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待嫁 第五十三章 清理門戶 上 (五月粉紅540+)
第五十三章 清理門戶 上 (五月粉紅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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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摩索著自己的首飾匣子,柳夢寒淚中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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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知道,宏宣帝這么多年,一直隱忍不發(fā),用個假玉璽糊弄群臣,他自己卻私底下一直在暗中搜尋著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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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這個東西落在自己手里,是萬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好在知道這個東西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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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己和兩個孩子是真正逃出了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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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年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卻知道是老侯爺帶了兵先一步入宮,鏟除了龐太后及其同黨,然后才迎立當(dāng)年的廢太子,如今的宏宣帝登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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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老侯爺為何留下了真玉璽,過了這么多年,柳夢寒還不明白就是傻子。左不過就是當(dāng)年時機不成熟,群臣和百姓認(rèn)可的是廢太子宏宣帝,不是老寧遠(yuǎn)侯楚伯贊。再說老寧遠(yuǎn)侯楚伯贊一直打得是廢太子的牌子,怎么可以廢太子還未登基,他就篡位呢?——總得做個樣子,等一陣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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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玉璽,老侯爺肯定是對宏宣帝說,真玉璽在宮變中丟了,答應(yīng)以后幫宏宣帝去尋真的玉璽去。畢竟廢太子剛登基的時候,他除了有正正當(dāng)當(dāng)范氏皇族嫡出皇太子的名聲以外,要人沒人,要銀子沒銀子,當(dāng)然是老寧遠(yuǎn)侯說什么,他就聽什么。——至于信不信,根本不在這些人的考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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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夢寒只是沒想到,老侯爺居然還沒來得及離開京城重掌大局,就兩腿一伸,兩眼一閉,死在了寧遠(yuǎn)侯府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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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可惜那時候她不在老侯爺身邊,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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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夢寒絕對不信,老侯爺是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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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來到京城這么久,又做了這么多驚天動地的事情,老侯爺還是連個影兒都沒有。——看來老侯爺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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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夢寒起身給蔣姑姑的靈前又上了一柱香,默默祝禱了一會兒,便去慈寧院里服侍太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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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蔣姑姑不在了,太夫人似乎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弄死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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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只等著最后雷霆一擊,就能將寧遠(yuǎn)侯府牢牢握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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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已經(jīng)是十月底,離承安府陷落,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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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在中瀾院里雖然臥床養(yǎng)胎,也知道了外面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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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特別是聽說了賀寧馨的夫婿簡飛揚又被從西南調(diào)到東南抵抗倭賊去了,裴舒芬心里十分快意,恨不得賀寧馨就立馬做了****才好。——讓她再有臉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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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的大丫鬟桐云過來服侍她吃藥,看見裴舒芬的臉色好了許多,笑著奉承裴舒芬道:“夫人今日氣色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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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喝完藥,笑著將藥碗遞回給桐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氣色當(dāng)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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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待桐云繼續(xù)問“什么喜事”,裴舒芬已經(jīng)又問她:“侯爺最近都在哪里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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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身孕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孕吐雖然還有,不過比剛開始的時候已經(jīng)好了許多,想來只要過了三個月,她就不會再吐得昏天黑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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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桐云聽見裴舒芬問起侯爺,一邊將藥碗放回食盒里面,一面拿了一碟子酸黃瓜放到裴舒芬床上的小桌子上,道:“侯爺最近大部分日子都歇在方姨娘院子里,偶爾也去齊姨娘的院子。除此以外,就沒有去別的地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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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微笑著拿起酸黃瓜,輕輕咬了一口,嘆息道:“什么都吃不下,除了這酸黃瓜特別對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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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桐云笑著湊趣道:“老人都說‘酸兒辣女’,看來夫人一定會生個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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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聽得眉開眼笑,對桐云嗔道:“你這張嘴越發(fā)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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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桐云抿嘴笑了笑,又湊到裴舒芬耳邊,道:“還有一事,當(dāng)告知夫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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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事?”裴舒芬不以為意地大口吃著酸黃瓜,嚼得咯吱咯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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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桐云低聲道:“……侯爺這一陣子,就沒有要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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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咬酸黃瓜的嘴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又咽下嘴里的酸黃瓜,道:“可能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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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桐云點點頭,把裴舒芬吃空了酸黃瓜碟子收進食盒里面,道:“也是。