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江達立馬沖上前，兩眼放光。
    韓韻如也伸長了脖頸。
    江扶月：“跟我預(yù)計的差不多。”說著，把手機遞過去。
    江達搓搓手接過來，低頭一看：“語文150，數(shù)學(xué)150，英文150……”
    整整齊齊，宛若復(fù)制粘貼。
    哦，還有理綜300。
    總分750。
    “嘿嘿……全是整十的。”
    韓韻如嘴角一抽。
    夫妻倆雖然早有預(yù)料，但真正看到分數(shù)的那一刻還是不免驚喜。
    這不是月考，不是測驗，而是正經(jīng)八百的高考！
    韓韻如眼中閃過激動的淚花，仿佛凝聚了千言萬語，可真要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江達也高興得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詞：“咱們月月是滿分呢，滿分啊……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滿分……應(yīng)該沒有了吧……滿分又不是大白菜……”
    這時，江達手機響了。
    拿過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他直接掛斷。
    誰知沒過兩秒，那頭又打過來。
    “喂？”
    “請問是江扶月的家長嗎？”
    江達：“對，我是。”
    “啊！您好！您好！”這還用上敬稱了，“我們是B大招生辦，首先恭喜江同學(xué)取得滿分全國第一的好成績！”
    J省高考十年前就放棄自主命題，改用全國卷。
    說她是“全國第一”也沒毛病。
    江達：“您好您好，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希望江扶月同學(xué)能夠填報B大，專業(yè)任選，不受限制。而且我們還能給到其他一些承諾，比如大二出國去常青藤院校交換，費用全免；再比如參與國家項目、加入全國實驗室等等。總之，B大是一所重視學(xué)生、珍惜人才的高校，江同學(xué)在這里會得到最優(yōu)質(zhì)的教育資源，獲得最全面的發(fā)展。”
    江達有些心動，這可是B大！
    全國頂尖學(xué)府，莘莘學(xué)子的“夢中情校”，無數(shù)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終極目標。
    “謝謝！我們會慎重考慮的！”
    “……您看要不我們先見上一面？簽一份書面協(xié)議？這樣一切條件才好落實，也能為江同學(xué)爭取最大程度的優(yōu)待。”
    “見面？”江達一愣，詢問的目光投向老婆和女兒。
    后兩者都不約而同朝他搖了搖頭，示意拒絕。
    那邊：“對對對，我們招生辦就在錦江酒店201號廳，您如果要來，我們可以派車去接，帶上江同學(xué)一起……”
    “不用了，最、最近有點忙，等忙過這幾天再去吧。謝謝了，再見！”
    說完，連忙掛斷。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手機又響了。
    是另一個陌生號碼。
    江達：“？”
    韓韻如示意他接起來。
    “您好，請問是江扶月的家長嗎？這里是Q大招生辦，我們……”
    接下來就成了江達和全國一流名校招生辦輪流通話現(xiàn)場。
    從一開始的B大、Q大，到后來南大、復(fù)大、浙大，再到S大、A大、H大……
    江達：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跟這么多名校扯上關(guān)系？
    口水都說干了。
    好不容易把頂級高校都輪了一遍，坐下來不到五分鐘，手機又響了。
    江達：“我能直接掛了嗎？”
    話雖如此，但手還是伸過去，拿起來，“咦？徐老師？”
    韓韻如湊過來，看了眼，還真是徐涇，“接啊？愣著干什么？”
    “哦哦！”
    江達：“徐老師，你好。”
    徐涇：“江扶月成績是不是出了？！”
    “嗯，出了。”
    “多少？！”光聽聲音就不難想象他此刻兩眼放光的模樣。
    “七百五。”
    “……多少？！”直接破音。
