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卷 笑臥金陵 第四章 問君借種
在常德郊野一處山頭臨時豎起的大營帳內(nèi),上官鷹、凌戰(zhàn)天和干虹青接受著各人的慰問和道賀。
干羅和凌戰(zhàn)天這封曾經(jīng)敵對的高手,表現(xiàn)得比任何人都更惺惺相惜。
凌戰(zhàn)天聽到龐過之和近千人傷亡的噩耗后,沉默了一會,才憤然道:“若我們不在這三個月來,取回怒蛟島,將來那還有臉目去見過之和眾位犧牲了的兄弟。”
干羅正容道:“這事雖從長計(jì)議,不過眼前當(dāng)急之務(wù),是如何應(yīng)付方夜羽等即將在京師展開傾覆明室的陰謀。唉:換了往日的干某,只會惟恐天下不亂,朱元璋死不了。想不到今天卻要想法保存明室,世事之變幻莫測,無過于此。”
翟雨時道:“現(xiàn)在方夜羽的真正實(shí)力已漸見端倪,瓦剌、花刺子模、南北兩藏和色目均已有高手現(xiàn)身,現(xiàn)在只欠了一個女真族,縱使女真沒有派人來助方夜羽,只是現(xiàn)在的實(shí)力,便非常使人頭痛。”
干虹青坐在上官鷹和戚長征間,聞言向戚長征低聲問道:“柔晶不正是女真人嗎?”
戚昆征微一點(diǎn)頭,露出沉痛和無奈的神色。原本他打定主意不顧一切為她報(bào)仇.可是日下多變的形勢,使他不得不把報(bào)仇之事擱在一旁,心中的難過,可想而知。
上官鷹臉色仍有點(diǎn)蒼白,不過精神卻好多了,發(fā)言道:“我有一個提議,想請干老帶長征走一趟京師。好解除蒙人的威脅。”
干羅點(diǎn)頭道:“干果正有此意,不過現(xiàn)在怒蛟幫亦到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我便留下老杰和一眾兒郎,交給你們使喚。若能奪回怒蛟島,就算天下亂局再起,我們亦有平亂的籌碼。”
上官鷹亦不推辭,忙表示感激和謝意。
干羅續(xù)道:“我巳派人暗中召集當(dāng)日不肯附從毛白意的舊都,加上邪異門諸位兄弟.當(dāng)可抵償怒蛟幫在洞庭之役的損夫。”
鄭光顏等一眾邪與門主將,自不免說了一番謙讓之詞。
戚長征想起可到京師找韓慧芷,當(dāng)然歡喜,可是又掛著寒碧翠和紅袖,矛盾得要命,忍不住嘆起氣來,弄得眾人朝他瞧來。
干羅憐愛地道:“長征放心,紅袖現(xiàn)應(yīng)與碧翠會合,待會使人送個訊兒,教她們安心等候.一俟京師事了,你便可趕回來與她們會合。”心中卻想,此行之兇險,連他自己亦沒有信心能否活著回來。
翟雨時接口道:“寒掌門現(xiàn)正致力重振丹清派,長征不用擔(dān)心。”
戚長征拋開心事,毅然道:“好:就讓我和義父立即趕赴京師,與方夜羽決一死戰(zhàn)。”凌戰(zhàn)天神色凝重,同干羅道:“干兄不知有沒有想到一個問題,就是浪大哥既已到了京師,擺明不會容許方夜羽他們橫行霸道,在這種形勢下,龐斑會否被迫出山,提早與大哥他決一死戰(zhàn)呢?”
眾人同時色變。
龐斑六十年來,高踞中外第一高手寶座,威望深進(jìn)每一個人的心里,但自練成種魔大法后,便無意江湖之事,故黑白兩道都下意識避免去想他,一廂情愿希望他除了與浪翻云的決戰(zhàn)外,再不插手到中蒙這場斗爭里。
可是若浪翻云成功遂一誅殺方夜羽的人,他仍肯坐視不理嗎?這看來是絕對不合情理的。
除非浪翻云袖手旁觀,那又作別論。
假若龐斑要阻止浪翻云親自出手對付里赤媚紅日法王等人,那他總不能遠(yuǎn)在魔師宮發(fā)牢騷,或者待事情發(fā)生后,回天乏術(shù)時才匆匆趕來。
所以凌戰(zhàn)天這幾句話的意思,等若指出了龐斑應(yīng)已在赴京師的途上,甚或抵達(dá)了京師。如此一來,形勢對明室更是不利。
試問除了浪翻云外,誰還有一拚之力?