最近兵部聽說忙著給東南調(diào)糧草,侯爺天天在衙門里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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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吃完酸黃瓜,又在桐云端過來的銅盆里洗了手,靠在了床靠背上,若有所思地道:“其實,侯爺可以去尋大皇子……”說著,命桐云趕緊去外院傳話,請侯爺回府之后,到中瀾院里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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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寧遠(yuǎn)侯楚華謹(jǐn)?shù)搅送砩险茻魰r分才來到中瀾院,問裴舒芬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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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笑著請楚華謹(jǐn)坐下,問了問他在外面的差使,特別是東南道那邊的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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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皺了眉頭,道:“倭人狡詐狠毒,兵器又好,還帶有火槍隊,我們大齊朝的府兵,不是他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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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聽了,興致更加高昂,對楚華謹(jǐn)?shù)溃骸奥犝f簡飛揚有‘活閻王’之稱,難道是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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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瞥了裴舒芬一眼,道:“你知不知道府兵和邊軍的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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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訝異地睜大了眼睛,道:“不都是兵,有什么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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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霎時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站起身道:“你好好養(yǎng)胎,我明兒再來看你。”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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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大急,忙叫住楚華謹(jǐn):“侯爺,我話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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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看在裴舒芬有了身孕的份上,又坐了回去,道:“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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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窒了窒,只好開門見山,對楚華謹(jǐn)?shù)溃骸昂顮斢袥]有想過,跟著大皇子去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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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shù)故菦]有想過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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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了裴舒芬的話,楚華謹(jǐn)細(xì)細(xì)思索了一下,又搖頭道:“不成。你不知道,倭人有多厲害。簡飛揚算是我們大齊朝最厲害的將軍,如今跟他們打過幾次,也是互有輸贏,難以將他們一舉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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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第一次從楚華謹(jǐn)嘴里聽到贊揚簡飛揚的話,心里很是不舒服,訕訕地笑道:“侯爺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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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嗐了一聲,道:“你婦道人家,只知道戰(zhàn)功顯赫,可以封妻蔭子。哪里知道兵兇戰(zhàn)危,一將功成萬骨枯?”居然比以前腳踏實地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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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愕然,問楚華謹(jǐn):“侯爺以前不這樣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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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華謹(jǐn)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這些話,都是單先生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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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己說得話,從來沒見侯爺記得這么牢過。那個臭男人說得話,侯爺卻記得一字不錯。裴舒芬的心里不由浸了一缸醋,剛才吃得酸黃瓜都從胃里泛到嗓子眼兒,酸溜溜地對楚華謹(jǐn)?shù)溃骸昂顮斦媸情L進了。——不過,”裴舒芬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侯爺也要記得,太子未立,大皇子若不做出一些成績,就更是被圣上忘在腦后了。我跟侯爺說,大皇年歲不小了,圣上又春秋正盛,聽說如今對皇貴妃所出的四皇子寵幸有加,就連再小一些,由嵐昭儀撫育的五皇子,都比大皇子有優(yōu)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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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舒芬的話沒有說盡,楚華謹(jǐn)眉頭皺了皺,道:“你說得也有道理,讓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便離開了裴舒芬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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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從簡飛揚去了東南道承安府暗殺謝運,賀寧馨的心里就一直繃著一根弦。如今簡飛揚雖然脫離了承安府,但是卻被一旨圣旨留在了臺州府,領(lǐng)著府兵對抗倭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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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齊朝的府兵,都是當(dāng)?shù)氐泥l(xiāng)農(nóng)組成,同西北、西南大營里面世代軍戶出身的邊軍的戰(zhàn)斗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說句夸張的話,一些豪強府邸養(yǎng)得家丁,都比那些剛剛丟了鋤頭就扛起大刀的府兵要強悍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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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倭人惡毒狡詐,完全不把大齊朝的百姓當(dāng)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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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付這樣的敵人,不用正規(guī)的邊軍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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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簡飛揚再能干,也是主帥,不是沖鋒陷陣的軍士。他要的是能打仗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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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賀寧馨再顧不得被人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寫了一個論東南兵事的條程,托人送到裴家的大少爺,如今的首輔裴書仁手上,希望他讀了之后,能酌情考慮,向宏宣帝進諫。讓宏宣帝能重新考慮,將西北或者西南大營里的邊軍調(diào)到東南,協(xié)助簡飛揚對抗倭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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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道條程,讓裴書仁讀了之后,既驚且喜,立時求告于自己的爹,三朝首輔裴立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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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看了看那條程,笑著道:“鎮(zhèn)國公夫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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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壓抑著心底的興奮和一絲不安,點點頭,問裴立省:“爹,您好像一點都不吃驚?——難道您看不出來,這個語氣,這個說法,還有這些主意,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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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跟你大妹一樣,是不是?”裴立省仔細(xì)看著裴書仁,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神情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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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的臉上,欣喜多過憂慮,釋然多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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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立省默默地看著那份條程,拿手摩索著條程上面的每一個字,沉吟了半晌,道:“我老了。以前年輕的時候,我謹(jǐn)遵圣人之言,子不語怪力亂神。如今,我卻多看佛法,經(jīng)常去大覺寺,跟方丈論禪悟道,更認(rèn)同佛法里面的‘六道輪回,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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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裴書仁恍然大悟地道:“爹是說,大妹已經(jī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