    江達又重復(fù)一遍。
    那頭半晌無話。
    就在江達以為他已經(jīng)掛斷的時候，徐涇訥訥發(fā)怔的嗓音響起：“真、真是七百五啊？滿分？全科滿分？！”
    不敢置信，卻又難掩驚喜。
    江達：“真的。我讓月月把成績截圖發(fā)你。”
    “……好！好好！一會兒發(fā)，不，現(xiàn)在就發(fā)！”
    “行。”
    ……
    徐涇收到微信消息，點開的時候手不自覺發(fā)抖。
    他深呼吸，吐氣，再呼吸，才敢低頭去看。
    率先闖入視線的是“總分750”。
    徐涇長舒口氣，仿佛塵埃落定，整個人都踏實了。
    圖片放大，再看各科分數(shù)，150/150/150/300，咋就這么整齊好看呢？
    生平第一次見，想來今后也很難再有。
    徐涇反復(fù)觀看，指尖對著屏幕仔細摩挲，又笑又嘆，又驚又喜。
    徐師母從廚房出來，所見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又在發(fā)什么癲？”
    徐涇唰一下回頭，見到媳婦兒，眼前一亮，捂著手機，一臉神秘：“老婆，給你看個好東西。”
    徐師母：“？”
    徐涇嘿笑著，把手拿開，嘴上還自帶音效：“當當當當——”
    徐師母頓時無語。
    突然，目光一滯，猛地瞪大眼。
    徐涇見她如此反應(yīng)，得意得不行：“都說了是好東西，還不信……”
    “七百五？！高考成績？！”
    “嗯哼~”
    師母咽了咽口水：“加了多少分？哪個少數(shù)民族？”
    徐涇豎起食指，對她搖了搖，老神在在：“沒有加分哦，純原裝進口。”
    “嘶——”女人倒抽一口涼氣，“沒有嗎？！意思是每科都考了滿分？！”
    徐涇故作鎮(zhèn)定：“可以這么說。”
    其實心跳撲通撲通。
    媽耶！滿分啊！滿分！三百年都遇不到這樣一次，沒想到竟然被他遇到了！
    徐師母：“哪個學(xué)生這么厲害？！”
    徐涇死傲嬌：“你猜~”
    女人舉起手，作勢欲打。
    “誒，別別別！你也認識的，去年還到咱們家來過……”
    “江扶月！”徐師母脫口而出，“她考了滿分？！我就知道！那孩子一看就不一般！真好！對了，她準備報哪所大學(xué)？”
    呃！
    徐涇一呆。
    “你沒問啊？”
    “忘了……應(yīng)該不是B大，就是Q大吧？”
    女人點點頭：“也是，國內(nèi)沒有比這倆更好的大學(xué)了。”
    徐涇也跟著點頭，還蒼蠅搓手：“這下省狀元沒跑了，嘿嘿……我老徐有生之年也能教出個狀元，誒，老婆，你說我是不是要火了？”
    徐師母翻了個白眼：“還省狀元呢？人家那是全國狀元！”
    不用排名就能封神那種。
    “對哈！我得轉(zhuǎn)發(fā)給老孟，饞死他！還有老喻，看他以后還敢不敢說自己最火！”
    兩分鐘后，孟志堅點開消息：“！”
    與此同時，喻文州差點摔了手里的話筒：“操啊——”
    導(dǎo)演臉色一黑：“豬八哥老師？”
    “啊？哦！不好意思，”喻文州反應(yīng)過來，“我有點激動。”
    導(dǎo)演：“各部門準備，再來一條！”
    等拍完，喻文州立馬丟開話筒，走到臺下，開始發(fā)語音：“你確定這不是P的？！”
    “高考滿分？開什么國際玩笑！就從來沒有過好嗎！”
    “老徐？徐涇？！人呢？限你五秒之內(nèi)立刻回消息！”
    徐涇：“嘛呢？嘛呢？催魂兒啊？”
    喻文州：“這誰的成績單？你找誰P的？還挺像。”
    徐涇輕描淡寫：“哦，江扶月的，沒P。”
    良久，喻文州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然后一聲更大的“操啊——”脫口而出。
    導(dǎo)演：“？”我平時是不是對他太好？
    下一秒，面部放大的喻文州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接著自己就被一個熊抱摟死。
    導(dǎo)演：“？”我是誰？我在哪？
    喻文州卻高興得把人從椅子上提拎起來，原地轉(zhuǎn)了兩下：“我學(xué)生！高考第一個滿分！史無前例！滿分啊草！她怎么這么會考？怎么就這么會考？！”
    導(dǎo)演：“……”高考滿分？哦，那確實挺會。
    不過——
    “你他媽先給老子放下來！”
