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過年那天韓浩東特意起了個大早,只為讓鄭博年給他錄制一個拜年祝福小視頻發(fā)到微博上。這是每年都做的事,再喜慶再忙碌再私人的日子也不能冷落了千千萬萬的粉絲。
他還特意穿了件高領的休閑紅毛衣,隨便抓了抓頭發(fā)造型后就坐在落地窗前開錄。在心里打好了的草稿脫口而出,魅惑笑容磁性嗓音。中間要不是來回取東西的喬梁兩次穿過,肯定一次就錄成了。
等視頻發(fā)到微博上后韓浩東起身去餐桌旁坐在椅子上看著長長餐桌邊喝粥的人:“你剛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喬梁看過來。
韓浩東笑著晃手機:“我在錄東西,你還要在鏡頭前走。”
喬梁放下碗:“那是因為我要取充電器。”
“兩次?”
“取完我的才想起來還得拿許耀陽的,”喬梁無奈,“我又不知道你在錄東西,你以為我愿意路過。”
“我以為你要借機出鏡呢,”韓浩東痞氣地笑著舉起手機,“要不這樣,我們合照一個怎么樣?”
喬梁嫌棄地側身躲開:“不照。”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我合照。”
“不知道。”喬梁低頭繼續(xù)把碗底的粥用勺子盛起來放進嘴里。
在窗邊站著的鄭博年邊打電話邊轉身看著餐桌旁不知道說什么的兩人,雖然韓浩東都跟他表明對喬梁沒非分之想,但韓浩東的性格他知道,總會去招招人家。
果真下一秒他就看見他家韓浩東強行按著喬梁照了相。喬梁手里勺子偏轉,粥撒了出來弄在了襯衫上,驚呼一聲站起來。
鄭博年怕這兩人又像當時在醫(yī)院似的撕扯起來。他想掛掉跟他藝術總監(jiān)的跨洋電話,但看到聽見喬梁聲音從廚房匆匆走出來的許耀陽后他就沒過去,而是接著處理電話里的事。
許耀陽看依然坐在那兒嘴角帶著笑的韓浩東一眼后,抽出紙巾低頭給喬梁擦襯衫上的粥:“別穿這個了,去樓上換。”
喬梁不情愿:“那你也得換,要不然就不一樣了。”
韓浩東悠悠地晃著腿看一前一后上樓的兩人,穿著的是一樣款式的襯衫,他撇撇嘴,去看手機里剛剛拍的照片。喬梁的掙扎完全打敗了手機的科學防抖功能,那叫一個面部猙獰。
韓浩東正坐在那兒笑,身后鄭博年過來拍他:“又惹禍?”
韓浩東不屑:“我就是表示一下友好,想和他照個相,他非不干。”
此時的韓浩東特像小孩,鄭博年輕笑著彎腰用頭在韓浩東頭上撞了撞:“行了,別鬧了,喊他們下來吧,再叫上你爸和余姨,咱們要出門了。”
在國外過年如果不去唐人街就沒有太大的年味。鄭博年依然是叫來的助理開車送他們,加長車坐起來舒服又寬敞。
喬梁來時暈機感冒加倒時差折騰得不輕,韓明修怕他暈車便讓他坐在了副駕駛。
這樣老兩口坐中間排,剩下三個人坐在了最后排。
鄭博年怕韓浩東坐邊上挨著窗戶會冷,所以把他塞在了他和許耀陽中間。
于是韓浩東這一路都靠在座椅里聽一左一右兩人說話。他驚訝的是許耀陽那個冰山竟然和他家死照相的談得來。說的大概是生意和仕途上的事,倒也不避諱。
韓浩東可能是習慣了,依然是帶著帽子,并且在下車時把大衣帽子也戴上了。
由于紐約曼哈頓唐人街附近停車特別費勁兒一行人沒到地方就下來了。鄭博年用英語交代了那助理幾句話后才讓助理開車離開。
來到這里年味十足,特殊的日子滿眼的紅色。熙熙攘攘的往來人流,中外游客都有。各種中式餐廳,特色小店環(huán)圍,讓人仿佛回到了大洋對岸的國度。
韓浩東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也幾乎每年過年都會和他爸還有他余姨來這里,仿佛成了傳統(tǒng)。但每次來都覺得頗有新意。
前面并肩走著的喬梁和許耀陽不知在說著什么,沒一會兒喬梁笑著回身看韓浩東,指著不遠處一個海報佯裝驚訝:“這個人好眼熟啊。”
韓浩東尋著喬梁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他的那張巨大海報,難得調(diào)侃道:“是眼熟,可是我不認識。”
他旁邊的鄭博年聽得笑了:“我看也挺眼熟。”
韓浩東用胳膊肘輕懟了一下鄭博年:“哪兒眼熟啊?”
