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藥蠱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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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劉大娘說, 男人就跟大爺似的,歷來只有女子照顧男子, 想讓男子照顧妻子, 比登天還難。
她說的不對,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這樣, 沈斐例外。
“朝曦。”沈斐糾正她,“不是我好,是你接觸的人太少。”
相處這么久, 除了平安和師傅,她嘴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別人,師傅離開她三年之久,平安自己都是熊孩子,不要人照顧便算謝天謝地,又怎么反過來照顧朝曦?
沒人對朝曦好, 所以他只是稍稍對她做點什么,這人便以為他很好。
“我做的都是很平常的事。”
他為朝曦做的, 不及朝曦為他做的萬分之一,朝曦一個女孩子, 大半夜出去給他采藥, 一雙腿累得又紅又腫, 她也不說, 睡著了嘴里還喊著脆骨蛇。
救他的人是她, 平時燒飯的人也是她, 一刀一刀給他做三腳架,拐杖,買來輪椅的還是她,她自己做了這么多,才得來這么一點兒的回報,大多數(shù)人會怨,會恨,會覺得不公平,朝曦非但沒有,反而覺得他太好了。
真不是他太好,是她太單純。
朝曦是個奇女子,有時候覺得她宛如小孩子似的,很容易滿足,有時候又覺得她兇殘無比,那些個□□毒物隨便抓,她敢一個人半夜上山,也不怕黑,甚至連火把都沒拿,七成的男子都不如她。
“是嗎?”朝曦捧著碗,表情若有所思。
她才不信沈斐的話,任她為所欲為是平常事?
為了不打擾她睡覺,一撐好幾個時辰是平常事?
在她生病時照顧她是平常事?
如果真是平常事,為什么師傅和師祖,還有那家人從來沒為她這么做過?
她長到十八歲,不僅沒人為她這么做過,也沒見身邊的人有這樣的經(jīng)歷,她于沈斐而言,一定是特殊的。
朝曦心滿意足,喝了藥,吃了點沈斐做的飯菜和粥,差不多后又睡了過去,這回睡的不深,迷迷糊糊聽到水聲,然后是冰涼的東西覆在額頭上。
沈斐在給她降溫,朝曦身上有些燙,那冰涼對她來說恰到好處。
許是體溫太高,沈斐時不時要重新?lián)Q一個方巾,沾濕了蓋在朝曦腦門上。
因為腿腳不方便,上了床很難下來,干脆一直坐在輪椅里,半夜實在困的厲害,便躺在長椅里睡。
長椅里有被子,平時都是朝曦睡,沈斐難得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渾身腰酸背痛。
他平時有空沒空也會躺一躺長椅,第一次知道原來不能躺久,躺久了會很難受。
自從他來之后,朝曦一連睡了大半個月的躺椅,也就最近才開始跟他擠一個床,這么久的時間,她居然盡數(shù)忍了下來,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
沈斐低頭瞧了瞧人,朝曦側(cè)躺著,半張臉陷進枕頭里,露出來的半張臉清秀雋美,白皙異常,充滿了少女的彈性。
她生活規(guī)律,每日堅持鍛煉,身材修長,肌膚緊繃,加上吃的注意,臉蛋保養(yǎng)的很好,即便湊的很近,也瞧不出一個毛孔,不是柔弱的美,是健康的美,瞧著就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類型,不太符合大多數(shù)男子的審美。
沒有人夸,不代表她不好看,只是鄉(xiāng)下陋習(xí)容不下她而已。
自從裹小腳盛行,不知什么時候起姑娘們變得越發(fā)柔弱,楚楚可憐,引得眾多男子相繼折腰,審美也發(fā)生了改變。
偏愛嬌小可人的女子,朝曦對于女子來說過于的高,普通的男子都比不上她。
男人自尊心強,身高被比了下去,自然會想盡辦法貶低她,說她年紀(jì)大,是沒人要的老姑娘,其實并非如此。
朝曦長的很好看,穿衣也比那些女子大氣,即便隨隨便便往身上一套,便能顯出不一樣的氣質(zhì)。