眾人都感手足冰冷起來。
翟雨時道:“這樣說,干老和長征更應(yīng)立即趕往京師去,找到大叔商量對策。”
凌戰(zhàn)天望向垂首不語的干紅青,溫和地道:“虹青:不要回那寺觀了,隨我們回去吧!”干虹青嬌軀一顫,往凌戰(zhàn)天望來.然后再瞧往上官鷹。
凌戰(zhàn)天乃怒蛟幫除浪翻云外最德高望重的元老他說出來的話,表著怒蛟幫上下重新接受了干虹青。
干羅干咳一聲,知道在這情況下,不能不表態(tài),點(diǎn)頭道:“虹青、有大好青春,若封兄在天之靈知道你如此自暴自棄,定不能瞑目無憂。”
上官鷹伸手過去,抓緊了她一對玉掌.卻沒有出聲。
戚長征湊到她耳旁道:“當(dāng)老戚求青姊吧!”干虹青幽幽一嘆,嬌體一軟,靠到上官鷹身上玉頰枕到他肩上.閉上俏目,平靜地道:“虹青再沒有作幫主夫人的資格幫主若肯覆水重收,虹青就作你其中一名侍妾吧,將來除了要一座小佛堂,再無所求。”
虛夜月歡天喜地,拉著韓柏的手,亦沒有追問秦夢的事,往閨房的小樓走去。
韓柏卻沒有這么好心情。
里赤媚的出現(xiàn),便像早在波濤中洶涌澎湃的京師再刮起一場風(fēng)暴,如日中天的大明會否就此衰落.恐怕連精通術(shù)數(shù)的虛若無亦不能肯定。
而且他們應(yīng)否全力幫朱元璋呢?
幫了他究竟是禍?zhǔn)歉#?br/>
也沒有人說得上來。
假若沒有這些險惡的大麻煩,自己左擁虛夜月,石抱秦夢瑤,頭枕莊青霜。嘴吻三位美姊姊,那該是多么愜意呢?
到了小樓的后門處.正要由那里“偷偷”摸入房里,和虛夜月再續(xù)愛緣,一位俏丫環(huán)開門迎出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小姐!”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看她家小姐未曾有過的風(fēng)和打扮。虛夜月不耐煩地道:“若又有臭男子來找人,給我轟走他好了!”俏丫環(huán)瞥了韓柏一眼,像在說你不是連這位公子都罵了嗎,才道:“是七夫人要找專使兼東閣大學(xué)士樸大人。”
虛夜月掩嘴向韓柏笑道:“又長又臭的銜頭。”旋又戒備的道:“她找專使大人干嗎?”
俏丫環(huán)惶恐地道:“小婢不敢問。”
韓柏見這小丫環(huán)清清秀秀,非常俏麗可愛,忍不住道:“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小丫環(huán)立時臉紅過耳。不知所措。
虛夜月白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什么姐姐,她叫翠碧,是月兒的貼身丫環(huán),功夫都是月兒教的。”
韓柏很想問,那有否包括床上功夫呢?但終說不出口。叫了聲翠碧姐后,虛夜月著她退下去,拉著韓柏到她樓下的小偏廳,分賓主坐下后求道:“不去見她可以嗎?”
韓柏正在頭痛。
那天他沖口而出說要送她一個孩子,實(shí)在是心不由己的行為。那是赤尊信不滅的靈覺要他那么做的。
自己怎能不完成他的心愿。
何況七夫人是如此風(fēng)韻迷人的元物,又可惜她跟自已研究如何使女人受孕。
嘿!一于這么說,找到了借口后,韓柏輕松起來,拍拍大腿道:“女主人,先到這里坐著讓我的手足享受一下再和你說情話兒。”
虛夜月嫣然笑道:“不準(zhǔn)脫月兒的衣服,那是很難穿上身的。”俏兮兮站起來,把嬌軀移入他懷里,坐到愛郎腿上。嘗過昨晚的滋味后,她不知多么期待能再讓這壞蛋作惡行兇,采摘她這朵剛盛放了的鮮花。
韓柏愛熬了她這種放蕩風(fēng)流的媚樣兒,口手一起出擊,同時苦思著怎樣溜去找七夫人時,心兆一現(xiàn),往廳門望去,立時嚇了一跳,驚呼道:“七夫人!”
