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魂縈舊夢 !
陸凌桓因為林開愚同意他追求林嫮生而滿心歡喜正滿口答應(yīng),忽然聽到林開愚說他是個自私的父親,還希望他真正保護好林嫮生時就覺得有些異常:“老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開愚嘆了口氣:“凌桓,老師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會到這個地步。不過,你也有權(quán)利知道。”接下去就把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原來林開愚既然是《未央宮記》的歷史顧問,電影的演員的變動自然是要知會他的,所以把白莉莉換下許艷晴,林開愚早就接到過通知。林開愚當時以為是許艷晴的丑聞導致電影公司的老板怕影響到電影的票房,所以把她換下來,這也是正常現(xiàn)象,所以也沒放在心上。至于為什么拿昆侖公司的白莉莉來換明星公司自家的許艷晴,伍梅琴和林開愚以為是明星公司看重白莉莉的明星影響力,而昆侖公司是看上了《未央宮記》,所以兩家公司一拍即。哪里曉得,今天石野村來尋他,親口承認了這件事背后的主導是他。
林開愚是個受過教育的,自然不能別人說什么都相信,還同石野村講:“沒想到石先生能左右兩家打?qū)ε_公司的決定,以前倒是小覷石先生了。”
雖然林開愚語帶諷刺,石野村好象聽不出來一樣斯斯文文地解釋:“林先生,我這么說,并不是為了顯示功勞,而是想麻煩先生告訴嫮生,如果還是有人對她不敬,盡管告訴我,我來解決,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說到這里,石野村居然還露出一絲悵惘來,“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嫮生不喜歡,連著我送的花也不肯收。”
實事求是地說,石野村雖然不是俊美的長相,可是也是白凈斯文,是那種叫人第一眼看見極容易起好感的樣子,不然王宗岱也不會把他往林開愚家里帶。可石野村說出的話,做出的事都叫人毛骨悚然。如果說石野村舍身相救林嫮生是見義勇為,那么緊接著就提出要以結(jié)婚為目的同林嫮生交往,這就顯得異常了,要知道當時他和林嫮生才見過一兩面,哪里來這樣深的感情。再看石野村后來的一系列事,哪一件是精神狀態(tài)正常的人做得出的事?
別的不說,就講林嫮生拒絕石野村的姿態(tài)一貫是非常明確的,甚至可以講一點面子也沒有給他留。換個正常點的人,遇到這樣堅決的拒絕,就會知難而退,哪怕扯出從前他因為救林嫮生受傷,身上留了疤也沒有感動佳人來指責林嫮生一家人忘恩負義,雖然顯得氣量狹小,也屬于常人范圍。
偏偏在石野村這里,林嫮生的冷面孔他像是一點也沒感覺一樣,剛才竟還能用一副溫情脈脈的話來講林嫮生不肯見他的事,要是不知真實情況的,聽見石野村這番話,只會以為他們是小情侶,女孩子鬧了脾氣,男方來認錯挽回。
而林開愚又怎么會不知道自家女兒對石野村的態(tài)度,叫他這番姿態(tài)驚得只覺后心冒出一股寒氣來。現(xiàn)在昆侖公司和明星公司有沒有達成協(xié)議還在其次,可怕的是從石野村嘴里說出的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要是這兩家公司真的達成協(xié)議,那么證明石野村的能量不可小覷,他盯上林嫮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斷制造機會接近,以后還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來?如果石野村講的是假話,更加可怕,可怕到證明他精神完全不正常的地步。
所以林開愚雖然不寒而栗,面孔上還擠出了笑容:“嫮生從小叫我和她媽媽寵壞了,十分的任性,做事從來不考慮別人的心情,如果有得罪石先生的地方,我代她向石先生道個謙。石先生的話我也會轉(zhuǎn)達給嫮生。如果石先生沒有別的事,學校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也不曉得石野村是不是相信了林開愚的話,后退兩步:“好的,先生請便。”講完又對這林開愚鞠了一躬,態(tài)度恭敬到林開愚從他身邊走開才直起身來。而從石野村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林開愚每一根神經(jīng)都是繃緊的,一直到上了車才松出一口氣。
汽車開出一段之后,林開愚發(fā)現(xiàn)石野村并沒有跟上來,立刻吩咐司機小黃改道往明星公司。進公司之后先找到伍梅琴,要伍梅琴帶她去見明星公司的老板任君柏。
說來也巧,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任君柏今天正好在公司,一看見林開愚就熱情地迎接上來,主動伸手:“林先生,林大家,您一來簡直是蓬蓽生輝,快請進,請進。”拉住林開愚的手就不放,“林先生喜歡什么茶。哦,您是在英國留過學的,應(yīng)該習慣喝咖啡。麗薩,馬上去煮咖啡,用我上次從意大利帶回來那罐。”
林開愚怎么也沒想著任君柏竟是這樣熱情的人,叫他直拖進辦公室,被按在沙發(fā)里坐了,才有機會開口:“任老板,換掉許艷晴是誰的主意?”
