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迎魂火
整夜游人如織的銀座盂蘭盆花會已在昨天落幕,在藝妓館林立的大小胡同里,不斷傳來來回走動的小販的叫賣聲,他們要在今天黃昏之前賣掉手上的貨物。就在這時,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從大街的報社里傳來報童叫賣“號外號外”的吆喝聲以及奔跑時發(fā)出的鈴鐺聲。在一陣陣打火石敲擊的送行聲中,去各家趕赴飯局宴會的藝妓乘坐的人力車在疾駛,嘈雜喧鬧的都會夏夜的上空,一輪新月隨同晶亮的明星閃爍著清澈皎潔的光輝。
“嘩啦”一聲打開尾花藝妓館格子門走出來的老人說:“什么呀,又是號外!莫不又是飛機掉下來了?”
他漫無目標地抬頭望著天空,身后響起了可愛的雛妓聲音:“老爺,該燒迎魂火了吧?”
“是啊!”老人的雙手背在身后,繼續(xù)仰望天空,自言自語地說,“明明是盂蘭盆時節(jié),可今年怎么是個月牙兒呀。”
“老爺,盂蘭盆節(jié)時出月牙兒會怎么呢?”正吹橡膠酸漿果口哨的雛妓花子對老人的自語覺得不可思議。
“佛龕下有買來的麻稈,去給我拿來,好孩子。”
“老爺,我來給您點火燒吧。”
“快去拿來。當心別撞壞沙鍋盆。”
“放心吧。”雛妓花子為自己可放開來玩火而興高采烈,手忙腳亂地捧來燒迎魂火的火盆放在路旁。
“老爺,放好了,我點火啦!”
“嗨,不要一下子點燃……那樣危險,好,開始點吧。”
正說著,從大馬路上刮來一陣夜風,迎魂火呼呼地燃燒起來,將厚厚抹著化妝白粉的阿花的側臉映得通紅。老人蹲下,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老爺,千代吉姐那兒也……您瞧,對面也有很多人在燒火呢,真好看。”
家家戶戶都在點燃迎魂火,四下里彌漫起騰騰煙霧,展現(xiàn)出一派與裝有電話、電燈的新時代城鎮(zhèn)不甚和諧的悄然沉寂的風貌。尾花藝妓館的老人蹲在地上無休止地念經(jīng),許久,他才用雙手揉搓著腰部站起身來。要說年紀,他肯定早在幾年前就過了花甲之年,身上穿的洗得退了色的陳舊和服單衣上扎了一條用女人腰帶改制的黑緞子腰帶,腰部還不顯彎曲,但是,他的手腳卻明顯地露出老態(tài),簡直是瘦骨嶙峋,讓人覺得心痛。頭完全禿了,兩頰深陷,唯有雪白的眉毛像毛筆穗那樣長長地垂著,顯出福相。人雖然已經(jīng)衰老,但目光炯炯有神,嘴角嚴肅威猛,鼻梁端正優(yōu)雅,其相貌叫人怎么也難以認定他會是藝妓館的老板。
“哎,老爺,根岸的那位先生來了!”
“誰呀?在哪兒……”老人停下朝燃剩的迎魂火上潑水的手,“對了,還是孩子的眼尖哪!”
“嗨,近來可好哇?”
這位被雛妓花子稱作根岸先生的人是報刊小說家倉山南巢,他隔著兩三戶人家一看到老人,就手持麥秸草帽,大步跨過路上的水洼迎面走來。他四十左右的年紀,白色的薩摩棉布衫上披著一件無花紋薄絹短外褂,腳上穿著白襪子和一雙竹皮草屐。這打扮既不像公司職員,也不像商人,又不讓人覺得他是位藝人。多年來,他不停地為東京都內(nèi)的各家報紙撰寫連載小說,同時也不時寫些狂言劇、凈瑠璃劇,還搞些演藝評論,因而在社會上也頗為知名。
“先生,來,請進!”老人打開格子門,可小說家還在原地佇立,眺望著迎魂火燃燒得煙霧繚繞的胡同:“而今只有春分、秋分和盂蘭盆節(jié)還保留著從前的習慣啊。哎,府上那位阿莊……已過去幾年了?”