虛夜月又羞又怒,推開韓柏?cái)R在酥胸的手,站了起來.但嬌柔無力下,惟有一手按在韓柏肩上.支撐著身體。
七夫人俏臉平靜無波,向虛夜月淡淡道:“月兒:可以把你的韓柏借給七娘一會嗎?”方夜羽坐在可仰頭遙遙望見清涼山上鬼王府后楠樹林的庭園里,向里赤媚微笑道:“韓柏只是朱元璋的一著棋子,我們亦是他的棋子,只看他是否比我們更懂怎么走下一著了。”
“花仙”年憐丹這時由華宅走到后園來。到了兩人所在的石亭坐下,笑道:“愈來愈熱鬧了,接到素善消息,她已完成了既定目標(biāo),刻下正由水路兼程趕來。”
里赤媚道:“紅日的傷好了沒有?”
年憐丹搖頭嘆道:“身無彩鳳雙飛翼,秦夢瑤的飛翼劍真厲害,連紅日都要吃了大虧。”
方夜羽神色一點(diǎn),想起了秦夢瑤。
這朵空谷幽蘭是否正在萎謝呢?
命運(yùn)為何要把他們擺在對立的位置?
里赤媚心中暗忖道:“看韓柏剛才那意氣飛揚(yáng)的模樣,秦夢瑤難道厲害到可以違反自然,使斷去的心脈重生?此事大大不妥,待會要瞞著夜羽找年憐丹商量一下。”
年憐丹打破沉默道:“有沒有見到虛夜月?”
里赤媚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你這色鬼昨晚扮薛明玉連采五家閨女,還不夠嗎?這小妮子是我的,不準(zhǔn)你碰她。”
年丹愕然,仔細(xì)看了里赤媚一會后,道:“若里老大回復(fù)色欲之心,足證吾道不孤,那就真是可喜可賀了。唔:今晚定要得到莊青霜,否則說不定又給韓柏這殺千刀的混賬捷足先登了。”
里赤媚不溫不火微笑道:“祝你的運(yùn)氣比藍(lán)玉好,這家伙請東洋人為他去劫憐秀秀,以為十拿九穩(wěn),竟撞上了浪翻云,天下間還有比這更倒霉的事嗎?”
年憐丹淡然一笑,沒有答話。
方夜羽平靜地道:“剛才見過師兄,他警告說絕不要小覷朱元璋。這人老謀深算,狠辣多疑,厲害處絕不會遜于浪翻云的覆雨劍。”
里赤媚笑道:“他當(dāng)我是第一天認(rèn)識朱元璋嗎?”
