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誠意
而在圓球的周圍,雕刻的龍虎牛羊等不同的生物,按照順時針方向排列。</br> 這些生物不論原本如何,在這上方全都長出了一只尖角,張開的嘴巴中,一個個尖牙利齒顯露,多年的歲月和水流的侵蝕沒能磨平它們的鋒芒,在淡藍光暈照射下,依舊能折射出令人心悸的森寒。</br> 而在這石柱的柱體身上,一顆顆頭顱,一個個手掌探出,他們的面容扭曲,神態(tài)猙獰,那張開的嘴巴仿佛是在哀嚎,又好像在祈禱。</br> 一顆顆頭顱密密麻麻的勾連在一起,仿佛所有的身軀都和這石柱融合在了一起,讓人看到了忍不住心中發(fā)寒。</br> 凌霄子倒抽一口冷氣,眼前的一切震得他頭皮發(fā)麻:“這東西……怎么那么像貯貝器呢?”</br> “雖然看起來更猙獰恐怖,但是和老虎山中的貯貝器,太像了……”</br> “應該就是貯貝器。”江憲盯著畫面,腦中回想著龍虎山下的場景:“當初在影子窖里,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東西……不,應該說除了石頭換成了青銅,其他的都一模一樣。”</br> 嗯?m.</br> 凌霄子瞬間一愣,江憲他們在龍虎山拍攝錄制的圖像里,確實沒有這種貯貝器,所以他才會沒有印象。</br> 但是……</br> “流傳貯貝器的滇南地區(qū)沒有類似的貯貝器,反倒是龍虎山下出現(xiàn)了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凌霄子不由摸了摸下巴,另一只手舞動拂塵,雙眼緊盯前方畫面。</br> 探測器依舊再動,但密封的宮殿它根本進不去,只能環(huán)繞著將宮殿的周圍拍攝一圈,又將附近的場景拍攝下來。</br> 江憲等人又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實在沒有新的發(fā)現(xiàn),才通知領隊,讓他們收回探測器,準備開始研究那拍攝下來的錄像內容。</br> “趙教授,滇南的詳細地圖準備出來一份。”江憲看向趙教授,神色認真的道:“尤其是昆明附近的地圖一定要詳細,越詳細越好,最好將沙盤拿出來。”</br> “黑蛟、黑龍?zhí)丁?lt;/br> “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一定的關系。”</br> “沒問題。”趙教授立刻答應下來,沒有結果不過是多花費些功夫,浪費時間。</br> 但若真的能從中找出什么線索……哪怕再多耗費十倍百倍的精力時間也值了!</br> …………………………</br> “嗯?”</br> 亞伯的眼睛從望遠鏡旁邊挪開:“他們離開了孤山島,看樣子好像是要回研究所,不過周圍的封鎖并沒有撤。”</br> 卡爾微微點頭,眼中浮現(xiàn)出思索,片刻后才道:“你一會讓人去聯(lián)系宋,讓他機靈點,但是這些天不要聯(lián)系我們。不要刻意的去探查趙教授他們的發(fā)現(xiàn)。”</br> “一切和平常一樣就好。”</br> “對了,別忘記我們的合作伙伴。”</br> “我明白了。”亞伯點了點頭,立刻向外走。</br> “朱莉。”卡爾扭過頭:“接下來幾天你隨意的在周圍走走,帶著李小姐他們在這附近玩一玩。”</br> “明白、”朱莉點了點頭,隨后有幾分遲疑:“如果他們想要深入,想要去查看……”</br> “放心,他們不是不知輕重的。”卡爾平靜的說道:“這些來的日子,你們就正常游玩,然后等我的消息就好了。先養(yǎng)精蓄銳吧,到時候怕是要大干一場。”</br> 朱莉神色一正,點了點頭:“您放心,我隨時待命。”</br> “不用那么緊張。”卡爾笑了笑:“放寬心,該是我們的,那就跑不了。”</br> 朱莉的臉色微微松弛,點了點頭后離開了房間。</br> 卡爾站起身,從腰間拿出一把短刀,在五指之間來回翻飛,他看向窗外,看向那撫仙湖的孤山島:“沖著第一個觀測點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卻沒有人去查……”</br> “真的是警告嗎?”</br> 他眼瞼垂下,微風從窗外吹進,一股溫熱的感覺讓人并不舒服,但他的面部卻出現(xiàn)了享受的神情。</br> 窗口的風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他閉上眼,張開雙臂,仿佛要懷抱外面的世界一樣。</br> 他就這樣,靜靜的站在窗口十幾分鐘,重新睜開眼睛,面上浮現(xiàn)溫和的笑容。</br> 此時若有外人來看,便能發(fā)現(xiàn),那白色的面龐上出現(xiàn)了紅暈,細膩的肌膚上浮現(xiàn)了一層汗珠,那碧綠的眼眸中也出現(xiàn)了亢奮的神色:“這一次,應該不會有錯了。”</br> “古滇國的寶藏……不,不管是誰的寶藏,不管是哪里的寶藏……”</br> “只要有那個東西……只要能達成那個條件……”</br> 他面上神采飛揚,做了這么多年的寶藏獵人,和那么多的大集團進行過合作,進行過交鋒,他早已不是當初初入行時那簡簡單單的少年,簡簡單單的身份了。