她也不是老姑娘,只是鄉(xiāng)下普遍結(jié)婚早,童養(yǎng)媳,十一二歲嫁人的女子比比皆是,如此便顯得她十八歲還嫁不出去有些另類。
其實只要她走出大山,去京城看看,便會發(fā)現(xiàn)那里沒有裹小腳,高個子女孩不會被人嫌棄,十八歲也不是老姑娘,雙十年華沒嫁人的比比皆是。
京城在天子腳下,朝廷很早便出面制止裹小腳的陋習(xí),可惜力度不夠,位置稍偏一些的山村依舊我行我素,以為給女兒裹了小腳,便能嫁個有錢人,更得丈夫喜歡,其實都是異想天開。
裹小腳已經(jīng)過去,稍大些的城里女子們已經(jīng)換了一種玩法,開始在臉上做文章,摸索出各種各樣的眉形,柳葉眉,遠山眉,新月眉,臥蠶眉,一個都不適合朝曦,朝曦就這樣干干凈凈,素面朝天便是。
瞧著更喜人。
朝曦身體太好,才躺了兩天,退了燒,出了汗,又活蹦亂跳起來,其實心里不想好,不好就可以繼續(xù)讓沈斐照顧著,什么都不用管,沈斐會把藥拿過來,水端過來,飯菜做好,不過他手腳不方便,有一次朝曦發(fā)現(xiàn)他吃飯時一反常態(tài),將一只手擱在桌子下。
開始朝曦沒注意,筷子掉了低頭去撿,那人又把手拿了上去,擱在桌上,等她起來,他又快速放下來,朝曦便知道了,這人的手受傷了,無非是切菜的時候切到。
他不想讓她知道,朝曦只好假裝不知道,同時讓自己的身體‘好’起來,接下沈斐的活。
又休息了一天,養(yǎng)足精神才開始處理脆骨蛇,磨成粉,與其它藥材一起,熬成一鍋,備著給這人喝。
針和工具一一擺開,放在桌子上,朝曦要施針了。
怕被人打擾,亦或者平安找來,日子選在晚上,窗戶盡數(shù)緊閉,有細縫的地方用棉花和稻草堵住,不讓風(fēng)進來。
朝曦要聽,聽施針時的動靜,不能被任何東西打擾,風(fēng)也不行。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將這人扒光,被子蓋在腰以下,取了針摸沈斐的穴位。
這幾天她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摸了很多次,對這具身體熟的就像自己的一樣,輕而易舉找到下針的地方。
第一針在最后一根脊椎的尾骨上,很成功,朝曦似乎聽到了針小小的鳴叫聲。
絕破針法有一套自己的針,頭大身子小的設(shè)計,尾部有個孔,細細看會發(fā)現(xiàn)里面塞了顆小珠,很小很小,小到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地步。
針太細,拖不住尾部,頭重腳輕那針就會微微搖晃,發(fā)出一種鳳鳴似的好聽聲音,旁人聽不到,只有朝曦能聽到,連她師傅都聽不清,反正每次問她,她便敷衍道,聽到了聽到了。
朝曦覺得她沒聽到,純屬應(yīng)付她。
第一針成功,給了朝曦很大的自信,第二針穩(wěn)穩(wěn)落在該下的地方,也成功了,然后是第三針,第四針,一點意外都沒有。
越到后面,朝曦壓力越大,汗不由自主流下來,怕糊了眼睛,只能在衣服上蹭蹭。
她不是第一次施展絕破針法,雖然嘴上說的嚴重,實際上成功率很高,但她只在快死的動物身上施針,比如說撿到受傷的動物,帶回來做個實驗。
森林很殘酷,受了傷幾乎等于死刑,狼受了傷會脫離群體,自己一只狼生活,羊受了傷也會脫離群體,找個地方等死,很容易就能撿到。
反正都要死了,朝曦便想著替它們改變命運,也不是每個都救,看她餓不餓,餓了就吃掉,不餓就撿回來救救。
平安就是這么被她撿回來的,它來的時候心跳已經(jīng)很弱了,被她捆起來養(yǎng)了幾天,一放跑就用仇恨的眼神看她,后來又受傷了,也是朝曦給它治的,這只熊有點智商,知道不是害它,便干脆放下心結(jié),漸漸接近她。
朝曦不是第一次在它身上下絕破針法,每半年下一次,沈斐來的時候剛好到了時間,許是被他看到了,亦或者他猜到的。
沈斐給她的感覺就像祖師爺似的,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問他什么都能回答上來。
有一次朝曦不小心在山里摘到紅色的蘑菇,她在山里生活了那么久,自己都不確定叫什么?能不能吃,每次都撿出來,誰料沈斐居然認識,還說的頭頭是道。
朝曦對他是佩服的,出身大家,知識淵博,還能這么好的脾氣,十分難得,總覺得他的身板里蘊含了很大的力量,那針刺到了骨頭,他該是疼的,也一聲不吭,安安靜靜趴在枕頭上,整個后背和額頭上盡是冷汗,比朝曦流的還多。