方夜明道:“師兄指的是韓柏被封為東閣大學(xué)上這件事,可見他為了大局,什么都可以不計(jì)較。而直到這刻,師兄仍不明白為何朱元璋把浪翻云引來京師,但又不命人對付他。朱元璋怕比鬼王更莫測高深。”
里赤媚仍是那淡淡定定的樣子,暗忖方夜羽顯得比平時稍為煩躁,自是因?yàn)榍貕衄帲芍貕衄幱悬c(diǎn)像二十年前的言靜庵,實(shí)是最大的禍根,微微一笑道:“沒有人比朱元璋更膽大妄為了,否則他亦不敢冒天下大不諱,活生生把小明王淹死,當(dāng)時人人都以為他犯下彌天大錯,到他得了天下后,才知他算得那么準(zhǔn),無毒不丈夫,誰能比朱元璋更狠辣無情呢。”年憐丹懷疑地道:“權(quán)力財(cái)勢可侵蝕人的斗志和勇氣,朱元璋是否仍是以前那蓋世梟雄,現(xiàn)在仍難說得很。不過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此乃千古不移的真理,連龐老亦不例外,朱元璋何能幸免。大蒙因言靜庵而失天下,今天大明亦會重蹈覆轍。”
里赤媚道:“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欠了“金槍丹”。我們的計(jì)劃就可天衣無縫了,真想不到薛明玉比傳說中的他更厲害,在那種情況下仍可帶著毒傷退去,其中定有點(diǎn)問題。”
年憐丹想起了陳貴妃,忍不住吞了一口饞涎.道:“會否是玉真仍舍不了父女之情?但看來又不像,只瞧她不肯從父姓,便知她如何憎恨薛明玉了。”
方夜明道:“這些事多想無益,沒有了金槍丹,便要用別的手段。總之絕不可容朱元璋活過他那三天壽期。”
鬼王府確是大得教人咋舌。入府后無論怎樣走都像不會到達(dá)盡頭的樣子。
韓柏隨著玉容靜若止水,眉宇間隱合幽怨,風(fēng)韻迷人的鬼王七夫人于撫云,并肩沿著曲徑通幽的石板路,穿園過林。
過了一片梅林后,忽然下起雪來,拳頭大的雪花,一球球打在兩人身上。
韓柏拉著七夫人的衣袖,把她拉停下來,輕柔地翻起她的斗蓬,罩著她的頭發(fā)和粉頸。七夫人垂下眼光,柔順的樣子看得韓柏怦然心動。
出了梅林后,眼前是一個引進(jìn)山泉而成的人工小湖.湖岸遍植玉蘭和蒼松,湖南有座黃色琉璃瓦頂?shù)膯螌咏ㄎ铮橇⒃诎子衽_基上,襯著湖面的倒影,天上的飄雪,有若仙境。湖面橫泊了一艘小艇,于人一種寧洽安閑的感覺。
七夫人帶著他登上跨湖的石橋,到湖心的心亭時,韓柏看見小亭的四條支柱上,每柱三字,分別刻著“春宜花、夏宜風(fēng)、秋宜月,冬宜雪”四行字,禁不住贊嘆道:“這四句意境真美。”暗忖秋月冬雪,最適合用來形容虛夜月和莊青霜,這七夫人或者就是春花吧,但秦夢超塵脫俗,連這春夏秋冬四種美景,亦不足以形容。
七夫人停了下來,緩緩回轉(zhuǎn)身來,深深地凝視著他。
韓柏給她看得心神一顫,伸手抓著她兩邊香肩,柔聲道:“夫人現(xiàn)在當(dāng)我是赤老還韓柏呢?”
七夫人茫然搖頭,沒有說話,可是一對秀眸更凄迷了。
亭外雨雪漫天飄降,白茫茫一片,把這美麗的人間仙景進(jìn)一步凈化了。
韓柏俯頭下去,在她濕軟的紅上輕輕一吻,再離開點(diǎn)道:“縱使給你賞了兩個巴掌,但可親到你的小嘴,仍是值得的。”
七夫人以平靜至使人心寒的語氣道:“韓柏你記著了,撫云并不是愛上了你,只是向你借種成孕,還我可憐的孩子。若你對我有不軌之心,撫雪絕不會原諒你。事過后,不許再來纏我。”
韓柏大感沒趣.放開她的香肩,頹然坐到石欄處,伸手亭外,任由冰寒的雪花飄落攤開的手掌上,想抓著一拳雪花時,雪在掌內(nèi)化為冰水。
七夫人幽幽一嘆,移到他旁,玉腿抵著他的腿側(cè),一手按到他肩上,微微俯身,低頭察看他的神色,柔聲道:“你還是個孩子,所以很容易被傷害。但撫云早麻木了,被人傷害或傷害了人都不知道。”
韓柏伸手抄著她柔軟的腰肢,強(qiáng)顏笑道:“坦白說,我韓柏雖是好色,現(xiàn)在卻發(fā)覺很難和不愛我的美女上床。”
七夫人不但沒有發(fā)怒,反欣然坐到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微微一笑道:“撫云很高興知道你并不是饑不擇食的色鬼,人家并非真的對你無情,否則怎肯讓你做赤郎的代表來侵占人家的身體。只是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火熱的情心早冷卻了。同時亦害怕踏足情關(guān)。只希望一夕之情,能有了……唔……有了你和赤郎兩人的孩子,便我個避世之地,好好養(yǎng)育孩子,盡做母親的天責(zé)與心愿。”
韓柏啼笑皆非,當(dāng)時沖口而出要還她一個孩子,并沒有深思,現(xiàn)在仔細(xì)一想,其不知這筆糊涂賬如何算才好,嘆道:“生孩子這種事不是一次便成,夫人是否打算和我保持著云雨關(guān)系,直至成孕呢?那豈非給我占足便宜嗎?”
