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6 章 在意
“本王要殺了那個老頭!”
虞稷幾乎將案桌上所有東西都推到了地上,一旁的博古架也未能幸免,東西丁零當(dāng)啷碎了一地。他表情猙獰,咬牙切齒,看來是恨透了那個姓于的御史。
今日大朝是為推舉太子人選,他和虞秩為避嫌,自然就不能上朝了。他在王府中等的時候就有些忐忑不安了,總感覺不太妙,待消息傳來時果然應(yīng)驗,他不止沒能如所想一般直接被冊封為太子,反而還被那姓于的在朝堂上歷數(shù)了十宗罪,成為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一旁的謀士臉色也不好,比起虞稷單純的憤怒,他還多了許多復(fù)雜的情緒。本來以為,成為中宮之主所生皇子的謀臣,從龍之功基本就是唾手可得的。一直以來,他也知道這位爺不是什么明君人選,可是人家會投胎啊!自古以來無用的皇帝多了去了,只要底下人能干,也一樣可以成就一番事業(yè),書寫一段傳奇。
可不曾想,朝廷上下竟對大皇子積怨頗深,今日那姓于的豁出命來,便是為了將他拉下高臺。幸好圣上暈的及時,若是在他一番斥責(zé)之下,那姓于的直接血濺金鑾殿,才是真的糟糕。
不過,他們此時也來不及再做深入的分析了,為今之計,還是要先去看看圣上,最好能在一旁侍疾,不要讓別人鉆了空子,失了圣寵。
虞稷聽到他勸說,便直接動身去了皇宮,他心里其實也記掛著天和帝的身體,只是和皇位比起來,他還是更看重后者的。
到了皇宮,他直奔乾元宮,這是他父皇的寢殿,昏厥之后一定被送到這里來了。
乾元宮門前烏泱泱的站了一大群人,臉上都掛著擔(dān)憂的神色,圣上一暈,幾乎頃刻之間便在整個后宮傳遍了,不論是誰,都是要過來表表心意的。
見到虞稷,有些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今日早朝之事她們也聽說了,圣上分明是為了他才這般生氣,以至于龍體有損。
大部分礙于他一貫的作風(fēng)敢怒不敢言,可偏偏有人卻敢去捋虎須。
“呵,大皇子可真是個大孝子啊,圣上因你之事氣得吐血暈厥,你竟然現(xiàn)在才過來?”一個譏諷的聲音響起,眾人驚訝地轉(zhuǎn)頭尋找,卻在最前頭發(fā)現(xiàn)了說話的人。
虞稷陰沉著臉,朝她看去:“本王不比老二,時刻注意宮里的動向,接到消息立刻就趕過來了。”
張貴妃哼了一聲:“我兒向來孝順,自然是要注意的,只是大皇子說的未免有些掩耳盜鈴了,平時你心思放在別處倒也罷了,本宮就不相信,今日你也能不注意朝堂動向?”
“你一個婦道人家,竟敢妄議政事,存的什么心思?”虞稷眼神不善地盯著她,為她話里話外隱藏的深意。什么叫平時心思放別處,意思是說他懶怠朝政了?
張貴妃被他的稱呼氣得紅了臉:“本宮好歹也是你的庶母,你竟然這樣和我說話,你的規(guī)矩學(xué)到哪去了?”
“呵,”虞稷獰笑了一聲,“你不過我父皇的一個妾室罷了,也敢稱作我的母親,我母后是中宮之主,你算什么東西?”
他一向恣意妄為,無論前朝還是后宮,從來沒有人敢當(dāng)面辱罵他。今日老二他娘不過仗著朝堂之上推舉老二的人多,才敢這樣說話。
張貴妃胸口急速起伏,一副也要昏過去的樣子。她自小受寵,因著家世好,便是皇上和皇后和她說話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何曾像今天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罵過?
