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不是偶然的傳說
撫仙湖考古研究所,深夜燈火通明。</br> 今天拍攝的錄像全部導(dǎo)入了研究所電腦中,并上傳給力考古中心。</br> 那里面大量的信息,大量的東西,需要思考分析的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是一時半刻能完成的。最近的張元清等人痛并快樂著,以往的考古研究雖然也復(fù)雜繁瑣,但哪有一個是如此重磅?</br> 甚至研究院拉來了不少的地質(zhì)學(xué)家,生物學(xué)家共同的研究探討,來破解這古代不可思議的現(xiàn)象。</br> 但此時,撫仙湖考古研究所,這個古滇國、滇南地區(qū)考古研究的第一線,卻并沒有分析今天拍攝的種種。</br> 而是將一個個沙盤羅列在了研究院中,整齊的擺放起來。</br> “江先生,沙盤全都準(zhǔn)備好了。”趙教授走過來道:“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要這些沙盤干什么?”</br> “對啊姓江的。”凌霄子在一旁道:“你又不是搞地質(zhì)的,又不是要打仗,要這些沙盤干什么?”</br> “一個猜想。”江憲平靜的看著眼前沙盤,走上前去,巡視了納西沙盤一遍,并伸出手依次擺放:“撫仙湖中有黑蛟,古滇國有蛇妃傳說,老虎山有巨蛇的骨骼……”</br> “如果說……這其中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話,那也未免太巧合了。”</br> “沒有猜錯的話。”江憲的眼神微微泛起亮光:“這幾個之間不但有聯(lián)系,還關(guān)系密切。”</br> “證據(jù)呢?光是猜的話,誰都可以猜一猜。”凌霄子翻了個白眼道:“我還能猜測,那黑蛟一開始在黑龍?zhí)陡浇髞韽牡叵滤}來到了撫仙湖,這是它們這一脈的天性,因為撫仙湖金字塔的……”</br> 他說道這里生意戛然而止,面上露出古怪之色。</br> “這個……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方云野在一旁思索道。</br> “不止是有道理……”趙教授突然開口:“你們是剛來滇南,對這里的一些傳說并不是十分了解。但我多年走訪探查問詢之下,了解了許多。”</br> “黑龍?zhí)吨車暮邶垖m被建立起來是洪武年間,而在那之前有不少關(guān)于黑龍痕跡的傳說流傳。”</br> “但從黑龍宮建好后不久,類似的傳言就少了許多。”</br> 嗯?</br> 眾人的目光都是一凝,傳言少了自然可以當(dāng)做是整個地區(qū)的人覺得是假的,不愿意說這些,但是黑龍宮以黑龍為買點,這種傳言只會越來越多才對。</br> 尤其在古代,那種蒙昧的時代,對于絕大部分百姓來說,黑龍完全是一種談資,以此為核心進(jìn)行編造的應(yīng)該越來越多才對。</br> 但黑龍?zhí)稄暮邶垖m建好后相關(guān)的傳言卻越來越少?</br> “這并不符合當(dāng)時的風(fēng)氣……”趙教授頓了段道:“原本我的猜測是,在明朝龍早已演化為皇室的象征,而在五德終始說上,明朝是火德。”</br> “黑色,玄者,水也。”</br> “水克火……”凌霄子了然的點了點頭:“如果這么說的話,確實有道理,黑龍那不正好克制明朝?如果一直流傳這個,說不動會有一些人拿這個攻擊沐英。”</br> “即便朱元璋對于沐英很重視,不會猜忌,但終究也是一個問題。”</br> 趙教授點了點頭:“所以我原本的猜想是,沐英自己遏制黑龍?zhí)吨泻邶埖牧餮浴!?lt;/br> “但現(xiàn)在,江先生這么一說,我一下有了不同的想法。”他說著,看向了沙盤:“如果,黑龍?zhí)独锩嬖菊娴氖怯泻邶垼髞黼x開了呢?原本黑龍的傳說,大多是真的呢?”</br> “而后來少了,只是因為黑龍離開了。”</br> “剛剛我又仔細(xì)的思考了一下……”趙教授捋了捋胡須:“根據(jù)縣志,一些民間的傳聞,撫仙湖黑魚的傳說開始出現(xiàn),就是在明朝。”</br> 眾人的眼睛刷的投向了凌霄子,凌霄子也有些愕然:“我就隨便一說……竟然可能和真相有關(guān)?”</br> “這樣的話,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認(rèn)了四個點。”</br> 江憲開口,走上前,挪動了沙盤:“沐王府(平西王府),老虎山,撫仙湖底,黑龍?zhí)丁?lt;/br> “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個邏輯,一個規(guī)律,讓他們穿起來……”他扭頭看向眾人:“而我覺得,那個邏輯,那個規(guī)律很可能就在那兩句詩中間。”</br> “楚思淼茫云水冷,商聲清脆管弦秋。”林若雪念出這兩句,面上浮現(xiàn)思索。</br> “我來問道無余說,云在青天水在瓶。”凌霄子拂塵擺動,隨后突然一停。</br> “等等……這四個地點連起來……你們不覺得,它們有些像是一個瓶口或是瓶底嗎?”</br> …………………………</br> “哦?不一樣?”</br> 亞伯的神色中的好奇更重了:“這意思是……”</br> “這些沙盤雖構(gòu)建的是昆明,是撫仙湖,但那不是現(xiàn)代的昆明和撫仙湖的地勢,那時幾百年前的情況。”