七夫人終露出嬌羞之色,和他碰了一下嘴后,赧然道:“那也沒有法子,不過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并不抗拒你,還很享受和你親熱的感覺。”接著埋入他懷里,臉蛋貼上他的左頰,柔聲道:“或者是多了你韓柏在其間吧!撫云的感覺比和赤郎相好更勝一籌,只是我的心硬是轉(zhuǎn)不過來.這樣說,韓柏你覺得好了點(diǎn)嗎?”
韓柏糊涂起來,不過心情開朗多了,軟玉溫香,色心又動了起來,連功四察,見四下無人,干咳一聲道:“可以開始了嗎?”
于撫云無限風(fēng)情的橫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扯著他往香閨走去,沒有說話,但神色卻有種凄然堅(jiān)決,惹人憐愛的味兒。
穿過雪花。兩人步入布置得簡潔清雅的前廳里去。
七夫人的心兒忽“霍霍”急跳,聽得韓柏大感刺激誘人。揍到她耳旁問道:“將來若有孩子,會用什么姓氏?”
七夫人想都不想道:“當(dāng)然不會性赤,他沒當(dāng)父親的資格,一是姓韓,又或隨撫云姓,人家仍決定不了。”
韓柏這時反猶豫起來,這美女憶子成狂,若自己不能克服魔種那一難關(guān),豈非明著占她大便宜卻又完成不了任務(wù),想到這里時,早給七夫人拖了進(jìn)她的香閨禁地去。
事到臨頭,氣氛反尷尬起來,兩人并排坐到床沿,都有點(diǎn)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韓柏以往和女人上床,都是大家情投意合,水到渠成,只有這次真假愛恨難分,難以入手。
兩人默坐一會,七夫人終忍不住道:“快點(diǎn)吧:月兒只以為我借你來詢問有關(guān)赤尊信的事,若她失去耐性尋來,大家便會很難堪了。”
韓柏苦笑道:“夫人雖然美麗誘人,可是神情總有種冰冷和不投入的感覺,使我很難對你無禮。”
七夫人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輕輕在他臉上印上一吻,柔聲道:“小云會努力討好你的.來罷:脫掉小云的衣服好嗎?算人家在懇求你吧!”韓柏嘆道:“夫人現(xiàn)在太理性和清醒了,顯然完全沒有動情,我若這樣占有你.似乎有點(diǎn)那個……”
七夫人氣道:“你是否男人來的,尊信為何沒有把他的粗野狂暴傳給你這化身呢?每次他要人家,不理人家是否愿意,都大干一道。”接著幽幽一嘆,露出迷醉在回憶里的動人表情,輕輕道:“但最后每次撫云都會被他征服,由第一次開始便是那樣,撫云完全沒法抗拒他。你既與他的魔種融成一體。亦應(yīng)繼承了這性情能力,想不到你竟會如此畏首畏尾。”
韓柏這才知道赤尊信得到她的方式,可能不大正當(dāng)和涉及暴力,更覺極不自然,又想起自己未必能使她懷孕,原本的興奮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心中升起明悟,自己體內(nèi)的魔,雖成形于與花解語的交歡里,因而充盈著情火欲,其實(shí)本質(zhì)卻是超然于世俗男女的愛欲之上的,所以沒有挑引,又或自己心中有障礙時,竟可使自己面對七夫人這么個成熟女性并充滿誘惑風(fēng)情的美女都毫不心動。
想著想著,當(dāng)然更沒有行動的興趣。
七夫人大為訝異。韓柏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專占女人便宜的風(fēng)流浪子。自己肯答應(yīng)讓他合體交歡,雖說有點(diǎn)歡喜他,總壓不過她多年來養(yǎng)成對男人的鄙視和憎恨。她這樣做全為了得回失去了的孩子,基于母性的犧牲精神和對赤尊信未了的馀情,所以始終動不了春心,只望匆匆成事,受孕成胎,便以后都不用見他了。
這種心情當(dāng)然說不出口來,可是看到韓柏這樣子,反使她對他增添了好感,伸手摟著他肩頭,幽幽道:“要給人家孩子,又是你自己說的,現(xiàn)在是否要人家作主動才成,撫云終是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子,你想我難堪愧死嗎?”