朝曦緊張,他應(yīng)該更緊張才是,畢竟是他的腿,關(guān)系到他的下半生。
朝曦下針更謹慎了些,她只在動物身上實踐,給人看病的時候不敢胡來,圈子太小,接觸不到快死和重病的人,一直沒有機會施針,怕出意外。
沈斐是第一個讓她在身上施針的人,千萬不要出意外。
朝曦越發(fā)全神貫注,直到最后一針刺入皮膚,穩(wěn)穩(wěn)立著之后心中那根緊繃的弦才終于松了下來。
成功了。
這只是今天的份而已,中醫(yī)需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沈斐還需扎上七天左右,一個療程,如果沒效果,還要再扎七天。
針還在立著,朝曦等了些時間才取下來,給他擦了擦冒上來的血珠,被子一拉,蓋到肩頭。
沈斐也不動,一直保持這個動作等朝曦拿了藥回來,喝了藥朝曦才將他翻過來,給他穿了衣裳,按摩經(jīng)穴,又是半天才好,整個過程朝曦的臉上說不上來高興還是不高興,情緒有些低落。
“怎么了?”沈斐問。
“沒什么。”頭一天的施針很順利,針刺入沈斐的皮膚,直達骨頭的時候沈斐整個人顫了顫,說明他有感覺,這是個好預(yù)兆,沈斐的腿能治好。
可治好后這人就會走,朝曦有預(yù)感,這個小山谷容不下他。
“沈斐。”朝曦留戀這人身上的體溫,不顧他斷了的骨頭,執(zhí)意鉆進他的衣裳里,從衣襟里露出腦袋。
手臂穿過沈斐的袖子,和他十指相扣,“等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咱們成親好不好?”
養(yǎng)過熊,每天抱一兩百斤的十八歲老姑娘十分有力氣,輕輕松松就能將他和輪椅一起扛走。
因為路不好走,朝曦試過幾次想直接將人扛去目的地,不過輪椅太大,人也不小,不像平安,雖然重,但是只有一個,好抱,這個擴散的太大,不方便,她只能在有溝,或者有障礙的時候偶爾抬一下,不至于顛到這人。
斷了好幾根骨頭,也才將近一個月而已,經(jīng)常活動顛簸非但不利于養(yǎng)傷,還有可能錯骨,更嚴重。
知道他喜歡趁沒人的時候自己練習(xí)走路,朝曦每天晚上給他擦澡的時候都要檢查一下他的身體,有沒有哪斷了,哪錯骨了,磕腫了沒?破皮了沒?幾乎將他上上下下全身都翻了一遍。
沈斐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朝曦也不解釋,他便當(dāng)不知道,任由朝曦對他捏捏摁摁,一寸一寸摸他的骨頭,偶爾問他疼不疼?
疼的話肯定是有問題。
他是習(xí)武之人,沒朝曦想的那么脆弱,自己練習(xí)走路也是感覺可以了,控制著時間,只走三五柱香,大多數(shù)還是躺在床上,好好修養(yǎng),朝曦給他熬的藥一份沒落,偶爾會按照書上的做法給腿按按摩,自己有分寸。
他也不是小孩子,朝曦其實不怎么管他,還有點縱容的意思,他要練步,她便做了個三腳架,他想稍稍活動一下,她便買了輪椅,輪椅難度太大,自己做不來,只能買。
其實朝曦動手能力不錯,一些簡單的類似于椅子,桌子,拐杖,三腳架,她都可以自己做,而且手藝還行,當(dāng)初第一眼看到這里的時候便想著落戶成家,但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里,只能自己動手,不會怎么辦?跟著村里的木工學(xué)。
木工有個肺癆媳婦,常年需要拿藥,朝曦給他不收錢,一來二去這人也不好意思,她便主動提想學(xué)木工的事,木工二話不說將自己的獨門手藝都教給了她,左右不離用心。
朝曦是給自己做的,當(dāng)然用心,每一塊木頭挑的都是頂好的,工具木工家里有,她借來使一下便是。
還是花了不少功夫,好幾個月,終于建了一座小木屋,不大,除了一間睡覺的寢屋之外連個堂屋都沒有。
廚房搭在一側(cè),建了個棚子,可以遮風(fēng)擋雨,燒出來的煙也可以順著大開的窗戶飛走,不至于積累在屋里,嗆人,對身體也不好。
“沈斐,你爬過樹嗎?”森林里盡是樹,朝曦經(jīng)常爬來爬去,瞧見樹上還零散掛了幾顆果子,便想上去摘回來,剛有這個心思突然想起沈斐可能從來都沒爬過樹,莫名想帶他上去看看。
樹上可美了,風(fēng)景是別處看不到的。