“是莊八嗎?第六年了。”
“六年?真快呀。這么說,明年該是七周年忌了?”
“可不是嘛!人生路上無老少,再沒有比人壽更難捉摸的了。”
“今年各處都在搞追福演出。怎么樣?明年的阿莊七周年忌辰……還沒有人給您提起過嗎?”
“不是沒有,其實前年三周年忌辰的時候有人提到過,不過我覺得我那小子還不夠份兒,就沒把它當回事。”
“怎么會不夠份兒呢?不管怎么說,總還是位令人惋惜的藝人啊。”
“要是能多活上四五年,或許會有些出息的,畢竟還年輕啊。要是二十三四歲不死的話,天分再好,也還處在必須好好練功習藝的階段。覺得惋惜,無非是自家人的心意,也是老主顧們的偏愛。憑借這些提出什么三周忌啦、七周忌的,仿佛是對一代名人似的搞祈福公演,對那小子來說,真是太幸運啦!”
“按您老的脾氣,這么想是有道理的。不過,要是以前那些老主顧們自然地提起此事,而不是您硬去求人,給人家添麻煩,依我看,還不如隨了人家的便,您以為如何?”
“還是您說得對。不論好壞,凡事隨捧場者的心思辦才對,老人還是甭多嘴的好。”
老人請小說家進了里屋那間四席半的房間,在狹窄擁擠的尾花藝妓館里那是最好的房間,是老人和那位形同老婆的老妓十吉多年來坐臥起居的房間,還設有佛龕。隔著僅有兩坪大卻點著石燈籠的中庭院,透過窗戶外側窄走廊上的葦簾,遠遠地可以看到藝妓們進出門口的那間六鋪席的房間和凸向馬路的花欞窗戶及格子門,清涼的晚風不停地從隔壁二樓的夾弄中吹過,搖響屋檐上的鈴鐺。
“家里總是這樣凌亂,請脫掉外套吧……”
“不用,就這樣行,這風挺舒適的。”就在小說家倉山先生啪啦啪啦搖著扇子饒有興致地環(huán)視四周時,藝妓駒代端著點心盤和煙灰缸走了進來。駒代不僅在這兒見過倉山先生兩三次,而且還在宴會和酒席上陪過酒,也在戲院及演藝會等場合不時見到過,所以親昵地招呼:“先生,歡迎您。”
“哎,上次的演藝會相當不錯吧。似乎還有值得請客的好事兒。”
“喲,太讓人高興了。我這樣的人有值得請客的好事,那就一定要請的。”
“讓我直說嗎?當著老板的面說也無妨的話,那我就說嘍。哈哈哈哈。”
“有什么想說的您就請便吧。我不會有什么把柄在您手里的,嗬嗬嗬嗬。”駒代站起身來,燦爛地笑著。這時雛妓花子從外側跑來,嗓門尖細地嚷道:“駒代姐——客房請。”
“來啦。”駒代應聲,“先生,您慢坐呀……”隨后靜靜地起身離去。
倉山嘭地敲擊一下煙灰缸,“府上總這么熱鬧啊,有幾個人啦?”
“現(xiàn)在大的三個,小的兩個,嘰嘰喳喳,吵鬧得很。”
“在新橋區(qū)域您的字號最老了吧?打明治哪一年開張的?”
