比他還快些。
她陡然停下腳步,整張臉皺成一團(tuán),仿佛看見了什么很惡心的東西。
“怎么了?”
“有喪尸,嘔……太臭了。”
她指著一個貨架的后面,用手擋住眼睛不愿看。
陸啟明走近了些,果然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具腐爛的尸體,密密麻麻地爬滿了蛆蟲,畫面相當(dāng)重口味,難怪她看都不肯看。
他拿來一塊廣告牌,打算把它蓋上,繞過它繼續(xù)去倉庫。
即將下手時,他卻停下動作,一動不動地看著尸體。
江妙妙好奇地問:“你在看什么?”
“這具尸體……有點不太對。”
“有嗎?”
她從手指縫里看出去,努力忽視惡心的蛆蟲,觀察喪尸。
這應(yīng)該是個男性,身高一米七多點,身上穿著全套的西服領(lǐng)帶皮鞋。
生前要么是金融精英,要么是賣保險的。
他的肉|體已經(jīng)快被蛆蟲吃空,只剩臉上和手指還有一點點皮肉,皮鞋里面都有蟲在蠕動。
蛆蟲一直在爬,偶爾會露出底下的骨頭。
喪尸的骨頭經(jīng)過長時間腐爛,大多是灰黑色,少部分是白色。
他卻是淡淡的紅,看起來不像喪尸,像菜市場早上才擺到攤位上賣的豬大骨,給人一種很新鮮的感覺。
眼前全是蛆,腦中閃過“新鮮”一詞時,江妙妙差點沒吐出來。
她捂著喉嚨說:“難道他不是喪尸,是個剛死不久的正常人?”
陸啟明也不清楚,從地上拿了幾張紙,掏出打火機(jī)點燃,吹滅,用煙去熏蛆蟲。
它們四散逃開,江妙妙連忙爬到高處站著,生怕爬到自己身上來。
蛆蟲散盡,露出完整的骨骼。
從顱骨到腳趾,全都是淡粉色的。
淡粉色的骨頭……怎么這么熟悉?原文里是不是寫過?
江妙妙隱約有印象,可時間過去太久,她怎么都想不起來,懊惱地拍拍腦袋。
陸啟明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秘密,失去興趣,提議道:
“別管它了,找水吧。”
“好。”
兩人打開倉庫門,里面摞滿箱子,其中有十幾箱都是礦泉水。
外層的塑料薄膜被泡爛了,一摸就碎,但里面的瓶裝水保存得很好,可以飲用。
江妙妙很開心。
這么快就找到了,看來不用大費周折地跑去更遠(yuǎn)的地方了。
十幾箱水,可以讓他們多用一個月呢。
不過……該怎么弄回去?
陸啟明到處找箱子,她看見角落里有個把手,抓住拖出來,是一輛以前經(jīng)常在超市看見員工上貨的單層手推車。
推車結(jié)構(gòu)很簡單,只有四個輪子,一個沉重的鐵臺子,一個椅背似的把手。
連鏈條都沒有,因此生銹之后仍然可以用,只是推起來很遲鈍。
她喊來陸啟明,后者從背包里拿出一把螺絲刀,將其插進(jìn)輪子里,清除上面的鐵銹。
不一會兒,手推車恢復(fù)生銹前的靈活。
他們齊心協(xié)力,把水摞在推車上,準(zhǔn)備回去。
路過那具尸體時,江妙妙努力回憶書里的細(xì)節(jié),可惜一無所獲,繼而想到別的事。
“一家便利店就有這么多庫存的飲用水,咱們多找?guī)准遥堪峄厝ィ辽儆帜苡冒肽炅恕!?br/>
陸啟明忍俊不禁。
“你天天窩在里面,不難受嗎?”