    喻文州：“？”我做了什么？
    ……
    江達忙著接各大高校的“勸報”電話，韓韻如則專心應(yīng)付那些聞風而動想要采訪的新聞媒體。
    夫妻倆忙得團團轉(zhuǎn)，可臉上的笑容卻沒斷。
    江扶月也同樣不得閑。
    從查完分到現(xiàn)在，微信狂響。
    先是萬秀彤，再是劉博文、林巧，然后還有蔣涵、葛夢等等。
    他們知道她分數(shù)的同時，江扶月也知道了他們的。
    劉博文和林巧穩(wěn)定發(fā)揮，一個650，一個643，名牌大學(xué)穩(wěn)了。
    萬秀彤的努力也終于在最后一場生死大考上得到了應(yīng)有的回報——596，超了重本線整整50分。
    “雖然還是沒能上六百，但我已經(jīng)很滿足！”
    要說最令人意外的，還是蔣涵和葛夢，前者647，比林巧還高了4分；后者632，同樣驚人！
    據(jù)說七班班主任，即老孟同志高興得打翻了釣魚桶，釣上來的魚全部溜走不說，連平時最寶貝的魚竿都被掀到河里，偏偏他還高興得很。
    旁邊一堆釣友：“？”
    怕不是溜了魚，還丟了竿，給整瘋球了吧？
    蔣涵：“我爸說要大擺三天流水席，還要把市中心最賺錢的那三棟商用樓全部過到我名下！月姐，我是不是可以包養(yǎng)你了？”
    葛夢：“……涵姐，穩(wěn)住！”你在想屁吃。
    柳絲思的成績符合她一貫水準，面對分數(shù)起飛、堪比黑馬的兩個好姐妹，她異常淡定：“分多了沒意思，夠用就行。”
    葛夢：“夠用什么？”
    柳絲思：“報明大。”
    “哈？你再說一遍？！”
    柳絲思：“我說，我要報明大。”
    她這個分數(shù)比明大去年最低錄取分還高20，應(yīng)該沒問題。
    葛夢兩眼一懵，轉(zhuǎn)頭問蔣涵：“除了那個野雞大學(xué)之首的齊明大學(xué)，國內(nèi)還有哪個學(xué)校簡稱明大嗎？”
    蔣涵抓抓臉：“估計可能應(yīng)該沒有了……吧？”
    “不是……”葛夢愁得眼睛眉毛差點擰一塊兒，“你好歹也過了二本線，為什么要去齊明大學(xué)啊？”
    “因為，”柳絲思勾唇，音色溫柔：“那里有月光。”
    “？”
    這是什么奇葩理由？
    蔣涵：“不過也好，明大在帝都，那我們又可以在帝都相聚了！”
    ……
    凌軒是在中午開機之后，接到班主任詢問分數(shù)的電話才反應(yīng)過來今天出成績。
    他當場查完，平靜告知：“741。”
    班主任在電話那頭高興得語無倫次。
    凌軒靜靜聽著，面無表情。
    最后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江扶月考了多少？”
    班主任霎時一頓，斟酌半晌，擠出一句：“……你這個分數(shù)已經(jīng)很高，不用和她比。”
    “所以，”凌軒扯了扯嘴角，“她比我高？”
    班主任悶悶地嗯了聲。
    “多少？”
    “……750。”
    凌軒一時不知是驚，還是喜；是樂，還是苦。
    表情就這么卡頓在臉上，久久無法回過神。
    是啊，他從來都不如她……
    做人不如，成績不如，品德不如，思想不如！
    凌軒掛了電話，手臂打橫，蓋住雙眼，“呵呵……呵呵……”
    他笑得渾身顫抖。
    卻有幾縷濕潤順著手臂蜿蜒而淌。
    ……
    江扶月高考滿分，不僅讓一中老師們興奮不已，還在網(wǎng)上掀起了一場盛大的狂歡。
    最初是曹豆在【江記食客交流群】里發(fā)了江扶月的成績截圖，然后……
    群友們瘋了。
    其中不乏“月家軍”成員，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粉絲就都知道了。
    可惜，江扶月本人沒有開通社交賬號，他們就只能跑到江記私房菜官博評論區(qū)和江記超話廣場瘋狂跟帖、刷評論。
    【好吧，月姐又一次刷新了我對天才的認知】
    【原來高考真的可以滿分，對不起，我一直以為這種情況只存在于臆想中】
    【所以，語文是怎么得滿分的？】
    【滿分作文了解一下？】
    【跪求月姐出一本《如何讓高考跪在我腳邊喊爸爸》，貴點沒關(guān)系，我買得起！】
    【出題老師：今年碰到個砸場的！淦！】
    【月姐腦子是腦子，我的腦子是沙袋（不用心疼，沙不沙袋沒關(guān)系，主要是能襯托我神）】