</br> 財,他并不差;</br> 權,他也凌駕于絕大多數(shù)人身上;</br> 許多的小國,甚至看起來有些厲害的集團,他也絲毫不遜色。</br> 但是,如果真能拿到那在寶藏獵人界中傳說的東西,只要有傳說中二分之一……不,哪怕是十分之一,他的權勢,他的財力都會瘋狂的向上膨脹!</br> “呵呵……攬山海唯一破除詛咒之人。”卡爾的眼中泛著光,</br> “真是期待能和你好好的交手啊!”</br> “一次能完成數(shù)個夙愿,真是太讓人期待了!”</br> …………………………</br> 月上中天,斑駁的光芒灑在林中。</br> 刀老爺子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一旁的刀光銳有些不耐煩的撓了撓頭:“怎么還不來,不是說這個時候嗎?”</br> 啪!</br> 老爺子敲了一下刀光銳:“說過多少次了,每逢大事有靜氣,你這樣毛毛躁躁的,和那些狡猾的狐貍交鋒,那可是要吃大虧的!而且,誰告訴你,對方?jīng)]來了?”</br> 嗯?</br> 刀光銳撓頭的手頓時一收,雙眼的眸光瞬間銳利起來,他飛快的掃視著周圍。</br> 在老爺子的指點之下,很快落在了林中一片暗淡的角落。</br> 只見那片黑暗微微扭曲,亞伯滿臉笑容的走了出來,拍著手笑道:“老爺子果然厲害,想必我剛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吧?佩服佩服!”</br> “別給老頭子戴高帽。”</br> 刀老爺子冷哼一聲,盯著亞伯看了一陣,才緩緩開口道:“能將幻術用到這個水平,老頭子活了這么多年也沒見過幾個。”</br> “不過既然大家都合作了,這種手段就不必用了吧?”</br> 亞伯滿臉歉意:“抱歉抱歉,對不住老爺子,我這是習慣了,確實有些不禮貌,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發(fā)生了。”</br> “希望如此。”</br> 刀老爺子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隨后看著亞伯道:“多余的話就不說了,既然是合作……”</br> “我懂我懂……”亞伯笑容和煦,如同春風拂面:“不過目前我們的消息也不多,只知道,研究院那里今天探測了撫仙湖底,而且很可能有收獲,”</br> “這誰不知道?”刀光銳在一旁撇撇嘴,自從上次自家老爺子和亞伯一戰(zhàn),他內心對組織的恐懼消散了大半:</br> “那么多人拉起的隔離帶,那么多的車,只要不是瞎子就不會看不見!”</br> “說的沒錯。”亞伯面上沒有一絲慍色,含笑道:“但這種情況下,大家能夠了解到的東西有限也很正常。”</br> “我可不覺得,有誰有本事在這種情況下將里面的情況探查清楚。”他說著,目光盯緊了刀光銳:“還是說,這一次從外省調來的隊伍里,你們也有內應?”</br> 亞伯的話說的風輕云淡,但那含笑的眸光仿佛蘊藏著玄冰一般,一股森寒之意頓時從身上升起,讓刀光銳打了個冷戰(zhàn),下意識的退到了刀老爺子身后。</br> 見此,老爺子輕嘆口氣,看向亞伯道:“小孩子不懂事,讓你見笑了。”</br> “不過,這樣的訊息確實沒有什么交流的必要。”</br> “不不不……”亞伯搖了搖頭:“老爺子您錯了,我想你們寨子在這里扎根這么多年,總不會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吧?那樣的話,這滇國寶藏,還是算了吧。”</br> “我們再找找別的合作對象,您說呢?”</br> 說話間,他的手在腰間一抹,月光下,一塊腰牌一閃而逝。</br> 刀老爺子瞳孔猛地收縮,看向亞伯的神色都變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很好!”</br> 亞伯只是笑了笑:“很作最重的就是誠意,您說呢?”</br> “沒錯……”刀老爺子長長的吐了口氣:“確實要拿出一些誠意來了。”</br> “你去將屋內的那個匣子拿出來。”他扭頭看向刀光銳:“是在我臥室之中的那匣子,讓亞伯先生后我們好好的參詳一下,也許能夠有新的收獲呢。”</br> “不敢當,不敢當。”亞伯謙虛的擺擺手:“和老爺子您的閱歷見識相比,在下可差的太遠了。”</br> “還是需要多多學習才行。”</br> 刀光銳一言不發(fā)的回屋取東西,現(xiàn)在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對方拿捏住了自家老爺子。</br> 片刻過后他拿著匣子出來,擺在了石桌上,并將其打開。</br> “這是……昆明的地圖,沙盤?還是組合的?”亞伯一眼就認了出來,有些奇怪的看向刀老爺子,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br> “沒錯,是昆明的沙盤。”刀老爺子說著擺弄了一下匣子,又從下面抽出了一層:“不止是昆明的,還有撫仙湖周圍的……不過你要是熟悉的話能看出來,這沙盤和現(xiàn)在的昆明撫仙湖并不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