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待嫁 第五十四章 清理門戶 中 (五月粉紅600+)
第五十四章 清理門戶 中 (五月粉紅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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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見裴書仁的話,裴立省只是笑了笑,道:“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覺得,或許是你大妹不甘就此離去,所以借鎮(zhèn)國(guó)公夫人之手,完成她未竟的抱負(f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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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把話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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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卻完全明白了裴立省的意思,低聲道:“我明白。大妹是大妹,鎮(zhèn)國(guó)公夫人是鎮(zhèn)國(guó)公夫人。她如今過得好,我只會(huì)為她高興,不會(huì)去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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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指了椅子讓裴書仁坐下,道:“既然說起你的妹妹,我還有一事要說,你要有個(gè)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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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看著裴立省,心里直打鼓,皺著眉頭問道:“還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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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嘆了口氣,道:“是舒芬。我真寧愿沒有生個(gè)這個(gè)女兒。”說著,簡(jiǎn)單地將一些裴書仁不知道的,跟裴舒芬有關(guān)的事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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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聽了,驚得嘴都合不攏,問裴立省道:“爹,這些可都是真的?”這些事情,在裴書仁聽來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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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哼了一聲,道:“她只以為她出了我裴家的門,又是誥封的寧遠(yuǎn)侯夫人,我就不能把她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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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心下大驚,問裴立省:“爹,您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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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冷冷地道:“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她想怎么做——總之,只要她敢對(duì)兩個(gè)孩子下手,我就立時(shí)將她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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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將出嫁女除族,是比將此女子休棄更大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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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畢竟女子被休之后,好歹還有娘家可以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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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出嫁女被除族,就意味著女家跟男家的姻親關(guān)系完全解除。出嫁女所生的孩子再?zèng)]有外家,出嫁女嫁得夫婿也沒有岳家。這種羞辱,不是一般女子承受得住的,也不是一般的男家承受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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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齊朝傳到宏宣帝這一代,還從來沒有出嫁女被除過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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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這一次,可是要開大齊朝的先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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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到底有些不忍,低聲道:“我們不理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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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已經(jīng)被裴舒芬的所作所為傷透了心,聞言教訓(xùn)裴書仁道:“你也是首輔了,想得還沒有你大妹長(zhǎng)遠(yuǎn)。——不說別的,你想想寧遠(yuǎn)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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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沉默了一會(huì)兒,提醒裴立省:“益兒和謙謙還在寧遠(yuǎn)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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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拿了書過來讀,頭也不抬地道:“所以我說,看她怎么做。她若是心里還有她大姐,有我們裴家,我也不會(huì)做得這么絕。——若是她做得出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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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重重地點(diǎn)頭,道:“爹是族長(zhǎng),就由爹全權(quán)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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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方才放了心,將書放下對(duì)裴書仁道:“你爹我這輩子自認(rèn)問心無愧,沒有對(duì)不起誰,除了你大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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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見爹又有幾分傷感的樣子,裴書仁趕緊轉(zhuǎn)了話題,將賀寧馨的那道條程拿出來,對(duì)裴立省道:“爹,鎮(zhèn)國(guó)公夫人說得很有道理,圣上確實(shí)需要慎重考慮,將西南或者西北的邊軍調(diào)一部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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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卻搖了搖頭,阻止裴書仁去進(jìn)諫,跟他解釋道:”鎮(zhèn)國(guó)公夫人是當(dāng)局者迷,為了她夫君,一時(shí)糊涂而已,你不要跟著瞎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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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向來惜言如金,從來不做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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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見爹這樣說,裴書仁也思索起來,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長(zhǎng)嘆一口氣,道:“如此,就只有請(qǐng)鎮(zhèn)國(guó)公夫人多多擔(dān)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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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想了想,拿了紙筆過來,寫了八個(gè)字“內(nèi)憂外患,守住東南。”又用信封裝了起來,遞給裴書仁道:“你去尋人把這封信交給鎮(zhèn)國(guó)公夫人。她必會(huì)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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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看著信封,道:“我到一時(shí)忘了西北和西南那里,最近夷人和羌人也是蠢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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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是這個(gè)道理。夷人和羌人跟大齊朝多年交戰(zhàn),又都接壤,增兵迅捷,所以西北和西南那里的邊軍絕對(duì)不能動(dòng)。倭人雖然厲害,可是還不能同夷人和羌人相提并論,而且他們同大齊朝隔著海,如今雖然占了承安府,卻是只身入內(nèi)陸,孤立無援,要滅掉他們,只是時(shí)間問題。只要我們這邊的糧草供應(yīng)不出問題,就算是帶著府兵,鎮(zhèn)國(guó)公也不會(huì)輸給倭人。”裴立省給裴書仁解釋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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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拿著裴立省的信翻來覆去地看,道:“……鎮(zhèn)國(guó)公到底是她的夫婿,聽說兩人十分投契,鎮(zhèn)國(guó)公到如今都沒有任何小妾通房。我們文淵閣里有一位閣臣想將他的庶女送給鎮(zhèn)國(guó)公做二房,都被我攔回去了。”那時(shí)候,他還不知道鎮(zhèn)國(guó)公夫人跟他們裴家有如此深的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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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聽了,啪地一聲拍桌而起,擼了袖子殺氣騰騰地問:“是誰?陳閣老還是吳閣老?——就這兩個(gè)老頭子家里妻妾多,我看他們是做官做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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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忍了笑,勸裴立省:“這兩個(gè)濫竽充數(shù)的家伙,我早想收拾他們了。