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很明顯,何晏的這番問話就是為了讓荀粲出一出丑,以報(bào)復(fù)一下這個少年沒有吹捧他的行為,畢竟這荀粲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少年郎君,肯定無法理解他這首《言志》的精髓,此時(shí)他也聽到周圍不大不小的議論聲:
“這少年郎君看起來雖然清俊,但要理解何郎這首《言志》怕是有些困難了吧?”
“不錯,這首《言志》之中可是包含了一些比較渺遠(yuǎn)的玄理,理解起來很難吶……”
“荀粲?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啊,潁川荀家也只有荀顗與荀勖兩個有名士之風(fēng),這荀粲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下子肯定會被何郎給難住了。”
“咦,為什么我覺得荀粲這名字聽起來有些熟悉呢,好像還是小時(shí)候聽說的……”
“小時(shí)候?真是荒謬,為什么我聽說南楚有個叫荀粲的,好像還得了狀元來著……”
“錯了錯了,我知道的荀粲,好像是一個名動南楚的隱士,哪是什么狀元啊!”
“切,你說的那個是竹隱先生吧,他的那副《蘭亭序》如今可是練書法的人必備的了,跟荀粲有什么關(guān)系?”
有不少從來沒聽說過荀粲的人都迷惑了,這荀粲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好像在南楚很有名的樣子,不過在我大魏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啊,但是他們都無比篤定,這荀粲無法回答出何晏的問題。
東鄉(xiāng)公主曹瓔珞這時(shí)候心里那就一個舒暢啊,說起來何晏也算得上是她的姑父,何晏如今是二十七歲,比東鄉(xiāng)公主整整大了十一歲,對于這個向來自戀臭美并一直自命不凡的姑父,她也談不上什么好感,因?yàn)楸瘎〉墓脣尳疣l(xiāng)公主總提醒著曹瓔珞這姑父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靠譜。
但是這個時(shí)候,她卻是對荀粲即將要出丑的模樣喜聞樂見,你不是挺高傲嘛,不是挺有優(yōu)越感嘛,但現(xiàn)在傻眼了吧,出丑了吧,原來是個肚子里沒貨的草包!
不用說,此時(shí)的韓瑞臉上的神情那就一個眉飛色舞,他覺得荀粲的報(bào)應(yīng)來了,剛剛居然敢罵他“廢柴”,這下子好了,這什么狗屁荀粲丟臉要丟大了!
韓雪此時(shí)心里則是矛盾不已,哥哥的神情她也注意到了,她雖然心里哥哥的分量很重,但是剛剛荀粲讓她很放松開心,她自然是希望荀粲能夠解決何晏的這個故意刁難他的問題……
而曹薇則依舊吮吸著拇指,帶著期待萌萌的望著荀粲,原因很簡單,她好似以前也總是處在這樣的鄙視與嘲諷之中,但十分笨拙的她確實(shí)沒法反打臉,于是只能無視,但曹薇卻感覺這個叫荀粲的好看郎君就是一個反打臉的高手……
夏侯徽這個時(shí)候則又偷偷笑了,不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故作沉吟之態(tài)的荀粲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今天居然已經(jīng)笑了兩次的她,若是讓別人見到一定會震驚不已,要知道,這夏侯徽“冰山”的稱號可不是亂吹出來的,實(shí)則是別人從未見過她笑,哪怕是微笑……
夏侯徽又想起了很多年以前荀粲對她說“不會作詩”,然后當(dāng)她離去之后,為了討那鐘秀歡心卻當(dāng)即叉了八下手,得詩一篇,才思之敏捷,為人之惡劣,在夏侯徽的腦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這一次,夏侯徽對荀粲絕對是信心十足,她很期待看到周圍的人目瞪口呆的模樣。
荀粲還不知道何晏的《言志》寫得是什么,因此他依舊十分坦誠的問道:“何郎,不知你這《言志》寫的是什么,剛剛光顧著和女郎**,沒有聽到啊……”
此言一出,韓雪紅著臉低著頭,眾人聽到荀粲的話,頓時(shí)又議論紛紛,大都覺得這個荀粲實(shí)在目中無人,居然連何郎的詩都不聽,不過何晏聽了荀粲這般隨意自然的話語,心中大嘆此人蔑視禮法,乃我輩中人啊,于是他很贊賞的說道:“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嘛,那我再吟一遍好了,鴻鵠比翼游,群飛戲太清。常恐夭網(wǎng)羅,憂禍一旦并。豈若集五湖,順流唼浮萍。逍遙放志意,何為怵惕驚?”
荀粲作仔細(xì)傾聽狀,不過大多數(shù)人依舊不看好這樣一個聲名不顯的少年郎君,就在大家都認(rèn)為荀粲回答不出來時(shí),卻聽荀粲引經(jīng)據(jù)典侃侃而談道:“此詩第一句中的鴻鵠即黃鵠,《楚辭·惜誓》云:‘黃鵠之一舉兮,知山川之紆曲;再舉兮,睹天地之圓方。’可見其飛翔之高遠(yuǎn)。此意象可類比《莊子.逍遙游》中的大鵬,按《莊子》的本意,大鵬是‘逍遙’即絕對自由境界的象征,蜩與鸴鳩,則象征著被狹小的環(huán)境所拘囿、滿足于卑瑣生活的境界。”
說到這里,荀粲頓了一頓,而何晏則微微點(diǎn)頭,心道這個少年郎君倒是對《莊子》挺了解,不錯不錯,而周圍的人那種不屑的議論聲也小了許多,看荀粲這種侃侃而談的架勢,似乎對這《言志》真的有很深的見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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