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突如其來的懲罰
雖然蘇清歡心里有許多猜測,但是也并沒有把這件事情看得多么了不起。m.</br> 軍中不能告訴她的正事多了去了,如果要因為這個為難自己,那也太可笑了。</br> 可是沒有陸棄,晚上她睡得很不安穩(wěn),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醒來卻什么都不記得,頭暈?zāi)X脹得厲害。</br> 蔣嫣然來請安,伺候她洗漱,道:“夫人,將軍一早派人來說,他昨日回來,被人發(fā)現(xiàn)了。”</br> 蘇清歡微訝:“被誰發(fā)現(xiàn)了?”</br> 蔣嫣然絞了溫?zé)岬拿藿磉f給她,垂眸道:“盯著將軍的人太多了,可能是西夏,可能是鎮(zhèn)南王,還可能是皇上。總之,將軍說,應(yīng)該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br> “所以呢?”</br> “所以這幾日將軍都不能回來了。”蔣嫣然道,“還有就是,將軍怕如果是鎮(zhèn)南王的人,對他和您的關(guān)系起疑心,所以就說昨晚回來,和您大吵一架,府里所有人都不許進出了。”</br> 蘇清歡震驚道:“所有人都跟著我禁足?”</br> 哪有這樣的道理?</br> 蔣嫣然卻道:“將軍現(xiàn)在越發(fā)開始懷疑鎮(zhèn)南王了,所以這次一定不能露餡。將軍一早讓人帶信兒來,就是要跟您解釋,讓您在府里安心養(yǎng)胎,好好配合他。”</br> 蘇清歡仍然覺得哪里不對,笑道:“我是不是得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不許人進出,總是怪怪的。那白芷都不能來了?還有阿嫵和小蘿卜都不能回來了?和世子府的門也落了栓?世子也不能來了?你也不能出去?”</br> 蔣嫣然點頭:“確實如此,府里需要采買的東西,每日列了單子出去,外面有人幫忙買,但是應(yīng)該也就是做做樣子,很快就會解禁。我聽說,將軍在查鎮(zhèn)南王動手腳的事情,只差最后一點了,所以不能功虧一簣。”</br> “我知道了,你去安撫下府里的人,別讓我這個失寵的主子弄得人心惶惶。”蘇清歡道。</br> “是。”蔣嫣然應(yīng)聲而去。</br> 白蘇一直在旁邊幫忙伺候蘇清歡洗漱,見狀道:“奴婢送送蔣姑娘。”</br> 她把蔣嫣然送出院子,跟著她拐了一道彎兒,確認蘇清歡視線看不到她們,才急忙開口道:“蔣姑娘,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br> 昨晚陸棄匆匆離去,今天又來了這么一道嚴苛的責(zé)罰,若說沒有事情發(fā)生,白蘇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br> 見蔣嫣然沒有作聲,她跺腳道:“我的好姑娘,只有你告訴我實話,我才能幫你瞞住夫人。否則這借口,你以為夫人不會起疑心嗎?就算現(xiàn)在沒想到,您信不信,吃個飯的功夫,夫人也回過味來了?”</br> 蔣嫣然深吸一口氣,平靜卻深沉地道:“我要是說,我不知道,你信嗎?”</br> 白蘇后退一步:“您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br> “將軍帶信來,說不能讓外面任何消息傳到夫人耳中。”蔣嫣然想起剛發(fā)生的一切,又如何不覺得云里霧里?</br> “后來,世子讓人來,說不惜任何代價,絕不能讓夫人聽到外面消息,讓我想辦法解決。”</br> “再后來,小蘿卜直接派人包圍了府里,不許人進出。剩下的話,都是我自己編出來的。”</br> 白蘇臉色瞬時煞白一片——到底是什么消息,要如此瞞著蘇清歡呢?</br> 想不出來是為什么,但是一定是會對蘇清歡造成極大打擊的事情,甚至?xí)<鞍⒇偤退陌参!?lt;/br> 畢竟她懷孕月份那么大,心又被陸棄失憶之事折磨到千瘡百孔,無論如何承受不起更多了。</br> “姑娘,是不是……”白蘇咬著嘴唇,“是不是將軍在外面有人了?”</br> 比如那人昨晚忽然發(fā)現(xiàn)有孕了?或者說故意裝病爭寵之類的?</br> 說到底,陸棄從前對蘇清歡的情意,她們看在眼里,信在心底;但是現(xiàn)在,眾人對他都沒什么信心了。</br> 白蘇說這話,其實是希望得到蔣嫣然斬釘截鐵的否認的,但是蔣嫣然卻冷冷地道:“不排除這種可能。”</br> 蔣嫣然也好,白蘇也好,下意識地都覺得,能對蘇清歡造成毀滅性打擊的,無非就是陸棄的背叛而已。</br> 看著白蘇慘白的臉色,蔣嫣然面色嚴肅:“你問我,我都告訴你了;所以現(xiàn)在收起這樣的神情,和我一起瞞住夫人。如果真是你我所想的事情,咱們得相信世子和小蘿卜。別說懷孕,就算生出一個、幾個孩子,他們也能處置。”</br> 世子心狠手辣自不必提,為了不讓阿嫵傷心,他也不會允許陸棄有別的女人和孩子;小蘿卜外表憨厚,內(nèi)里腹黑果決,下手亦狠——眾目睽睽之下手刃叛徒之事,才過去了幾天?</br> 他不會容下異母兄弟姐妹。</br> 白蘇握著自己的衣領(lǐng),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顫抖著聲音道:“好,蔣姑娘,我聽您的。”</br> 蔣嫣然又道:“這些都是你我猜測。如果真如我們所想,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瞞住夫人便是。就怕還有別的事情……”</br> “什么事情?”</br> “我不知道。”蔣嫣然誠實地道,“多想無益,還是想想該怎么幫忙騙過夫人吧。”</br> 白蘇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才回去,她口中的說辭變成了:陸棄在和別的女人做戲,想讓鎮(zhèn)南王上鉤的,估計害怕她生氣誤會。</br> 蘇清歡喃喃地道:“可是話不都說開了嗎?我怎么覺得,將軍是有事要瞞著我呢?”</br> 她和蔣嫣然、白蘇想得不一樣,她一點兒都沒懷疑過,陸棄是因為別的女人要瞞著她——那些只屬于兩個人的溫情,在她心底建立起來不可攻克的信任長城。</br> “白蘇,你試試能不能去后門找賣南北貨的小貨郎打聽打聽消息。”</br> 既然要費那么大心思瞞住她,應(yīng)該不是小事,外面多少都會聽到風(fēng)聲。</br> 小貨郎經(jīng)常在后門賣個針頭線腦,丫鬟婆子們都愛光顧他的生意。</br> 白蘇道:“是。”</br> “還有,”蘇清歡繼續(xù)道,“你找個相熟的侍衛(wèi),問問他們。就算不說,讓他們帶個口信給世子或者小蘿卜,讓他們回來看我。要不,就說我病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