在場的其他嬪妃和宮人大氣都不敢出,這兩個主兒沒一個好惹的,可不能平白牽扯進去。
“皇兒不可無禮,快向貴妃娘娘賠個不是?!被屎竽锬锏穆曇魪牡顑?nèi)響起,也不知她聽了多久,眼看場面即將變得難以收場,她才走出來。
“母后,孩兒何錯之有?”虞稷一副不聽管教的樣子,看得張貴妃更加氣憤。
皇后歉意地看著張貴妃,道:“張妃妹妹,大皇子年幼不知事,你大人大量,還請你別和他計較?!?br/>
張貴妃柳眉倒豎,剛想破口大罵她不知廉恥,二十多歲竟尚算年幼?話未出口,卻被里頭走出來的虞秩打斷接過。
“母后多慮了,我母妃也是一時情急,她太擔(dān)心父皇的身體了,才會對大哥出言不遜,應(yīng)該讓母妃和大哥賠個不是才對。”虞秩這話誅心了,若是虞稷真讓張貴妃給他賠了不是,下次上朝估計就是十一宗罪了。
皇后笑容一凝,道:“二皇子說得哪里話,你大哥怎敢如此托大?”說完,她轉(zhuǎn)向虞稷,喝道:“稷兒,還不向貴妃娘娘賠禮?”
虞稷對他母后的話還是聽的,當(dāng)下冷哼一聲,朝張貴妃拱了拱手,說了一句“張母妃,本王適才也是情急,還望海涵”,說罷,不顧她鐵青的臉,直直便往殿內(nèi)走去。
皇后見狀也跟了上去,虞秩低聲安慰了張貴妃幾句,也進了殿內(nèi),其余人等還是只能在大殿外等著。
殿內(nèi),天和帝一臉慘白,還未從暈厥中醒過來。太醫(yī)院當(dāng)值的太醫(yī)已經(jīng)全都在這兒了,有的把脈有的開方有的抓藥,人人都帶著驚懼之色,生怕一個錯眼,天和帝就不好了。
他們這位圣上,生來便身子孱弱,先帝在時有先太子頂在前頭,后又有先四皇子壓在后頭,他做一個富貴閑王時,身子骨勉強還能撐住,除了偶爾生一場病,別的倒也沒什么。
可自從他臨危受命,接下了皇位后,身子就一天比一天衰敗了。他們太醫(yī)院一直都開了溫補的藥茶給他喝著,并希望他能不要生氣,也不要過度勞累。每每聽說哪個地方出事了,他們都比皇上還急,隨時都要做好被召進宮的準(zhǔn)備。
今日他們聽說皇上吐血暈過去了,嚇得都要打擺子了,這氣急攻心可不是什么小事。幸好他們來得及時,要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父皇怎么還沒醒過來,你們太醫(yī)院的人都是廢物不成,若是治不好我父皇,本王要你們一起陪葬!”虞稷一開口從沒什么好話,這些太醫(yī)時常被威脅,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反正他也只能說說罷了。
虞秩不贊同地道:“皇兄,這些太醫(yī)都已盡力,父皇想必是太累了才沒醒過來。”
虞稷臉色一沉,剛想教訓(xùn)虞秩,就被皇后打斷:“是啊,稷兒,太醫(yī)們已經(jīng)盡力了,先讓你父皇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出去再說?!?br/>
虞稷無法,只能怒瞪虞秩一眼,然后跟隨皇后去了外殿。
“母后,您不是說父皇答應(yīng)讓我做太子的嗎?您也說過臣子們都是支持正統(tǒng)的??山袢粘弥?,大部分官員都是支持老二的!”外殿無人,虞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皇后娘娘無奈地道:“今日人選未定,你就這幅樣子,一切還有轉(zhuǎn)圜之地,你急什么呢?”
虞稷道:“哪里還有什么轉(zhuǎn)圜之地,那姓于的在大朝之上細數(shù)兒臣的十宗罪,雖然大部分都是不實之言,可我沒有證據(jù),如今已是百口莫辯!”一想到壞他好事的那個人,虞稷就怒從心頭起,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后快。
“你沒有證據(jù),他們也沒有,大不了就讓大理寺去查,到時候正好還你一個清白?!被屎竽锬镆桓眲偃谖盏臉幼?。
虞稷搖搖頭:“無論查或不查,兒臣的名聲都已經(jīng)壞了,除非那姓于的能親口替我澄清,要不然都是無濟于事?!?br/>
皇后娘娘頓了頓,而后道:“那你今晚就悄悄去他府上,看他所圖為何,先答應(yīng)他,讓他替你澄清。”
虞稷嘆了口氣,他母后就算貴為國母,也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就是他也知道,這老頭不是什么善茬,能蟄伏這么久就為在今天一舉成名的人,會因他幾句話就替他澄清嗎?
皇后娘娘似乎看懂了他的表情,隱晦地道:“即便他無所求也無妨,本宮就不相信,他還沒一點在意的東西了?!?br/>
虞稷聽了,若有所思,在意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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