韓柏一咬牙,別過頭來望著她凄然的秀目道:“這樣吧:你不用刻意逢迎我,只須任由我展開挑情手段。到你情不自禁時,我才和你交歡,因?yàn)槲翼n柏絕不能忍受我們的孩子是既沒有愛亦沒有欲的產(chǎn)品。”頓了傾再道:“你有沒有動情.我的魔是可清楚知道的。”
七夫人凄然一笑道:“天啊:韓柏,現(xiàn)在人家更沒法當(dāng)你是赤尊信,他那會有你這類多馀的想法。”
韓柏搔頭嘆氣,忽然精神一振叫道:“有了!”由懷中掏出那冊《美人秘戲十八連理》出來,得意地?fù)P了一揚(yáng),道:“有好東西給你看。”
七夫人俏臉一紅,啐道:“壞東西,竟要人看春畫。”
話雖如此,緊繃著的氣氛卻松弛下來。
韓柏看著她玉頰泛起的紅暈,心情轉(zhuǎn)佳,說道:“這非是一般春意圖,而是藝術(shù)杰作的極品,看過才說吧!”七夫人紅暈未消,益發(fā)嬌艷欲滴。
韓柏的魔種本就具有變化莫測的特性,受她誘人神態(tài)的挑引,魔性漸發(fā),把畫冊放到她腿上,掀開了第一頁,慫恿道:“來:一起看。”
七夫人心跳得更厲害了,紅暈開始蔓延至耳朵和玉頸,把頭扭開,不肯去看。
韓柏的色心終癢了起來,重施對三位美姊姊的故技,笑道:“其實(shí)這并非春畫,七夫人一瞧便知。”
七夫人聽他這么說,忍不住瞥了一眼.愕然道:“果然不是春畫,噢!畫得其好。”
韓柏心中暗笑,開始一頁一頁揭下去,到第五頁時,七夫人早耳根都紅透了,伸手按著他的手,不讓他翻下去,大嗔道:“死壞蛋,騙人的。”
換了是別的男人,縱使給她看這盡冊,她必然不會像這刻般的情動,可是因一直想著要和對方合體交歡,什么戒備都放下了,才變得如此容易春心蕩湯。
韓柏輕輕推開她的玉手,貼上她的臉蛋,繼續(xù)翻下去道“親親好人兒。聽我的話乖乖看下去吧:這些畫只是表達(dá)男女間最美的情態(tài),乃人倫的一部分。我們又不是滿口之乎者也的虛偽衛(wèi)道之人,看看有什么打緊。”
七夫人一對俏目再離不開不住呈現(xiàn)眼前的畫頁內(nèi)容,多年壓制著的情火熔巖般爆發(fā)開來。
韓柏的手由她香肩滑下,在她酥胸大肆活動,指尖掌心到處,傳入一陣一陣的異性熱力,刺激得她不住顫抖喘急。
七夫人“啊”一聲叫了起來,別過臉來,瞧往韓柏,秀目充滿欲火,已到了不克自持的地步。
韓柏乘機(jī)對上她的紅,享受著充滿了情意的熱吻。
分后,韓柏低聲道:“夫人會怪我蓄意挑起你的情心嗎?”
七夫人埋人他懷里,搖頭道:“不:撫云還很感激你,使人家像回到懷春的年代里。恨不得你對我更放肆無禮。”
韓柏把她抱了起來,放到大床上,壓了下去,纏綿放恣一番后,剛解開了她第一排鈕子,外面響起虛夜月的嬌呼道:“七娘:韓柏:談完了沒有。”
韓柏嚇得縮回分別抓著她一邊高峰和忙著解衣的手,跳了起來.應(yīng)道:“談完了:進(jìn)來吧!”七夫人亦慌忙爬了起來,在他背上出盡氣力捏了一下.狠狠橫他愛恨交集的一眼,才掠出房去。
這時雪剛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