“是啊。我剛到這一帶來混的時候,現(xiàn)在還記得很清楚,正是西南戰(zhàn)爭[1]打得最激烈那陣。當時,內(nèi)人十吉她娘還健在,娘兒倆一起打拼掙錢。這世道真是全變了。當時說到新橋,就像如今提到山手地區(qū),而藝妓呢,還當數(shù)柳橋的最棒,然后才依次為山谷崛、葭町及下谷的數(shù)寄屋町等等。那時候赤坂一帶的藝妓,被叫到蕎麥面店二樓的席上,只要賞她兩吊禮錢便立馬委身客人,引得那些好奇者都往那兒跑。”
倉山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連聲說:“是啊,原來如此。”他悄悄從懷里掏出寫備忘的記事本,準備記下老人談論的事情。倉山從不介意對方是誰,總想把年長者嘴里講出的令人倍感親切的往事記錄下來,流傳后代,他以此為操觚者文人的職責,每次到新橋一帶來,準會順便造訪尾花藝妓館。
尾花藝妓館的老板是滿足倉山先生要求的最適合的人選。從老人的角度說,倉山先生亦是不可多得的談話對象。在當今這個忙忙碌碌的世上,上哪兒去找倉山先生這樣不厭其煩、恭敬謙謹?shù)貎A聽老漢的牢騷抱怨及自吹自擂的人呢?因此,只要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倉山,反倒是老人放心不下,“先生不會出了什么事兒吧。”
老人名為木谷長次郎,生于嘉永元年,是家住本所錦絲堀旁邊俸祿微薄的幕府將軍的直系后代,傳說其相貌酷似第八代三升[2],是個美男子,若是生逢其時,該會成為通俗言情小說中的人物。就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幕府土崩瓦解,喪失了世襲俸祿的他,在種種武門生意的嘗試失敗后,落到?jīng)Q計以藝立身的不幸地步。長次郎從小喜歡說書,想靠背下來的評書來糊口,碰巧當時有一位頗有名氣的專講戰(zhàn)爭故事的說書人一山是他亡父的知己,所以就拜一山為師,取藝名吳山,登上了說書的講壇。憑著天生的能言善辯的口才和堂堂的男子漢儀表,長次郎很快嶄露了頭角。于是,新橋尾花藝妓館的閨女十吉在一位主顧的宴席上對他一見鐘情、傾囊相助,最終長次郎便堂而皇之地成了尾花藝妓館的老板。
長次郎和十吉育有兩個兒子,老人希望長子莊八去做學問,做個有出息的人,去重振已經(jīng)敗落的祖先家業(yè)。但是,在藝妓家榻榻米上墜地的莊八早在上小學的時候起就顯示出喜好藝妓的傾向,父親給予他嚴厲的告誡,之后又再三粗暴責打,最后毫無辦法,覺得還是讓兒子在這方面去揚名,除此之外別無選擇。在莊八十二歲時,他請市川團洲[3]收兒子做弟子,莊八得到市川雷七的藝名,團洲去世后,莊八二十歲那年升為頭牌演員,紅得令同伴們羨艷。然而誰也不曾料想,莊八由流行性感冒轉成急性肺炎,很快死掉了。
就在這時候,莊八的弟弟、次子瀧次郎正面臨中學畢業(yè),在一次各區(qū)警察署逮捕小流氓時,不知何故涉嫌遭到傳喚,挨了一頓訓斥,被中學開除了。就在老人為這一連串煩心事感到不快厭世時,說書先生的同伴與書場老板又發(fā)生了糾紛,老人怒火中燒,胡亂發(fā)了一通脾氣,最后交還了說書的執(zhí)照。
從根子上說,老人并不適合當個藝人,凡事總是固執(zhí)己見,引起同伴們的厭煩,他在心底里對自己心灰意冷,對世道對個人都采取調(diào)侃戲謔的態(tài)度,可不知不覺間又會流露出以往的派頭和習性。一山師傅在世時,他常常被請去宴會酒席說書,不過,有一次被一家暴發(fā)戶紳士請去參加其新宅喬遷之喜的堂會,竟趁著一時興起,滔滔不絕地講了一通不合時宜的話,弄得失敗透頂。打那以后,無論何處來請,均以堂會受束縛不自由為由一概回絕,只是熱衷于書場說書。站在講壇上說書若不能自由放開、暢所欲言,聽眾是不會被打動的。要聽吳山說書,不論你是公爵諸侯還是紳士君子,都可到曲藝場來。吳山對于聽眾,不論是工匠還是紳士,一貫一視同仁,決不看人下菜,宛如風流志道軒[4]一般,老當益壯,嬉笑怒罵,率性而為,反而人氣旺盛,即便在二月八月的淡季,也能吸引不少的聽眾。
倉山南巢之所以與老人如此親密,也是因為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就是吳山書場的常客。
“有沒有再出山的打算?自從你不干后,我再沒去過書場。”
“世道變成這樣已無法指望了,這哪是悠悠然聽說書的環(huán)境啊!”