任君柏正拿香煙罐,聽見這句話手勢就停了停,又若無其事地把香煙罐遞到林開愚面前,林開愚推開:“我不抽煙。”任君柏也不堅持,把香煙罐放回茶幾上,自己在林開愚對面坐下,笑瞇瞇地講:“是誰的主意有什么要緊呢?林先生,總歸叫林小姐看著不順眼的人不在公司出現(xiàn)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林開愚不是個習慣和人兜圈子的,直接就問:“是石野村吧。”任君柏揚了揚眉毛:“林先生,這件事總歸對林小姐沒壞處的,林先生又何必一定要問出個真章來呢?麗薩,咖啡煮好沒有。”
雖然任君柏沒有直接承認,可是這不否認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真相,所以林開愚站了起來對任君柏點了點頭:“明白了。任先生,小女在貴公司的這段時間里,請任先生保護好她的安全,不要叫無關(guān)人等騷擾到她。我想貴公司這么大規(guī)模一定做得到的。”
林開愚都說得這樣明白了,任君柏也只好笑:“林先生,您放心。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怎么會有非法分子呢?我保證,只要林小姐不歡迎那個人,那個人肯定不能騷擾到林小姐。”
林開愚聽見任君柏保證,雖然還是不太放心,但也不好再說什么,就表示自己學校還有事,連著麗薩送進來的咖啡也沒喝就要回去。任君柏這時也明白林開愚找他做什么,自然不會強留,又客氣幾句,親自把林開愚送出了辦公室。
回家的路上林開愚心思重重:石野村的精神狀態(tài)一看就不對,林開愚根本不可能相信他對林嫮生是真心喜歡的,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已入侵到林嫮生身邊,林開愚怕只憑自家夫婦兩個,不能保護林嫮生周全。雖然有個身為上海警備區(qū)司令長公子的顧墨笙在,但是顧墨笙為人老謀深算,比石野村也不差什么。林開愚怎么敢把腦筋動到他身上去,怕的是前門驅(qū)狼,后門引虎。
等林開愚進家門看見了陸凌桓,立刻拿定了主意。
陸凌桓這個學生林開愚看了十來年,無論是人品還是能力都是信得過的。更重要的是,陸凌桓對林嫮生一片真情,如果有他在嫮生身邊,嫮生的安全會更有保證一點。所以也沒有和章麗娟打聲招呼,自作主張地就同意陸凌桓正式追求林嫮生。
尤其叫林開愚滿意的是,盡管陸凌桓為著他同意了他追求林嫮生而滿心歡喜,也一樣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他話里有話,所以林開愚又把石野村的話和任君柏的證實都告訴了陸凌桓。
陸凌桓聽見石野村的動作,立刻就后悔起來:“老師,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我能觀察細膩一點,早點發(fā)現(xiàn)石野村的精神狀態(tài)異常,早做預(yù)防,也許他就沒有機會給嫮生增加煩惱。”
林開愚嘆了口氣:“石野村看起來是個受過良好教養(yǎng)的文明人,別說是你了,就是當初王宗岱把他帶過來的時候,我也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哪里曉得他這里。”林開愚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不過,凌桓,老師并不全是因為石野村可能會騷擾嫮生所以才同意你追求她保護她,希望你能明白老師的心思。”
陸凌桓聽見林開愚的話就站了起來:“老師,您和師母能同意我追求嫮生,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是什么原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退一步講,哪怕您和師母沒有答應(yīng)我追求嫮生,我也會盡力保護嫮生的。”
盡管林開愚一向曉得陸凌桓是個癡的,可是聽到他這番表達,多少也有些感動,從書桌后繞出來走到陸凌桓身邊,在他肩膀上拍了幾下:“你這些話應(yīng)該同嫮生講去。”林嫮生同陸凌桓認得的時間太長,而陸凌桓又對她太縱容,不點醒她,只怕林嫮生還會把陸凌桓當阿哥看。
陸凌桓對林開愚剖白他對林嫮生心跡的時候還好說個鎮(zhèn)定自如,可一聽到林開愚叫他和林嫮生說去,面孔就漲紅了。陸凌桓在外面是獨當一面的人物,意志堅決不說,也能當機立斷,唯獨碰到和林嫮生有關(guān)的事,就什么主意立場也沒有了,唯恐惹著林嫮生不開心,叫他去和林嫮生開口,他多少有些情怯。
林開愚看他遲疑,還想勸幾句,沒開出口呢,就聽見書房門叫人敲了三下,說了請進之后,林嫮生就推開了門:“爸爸,阿哥,你們講完沒有?晚飯好了呀。”
陸凌桓本來就有點臉紅,一看見林嫮生,更加面紅耳赤,他本來是站著的,一緊張,倒是又坐了下去,林嫮生看見,笑眼彎彎地講:“阿哥,你這是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