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真的好暖
朝曦反應(yīng)迅,連忙丟去一邊,然而還是晚了,在黃鼠狼飛出去之前那股子直擊靈魂的味已經(jīng)蔓延開來,朝曦雖然立馬躲遠了,不過還是沾了些,院里也全是那股子難聞的味。
作惡的黃鼠狼(身shēn)子輕巧的落在籬笆上,麻溜跑開。
許是冬天來了,山里的食物減縮,找不到吃的,冒險進來偷東西。
不過它是怎么溜進來的居然不怕
朝曦灑在房子外的味道極大,動物們鼻子靈敏,聞到就會避開,沒道理這只黃鼠狼不怕,除非它曾經(jīng)吃過什么天材地寶,或者一物降一物,僥幸知道了這種的解法,所以不怕
它知道了,其它動物會不會也知道黃鼠狼可是很聰明的,古時候便有黃大仙的說法,意思是說這種動物有靈(性xg),聰明,跟人似的。
叫它跑了,告訴其它黃鼠狼,然后天天上門搗亂嗎
朝曦之所以在房外灑各種草藥和,就是為了防止黃鼠狼,狐貍,猴子之類的動物。
特別閑,總(愛ai)翻她的屋子,將被子,枕頭,廚房弄的亂七八糟,真要吃她也不會不給,但是這些動物太煩,是完完全全的破壞,能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打掉,挑釁一樣當(dāng)著她的面把她的寶貝瓷瓶推到地上。
朝曦明白,她在山谷里安家,吃森林的,住森林的,肯定要占去一部分資源,威脅到動物們的資源,但她只有一個人,又能吃多少東西,大家同樣是占用大自然資源,朝曦能容忍它們,它們?nèi)萑滩涣顺兀幪帗v亂,破壞,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朝曦一怒之下便在屋外灑下,動物們精的很,聞到那個味便跑的不見蹤影,朝曦這里終于安靜,不過偶爾還是有動物路過,尤其是猴子,用野果砸她的小木屋,弄的上面盡是甜膩膩的東西,生蟲。
朝曦算是十分和氣的人,這輩子幾乎沒有討厭的東西,唯獨黃鼠狼,狐貍和猴子三樣動物。
“沈斐。”朝曦躲在了屋里,門一關(guān),不讓味道進來,她有特別驚喜的事要跟沈斐分享,顧不得旁的,先將背簍拿下來,翻出一個盒子給沈斐看,“我找到脆骨蛇了,你的腿有救了”
說來神奇,朝曦守在樹上一夜都沒守到,她清晨掉下去的時候動靜太大,砰的一聲,嚇到了掛在樹上的脆骨蛇。
不知道什么時候在附近的,朝曦竟然沒察覺,許是太困,又或者是她全神貫注在樹下,結(jié)果脆骨蛇盤在了樹上,隱約記得昨兒夜里風(fēng)太大,影響了她的聽覺,眼睛沒往上頭看,所以錯過了脆骨蛇。
脆骨蛇的骨頭很脆,啪啪啪幾聲掉在地上,當(dāng)時朝曦半個(身shēn)子陷進淤泥里,也沒管自己,先將蛇挨個逮住收進匣子里,過后才抽出繩子,掛在樹枝上,自己爬上來。
(身shēn)上太臟,在水里稍稍清洗了一下才回來,都沒來得及晾干,現(xiàn)在(身shēn)上還是濕的,迫不及待想將抓到脆骨蛇的喜訊分享給沈斐。
沈斐似乎并沒有她想的那么驚喜,(身shēn)子在她靠近的時候稍稍退了退,眼神有些躲閃。
“怎么了”朝曦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是她(身shēn)上的味,被黃鼠狼弄的,鼻子暫時失靈,竟什么都沒聞出來,“有這么大的味嗎”
沈斐沒說話,只舉起手將窗戶推開,行動不言而喻。
朝曦有些受挫,“我先去洗洗。”
黃鼠狼的威力太大,被它這么一鬧,沈斐都不理她了。
朝曦先將藥簍擱在角落,裝脆骨蛇的匣子隨(身shēn)帶著,照舊燒了兩個人的(熱rè)水,給自己洗了一遍,完了要去洗沈斐,沈斐搖頭,“你再洗一遍吧。”
朝曦“”
她又洗了一遍,用掉了好幾個澡豆,香香的沈斐才讓她抱。
屋里也有一些味,等外面的氣息散完,朝曦把屋內(nèi)的窗戶全部打開,沈斐抱去洗一洗,飯都是擱在很遠的院外吃的。
沈斐做的,他對自己也挑,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都被朝曦吃完,她每天的活動量大,飯量也大,不過一直吃不胖,大概是因為總是上山下山,次數(shù)一多不想減肥體重還是蹭蹭的下降。
感覺自己瘦了一圈,只有腿腫了不少。
朝曦簡單洗了碗,刷了鍋,人往(床)上一躺,倒頭就睡。
不知是不是找到了脆骨蛇,放下心結(jié)這一覺睡得特別香,迷迷糊糊似乎聽到了沈斐喊她,“朝曦,朝曦”
朝曦勉強睜開眼瞧了瞧,還是白天,外面都是亮的,“時間還早,讓我再睡一會兒”
“你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了,這是你回來的第二個白天。”沈斐手摸在她額頭上,“你的額頭好燙,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你告訴我需要做什么我?guī)湍隳脕怼!?br/>
聲音就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樣,朝曦有一種聽不清楚的感覺,只隱約捕捉到幾個關(guān)鍵詞,什么生病什么額頭好燙