“義太夫的凈瑠璃也罷,單口相聲也罷,總之曲藝已經(jīng)快被淘汰了。”
“何止是曲藝,近來戲劇也差不離了。想來也并不奇怪。如今的人們并不想要聽戲和觀劇,干什么都行。廉價省事,在一個地方又聽又看的東西,只有電影了。”
“說的是。就像您所說的那樣,從容不迫地欣賞演員的演技,不慌不忙地品味說書人的吟詠風格,對如今的觀眾來說是既麻煩又乏味的。因此一方面書場攬不到聽眾,另一方面評書話本不很暢銷嘛!我這個人實在不喜歡留聲機中播放的曲藝和評書話本。我說先生哪,不論怎么說,藝這種東西干上了就會不知不覺地入迷的,而這種興趣還會自然而然地感染聽眾,于是聽者也會潛移默化地被吸引而全力支持。這就是藝的不可思議之處,如果聽者和說者心氣不合,那就不成其為藝。您說對嗎?”
老朽的說書人和舊式小說家一邊喝著涼粗茶一邊高談闊論之時,“喲,是您來了。”將葦簾門攏到一邊走進屋來的正是這家的女掌柜、尾花藝妓館的十吉。
這是個又矮又胖的老太婆,但卻不像在酒樓、飯館常見的老板娘那樣令人生厭的臃腫肥胖,也絲毫沒有那種人前阿諛奉承、一轉身就不屑嗤笑的厚顏無恥的做派。她有些松弛的臉頰,一雙圓圓的眼睛,誰見了她這副福相都會覺得這準是個心地坦蕩的好人。她看來剛從宴席上回來,身著沙皮魚狀碎花紋的羅紗衣服上系著一條素花緞的腰帶,打扮得端莊得體,與當今的流行不同,與其說是新橋的藝妓,毋寧說更像河東[5]或一中節(jié)[6]流派的師傅。十吉的為人與她的外表完全一致,厚道善良,無論是與她年紀相仿的老妓,還是心高氣盛的年輕藝妓,沒有一個人會講她的壞話。那些和十吉相同年齡的老妓們在這塊地面上都頗有勢力、被尊稱為大姐,而十吉對她們的所作所為從不說長道短,妄加議論,完全由行會的主管人去處置,所以老妓們都說十吉通情達理,不露鋒芒。倒是那些在行會內(nèi)沒什么勢力的心懷不滿的人,或者是既非老妓年紀又不再年輕的不上不下自立門戶的阿姐們,會感慨十吉大姐才是最清心寡欲的人,有時,她們會為十吉感到惋惜,覺得該讓大姐去多管管事講講話才好。但是十吉已到這個年紀,認為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再去當什么行會主管,對演藝會及舞蹈排練指手劃腳,也不想利用自己的關系硬去推銷自家的藝妓。再說,要是長子莊八還健在,如今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演員,次子瀧次郎順利從學校畢業(yè)前途有望的話,那自己就是粉身碎骨也得掙錢攢錢,然而,他們倆一個死了,一個成了不良少年,表面上連父親的家也不讓回,如同被斷絕親子關系、逐出家門一般。說起來,家里只剩自己和丈夫吳山兩人,有點兒錢可以安度來日無多的余生也就可以了。正因為尾花家是新橋開埠以來受歡迎的老字號,會有上門懇求收留的別門藝妓,此外,只要自己親自出馬拜托,那些有交情的可靠的老主顧們也定會關照,所以不愁生意做不好。想到這兒,最難避免的還是會聯(lián)想起兒子們的事……
十吉不聲不響地坐在佛龕前念完佛經(jīng),關上佛燈,閉上佛龕門,回到外間六鋪席的房間,換上件白花紋的浴衣,與一位跟包老太聊天的時候,吳山老人送打算回去的來客南巢先生出來。
“啊,這就回去嗎?先生,再坐坐吧。”
“謝謝,改日再來打擾。”
“好久沒來了,我還想向您求教怎么編草帽呢!”
