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魂縈舊夢 !
別說煤球沒咬著,就是真叫煤球咬著了,有林嫮生這樣的關(guān)心,陸凌桓也覺得喜歡,面孔上已經(jīng)都是笑容,順從地叫林嫮生拉了手去看,一邊還安慰她:“不要緊,不過是蹭到一點,你看血也沒出。”
林嫮生還是拿著陸凌桓的手檢查,等看到陸凌桓虎口上真的只有一道白印子才放了心,才轉(zhuǎn)過身在煤球的頭上輕輕拍了下:“煤球,你怎么可以咬阿哥呢?阿哥是自家人呀。下次你再咬阿哥,我就打你了。”陸凌桓叫林嫮生這句自家人說得心花怒放,又怕煤球不通人性,叫林嫮生打了以后反過來咬她,連忙把林嫮生拉住,勸她:“煤球還小呢,不懂事,你打急了咬你怎么辦,好了,好了。”
煤球看林嫮生轉(zhuǎn)向它,還以為是來抱它的,叫林嫮生在頭上拍了下,訓(xùn)了一場,就把頭埋在阿珍手臂上,搖著尾巴嗚嗚了兩聲,象是知道錯了一樣,逗得林嫮生笑了起來,從陸凌桓掌中抽回手要去抱煤球,陸凌桓還是不大放心,先從阿珍手上把煤球接了過來,看煤球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地交還到林嫮生手上。
林嫮生抱了煤球往里走,一面揚叫:“姆媽,我回來了呀。我餓了,有啥點心吃伐?還有阿哥。”
章麗娟早就聽到了林嫮生回來的聲音,從自家房間出來扶著欄桿,居高臨下地把陸凌桓和林嫮生兩個人的舉動看得清清爽爽。當(dāng)看到陸凌桓因為林嫮生關(guān)心他有沒有被狗咬到時笑的甜甜蜜蜜,章麗娟本來就因為高深莫測的顧墨笙在旁邊虎視眈眈而活絡(luò)的心思更加動搖起來。
陸凌桓這些年來處處以林嫮生為先的舉動,章麗娟是一直看在眼中的,再說兩家人家彼此的家庭情況也是互相的。盡管陸凌桓的姆媽腦子不太清爽,爸爸又癱瘓了,以后難免啰嗦,但是換個角度去看,陸家全由陸凌桓做主,章麗娟至少敢肯定,陸凌桓就是委屈自己也不會叫林嫮生有一點勉強(qiáng)。
而那個顧墨笙現(xiàn)在看看對林嫮生用心,以后怎么樣又怎么說得好呢?再講他年紀(jì)大,就意味著經(jīng)歷豐富,難道三十多歲的人會得沒有結(jié)過婚?就算真沒結(jié)過婚,也會有女朋友未婚妻什么的,會得分手總有原因的吧。更何況他的手段老辣,囡囡年紀(jì)介小,懂什么啊,還不夠他一口吃的。
在陸凌桓和顧墨笙兩個人中間,怎么看都是陸凌桓叫人放心一點。所以章麗娟聽見林嫮生講陸凌桓也要吃點心時,就笑了,和和氣氣地講:“那酒釀圓子鋪只蛋好伐?凌桓不喜歡吃甜的,叫廚房少放點糖。”
林嫮生聽見這句不肯答應(yīng)了:“姆媽,儂偏心。阿哥不喜歡吃甜的么,我喜歡的呀。酒釀圓子不甜不好吃的,我還要加糖桂花。”陸凌桓連忙講:“師母,我也不是不吃甜,沒關(guān)系的。”
章麗娟搖了搖頭,把吳媽叫出來吩咐了下去,又同林嫮生和陸凌桓講:“囡囡,儂阿哥天天接儂也辛苦了,儂勿許亂發(fā)脾氣,曉得伐。”陸凌桓幾乎本能地講:“師母,嫮生一向通情達(dá)理,不會亂發(fā)脾氣的。再說,我大她那么多又是男人,讓讓她也是應(yīng)該的。”
這算啥?她只不過客氣一句,就要他出來擋在前頭,那她是后娘欺負(fù)前頭人留下來的小姑娘還是做婆婆挑剔兒媳婦?章麗娟差點叫陸凌桓氣得笑出來,簡直沒有話好同陸凌桓講,只好講了句:“凌桓,儂先生也講正想尋儂講閑話,儂留下來吃夜飯,正好幫儂先生談?wù)劇!?br/>
陸凌桓對林開愚自然是尊敬的,聽見章麗娟這幾句,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起身答應(yīng),目送著章麗娟回了自家房間才坐下來。林嫮生抱著煤球在陸凌桓身邊坐了,笑嘻嘻地湊到面前講:“我爸爸那么慎重地要找你談話,阿哥,你是不是做壞事了?”她粉粉嫩嫩的面孔離陸凌桓不過半寸距離,近到細(xì)暖的呼吸都呼到了陸凌桓面孔上,把陸凌桓的面孔都烘得紅熱了。
看著陸凌桓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清晰可見地變紅,林嫮生心上忽然跳了兩下,感覺上就有些兩樣,正要從陸凌桓面前退開,手腕就叫陸凌桓抓住了,林嫮生一嚇:“阿哥。”她的這聲阿哥把陸凌桓叫回了魂,面孔反而更加紅了,卻是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講:“你只坐了半邊,當(dāng)心摔跤,坐坐好。”