“你生病了”朝曦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被他避開,“不是我生病了,是你。”
朝曦半響才琢磨透這句話,“我好好的怎么會生病呢”
手一摸自己的脈,登時吃了一驚,“我中毒了。”
是瘴氣,沼澤地里的瘴氣,朝曦吃了解毒丸,但是她一直待在那里,不斷吸入瘴氣,過了解毒丸能解的量,所以中毒。
沒想到啊,本來打算今天給沈斐施針,還沒動手,自己倒先病倒了。
她自己常年跟藥打交道,(身shēn)體健康,也有抗體,之所以會中毒是因為這幾天連(日ri)奔波,累出毛病,(身shēn)體虛了些,瘴氣趁虛而入,好死不死讓她中了招。
“櫥柜里有藥,藍色瓶子那個。”朝曦出門時只帶了兩顆,都被她吃掉,到地方吃了一顆,回來又吃了一顆,誰料還是晚了,沒來得及控制住瘴氣,讓它在體內(nèi)擴散,現(xiàn)在走入心肺,即便吃了解,也要緩上兩天才能好。
給沈斐施針的事又要拖兩天,總是拖沈斐會不會以為她故意的就是不想給他醫(yī)腿
朝曦真不是故意的,她確實打過讓沈斐出個小意外,好一輩子留在山谷里的算盤,但是從來沒實施過,每次抓脆骨蛇都盡心盡力,腿都走腫了。
在沼澤地時自己掉進沼澤都顧不上,先將蛇逮了,平平安安帶回來的時候比沈斐還激動,恨不得當(dāng)場給他將針施了,好讓他快點康復(fù)。
但是她太累了,這種狀態(tài)施針很容易出現(xiàn)意外,所以打算拖到明天,誰料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居然中了毒。
(身shēn)為一個大夫,識百草,曉萬毒,自己中毒怎么聽怎么像是假裝。
朝曦抬眼瞧了瞧這人,想從他臉上找出類似疑惑,或是懷疑的表(情qg),但是沒有,這人依舊跟往常似的,淡然轉(zhuǎn)動輪椅去拿櫥柜里的藥瓶。
沈斐睡在(床)里,要想下來幾乎壓過她的(身shēn)體,不知什么時候起的(床),朝曦竟然沒有半點知覺。
這一覺睡得太死,昏昏沉沉,對外界感知很弱。
那柜子不高,沈斐很容易拿到,將藥瓶打開,倒在自己手心。
“要吃幾顆”
為了方便他活動,手臂上的竹板已經(jīng)拆了,叮囑他不要使大力,稍微活動一下沒問題。
他(身shēn)強體壯,又年輕,左手臂的骨折也不嚴(yán)重,恢復(fù)的很快,拿個藥瓶倒個藥完全不是問題。
“吃三顆吧。”多吃兩顆好得快。
朝曦剛要掀開被子下來,沈斐阻止她,自己將藥擱在她手里,又去倒了杯水,昨天燒的,保溫了一天,還是(熱rè)的。
他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倒杯水也頗廢了些勁,好不容易接滿了一杯,路上灑了些,回來只剩下大半杯。
朝曦藥已經(jīng)含在了嘴里,就等他拿水過來,中藥苦,在嘴里蔓延,她竟也不覺得難受,反倒十分享受。
這就是被人照顧,有人關(guān)心的感覺嗎
朝曦十幾年來從來沒感受過,在師傅那沒有,師祖那也沒有。
有一次師傅把她隨便丟在一戶人家,給了些銀子就走了,那家人對她不錯,還有個女兒,跟她一般大小,小姑娘每次磕了碰了,那家人便緊張的噓寒問暖,稍稍生了病,更是(日ri)夜守在(身shēn)邊照顧。
那時候她便想,如果有人也這么對她該多好她也可以偷偷懶,不用每天練功,(身shēn)體虛一點也沒關(guān)系,反正有人關(guān)心,有人照顧。
然而現(xiàn)實是她不能生病,因為沒人照顧,反而會嫌她累贅,只偶爾會傻乎乎的以為自己磕了碰了,那家人也會這樣對她。
結(jié)果只得了一句簡單的問候,怎么這么不小心
然后就沒有了,沒有包扎,也沒有照顧。
那時候她還不懂,為什么她的傷口明明比小姑娘大,沒人關(guān)心她,反倒是小姑娘,被兩個大人輪流照顧
后來才懂,原來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她于他們而言只是陌生人,或許在師傅眼里也是如此,師祖也只會檢查她的醫(yī)術(shù)進展如何,旁的談都不會談。
朝曦真的好想要個親人,她努力拉近跟師傅的關(guān)系,師傅只當(dāng)她是個累贅,每天小拖油瓶,小拖油瓶的喊她。
想跟師祖拉近關(guān)系,師祖只會冷眼看她,師祖是個(陰y)森森的老太婆,沒有半點慈祥的模樣,朝曦很怕她。
但她真的好厲害,什么都懂,只要是關(guān)于醫(yī)術(shù)上的東西,也都一五一十教她,沒有藏私,再后來總是有人挑撥離間,問她師傅好還是師祖好
朝曦死心眼,一直說師傅好,惹怒了師祖,關(guān)系便也淡了。
接連失敗讓她死了心,不再嘗試跟人親近,直到來了鳳凰山,跟平安意外交好。
可平安終究不會說話,永遠都是歲的智商,你照顧它可以,想讓它照顧你,想都不用想,沒這個可能。
朝曦差不多已經(jīng)放棄,沒想到上天憐憫,讓她在有生之年感受了一把被人照顧的感覺。
真的好暖啊。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把他展成家人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