鄭博年貼過來在吵鬧的環(huán)境下,低聲靠在韓浩東側臉壞笑著開口:“哪兒都眼熟,跟每晚睡在我旁邊那人特別像。”
明明隔著一層大衣帽子,韓浩東還是聽的一清二楚,甚至還能感受到鄭博年話語間攜帶的溫熱氣息,他心里癢癢卻故作鎮(zhèn)定。
難得的如此隨意,韓浩東是開心的,碰巧遇到一個糖人攤位,韓浩東扯了鄭博年停下來。他爸和他余姨聲稱牙口不好不吃糖,他便側頭去問那兩口子要哪個。
喬梁特新奇地圍過來眨著大眼睛問那個攤位前忙著畫糖人的老伯:“可以畫個烏龜嗎?”
韓浩東忍不住笑:“你真是夠奇特,別人都畫龍啊鳳啊孫悟空啊之類的,你畫烏龜。”
老伯一笑臉上爬滿了皺紋,那是歲月的痕跡,他笑著點頭:“可以。”
喬梁回頭看身后的許耀陽:“你看,可以。”
許耀陽微微點頭,隨后去掏錢包。
韓浩東反應快,先行去兜里拿,卻發(fā)現(xiàn)他這個平時沒帶習慣錢包的人根本就沒拿,不管干什么也從來不用他親自買,他有史峰。
鄭博年把韓浩東的小舉動看在眼里,笑著把自己的錢包遞了過去。
許耀陽把錢遞給老伯后看向韓浩東:“別拿了,我來,你們選哪個。”
韓浩東打開鄭博年錢包的手停下來,選了兩個糖人后一起等著喬梁那正在畫的烏龜。
他把手里錢包收好,合上前看到了那一沓錢中間漏出了一個白色的紙條,插放得不倫不類沒有章法,他強迫癥犯了,伸手抽出來打算重放。不經(jīng)意看清了上面的字后,再次拿起來細看。
鄭博年心下一驚,要去拿回來:“別看了,沒有用的,給我吧。”
韓浩東看仔細后抬頭,掃一眼擁擠的周圍后皺眉:“回去再說。”
鄭博年接過韓浩東遞回來的錢包,然后跟著幾個人繼續(xù)逛,他知道韓浩東一定是看明白了那張票據(jù)。那是當時Jack給盧松賬戶打完錢后給他出示的銀行票據(jù)。Jack辦事他一直放心,當時也沒看只是匆匆塞在了錢夾里。
說實話給盧松一筆封口費的事他是不打算讓韓浩東知道的,沒有要刻意瞞的意思,只是不想這件事再出來擾人罷了。
但既然韓浩東知道了,他也沒打算不承認,想著等韓浩東問起時說出來就好,也沒多大事,畢竟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當然,如果不提是最好。
在唐人街逛了一陣子,兩個老人累了后他們也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忙著備年夜飯,余曼嬈不舍得孩子們幫忙,誰也沒用,但大家也都是能搭把手搭把手。
只有韓浩東和喬梁閑得很,一個在客廳和林鵬飛打電話,一個在中廳和許盈月視頻。
韓浩東最后實在無聊,跑去廚房想看看鄭博年在干嗎。
韓明修正在水池子旁殺魚,怕暈血的兒子看到難受,但當他回身的時候看到鄭博年已及時地捂住了兒子的眼睛,這才放心地轉身快速處理。
韓浩東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鄭博年捂著眼睛帶出來了,他打開鄭博年的手:“干什么?”
“廚房殺魚呢,池子里都是魚血,我怕你看見害怕。”
韓浩東點點頭:“對了,忘了問了。你給盧松錢的事……你怎么沒告訴我?”
鄭博年攤手:“事情很小,不想讓你費心。”
韓浩東挑眉,抱臂站在那兒:“他還真敢開口,要多少你都給,你也不怕他二次敲詐?”
鄭博年笑笑:“不會。”
“怎么不會?”
“因為二次會無效。”
“怎么無效?”
鄭博年摟過韓浩東,認真地看著面前那雙明亮的眼睛:“因為死者為大,鄧菲兒已去世了。還有,定死了的緋聞就是事實,沒人會再聽他胡言亂語。”
韓浩東微微怔,死照相的這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前因后果個個都死死的沒法動。他開玩笑道:“你如此心機和城府,還好我們不是對手。”
“為什么是對手?”鄭博年盯著韓浩東,“我們永遠都同一戰(zhàn)線。”
韓浩東看了眼鄭博年后滿意地走去客廳:“到時候我把錢轉給你。”
“不用。”
“不行,那是我的事,不用你花錢。”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說不行就不行。”
鄭博年大步追上來,從后面按住韓浩東的肩:“別給我了,就當我的聘禮怎么樣?”
韓浩東哼笑一聲,道:“當你的嫁妝我可以考慮。”
鄭博年妥協(xié):“嫁妝就嫁妝,滿足你想在上面的夢想,也僅僅是夢想而已。”
韓浩東嘴角帶著笑:“你想多了,我是想說,當你給我的聘禮,那些不夠。”
鄭博年留在原地看著那帥氣男人的背影,感情這小子是閑少了,真是傲嬌得可以,我整個身家夠不夠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