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承諾
“托您的福,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抱歉讓您失望了。”安東尼從馬甲口袋里摸出一副折疊老花眼鏡帶上,對弗羅斯特的語氣倒也不惱。
“什么時候私生子也能登堂入室了?你讓一個外人參加校董會議,昂熱,你這是越權(quán)!”弗羅斯特起身憤怒地沖著昂熱咆哮。
“哦。”昂熱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著,從雪松木的煙盒里抽出一支哈瓦那一號雪茄,慢悠悠地聞了聞,拿雪茄剪切開口子,用細(xì)長的火柴灼燒雪茄身,點燃后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弗羅斯特校董,淡定。難道你的私人醫(yī)生沒有叮囑過你不要易怒,以防血壓過高么?”安東尼扶了扶眼鏡,慢悠悠地說道。
“先打擾一下兩位,請問這位先生是……”一直沉默的中年人搖鈴問。
“再自我介紹下,我是安東尼·卡塞爾,梅涅克·卡塞爾的異母兄弟,弗羅斯特先生口中的私生子,同樣我也是獅心會的初始成員之一。”安東尼對自己庶出的身份毫不忌諱,向墻邊的年輕人招招手。
懷中抱著密封夾的年輕人立刻快步向圓桌走來,雙手將密封夾輕輕放在安東尼面前,鞠躬后又退回墻邊。
安東尼將密封夾沿著桌面推向中年人,中年人將它小心翼翼地捧起,密封夾里是一份脆的發(fā)黃年代久遠(yuǎn)的紙片,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德文,紙片右下角是神采飛揚的簽名。
中年人搖搖頭,他對德語不精通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內(nèi)容,于是傳遞給身邊的少女。
“這是一份遺囑。”少女身后的管家輕聲說道。
“我的兄長生前沒有留下子嗣,他在二十歲時立下了這份遺囑,里面的內(nèi)容簡單概括大概是若他不幸早逝,將由我繼承卡塞爾家族的一切財產(chǎn)。”安東尼搖了搖昂熱的搖鈴,而昂熱則在他椅子后悠閑自得地抽著雪茄,
“這份遺囑得到了德國政府的公證,上面有德皇的璽印。”
少女和管家仔細(xì)查看,終于在簽名處找到了有些褪色的威廉二世的紅色雄鷹印章。
“也就是說梅涅克前輩在秘黨里的地位,也由您來繼承么?”麗莎搖鈴問道。
“依據(jù)德國憲法中的繼承法來講,理應(yīng)如此。”安東尼點頭說。
“可笑,一份一百年前的遺囑,連德意志帝國都不復(fù)存在了,到今天你才拿出來。這份遺囑的真假暫且不論,它如今有任何公信力可言么?”弗羅斯特看也不看那份遺囑,嗤之以鼻道。
“不好意思,德意志聯(lián)邦共和國認(rèn)可了這份遺囑,現(xiàn)在我們所在的這座新天鵝堡也是卡塞爾家族的財產(chǎn),我們將它的使用權(quán)捐贈給了慕尼黑市政府,但它的所有權(quán)仍在我手中。”
安東尼平靜地看著弗羅斯特,他愜意地靠著椅子靠背,十指交叉放在小肚上。
雖然在座的大多數(shù)校董都不認(rèn)識這位神秘的安東尼·卡塞爾,但從弗羅斯特的反應(yīng)來看,至少他是除昂熱外,認(rèn)識并確認(rèn)安東尼的身份的校董,盡管看起來他倆的關(guān)系并不融洽。
安東尼·卡塞爾的梅涅克兄弟的身份暫時是坐實了。
“對于卡塞爾這個偉大的姓氏,我抱有崇高的敬仰之情……但秘黨長老會席位不會由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來決定,相信您知曉這一點。”捻著佛珠的老人忽然搖鈴說。
“是的,安東尼,雖然你是我的老友,但我仍不得不告訴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不得以前的年代了,現(xiàn)在在座的人除了我和弗羅斯特沒人了解你,而且這老小子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卡塞爾家族的回歸,也許貝奧武夫在這兒會投你一票……你需要證明卡塞爾家族依舊配得上長老會的席位。”
昂熱叼著雪茄,將手輕按在安東尼的肩上,帶著笑意看向弗羅斯特。
“昂熱你不要架敘雜議,我同樣尊重卡塞爾這一姓氏和卡塞爾家族在屠龍戰(zhàn)場上的奉獻(xiàn)和犧牲。這是一個嚴(yán)肅的話題,依據(jù)《亞伯拉罕血統(tǒng)契》,關(guān)于卡塞爾家族重新獲得校董會席位需要校董們舉手表決。”弗羅斯特眉頭皺得更深擠成了一團(tuán),搖鈴說道。
“難道我的財力還不足以證明卡塞爾家族如今的實力么?”安東尼長嘆一聲,看似無奈地說。
“你的財力?在座的哪一位的家族不是掌握著上千億的資金流?就拿加圖索家族來說,他們家壟斷了意大利的原油,航空,金融等等一系列產(chǎn)業(yè),一句話就能讓政府內(nèi)閣下臺……我們年輕的麗莎,她的家族是歐洲最大的辛迪加之一,從事礦業(yè)和金融業(yè)。金錢于我們的校董會而言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昂熱撓撓頭,提醒著安東尼。
校董們彼此交互眼神,皆流露出滿意的神情。雖然昂熱將卡塞爾家族推到臺面上,但畢竟是他們選出來的校長,終究還是偏向校董會一邊。
只有弗羅斯特暗自懷疑,昂熱這混蛋什么時候為校董會說過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提議,對卡塞爾家族重返校董會一事進(jìn)行舉手表決,同意的,請舉手。”捻著佛珠的老人搖鈴建議道。
……
“也就是說,現(xiàn)如今的秘黨是由校董會和卡塞爾學(xué)院共同組成的么?”周子桓聽完席恩的解釋,恍然大悟。
“是的,老爺子正努力讓家族重新贏得校董會的席位。”席恩點點頭說。
“那有什么意思,我還以為卡塞爾學(xué)院是老師和外公的一言堂呢……看來我的太子夢是做不成了,更別提皇帝什么的……”周子桓有些意興闌珊。
難道你去卡塞爾學(xué)院是真準(zhǔn)備當(dāng)大爺?shù)拿椿斓埃肯餍睦锫舆^一陣哀涼。
“如果你想擁有權(quán)力,就加入獅心會吧。你將在我畢業(yè)后繼承會長的位置,我保證。”楚子航忽然開口。
“這是什么,封官許愿么?不好意思楚師兄,我這人對屈居人下沒有什么興趣,哪怕是二當(dāng)家什么的……”
周子桓察覺手中的可樂吸不上來,便揭開杯蓋將冰塊倒進(jìn)嘴里咀嚼起來。對于楚子航畫的餅,他沒有一丁點興趣。
“我可以把會長的位置給你,只需要你入會。”楚子航直視周子桓的眼睛。
聞言席恩難以置信地看向楚子航。
就算獅心會今非昔比,在卡塞爾學(xué)院也是最老牌的學(xué)生社團(tuán)。這是什么概念,好比曹操已經(jīng)貴為漢室的大司空,對還是一介白身的司馬懿說老弟老哥覺得你很有才能,能肩負(fù)起振興大漢的重任,只要你在司空府出仕,我馬上把司空的位置讓給老弟你來坐,我兒子什么的全部靠邊站!
這已經(jīng)不是封官許愿了,這是退位讓賢!
“……楚師兄你干嘛,雖然我知道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周子桓瞪大雙眼,嘴巴也不再咀嚼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