刀老爺子吧嗒吧嗒的抽了幾下煙:“幾百年的歲月,是可以改變不少東西的。”</br> “當(dāng)年的八百里水泊梁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水了。”</br>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雖然撫仙湖和昆明沒有這么大的變化,但還是有一些不同。”</br> 亞伯點了點頭,撓了撓頭發(fā):“老爺子說的不錯,畢竟古滇國距今已經(jīng)兩千多年了,就算是只算它消失到如今也一千多年。地理地貌的改變幾乎是必然的。”</br> “用現(xiàn)在的沙盤,用現(xiàn)在的規(guī)格去分析當(dāng)年建造這些地點,確實不合時宜。”</br> 他面上露出贊嘆之色:“那么老爺子,這些沙盤是多少年前的呢?”</br> “多少年前?”刀老爺子砸吧砸吧了嘴,滿是皺紋的臉上帶上了深思的神色:“當(dāng)年我爺爺跟我說過,這地形沙盤不能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當(dāng)初留下來的。”</br> “我們這一脈,幾乎每一代,都會找東西再重新復(fù)原沙盤,至于沙盤最初出現(xiàn)的時候……”</br> “好像……好像是洪武年間?”</br> 洪武年間!?</br> 亞伯的面部頓時凝固了,他看向刀老爺子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你丫不是在逗我?</br> 洪武,是朱元璋的年號,從公元一千三百六十八年到公元一千三百九十八年。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七百多年的歷史了,堪稱悠久。</br> 但是……東漢距離洪武年間的歷史要更久!</br> 那是足足一千多年的跨度!</br> “沒辦法……”刀老爺子老臉上露出一絲慚愧:“我們這就只有這點東西,如果真的有足夠的信息,那古滇國的寶藏早就自己去尋找,去挖掘了,哪里還會留到現(xiàn)在和你們合作?”</br> 亞伯隨之冷靜下來,沒錯,這個道理沒有錯,而且這次他來之前就沒抱著能有什么收獲的心思,現(xiàn)在說起來還有一點收獲。</br> 不虧不虧。</br> 他安慰好自己,看向刀老爺子道:“那老爺子你能說說當(dāng)初給你們留下這沙盤的人嗎?”</br> “不能。”</br> 干脆的一句話險些讓亞伯血壓升高,好在刀老爺子不緊不慢的說出后面的話語:“我們這寨子內(nèi)也沒有關(guān)于那一位的相關(guān)記載,就是口耳相傳的都沒有。”</br> “唯一知道的便是,這個沙盤是當(dāng)初一位高人在洪武年間留下的,可能和古滇國寶藏有關(guān)。”</br> 亞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沙盤之上。</br> 沙盤比較粗糙,和現(xiàn)代工藝的精細(xì)程度完全無法比擬,但大體的地點,大概的東西依舊能夠看出來個大概。</br> 一些標(biāo)志性的景點和建筑都有所標(biāo)注,他們所著重看的撫仙湖和老虎山,更是在列。</br> “嗯?”</br> 他眼神突然一動,伸手挪動了沙盤上的東西。</br> 這兩幅沙盤都是組合的,每一個都是將不同的地點劃分出來不同的區(qū)塊,可以按照正常對應(yīng)的拼接起來,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隨意的拼湊。</br> 亞伯此時就是在隨意的拼湊,那一個個區(qū)塊不斷的變化,不停挪動,不斷的組合出新的圖景。</br> 但是半晌過去,整個組合沙盤變得無比混亂。</br> 他眉頭輕輕跳動,嘴角上揚:“有趣……真是有趣。”</br> “老爺子,這個沙盤給了我一些啟發(fā),但還是無法看出什么。”他抬起頭,頓了頓道:“我需要回去仔細(xì)的思考,向老板好好請教請教才行。”</br> “哦?”刀老爺子聽到這話,雙眉一展:“既然這樣,那這個沙盤就送給你了,也方便,我這里還有備份。”</br>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亞伯微微躬身,隨后麻利的將組合沙盤重新拼湊在一起,裝入匣子之中:“我先走了,希望下次見面能和老爺子把酒言歡。”</br> 話音落下,他轉(zhuǎn)過身邁步走向林中深處,逐漸的消失在幾人的視野之中。</br> 旁邊的刀光銳忍不住道:“老爺子,你怎么把那東西送給他了?而且之前……”m.</br> “之前怎么突然退讓了?”刀老爺子瞥了他一眼:“因為你沒有注意到他腰間的那塊腰牌。如果沒看錯的話,那腰牌是另一個傣家寨的令牌。”</br> “另一個傣家寨?”刀光銳露出好奇疑惑之色。</br> “沒錯,另外一個……”刀老爺子抬頭看天:“你不會以為,那么多傣族,那么多寨子,只有咱們這一支知道并覬覦著古滇國寶藏吧?”</br> “當(dāng)年可還有不少,而且還有比咱們研究的更深的。”</br> “只是,他們最后都消失了。”</br> “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