    【樓上有信徒內(nèi)味兒了】
    【剛知道期末考試的分數(shù)和排名，慶幸考前拜了月姐，阿門！】
    【同拜過，總分漲了46！老師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嗯……就像老掌門看武林高手那種，覺得我深藏blue（不露）~】
    【感恩中學(xué)生涯有月姐存在，讓我知道什么叫——學(xué)霸天花板！】
    【高考生，有幸跟月姐一個考場，然后每科考試都看見她在睡覺[微笑]】
    【我是數(shù)學(xué)那科的監(jiān)考老師，不用懷疑，睡覺實錘，今天才知道，哦，原來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江扶月。】
    【高考滿分，我月姐又要多一段傳奇了，嘻嘻~】
    【開一局，賭月姐會報B大，還是Q大？】
    【我押一包辣條，B大。】
    【兩瓶益生菌，Q大。】
    【一條哈士奇傻狗，B大。】
    【……】
    當天下午，#江扶月高考滿分#不出意外登頂熱搜。
    三十分鐘后，打上【爆】字標簽。
    所有媒體都在嘗試各種渠道、各種方法，聯(lián)系江扶月，希望她能接受采訪。
    可惜，全是無用功。
    任憑外界如何熱鬧，這位“全國狀元”都像遁地一般，毫無音訊。
    聰明的媒體見本人這么難約，轉(zhuǎn)頭就將主意打到江達和韓韻如身上。
    沒有狀元，狀元的父母也可以啊！
    所以，本就客滿為患的江記，又迎來了一波人潮大爆發(fā)，全是扛著長槍短炮的媒體記者。
    點菜之前，先架攝像機。
    可惜，蹲了半天，連韓韻如和江達的面都沒見到。
    這時，曹豆笑瞇瞇上前，“老板和老板娘都不在，你們肯定是采訪不到的。”
    記者目露失望。
    “不過——可以采訪我啊！”曹豆毛遂自薦。
    “你？”記者眼神染上幾分打量。
    “嗯哼~畢竟月月也喊我一聲豆哥的。”
    記者眼前一亮：“好！就你了！
    這個記者結(jié)束，換下一個，問題翻來覆去就那么些——
    “你印象中江扶月是個什么樣的人？”
    曹豆：“聰明漂亮。”
    “她用在學(xué)習上的時間多嗎？”
    曹豆：“不多。”
    “有什么興趣愛好？”
    曹豆：“吃。尤其愛吃她爸爸做的菜，吶，也就是我們江記的招牌菜了balabala……歡迎大家都來品嘗~”
    記者：“？”所以，這是給自己打廣告來的？
    算了！反正采訪不到正主，就這么交上去吧。
    誰知反響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去江記吃狀元菜，吃完來年考狀元”的說法也一時傳開。
    此后為江記私房菜帶去多少客流和利潤暫且不提，卻說江扶月彼時已經(jīng)坐在房間，對著電腦，填完了志愿。
    關(guān)于報哪所大學(xué)，江達和韓韻如一點沒過問，反正不是B大就是Q大，夫妻倆一致這么認為。
    就連江小弟也在直播時高興地與粉絲分享：“姐姐好厲害！就要去帝都上大學(xué)了，以后我也要去！”
    卻不知此時的自信，等到消息爆出那天，全都成了一巴掌接一巴掌往自己臉上招呼的脆響。
    ……
    F洲，蘇威坦基地。
    謝定淵脫實驗袍的動作一頓，突然開口：“今天幾號？”
    助手微愣，說了具體日期。
    下一秒就聽謝教授輕喃出聲：“高考該出成績了……”
    助手一驚，謝教授居然在關(guān)注高考？這是要破例收本科生嗎？
    “看好最后一組分析數(shù)據(jù)，如果沒問題，第一期疫苗就可以投入使用。”
    “投入使用？！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提前回國？”
    謝定淵嘴角漾開一記淺笑，卻又在轉(zhuǎn)瞬間歸于平寂，但助手堅信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笑了！
    “嗯。”
    助手：……所以真的要回國了？！
    －－－－－－題外話－－－－－－
    兩更，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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