朝曦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沈斐察覺到她的意圖,手握在輪椅的轉(zhuǎn)盤上,剛要使力,被朝曦一腳踩住腳輪。
“我?guī)闩罉浜貌缓茫俊?br/>
她語氣里滿滿都是誘拐,哄騙小孩一樣,“你肯定沒在樹上摘過果子,我跟你說,自己摘的才是最好吃的。”
這人這么斯文,瞧著都不像能做出如此大膽又不顧形象的事,朝曦都想象不出他爬樹摘果子的樣子,越是想不出,越想試試。
她上上下下打量沈斐,尋思著怎么將他弄上去,繞著他轉(zhuǎn)了兩圈突然想起輪椅的下方有個裝東西的籃子,里面被她擱了些工具。
怕路上遇到什么草藥,果子之類的,朝曦準(zhǔn)備齊全,也怕輪椅走著走著栽進溝里,繩子也帶了,如果將沈斐捆在她身上,便能空出兩只手爬樹,讓沈斐摟住她的脖子,將人帶上樹完全可行。
“唉……”
并不想爬樹的沈斐越發(fā)無奈,那雙眼里無精打采,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整個人萎靡不振。
朝曦好似沒有察覺一樣,將繩子拿出來,比劃在沈斐身上,時不時還要沈斐配合,拉一下繩子,抬一下胳膊,抱一下身子,將繩子從他屁股下繞過去。
沈斐即便不想,也只能從了,還要幫著她捆自己。
因為腰以下癱瘓,他完全無法使力,最多只能摟住朝曦的脖子,所以繩子不能隨便捆,朝曦想來想去,決定編一個大些的漁網(wǎng),將沈斐完全兜住。
每年給平安撈魚的漁網(wǎng)都是朝曦自己編的,買的魚線特別細,容易壞,總是修不方便,朝曦便自己編了幾個,下在各種地方,給平安撈魚吃,省得它冬天毛弄濕,需要擦洗很長時間。
快冬天了,平安自己有了危機感,現(xiàn)在勤快的很,自覺去打獵,不用朝曦催,畢竟小命是它自己的,山上還有些小動物,它的食物不算難找。
就在附近,朝曦很放心,她晚上要去抓脆骨蛇,脆骨蛇只在夜間活動,下午睡覺,上午帶沈斐出來走走,免得他過于無聊,過幾天就施針了,這幾天要保持積極向上的心態(tài)。
雖然沈斐興致并不高,甚至有些蔫,不過朝曦還是堅持把網(wǎng)編好,沈斐的胳膊腿塞進縫里,前頭一綁,他整個人被迫趴在朝曦背上。
朝曦活動了一下,完全沒問題,很牢固,可以爬樹了。
帶著一個人上樹確實有些麻煩,不過難不倒朝曦,雖然危險,還是艱難的一點一點在往上爬。
身后的沈斐不用管,他怕掉下來,自己摟住朝曦的脖子,盡量配合。
人已經(jīng)在樹上了,不配合也沒用,不如讓自己舒服一些。
沈斐一向很識時務(wù),他被迫跟朝曦在一起,結(jié)一年夫君,一直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明明從前錦衣玉食,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飯菜粗糙,床榻簡單,睡不習(xí)慣他也不會說,有需求也不會告訴朝曦,朝曦愿意給他做便做,不給他做,他便自己忍著。
有時候明明不喜歡,比如曬太陽,出來游玩,偏偏朝曦喜歡,他也不會拒絕,任由朝曦將他搬搬弄弄,折騰來折騰去,連爬樹都許了。
朝曦是個奇女子,能看病,能打獵,能爬樹,還能下水,單手抱人都輕輕松松,明顯有功夫底子,一點也不像她說的那樣,文不成,武不就,文是真的不行,很多常見的字都不認識,不過武嘛,沒她說的那么不堪。
沈斐自己習(xí)武,多少摸得清,這人不僅會武,而且功夫還不弱。
朝曦已經(jīng)爬上了樹,站在最下邊的樹枝上,那樹枝粗,支撐兩個人的體重完全沒問題。
雖然是最下邊的樹杈,不過有幾顆果子,朝曦雙手要扶著樹,不方便摘,沈斐主動伸出手,握住最近的小樹杈,那樹杈的結(jié)尾上零零散散掛了幾顆或青或紅的果子,他沒有一個一個的摘下來,直接想取整個小樹杈。
因為只有一只手,遇到些困難,樹杈掰斷了,皮還連著,需要大力的扯,他倆在樹上,一不小心會閃到。
沈斐大拇指和二拇指掐住樹杈,轉(zhuǎn)著圈來回折動。
剛吃過早飯,還是清晨,微紅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樹枝,照在沈斐身上,更加顯得那手白玉一般,因為舉得高,袖子滑下,線條優(yōu)美的手臂露了出來,皮膚細膩白皙,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女孩子都不如他保養(yǎng)的好。