如今又知道了爹的盤算,不用爹出馬,我收拾他們就夠了。”這兩位閣老也到了要乞骸骨,告老還鄉(xiāng)的年歲,卻還倚老賣老,死皮白咧地尸位素餐。將他們擠走,也能給新人騰出位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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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商議完畢,裴書仁使了心腹小廝去給鎮(zhèn)國(guó)公夫人送信,自己去了文淵閣,和同僚們一起入宮見宏宣帝,商量東南那邊的糧草由誰來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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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邊楚華謹(jǐn)自從聽了裴舒芬的話,心里就琢磨起來。雖然他不覺得大皇子能領(lǐng)兵出征,但是做做別的事情總是可行的,一來可以讓圣上知道大皇子的才干,二來也跟群臣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三來也跟軍中的人套套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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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shù)牡蠈庍h(yuǎn)侯楚伯贊當(dāng)年能將廢太子推上皇位,跟他在軍中經(jīng)營(yíng)多年,人人都賣他一份情面不無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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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近日來也在盤算著要去宏宣帝那里要點(diǎn)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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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寧遠(yuǎn)侯楚華謹(jǐn)提的別的主意大皇子都不看在眼里,這一次卻讓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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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督運(yùn)東南道府兵糧草,事關(guān)重大,放給任何一個(gè)旁人,大皇子覺得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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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糧草是決定東南道這一場(chǎng)兵事的決定因素。因?yàn)榫湍壳皝砜矗?zhèn)國(guó)公簡(jiǎn)飛揚(yáng)無計(jì)可施,除了不定期地往承安府那邊輪班派了府兵去騷擾一下,沒有別的法子,一直處于僵持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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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倭賊占了承安府的碼頭,從倭國(guó)逐漸運(yùn)來了補(bǔ)給,雖然慢一些,可是謝運(yùn)將承安府的城墻打造得如鐵桶一般,難以強(qiáng)攻,倒是能跟臺(tái)州府的府兵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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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重要的位置,大皇子決定再次請(qǐng)纓。橫豎只是督辦糧草,不是上陣殺敵,宏宣帝應(yīng)該不會(huì)如上次一樣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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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匆匆來到養(yǎng)心殿,求見宏宣帝,卻聽養(yǎng)心殿的內(nèi)侍說,宏宣帝去了皇貴妃的鳳栩?qū)m吃午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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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只好又來到皇貴妃的鳳栩?qū)m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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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說是大皇子來了,四皇子先就跑出來,看見大皇子氣宇軒昂的站在門口,四皇子仰慕地抬頭看著大皇子,嘴邊留下一滴晶亮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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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看著愕然,忍不住掏出帕子,彎下腰給四皇子擦嘴,輕聲問他:“又想吃什么了?——當(dāng)著人的面都能留口水下來。我們范家的男人,哪有你這樣貪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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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看著大皇子笑,等大皇子給他擦完嘴,才伸出手對(duì)大皇子道:“大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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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瞪著四皇子,似乎在責(zé)怪他竟敢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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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卻嫌皮賴臉地湊了上來,抱住了大皇子的腿,一張白胖的小臉看著大皇子笑,跟個(gè)小彌勒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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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只想仰天長(zhǎng)嘆,卻還是敵不過四皇子實(shí)力強(qiáng)大的“星星眼”攻勢(shì),彎腰將四皇子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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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陡然覺得自己長(zhǎng)高了許多,在大皇子懷里左顧右盼,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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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鳳栩?qū)m的宮女過來傳了大皇子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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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和皇貴妃看見大皇子抱著四皇子進(jìn)來,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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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趕緊起身對(duì)大皇子道:“真是不好意思,麻煩大皇子了。”又對(duì)四皇子道:“小四,你還不趕緊下來?你父皇有要緊話要跟你大哥說,你過來跟母妃去旁邊殿里吃南瓜糯米糍好不好?”用四皇子最愛的南瓜糯米糍****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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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果然十分為難。他是最愛吃南瓜糯米糍,可是被大哥抱著的機(jī)會(huì),四皇子真心覺得,估計(jì)也就這么一次罷了,死死地巴住了大皇子的脖子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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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很是尷尬,正要出聲訓(xùn)斥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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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已經(jīng)發(fā)了話,對(duì)皇貴妃道:“你先下去吧。留他們哥兒倆在這里陪朕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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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一聽,更是高興,連連點(diǎn)頭,又不放心那邊的南瓜糯米糍,追著皇貴妃的背影叫道:“母妃,給我留著南瓜糯米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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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皇貴妃頭也不回地道:“晚了,母妃要把所有的南瓜糯米糍都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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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皇子泫然欲泣,抱著大皇子的脖子越發(fā)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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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拍了拍四皇子肉墩墩的脊背,坐到了宏宣帝對(duì)面的炕上,道:“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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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伸手阻止了大皇子說話,道:“朕知道,你想去東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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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兒臣想督辦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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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宏宣帝有些意外,問大皇子:“誰給你出得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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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皇子倔強(qiáng)地回道:“父皇別管是誰出得主意,只看這主意是不是妥當(dā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