“不難受啊,有吃有喝有鳥有狗,比我之前預(yù)料得好多了。”
他點點頭,“那倒是,活著總比死了好。”
“主要還是運氣好,找到一個那么大的超市,又不會被水淹。要是當(dāng)時……”
她一邊說一邊朝外走,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個喪尸朝這邊沖過來,想都沒想就從背包里拿出手|槍,對準(zhǔn)它扣下扳機(jī)。
砰——
巨響過后,她被后坐力帶得倒向陸啟明。
子彈從距離喪尸起碼還有十厘米的空中飛過去,擊中它身后的墻壁。
它因巨響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后繼續(xù)沖。
陸啟明嘆了口氣,放開手推車,用雙手握住她拿槍的手,下巴靠在她肩上,教她瞄準(zhǔn)。
“不要瞄頭,瞄胸口,打中的概率大一些,像這樣。”
又是一聲巨響,喪尸胸口炸開了花。
身體宛如折斷的樹枝,瞬間倒在地上。
脊椎骨已斷,它站不起來,但還沒有死透,用渾濁的眼睛盯著他們,努力朝他們的方向爬。
江妙妙不想看,收起槍打算走。
陸啟明想起那具奇怪的尸骨,摸出刀朝喪尸走過去,用鞋底踩住喪尸的手,將它胳膊上的肉割開,露出骨骼。
淡淡的粉色十分醒目。
城市仍然安靜,這些零星的喪尸不足以威脅他們的生活。
身邊卻仿佛隱藏著某種巨大的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將他們徹底吞沒。
兩人回到大廈,用繩子把水一點點吊上去,納入庫存中。
本來打算接下來幾天都去搜集物資的,沒想到第二天就開始下大雨,正好省得出門,將手頭所有容器都搬出去接雨水。
水盆水桶的面積畢竟太小,接半天都接不到多少。
江妙妙想了個辦法,去辦公區(qū)找來一張足有半面墻那么大的防水廣告布,用魚竿撐開。
她和陸啟明一人舉一邊,遞到陽臺外面。
廣告布面積大,可以接到很多雨水。
他們在下面放了個桶,水流如瀑,沒一會兒就裝滿一桶,裝滿立刻換新桶。
如此忙了一上午,成果非常可觀,庫存量又多了四十多桶水,擺滿了一整個房間,用來洗衣服洗澡正好。
兩人都累壞了,中午誰也沒力氣做飯,啃餅干充饑。
大雨還在下,江妙妙坐在落地窗后面,一邊吃黃油曲奇一邊欣賞雨景。
雨點很密集,宛如有神仙從天上倒水。
倒水……對了!
她猛地一拍大腿。
“我想起來了!”
正在用kindle看西游記的陸啟明被她嚇了一跳,回頭問:
“想起什么了?”
她終于知道,那兩只喪尸的骨頭為什么是粉色的!
在原文中,政府雖然帶領(lǐng)人民暫時逃離城市,但一直沒有放棄回來的目標(biāo)。
在依靠軍隊建立安全基地的同時,專家們也在努力研究對付喪尸的藥物。
研究分為三組方向。
一是幫正常人抵御感染的疫苗,二是讓喪尸恢復(fù)成常人的特效藥,三是加速喪尸死亡的毒素。
救人總比殺人難,三個方向里最后一個進(jìn)展得最快,在喪尸爆發(fā)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就研制出第一批產(chǎn)品。
他們挑選出幾個喪尸數(shù)量較少的城市當(dāng)試點,方便控制。毒素被溶解成氣霧劑,由飛機(jī)從空中噴灑。
一個多月前她看到的飛機(jī),十有□□就是來干這個的,難怪飛得那么低。
江妙妙總算搞清楚困擾自己的事,表情更加凝重,撲過去抓住陸啟明的手。
“我們最近最好不要再出門了。”
后者困惑不解。
“為什么?不是說好了雨停就去找水的么?”
江妙妙面露難色,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卻又必須說服他。
畢竟在原文中,對于這次試點行動的描述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她才不要當(dāng)實驗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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