林嫮生一低頭,果然看見自家只坐了半邊,要是身體重心歪一歪,肯定是要摔跤的,就笑了起來,把收到沙發(fā)上的腿放了下來,端端正正地坐好,又覺著氣氛有些尷尬,就撿起了剛才的話題:“阿哥,儂放心,要是爸爸罵儂,我?guī)蛢z。”
陸凌桓定了定心,摸了摸林嫮生的頭發(fā),眼睛里都是笑:“好的呀。阿哥一定躲在你后面。”林嫮生瞟了眼陸凌桓的體格:“你躲得下么?”陸凌桓就裝個失望的樣子講:“原來你剛才說護(hù)著我是白講的呀。”
吳媽送了兩碗酒釀圓子水鋪蛋來,一人一碗放在林嫮生和陸凌桓面前,一碗的水鋪蛋看上去明顯嫩一點,透過玉白的蛋白隱約可以看到里面蛋黃是半凝固的,偏偏這碗是放在陸凌桓面前的。
陸凌桓就同吳媽講:“吳媽,嫮生喜歡吃嫩一點的,這碗給她。”吳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陸先生,本來是這樣的,但是水鋪蛋盛起來以后點糖桂花的時候,阿娟把兩碗搞錯了。”陸凌桓明白過來,本來這碗是給林嫮生的,林嫮生喜歡蛋嫩,又喜歡糖多,接過阿珍搞反了,該糖少的多放了糖,該糖多的,反而少點了。
陸凌桓明白過來以后同吳媽講:“那這碗你再加點糖給嫮生,嫮生不喜歡蛋老。”一面講一面把蛋煮老了的那碗端了起來。吳媽看見陸凌桓自己也不計較,自然不會有意見,就把剩下了那碗端進(jìn)去又加了點綿白糖再端了出來給林嫮生,退回廚房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面孔上都是笑容。
廚房間里阿娟吐了吐舌頭同吳媽講:“陸先生倒是好講話,我差點以為還要再燒一碗。”吳媽笑瞇瞇地講:“小姐碰著陸先生也是她的福氣,就是先生對太太算得蠻好了,也不過是這樣了。”阿娟又講:“個么前兩天打電話來的顧先生呢?聽說講家里事業(yè)老大的,爸爸還是啥司令。”吳媽望了望客廳里,輕聲同阿娟講:“小姐說不接電話不許他進(jìn)門,儂就照做,啰嗦點啥。”
吳媽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汽車停車的聲音,緊接著是林開愚的聲音:“囡囡回來了啊,儂自家坐一歇。凌桓,你跟我進(jìn)書房。”
林嫮生沒想到林開愚一看見陸凌桓就把他喊進(jìn)書房,還不許她跟進(jìn)去,自然以為陸凌桓做了什么錯事,惹得林開愚發(fā)火了,正要起身幫陸凌桓辯解幾句,樓上章麗娟就叫了聲:“囡囡,姆媽面孔上癢,儂上來幫姆媽看看,是長了啥伐。”林嫮生哦了聲,只好對陸凌桓做了個保重的口型,上樓去了。
林開愚先進(jìn)的書房,看見陸凌桓跟進(jìn)來就示意他關(guān)上房門,又點了點自家面前的位置:“儂坐。”
陸凌桓走到林開愚對面坐下,因為林開愚面色凝重,也不講話,手上拿著支派克筆,慢慢地敲著桌子,“篤篤篤。”陸凌桓莫名地有些緊張起來,把背挺得筆直:“老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開愚放下派克筆,十指交叉地平放在書桌上:“凌桓,有件事老師一直沒問過你,現(xiàn)在想聽聽你的真心話。”聽見林開愚這句話,陸凌桓更緊張了:“老師,您問。”林開愚點了點頭:“凌桓,你對我們家嫮生是什么想法?你是當(dāng)她妹妹,還是男女的那種喜歡?”
陸凌桓的面孔一下子紅得要滴出血來:“老師,我。我,我喜歡的。”陸凌桓也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再拿林嫮生當(dāng)小妹妹看,而是當(dāng)她是個女孩子,漂亮的、惹人憐愛的、需要他保護(hù)他也愿意保護(hù)的女孩子。但是陸凌桓知道,他自己怎么樣都不要緊,只要林嫮生平安喜樂,他就喜歡,林嫮生喜歡的他就喜歡,林嫮生不喜歡的他就不會去做,如果這樣的感情還不叫喜歡,還不叫男女間的愛情,那陸凌桓真是不知道什么是愛情了。
林開愚面孔上終于有了點笑容:“凌桓啊,儂是男人,既然是男人,就要勇敢點,喜歡就是喜歡。坦白點多好。”陸凌桓再也沒想到林開愚竟是樂見其成的意思,立刻滿心歡喜起來,面孔上幾乎放出光來:“老師,您不反對?”
林開愚笑了笑:“你是我學(xué)生,你的為人我難道不清楚?不過凌桓,老師有件事也要坦白告訴你,因為老師是個自私的父親,所以才會同意你追求嫮生。老師對你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真正的保護(hù)好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