“哈哈哈哈,要是這事兒,我就更不便久留了。這一陣我?guī)缀鯖]去聽課,見到師傅請代問好。”
“那么過幾天再來……”
十吉跟老人走進里屋,抽了一支煙,若有所思地招呼丈夫:“老頭子,駒代在樓上嗎?”
“剛才出去了。”
“這事兒我壓根兒不知道,這陣子駒代常去濱崎那邊,據(jù)說是被力次的相好給叫去的。”
“嗯,是嗎?”老人用上油抹布擦拭起曬干的夏橙皮做的煙盒來。
“是這樣,兩三天前我和力次在一起,她講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我雖然覺得奇怪,但沒往這方面想。今天晚上從客人那兒把這事徹底搞明白了,真是難怪呀。”
“這么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她還真有點本事嘛!”
“我總覺得要是旁人認為我佯裝不知而從中撮合豈不冤枉?”
“看你說的!最好別貿(mào)然多嘴,這種事還是不管為妙。事成之前來商討的話倒也另當別論,生米做成熟飯后你又能怎么辦?不過,近來的孩子都有兩下子,倒也不光是駒代,現(xiàn)在的女孩子誰把情義當回事兒?到什么地方都厲害著呢!”
“是啊!今晚我打聽了許多事兒,聽說那個客人還提出要為她贖身,還允諾她從良后關照她的生活,不過駒代還沒有明確回復。”
“那丫頭近來挺熱衷拋頭露面的,莫不是做起什么不著邊際的美夢了吧。”
“她那么賣力地為我們賺錢,自然是再好沒有的事了。可話又得說回來,誰也不可能永遠年輕,有人肯答應照料她,順水推舟,對駒代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那位客人到底是何許人?是華族嗎?”
“是力次的相好。”
“所以我要問清他的底細。”
“哎,你不知道嗎?是那個什么保險公司的人,三十七八歲,還不到四十吧。留著胡子,相貌堂堂的好男人哪。”
“找到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生意干得有趣,當然欲罷不能嘍!客人是個好男人,放蕩地傍上個第六代[7]或吉右衛(wèi)門[8],這才叫獨占雙美、左右逢源哪,哈哈哈哈!”
“哪有像你這種無憂無慮的人……”十吉十分愕然,不過臉上卻沒有動氣的表情,嘭地敲了敲煙灰筒,適逢外間的電話鈴響起,“沒人去接嗎?”十吉說著,懶洋洋地站起身來。
注釋
[1]西南戰(zhàn)爭發(fā)生在一八七七年(明治十年),為西鄉(xiāng)隆盛率子弟舉兵叛亂,遭政府軍討伐后失敗,遂與鹿兒島士族眾部下自盡。
[2]指市川三升(1823—1854),因貌美走紅,后自殺。亦即第八代團十郎。
[3]市川團洲即第九代市川團十郎(1838—1903),明治時代的著名演員。
[4]志道軒(1680?—1765),江戶時代中期的說書人,俗稱深井榮山,別號一無堂,京都人。在淺草寺內(nèi)專講戰(zhàn)爭故事,為江戶一名人。風來山人著有《風流志道軒傳》。
[5]即河東調(diào),是十寸見河東創(chuàng)立的江戶凈瑠璃的一個流派。
[6]為京都的都太夫一中創(chuàng)立的一種凈瑠璃流派,風格高雅醇厚。
[7]即第六代尾上菊五郎(1885—1949),舞蹈和人情劇演藝均出色。
[8]即中村吉右衛(wèi)門(1886—1954),與六代菊五郎共同開創(chuàng)歌舞伎界的“菊吉時代”,是扮演歷史劇悲劇角色的最大成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